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的人顿时就像傻了一样,个个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只鹅蛋。百草也傻了一样,但随即觉得,打的好!这个死胖子和小伙计一群人都太过分了,就该打!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邢少爷整张脸扭曲到一起,“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你敢动手打我?”
“她碰了你的轿子,你说多少钱我也赔给你了。”颜初说话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冷,“但是你打她的耳光我一定要翻倍讨回来。”
店小二在旁厉声道,“你居然敢打我们主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快来人呀,立马去通知老爷,要是不把这人大卸八块,不知道我们主子的厉害!”
跟出来的小喽啰里有人拔腿往回跑,看热闹的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挤的水泄不通。月练骑马经过,她身后有眼尖的弟子嘀咕道,“咦,那被围着的不是楼主吗?”
月练停下马来,她看清楚后,夹了夹马腹,走上前。余下的弟子也跟着上前,全部都是高大强壮的马,以及看上去不凡的身手,绝对称得上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么一支队伍加进来,又见那领头的女子对着白衣青年俯身行礼,口称楼主,仿佛下属对上级般,态度极为恭敬。正在这时,先前跑回去的小喽啰和更多的人簇拥着一位男人走来。
一眼看去,那男人跟邢少爷长的一般的胖,相貌也有**分相似,不用猜也知道是父子。邢少爷看到亲爹来了,头只往他怀里钻。男人将手臂整个哈开,大胖子抱着小胖子。他小的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盯上颜初,“是你打了我儿子?”
颜初点头说是,男人一双小眼睛扫量着他身后的队伍,“你是?”
“我叫颜初。”
“可是江湖上所称的墨白楼主?”男人一把松开怀里的胖儿子,一边打躬作揖道,“小儿有眼不识泰山,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到楼主的话,我给您赔罪了。”
“有两件事,第一个是我在你们家客栈吃饭,弄破了一扇屏风,赔了三两银子。第二个是令郎动手打了我的人。”颜初目光沉沉的看向他,“你要为哪一件事赔罪呢?”
男人道,“小儿动手打人,也得到了楼主的教训。还请楼主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计较。”
这头话才说完,邢少爷立即咆哮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一次!管他什么黑楼主白楼主,敢动手打我,我就不会饶了他!”
男人照着儿子肿的通红的脸上又扇了一耳光,然后对颜初摆着笑脸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是惯了点,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至于您说赔钱的事,我会让人双倍奉还。”
邢氏父子都长的肥肥胖胖,邢老爷的一番话意思很明显,我儿子打人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但是邢少爷却听不出话里的护短之意,以前哪怕他磕着碰着,老爹也会将人捉住了严刑拷打,如今他被打这么严重的事,老爹是想就这么算了?
管他什么楼主,妄自尊大的邢少爷觉得自己的身份无人能及,从来就没吃过半点委屈,今日更不用说,“爹,这人打了我,你不帮我收拾他,还多给他赔钱?”转身对着仆从命令道,“快去把姑爷请来!老子今日就不赔钱,难道他还能把我的店砸了?”
“赔钱的事可以算了。”邢少爷听颜初改口一说,以为将他吓住了,耳中却又听到,“那就把这座楼砸了吧。”
邢老爷再怕他,对这事也是不肯的。再说他心里对姑爷也抱有一丝期望,于是连连求饶,打算将时间拖到姑爷来。邢家父子属于一方恶霸,小老百姓受了欺负也没处申诉,今日见到硬碰硬,顿时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沸沸扬扬。
到后面,邢家请的姑爷没来,胡小少爷倒是来了。邢少爷看到胡少爷立即像看到救星般的喊了一声,“老表!”
邢老爷只看到胡宗瑞一人,也道,“姑爷怎么没来?”
“我爹说,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钱就行,谁来都一样。”其实胡大财主在家,他对来人问清来意后,说的是,“以墨白楼主的身份,就是我也得罪不起。如果赔钱行的话,就多赔点钱吧,反正钱能再赚。”
但是胡宗瑞不愿承认得罪不起颜初这件事,于是改了说法,意思也跟着差了许多。胡宗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流川夜,他说,“这楼看着碍事,砸了吧。”
于是他身后一拨悍勇的队伍领命而出,以摧毁之势直捣黄龙。邢老爷怒极了,“你为什么要砸我的店?”
☆、【140】想砸就砸
“不为什么,就是砸着玩。”流川夜说。邢老爷眼看着阻止不了,说,“你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吗?”
邢少爷也大喝道,“你是谁?你知道我姑父是谁吗?”
“是谁,说来听听。”
“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姑父在雍州富的没人比,名号胡大财主的就是。”邢少爷异常骄傲的道。
“哦,没听说过。”流川夜没有嘲讽之态,只是他平平淡淡的口吻像是在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因为优越,所以平淡,而这样的平淡更胜过一切言语的嘲讽。
邢少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更狂傲的人,“那你知道镜湖山庄吧?”
流川夜目光斜瞟着他,“知道。”
“你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去吃屎吧。”邢少爷胸不明显,于是挺了挺肚子,“我告诉你,要说富的话,在雍州城里除了镜湖山庄就到我姑父家了。”
“那也不怎么样啊。”
“你敢说镜湖山庄的不是?”
流川夜满不在乎道,“我说的是你姑父。”邢老爷忍不住对他问了一句,“你是?”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流川夜一句话顶回去。邢老爷注意到他的穿着,有些摸不清他的底细,“那你好好的跑来砸我的店,总得给个理由啊!”
流川夜说,“没有理由,我想砸就砸。”
顷刻间,一座高楼被夷为平地。流川夜还不罢休,“我砸过后,你还要照原来的样子装修好了。你要是拖拖拉拉,搞得我砸完后就没的砸,我不介意专门砸你或者你儿子。”
围观的人里有不少受过邢氏父子的欺压,此时恨不得拍掌叫快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百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颜初问她笑什么。百草将头往他边上靠了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笑意的道,“原来流川夜在他们看来也是恶人呢。”
春暖花开的时节,路边的小草从僵硬的大地里破土而出,树干上的枝叶也长的更茂盛。围成堆的人群像看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虽然不知道这出场的少年是何身份,但却觉得大快人心。
邢老爷一脸凄苦的向胡宗瑞求情道,“这人都欺负到舅舅头上来了,你也不帮着说两句?”
胡宗瑞仿佛不解的问,“舅舅想让我说什么?”
邢老爷答,“你家跟镜湖山庄不是有点交情吗?这人这样对我,就是不将雍州最有权势的两户人家放在眼里。”
“我家跟镜湖山庄是有点交情,你说的这人不就是镜湖山庄的大少爷嘛!”胡宗瑞说。邢老爷怔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胡宗瑞生在财主家里,从小就过着富裕的生活。他没什么要操心的事,精力一般都放在追女人身上,其余的大多不关心,于是很无所谓的道,“你也没问啊。”
流川夜的身份从胡宗瑞嘴里说出来,几乎没有人不相信,也更让人震撼无比!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镜湖山庄是天下第一富,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富。
而镜湖山庄的大少爷又长的这般俊美,不知惹来多少女子爱慕的眼神,“唉,家里那么有钱,还长的这么帅,其实两个只要有一个,让我嫁我都肯!”
“要我说,长的这么好看,就算他家是个穷光蛋,我也嫁给他。”
“说起好看,你不觉得那边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子更好看吗?”
“我也注意到了,要是选的话,还真不知道选哪个好。”
“我对这个有感觉!”
“我更喜欢那个!”本来停下看热闹的人群里忽然传出的都是女人议论纷纷的声音。百草看女人中间约有一半的视线都投向颜初,她心里交织着两种情绪,一种是比较得意的,说明自己眼光很好。另一种又比较不满,颜初是我的,你们看什么看?
流川夜转目看向她,青衣少女垂手站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乌溜溜的眼珠子不停闪动着。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眸清澈如水,仿佛一下子就能让人看到眼底,那样的剪水双瞳藏不住任何心事。
“小脑子在想什么呢?”面对颜初的询问,百草眼珠子转了转,才答,“我在想这楼被砸,也是活该!”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补了一句,幸好颜初没真砸楼,要不然的话,他们就会说颜初是恶人。
“是么?”颜初屈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会因为做一件错事,或者杀一个无辜的人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是我要做的事,就不会在乎旁人的看法。”
百草听后,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倒像是说她心里的想法。她有些怀疑的道,“颜初,你该不会读心术吧?”
流川夜扬长而去,什么读心术?是你的眼睛藏不住心事,让别人一下子就能看透!喜欢把自己的小聪明当成大智慧,甚至想利用别人的弱点达成自己的目的。百百,我的弱点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我愿意被你利用也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已。
胡宗瑞不过是来看热闹的,热闹看完了,他又如往常般的去追女人。月练从头看着,在旁一句话不说。直到回了云水仙居的住处,她一直尾随颜初进了屋。上官惊鸿仍是一个人下棋,自己玩自己的。看到百草进来,他眼睛朝她身后瞟了瞟,“他呢?”
百草显得不明所以,“你说谁?”
上官惊鸿目光一收,似是感叹的摇摇头,“纵然棋逢敌手,却也不能下一盘好棋。”
百草回头没看到流川夜,于是说,“你想跟他下棋,就去找他便是。”
“能躺着我就不坐着,能坐着我就不站着。找人,麻烦,我不干。”上官惊鸿半躺在椅子上,神情无限慵懒。百草听他这么一说,脑子又一想,自从认识以来,她好像还真的没怎么见他站过。每次不是这样坐着,就是那样躺着。
百草走过去,笑嘻嘻道,“不如我陪你下一棋吧?”
☆、【141】玩玩而已
上官惊鸿很直接的道,“不用了。下棋就是要斗智斗勇,才趣味无限。悬殊太大,没意思。”
屋内,颜初还没坐下,就听月练爆发的道,“楼主,好玩吗?这样做好玩吗?归云堂强攻之际,你将我们所有人抛下,自己说走就走。然后在大街上,跟人闹得要砸楼,对方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你对人一向宽和,凡事能忍则忍。这次是有多难忍呢?你那样做,就不怕损坏自己的名声吗?”
颜初等她一口气说完了,才道,“名声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我从来没想过营造虚名,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就算这样,对于砸楼的事,他不对,你就有理了吗?还是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我堂堂七尺男儿,有血有肉,什么该忍,什么无需忍,我分的很清。”
月练扣着手指,她咬了咬嘴唇,用接近质问的口气道,“那归云堂的事呢?强敌当前,你有什么理由抛下我们不管?”
颜初转身对着窗户,“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可能任何时候都不犯错。”
日落月升,酒肉菜香扑鼻的厢房里,薛诗诗百般奉承的同胡小少爷饮酒作乐。胡宗瑞几杯酒下肚,色心起来,手一搂就要亲嘴。
薛诗诗头一偏,娇滴滴的说着,“这次不行。”
“怎了?”胡宗瑞表现出一脸的不高兴。薛诗诗矜持了好一会儿,才含情脉脉的说,“人家有了。”
胡宗瑞完全不解的样子,“有什么了?”
“哎呀,你好讨厌。”薛诗诗用手轻轻的捶了他一下,似嗔还喜的道,“当然是你的骨肉了。”
胡宗瑞却无半点喜色,甚至有些皱眉的道,“怎么又有了?谁知道是不是我的?”
薛大美人脸色白了一下,娇笑道,“阿瑞,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是跟我在一起后只有我一个,你之前有多少男人我也不想追究。”胡宗瑞鼻孔朝天的哼了一下,“你几次说有了,怎么,难道还真想嫁给我?”
薛诗诗依偎在他怀里,开口娇柔的道,“我怀了你的骨肉,等孩子生下来,总不能没有爹吧。”
“那就不要生下来。”胡宗瑞说。
“阿瑞,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而且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你就从来没想把我娶进门吗?”薛诗诗问。
“自从我包养你以后,出手给你的钱也不少,你不会还想赖上我吧?”
“包养?赖?阿瑞,我真心对你,在你看来,我就只是好慕虚荣的女人吗?我就只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吗?”薛诗诗含泪逼问着,仿佛蒙受了不白之冤。
胡宗瑞用手揩了揩她的眸子,“不是这样更好。脱衣睡觉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要是对开价不满意,钱的事都好说。反正去妓院里睡一晚花魁也是要花大价钱的,而且更脏。”
薛诗诗再柔雅的仪容,也变了脸色,“阿瑞,你竟把我跟那些妓女看成是一样的?”
“这话,我可没说。”
“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是那就是。”
“阿瑞,我因为爱你所以跟你在一起,没想到你却把我当成下三滥的女人。你只觉得我为了你的钱财跟你在一起,可是凭我自己挣得难道还不够我花吗?”薛诗诗的眼中滴下两行泪,就连哭起来的样子都很好看,“阿瑞,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每次你说不要孩子我就把孩子拿掉,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如果再流掉的话,大夫说我往后都不可能怀上了。”
“那是你自找的。”胡宗瑞松手将她往边上一推,“妓女都会喝药不让自己怀孕,这事你不懂吗?”
“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成妓女了吗?”
“妓女睡觉要钱,我给你的也不少。跟你好过的年轻的年老的男人,哪个睡觉不给你钱?所以,诗诗,你觉得你跟妓女有什么区别呢?”胡宗瑞态度轻薄的抚一下她的脸腮,“诗诗,不是我说你,做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不然的话,我真不喜欢。”
月上枝头,大地静悄悄的。薛诗诗一脸怨恨的回到薛家戏班子,她对等在门口处的灰衣小厮完全视而不见的样子。小厮仿佛也习惯了她漠然不理的态度,追着道,“他是不是又不要这个孩子?诗诗,别傻了,他不要我要。”
薛诗诗停了脚步,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王小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王小六既想看她又不敢看她,话说的很软弱,“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但大夫说你这次要是再把孩子打掉,以后永远都不会怀上了。诗诗,别傻了,那人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体,他不会对你负责的。”
薛诗诗语气强硬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小六站的蹑手蹑脚,仍然鼓足勇气的说道,“诗诗,我……我喜欢你。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替你抚养吧。”
“你一个打杂的,每个月能赚几两银子?”薛诗诗蔑视道。
王小六被问的有些难堪,还是认真的回说,“我是没你赚的多,但是我也存了十几两银子,而且孩子小时候也比较好养,我一定不会让他饿着冻着。”
“这么说,你全部的家当也就十几两银子对不对?”薛诗诗冷冷一笑,语气除了挖苦还带着点同情的道,“你赚这么点钱也不容易,还是留着花在有用的地方吧!”
等回到自己住的屋里,薛诗诗将门关死,倒在床上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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