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会给她好的身份,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她的身边怕是容不下她了。
“娘娘!”采颦哆嗦着哭出了声:“奴婢也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其实娘娘这般,奴婢是开心的,以前娘娘虽然善良,但总是被人欺负,奴婢一直想着要保护好娘娘。现如今看到娘娘可以保护自己了,奴婢虽然开心,但是奴婢害怕……”
“害怕什么?”晏知书挑眉问了出来。
“奴婢……奴婢害怕娘娘您不要奴婢了。”采颦说的委屈,泪水都从眼眶夺目而出。
晏知书替她擦拭了一下水渍,傻丫头,她还当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这般。
晏知书扳过了她的身子,正式的告诉她:“采颦,你会想着保护我,我很开心,真的。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了你,你又何必担心呢?”
晏知书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她待采颦一向是极好的,当初在家里,虽然被克扣的狠了,但是有她一口吃的都不会少了采颦的。出嫁之后,在这东宫,她更是给了采颦极高的待遇,且东宫之人都晓得,采颦与葛红是她身边的两大丫头,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承着。
采颦年纪小,人也不够灵活,没有葛红那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是有自己护着,却也没人敢欺负她的,晏知书当真是不晓得,采颦为什么会这样想。
得到了这么个答案,晏知书却觉得有些好笑,抹了抹她的泪水道:“好了,别哭了,傻丫头快去洗干净吧,都成小花猫了,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我从未将你当做奴婢看待过,你又何必自贱了自己的身份呢。葛红是太子殿下送的人,又是当真忠诚于我,我自然看的重一些,可你是谁,你可是喝我一起长大的啊,咱俩的情分又有谁代替的了?”
晏知书一笑,把采颦倒是给笑的害羞了,跺了跺脚道:“娘娘您真是……”却是想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索性夺门而出跑掉了。
晏知书笑的更用心了,被打门而入的太子殿下见了,轻笑着问道:“有什么好消息,竟然笑的这般开心,不如告诉我,也让我高兴一下如何?”
“太子殿下……”晏知书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被快步走来的钟离子清压下:“我不是说过,不要这般生分吗。”
晏知书点了点头,笑道:“殿下你不知道,采颦这丫头也大了,昨日见我故意打葛红给那几个管事警告,竟然有了小心思,别扭着呢,我这才找她劝了劝。”
“难怪呢……”听晏知书说完,钟离子清了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什么啊?”这下子轮到晏知书好奇了,转过头问他。
太子殿下一笑,说道:“没什么,刚才我从门外进来,看见采颦哭着跑开了,还以为有人给她受了委屈呢,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晏知书听完刚想点头,却突然醒悟过来:“不对!有人……给她受了委屈?殿下您又何必绕着说,您直接说是怕我欺负了她不就好了。”
“我可没这么说。”钟离子清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整天瞎想什么呢你,还说采颦心思多,我看你比采颦更别扭。”
晏知书不悦的撅起嘴,摇了摇头躲开他的手:“我才没有呢,采颦从我这里出去的,你说有人给她受了委屈还能是谁啊?”
太子殿下讪讪的放下了自己抬起放在半空中的手,只好叹了口气,笑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好了吧,快些收拾,还要去吃饭呢,等会儿早膳凉了,对胃不好。”
“呀!”晏知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羞红着张脸,把他往外推:“我还没有梳洗呢,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我打扮好了再去找你。”
“有什么可打扮的啊,我家娘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也可以冠压群芳。”太子殿下笑着,打趣晏知书,却被她且行且退的推到了门外头。
这时晏知书才一唤众丫头道:“来人呐,伺候本宫梳洗。”
殿外太子殿下望着那抹只穿着洁白素色寝衣的女子,眉目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了笑,转身朝前殿走去。
85。85下旨,晨昏定省时()
晏知书从殿内出来,着了件赤金穿花枣红色宫装,头上戴着支赤凤步摇,整个人远远看去,犹如神妃仙子,煌煌耀目,华贵而不可直视撄。
一路上经过长廊花坊,众人皆屏息行礼。
晏知书扶着采颦的手,身后跟着八个二等丫头,一路上无人敢抬头,晏知书也不曾留意过众人。
打从朝阙门进入殿中,远远的便望见太子殿下坐在椅上等着她过来。
晏知书微微一笑,从门槛上踏入,华丽迤逦的宫装裙摆在后面拖曳着,保持着笑意,晏知书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前,还不待行礼,就已经被太子殿下抓着手扶了起来。
采颦见此,聪慧的退到了晏知书身后偿。
钟离子清牵着晏知书的手,二人一同入桌,说起来,这还是晏知书头一次在东宫的正堂用膳。
前两次一直在宫里头,后来回东宫也只是在侧殿之中草草解决了晚膳,着实算不上什么排场。
今个儿才算见识到了皇家用膳的水平,九九八十一盘膳食,流水宴一般的从眼前掠过。晏知书在家时虽说是个庶出的,但也是名门闺阁的小姐,用膳不过三两盏杯盘,一道茶水点心罢了。
且观东宫的布置,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怕是只有晏知书想不到没有这里见不到的,晏知书毕竟是上过大场面的人,也没有过于惊诧,倒是采颦止不住有些咋舌了。
听闻东宫之中太子殿下一向勤俭,这衣食住行都不曾铺张浪费过,已经是这般排场,若是在皇宫之中,当真不知皇帝陛下用膳得是什么规格了?
采颦立在晏知书身后给二人布菜,晏知书在家时一贯奉行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教导。此番并未打算开口,反倒是太子殿下先抬头看她:“我不晓得知书的口味,不知这些菜做的还合知书胃口吗?”
晏知书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太子殿下:“我可以说话吗?”
“当然。”他笑的温和至极。
“这样啊。”晏知书手中拿着筷子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慢吞吞道:“我以为用膳时不可以说话的呢?”
钟离子清微微一笑,帮她夹过了面前的一盘四喜丸子,宠溺的笑道:“自己家里吃饭,不讲究那么多。”
家里?晏知书闻言抬头看了看他,见太子殿下温和的模样,终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将这里称之为家里,也就是他们二人的家吗?晏知书有些迷茫,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叹息。
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然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家。
就在这时,宫人却禀报说皇宫里面来了个,据说是御前的公公来宣旨。
晏知书与太子殿下对视了一眼,挥手传人进来。
那人进来时,先是朝太子殿下行了个礼,又朝晏知书行礼问安。这人自称是御前的,晏知书却觉得面生的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扭头询问似的看了一眼钟离子清。
太子殿下拿过茶杯,假意喝水一般,朝着晏知书点了点头,示意身份无疑。
晏知书这才放心的问道:“公公此番来,不知有何要事,是否需要本宫与殿下换个地方听旨呢?”
“这倒不必。”来人笑着搪塞道:“老奴不过是来帮皇上传句话,皇上说让太子妃娘娘,日后晨昏定省的去宫里头找谢贵妃学规矩,还说娘娘的身份高贵,寻常人怕是娘娘看不上,谢贵妃出身名门谢氏,想来教导娘娘最为合适了。”
“什么?皇上让我进宫去向谢贵妃学习规矩?”晏知书一时有些愣神,诧异道:“公公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那人虽不似子苏懂得察言观色,却也晓得东宫之中的娘娘不好轻易得罪,只好陪着笑道:“娘娘这不是开玩笑嘛,这种事情奴才又岂敢胡说,千真万确,皇上让娘娘您入宫的。”
“是找谢贵妃而不是宸妃?”太子淡淡问了句。
来人笑的一脸憨厚:“那是自然,皇上亲口说了,找谢贵妃娘娘教导规矩礼仪。”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打发了那人离去。
这才转过身问晏知书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晏知书好奇道。
“入宫的事情啊,难不成你当真要去找谢贵妃?”太子殿下皱眉,抬眸发问道。
“奥,这个啊。”晏知书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筷子四喜丸子,默默的吃了一口菜肴,这才放下筷子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皇上都下圣旨了,我不去还能如何,莫不是抗旨不尊?”
晏知书说的简单,看似并没有不情不愿,然而却也看不出多少欢喜。
不过想想也是,那毕竟是谢贵妃,晏知书躲她还来不及,又岂会当真乐意撞到她面前给她拿捏。
晏知书有时候有些好奇,真不晓得这皇上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东宫与谢贵妃并不对盘,为什么一次次的把自己往谢贵妃身边推,难不成当真只是为了刁难自己?
还是说……皇上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可以感化谢贵妃与东宫之间的僵局。呵呵,若是当真如此,只能说皇上太看得起她了。她晏知书自认肉骨凡胎,这种实非人力所能为的事情,她还当真是做不到。
太子皱着眉头,看她冷静的吃着早膳,叹了口气道:“知书,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的,等会儿我就入宫面圣,让父皇收回圣旨。”
“不可!”晏知书想也不想,直接出口反驳道。却在看见太子殿下投过来询问的眼神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太子殿下有些意外晏知书的答复,分外认真的注视着她,不解道:“为什么?”
“啊!”晏知书呆愣的反问了句,后知后觉到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想撤掉圣旨的事情。
哎!晏知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能说是因为皇上金口玉言,从来没有发下去的圣旨为了谁撤回去的先例吗?即便是有,晏知书也不希望东宫去触这个霉头。
她晓得太子殿下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也很清楚,这样会惹得皇上更加生气。
皇上既然下这道圣旨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如果当真纯粹看自己不开心,想要整治一下自己也就罢了。只要不牵连到东宫,无论多大的委屈,晏知书都受得住。
何况晏知书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她不信谢贵妃敢直接对她下毒手,明面上谢贵妃碍着身份根本不可能动她,无非就是说几句风凉话,多让自己举一会儿茶杯,练习一会儿规矩嘛,这些都无妨的,她晏知书不会被简简单单的几桩小事所打倒。
打定了主意,晏知书抬头,看似一脸的欢愉表情,开口道:“其实能进宫也挺好的啊,无论谢贵妃做什么,始终是不可能明面上对我下手的,背地里的防着她就是了,你不必担心……”
“知书。”钟离子清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碎碎念:“谢贵妃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他这番话说的似是大有深意,语调也十分的深沉。
晏知书手中拿着筷子,止住了口中的话,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音腔,却也只是勉强的摇了摇头:“无妨碍的,殿下您不用担心我,我自会有自己的办法。”
钟离子清见她去意已决,只好默然不在说话,看似平静的眸子微微透露出几许深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晌午的日头很快就来了,宫中来人催了好几次,只道是学规矩要趁早,贵妃娘娘就要休息了,先让晏知书去侍奉一二,学一些基本要领。
谢贵妃宫里来的人,说话也着实不客气,看似规规矩矩语气却十分的嚣张,将东宫的众人都没有看到眼里去。
采颦有心反驳,被晏知书给压了下来,只道是:“姑姑说的对,容我收拾一下,就和姑姑一起上路吧。”
“那娘娘您可要快些了。”那人行了个不大规整的礼节,一脸的不耐烦道:“老奴的事情还多的很呢,谢贵妃娘娘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还望太子妃不要耽搁久了。”
晏知书点了点头,表示晓得了,又差人拿过了自己的包裹物什,只道是里面装这些给谢贵妃的孝敬,就和那老嬷嬷一起到了宫中。
因着晏知书明面上是来学规矩的,故而丫头宫人一个都没带。晏知书也清楚,谢贵妃是不会让她过的舒坦的,即便她带了丫头过来,也能被谢贵妃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回去,还不如索性自己一人独自入宫的好,起码第一个照面就得让谢贵妃挑不出错处来。
可是晏知书还是低估了谢贵妃找茬的程度。
“呦,太子妃您头上戴着的是什么啊?若是本宫没看错的话怕是金凤步摇吧?”谢贵妃见了晏知书,还不待她行礼,就俨然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咬着牙恶狠狠道:“什么东西也敢带金凤,给本宫拿下来。”
………题外话………阿十问大家一件事儿。看见有人评论说晏知书会不会爱上太子殿下,这一点其实阿十没有考虑过,毕竟我对他们的设定,从来都是超过友情恋人未满。太子殿下百般宠溺与疼爱,于晏知书而言受之有愧,却又不得不违心接受。我想问一下亲们,你们都认为太子殿下是男主吗?囧!
86。86规矩,五皇子自重()
金凤步摇并非只有皇后可以用,但一定得是皇家的正妃,如同太子妃,王妃等人才可以。后宫之中的话也只有皇后有资格佩戴凤冠,其余嫔妃,即便是贵为四妃之首的谢贵妃,也不得佩戴撄。
晏知书入宫之前忘记了今个早晨,那些丫头们给自己梳的装束,因着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晏知书也比较匆忙,饰物什么也没有太过检查。却没有料到这一下子就惹到了谢贵妃不快。
连忙从头上摘下了金凤步摇,晏知书注视着谢贵妃的眼色,将拿到手中的步摇突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跪下请罪:“贵妃娘娘恕罪,臣妾今日头脑昏胀,佩戴逾越了礼制,望娘娘责罚。”
谢贵妃看了她一眼,将视线移到了地上被摔得首尾分离的步摇上,冷哼了声让人将屋子收拾了,任由晏知书跪着,也没有过多言语。
等到了谢贵妃徐徐喝过了两盏茶,这才一唤身边的丫头:“走吧,扶本宫去睡午觉,至于你……”
谢贵妃纤细柔嫩的玉指轻轻一指晏知书,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就跪着吧,好好学学规矩,不然总是不长记性,等本宫醒来了再说。偿”
“是。”晏知书领命行礼,一直到谢贵妃走远,才唇边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径直跪着没有言语。
她很清楚,谢贵妃这不过是第一招,先让自己入门来个下马威,再挑别的错处,后宫女子不都是喜欢这么做吗?
若是前世她了解的还不够深,那么今生从谢贵妃这里学到的,怕是比两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晏知书跪在地上不晓得多久了,身边的丫头们也都昏昏欲睡,不知道合适已然撤了出去。
此刻的晏知书正在神游,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不同寻常。
直到一个只有出现在午夜梦回时回忆中的声音想起,打碎了晏知书的平和:“太子妃,好高明的手段啊。”
五皇子从暗处出来,一边儿掴掌,一张凝着几分冷冽笑意的容颜,出现在了晏知书面前。
“五皇子!”晏知书是真的被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