突然间,一个猛浪袭来,郭屹一个没注意,直接将他给冲倒在水里,郭屹赶紧抓住水中的石头,以免被冲到后面的深渊之中。
“咳咳,我就不信了!”郭屹呛了几口水,重新站了起来。
再次扎好马步,拎起石锁,面对着激浪,大吼道:“来吧,老子不怕你!来呀!”
流水好像听到了他的挑衅一样,从上游的高处“哗啦啦”涌出一阵阵激流,上下的落差更增强了激流的威力,将水底的碎石翻卷上来,将伸到水里的树根折断卷走。
激流裹挟着碎石和树根,来势汹汹地到了郭屹的面前,这浪头比郭屹还要高出许多。看到那激浪即将到来,郭屹抓紧石锁,卯足了劲,因为他只有勇敢面对这一条路,他的后面就是百丈深的深渊,而且他是不会放弃训练的。
“哗啦”,汹涌的浪花像张着大嘴的巨兽一样,瞬间吞噬了郭屹,夹杂在水里的碎石、树根,在水流的助力下,变成锋利的刀片、矛头,划伤、刺伤了郭威的身体。
可淹没在水里的郭屹,一直在咬牙坚持着,当激流冲过自己的时候,拎起石锁,迎着水流用力地挥动着。
激浪流过的时间极其短暂,但就在这和激流对抗的片刻之间,郭屹感觉到了他身体里的内劲在变化,这是一种积蓄很久的爆发,那积蓄在丹田之中的力量,此刻正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好像需要什么将它们彻底释放出来,冲出那个桎梏,流向郭屹的全身。
“啊,再来!”浪花退却之后,郭屹屹然站在水里,再次大喊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此刻的华山有意在配合郭屹,上游再次聚集了大量的水浪,“哗啦啦”向郭屹汹涌而来。
郭屹稳了稳脚步,再次运足浑身的力气,迎接着激流的冲击。
猛浪转瞬即至,这次掀起的浪头更高,水流的速度更快,冲击的力道更强。
随着激流的冲击,郭屹再次用力地挥动着石锁,此时,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内劲的激荡,像一群束缚在笼子里的野兽,不停地冲击着制约它们的枷锁。
郭屹心里暗暗欣喜:难道就差临门一脚,我就将迎来此生的第一次聚力突破?
浪头渐渐退却,郭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掂量着手里的石锁,对着前方的水流微微一笑,喘着粗气说道:“让这水浪来得更猛烈些吧!”
山涧之水根本就没有给郭屹喘息的时间,接下来,浪头一个比一个猛,力量一个比一个强,不停地冲击、拍打着郭屹。
郭屹并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迎着激流一次次地挥舞着手里的石锁。
在一次次地与猛浪对抗中,郭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身上的内劲一次次地冲击着身躯。在外力和内劲的双重作用下,郭屹渐渐感到有些体力不支,虚脱地走向岸边。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时至日薄西山,群鸟还巢,树林里一片寂静,山涧的水也趋于平稳。
云台观中的道士这时照例来到山涧边,来叫郭屹回去吃晚饭。
转过树林中那一道弯,眼前的情景把他吓了一跳,急急跑了过去。
只见,郭屹正伏在水边的砂石之上,小腿和脚还泡在水里,随波飘荡着,像是已经没什么意识了。要不是双手还紧紧抓住石锁,估计他早就被水带下悬崖了。
那道士赶紧过去,掰开郭屹的手,也不管那石锁了,背上郭屹就往道观跑去。
“道长,道长!快过来看看!”
扶摇子还在打坐,听见有人呼喊,连忙起身,快步向门口奔去。罗博也放下手中拳掌,跟着出去看看。
“师父,那不是公子吗?”罗博细看清那人背上人的模样,惊呼说道。
扶摇子也看清楚了,没有说话,用手一抓郭屹的脉搏,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沉思片刻,扶摇子立马对旁边的小道士们吩咐道:“快,快去准备浴桶、药水等物!”
话一说完,下面的人赶紧行动了起来,众人先把郭屹放到屋里,扶摇子又掏出一粒药丸,扒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罗博抓住郭屹的手,问道:“师父,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你知道什么,他这不是坏事,是好事。”
“难道,难道公子他要突破了?”罗博这一年多来心智发育了不少,加上没事时常和郭屹聊天,在郭屹的耳濡目染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了。罗博和郭屹练习这么长时间,同样有了这种预感,所以一听扶摇子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了。
“不错,但要完成突破的话,需要消耗大量的体能,为师刚刚给他服下的药丸,只能暂时补充一下,要赶紧将他放到药水中,不然体力消耗殆尽,他还没完成突破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过了一会儿,众人已经准备妥当。
扶摇子看了看浴桶中的药物,说道:“这次不比往常,在突破之际,要加大药量,一能补充体能,固本培元;二来,刺激机体,促进突破。”
“罗小子,你照看一下,为师去调下药水。”
片刻之后,扶摇子试了试水温,说道:“好了,把他放进去吧。”
模糊中,郭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内的容量扩大了好多,承载的能量越来越多,感觉到他极像一块干瘪的海绵,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拼命地吮吸着周围的一切能量,好像要将水里的一切全部吸收进去一样。那一股股能量,顺着他的皮肤,充盈着他的四肢,他的腑脏,他的丹田。得到补充的身体,渐渐地有了变化,以前从来没有经过的血脉,此刻像是被疏通的河道一样,畅通无比。
那种温暖细润的、不断充实的渐变过程,让泡在水里的郭屹十分享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罗博在浴桶边一直守护着。
扶摇子已经吃过晚餐,进来瞧了瞧,看见郭屹已经满面红光靠在桶边,便对罗博说道:“好了,郭小子已经没事了。罗小子,去吃点东西吧!”
“没事的,师父,我再看会儿。”
“那好吧,再过半个时辰,将他拉到床上休息!”扶摇子看他如此固执,也就没再强求,嘱咐了一下,回房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郭屹被搬上床,罗博这才放心,给他盖了盖被子,退了出去。
从水里出来,郭屹还在昏迷之中。熟睡中,郭屹感到一股股热流缓缓地从他的丹田之中流出,流向他的四肢五脏。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郭屹才从熟睡中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精神充沛,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力量,感官也变得灵敏许多,连远处的风声鸟鸣都听到清清楚楚。
长长的伸了懒腰,一跃而起,穿起罗博为他准备的衣服,推门出来。
罗博还在院子打着木桩,看见郭屹出门,欣喜地说道:“公子,你醒啦!”
郭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院中,眼角注意到那个大一圈的石锁,随手将之抓起舞动了起来。
伴随着晚风的吹拂,那石锁被舞得虎虎生风,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郭屹发自内心的大笑起来:
“这感觉,倍儿爽!!”
(PS:本想按唐代的一尺算的,但看了一下《水浒》和其他,里面也是按一尺大约21。35,那就按这个来吧,也避免书友看其他书混淆。)
第二十章 贯通一气()
罗博看见郭屹在院中舞动着大石锁,心里既欣喜又羡慕,跑到跟前说道:“恭喜公子!”
郭屹此时心里也是心花怒放,甚是得意,放下石锁,拍了拍罗博说道:“谢谢,其实我也是机缘巧合,侥幸而已。”
话虽说得轻巧,但罗博心想肯定没那么简单,毕竟他也练了那么长时间,丝毫没什么进展,便恭敬地讨教道:“那公子跟我可以说说是怎么个机缘,让公子突破的呢?”
“其实,我之前也没什么明显的感觉,午后恰好山涧中的水突然变得十分的猛烈,我只是咬紧牙,运足内劲对抗这激流,直至身体抗不下去,昏迷过去了。”
看着罗博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郭屹摊着双手接着说道:“就是这样,然后一觉醒来,就感觉身体比之前强了好多,就过来试了试。”
罗博还是没有缓过神来,这时,扶摇子走了过来,像是在总结,有似在教导,说道:“这习武本就如此,两分靠功法,七分凭努力,这最后的一分就是看机遇了。”
“你俩修习的功法都属上乘,平日的努力为师也看在眼里,此次郭小子能够突破,和这夏水上涨,流速加快确实有一定的关系。”
罗博一听,心里有些释然,不是自己平日用力不够,原来是运数不太好。可心里还是挺焦急的,什么时候我的机遇能到呢?
扶摇子像是看透了罗博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道:“罗小子,别丧气!想郭小子这样一年有余便突破的,世间万中无一。天下武者数不胜数,三四年还没突破一层的大有人在,有些人穷极一生才突破一两层,他们不也照常活在当下吗?莫要患得患失,铭记知足常乐!”
一边的郭屹也过来安慰道:“萝卜,别灰心,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相信只要你勤加练习,离突破也不会远的。”
听了他们的话,罗博也有些明悟,攥紧拳重新振作起来,“恩,我会加油的!”说完又跑到木桩那练习起来了。
看着罗博重拾起信心,扶摇子满意地笑了,然后又对郭屹说道:“郭小子,既然你已经突破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用那第二阶的石锁练习吧。”
“徒儿遵命!”
就这样,郭屹继续举他的石锁,罗博还是打他的木桩,云台观的日子又趋于了平静。
但他们不知道的,就在郭屹突破后没几天的夜晚,三四只白鸽从华山之下的华州城,径直地往东面飞去。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此时的华山暑气已尽,天气转凉,万物也不似夏日时的那么茂盛,渐渐失去了生机。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这不合时机之时降临了,摔打着本就枯黄的树叶,散落一地。
一早,郭屹准备拎着石锁前往山涧,却被扶摇子制止了,“这暴雨不比往日,怕是这山石经不起冲刷,难保不会引起山洪。郭小子,此乃自然之力,实非人力所能抗衡的,今日你就在院子看书吧!”
郭屹看了看这暴雨,想起了前世的山洪泥石流,连几层高的楼房都能淹没,人要是被卷进去尸体都找不着,便躬身领命,回房去了。
罗博却不这么想,郭屹在两个月前已经突破了第一层,而他现在迟迟没有反应,这让他心里很是着急,所以即便是下暴雨,他还是要出去打桩。
郭屹本想拦住他,但眼角看见师父扶摇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没再强求,由着他进入了倾盆大雨中。
瓢泼大雨瞬间淋透了他的衣服,罗博觉得这衣服粘在身上很是拖累,索性便脱去了上衣,赤着膀子在雨里用力挥动着拳掌。
秋天的华山,气温已经很低,加上这狂风大雨,让一直以来内心急躁的罗博,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站在雨中的他,倾听着雨水下落之声,感受着山间风吹的气息,回忆这《角力诀》上的内容,以及平日里打拳的情形。
突然,罗博脚下错步,身形变得轻快,闪电一般出手,“噼啪”地打在木人桩上。
郭屹心思不在书上,看见院子罗博有了这番动作,便放下手中的书,注视着院子中的罗博。
起初,罗博的动作并不算快。
每一次打击,郭屹都能分明看见他的脉络。
但是,随着雨势的增大,风力的加强,罗博出拳的速度也随之开始加快。打击在木人桩上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不经意间,竟然与那风雨声相契合,融入在这狂风骤雨之中。
风雨中,罗博那矫若游龙般的身影,绕着木桩前后左右缠动,出拳刚猛有力,伸掌灵活多变。击打在木桩上的声音,此刻也颇有奇异,看似刚猛时,却悄然无声;看似柔弱时,却又刚劲有力。
噼啪、噼啪、噼啪……这奇异又极具韵律的声音,让郭屹听得甚为诧异,直呼妙哉,只有一旁的扶摇子闭目微笑,像是知道其中的奥妙。
而此时的罗博,已经全身心地专注于拳脚之中,伴随着如麻的雨脚,他的精神在恍惚中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奇妙境界。
在这一刻,精、气、神完美化一,身体中的内劲,莫名的游走于全身,像水银泻地般,流转到他的四肢五脏,令他感到舒爽畅快。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罗博的拳掌也越发的迅速,如迅雷,似闪电,看得郭屹是一阵眼花缭乱,神情更是目瞪口呆。
啪——啦——
天空之中一道电光划过,接着传来一阵震人发聩的惊雷声。
罗博大喝一声,脚步翻飞,“噼噼啪啪”一阵击打声传来,紧跟着“轰”的一声,那一人多高,足有百斤重的木桩,竟然被他一拳打爆,轰然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木屑,或碎裂,或扭曲,散落一地,漂在积水里。
紧接着,“哗啦”一声,罗博直接向后倒在了雨水之中,昏迷过去了,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郭屹一看,扔下手中的书,飞奔过去。
扶摇子也站了起来,立即命人准备药水。
浸在药水之中,热能出皮肤慢慢汇入罗博的身体之内,让他不断获得补充,渐渐的身躯有了血色,面上有了红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
“好了,郭小子,他没事了!”扶摇子拍了拍浴桶边的郭威,让他回去休息。
郭屹看着药水中的罗博,说道:“没事的,师父,我再看会他。”
扶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俩小子,真是…算了,既然不想休息,那就守在这吧。
等将罗博从水中捞出,扶进房中,郭屹这才草草吃了点东西,睡觉去了。
入夜,暴雨已经停止了,树叶上、屋顶上还挂着的水滴,微风一吹,“嘀嗒、嘀嗒”落入积水之中,清脆悦耳,让人们睡得更是香甜。
暴风雨过后,阳光更是灿烂。
第二天一大早,郭屹推开房门,一阵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郭屹正在闭目享受,便听见耳边传来声音,“这天这不错!空气清新,秋高气爽!”回头一看,原来是罗博。
“哎,罗博!你竟然醒了?”看见他之后,郭屹有些惊讶。
罗博也明白他为什么会惊讶,说道:“很惊讶吧,为什么我一早就起来,而你还要睡到下午?”
看他没有回答,反而反问自己,郭屹思考一下,“噢,我知道了,咱俩练到功法不一样。”
“不是,是我根本就没有突破。”
“我不信,且让我试试你!”
说着,右腿屈膝,左腿向前一探,右手握拳紧跟而来,一招“提壶敬酒”,只觉得一阵拳风直奔罗博面门。
罗博无奈,迅速向右一闪,同时用左手一推郭屹肘部关节,轻轻将拳头荡开。
“好一招‘晾翅弹肘’,还敢谁自己没突破。”
郭屹见罗博轻松化解自己那一拳,感觉自己被他骗了,大喝一声之后,又接连出了数拳。
罗博无奈,左右腾挪,避锋藏锐,和郭屹对拆了几招,怎奈自己刚刚突破,没有巩固,郭屹突破本就较他早些,且双拳势大力沉,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跳出圈子,说道:“公子,停手,我知错了!”
郭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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