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解衣休息了,月司命是要赖着不走吗?”烈苍郁问。
“你睡你的,等我能动的时候,自然不想在这里多呆。”月练道。
“你说的话我是信的,但假如你功力恢复的时候,我睡的正香,难保不挨你一剑。”烈苍郁呼出一口气,他摇摇头,像是自说自话,“不行不行,这觉我还是不睡了。”
他往前走出几步,伸手抱起地上的女子。月练被他碰着身体,就像碰上了洪水猛兽,憎恶、厌弃、痛恨,绝望,她像是极力控制了情绪,但还是有些反应过头,“烈苍郁,你放我下来,你不准碰我,不准碰我!”
烈苍郁将她抱着放在床上,女子眼睛红的像是一只带血的兽,道,“烈苍郁,你要是敢对我不轨,我就……”
烈苍郁动手去解她的衣服一边解一边道,“你就怎样?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种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女子额头上青筋暴露,眼睛红的能滴血,“烈苍郁,你下流!”
“嗯,你本来就说我是衣冠禽兽,”烈苍郁虽然手法不太熟练,但说话间已将她的外衣脱去一半,“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符合禽兽二字呢?”
☆、【125】心魔难除
屋外忽然传来紧促又不敢无礼的敲门声,有刻意收敛却还是带着为官者的腔音道,“下官闻得小侯爷房内似有动静,不知小侯爷是不是无恙?”
语声落地,却没人回答。柳承麟在门外等了等,又问出一遍,里面还是没人应声。他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即破门而入。躺在床上的人像是被惊醒,他只露出小半的身子,像是反应不过来的道,“柳知府,有什么事吗?”
柳承麟瞧见屋里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冒失了,但冒失是有可能获罪的,于是道,“下官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蹿入小侯爷的房中,是以救护心切,还请小侯爷见谅。”
“哦?”烈苍郁露在外面的身体肌肤裸露,“柳知府一直看守本侯的门窗,自己都不睡觉的吗?”
“小侯爷是项将军的爱子,项将军特意吩咐,下官不敢有半点马虎。”柳承麟躬了躬身,“还请小侯爷准人将这房内仔细的搜一遍,倘若小侯爷有半点闪失,下官也不好同项将军交代。”
“听柳知府的意思,我要是不肯,就让你不好同将军交代。”烈苍郁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脸上其实没有笑意,却也不恼,只是无所谓的道,“那我怎么能让柳知府为难呢,你想搜就搜吧。”
得到允许后,柳承麟带来的侍卫马上到处搜索,似是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要是说找东西,那么精细的搜索,也能理解。但是明明就连人头也藏不下的抽屉,也要翻开来查看一番,实在是显得过了,或者说没有必要。
那柳承麟的目光也在室内不住的瞄来瞄去,与其说他要来抓刺客,倒不如说他似乎想谁的把柄。烈苍郁偶尔看一眼,眼神似冷似热,一直等到那些侍卫将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烈苍郁开口道,“柳知府,这下放心了吗?”
他一直侧着身子,显得被褥有些高。柳承麟眼珠子亮如鹰眼,他早注意到床上的块头有些大。他是要进来搜刺客的,但如果烈苍郁把刺客藏在自己床上,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还是唱的哪一出,这话还真有点不好问。
柳承麟脑子飞快的转了转,道,“小侯爷您躺在床上倒显得身子骨挺大,就像并排躺了两个人。”
烈苍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这你也看出来了?”
“小侯爷说笑了,”柳承麟将话题引的很自然,“下官是来捉刺客的,小侯爷怎么会将刺客藏在床上呢?”
烈苍郁对他的话像是没听进去,自己接着先前的话道,“那柳知府有没有看出来我没穿衣服呢?”
“这……”柳承麟实在没想到对方问出这么一句,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烈苍郁又道,“本侯睡觉的时候喜欢裸睡,柳知府如果对我关怀甚切,要不要掀了被子看一下呢?”
“下官不敢!”柳承麟连连道,“下官只是担心小侯爷的安危,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小侯爷见谅。”
“柳知府为同将军做个交代,本侯怎么会不见谅呢?”
柳承麟最后看了一眼那块头突起的被褥,脸上赔笑道,“下官扰了小侯爷好梦,下官有罪,下官该死。”他躬身退向门外,众多护卫也随后而出。
屋子的门被带上,隔出室内室外两重天。室外远去的人群中,有声音低低的道,“大人,我们就这样放过那小杂种?”
柳承麟的声音似是无奈道,“项显那宵小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室内又恢复成一片安静,烈苍郁将被子往下掀了掀,露出女子的头脸,同时道,“你不是让我治你的罪么,那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呢?只要你稍微弄出点声响,柳知府一定会很积极的治你死罪。”
“我不会不求生,反求死。”
烈苍郁嘴上一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意味,“你们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你把我弄到床上,这床就是我的,你不可以睡。”
“我不睡床,我睡你。”
“烈苍郁,你不知廉耻!”
“你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好让柳知府把话听见。”
女子眼里燃着一团火,她呼吸粗重,隔了单薄衣衫的胸口也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起起伏伏。
“你有火么,那降降温。”烈苍郁又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女子的胸部圆而饱满,挺立处如山峰拔起,轮廓如诗如画。那被掀露在外的部分不多不少是山峰连绵起伏的落笔和收笔处,又像是诗人笔下一首心意浓浓的情诗,可以激起人无限的遐想。月练已经气的头顶冒烟,“烈苍郁,你禽兽不如!”
烈苍郁本来就离她很近,现在又更贴近了一些,几乎是亲密无间。他一碰上她的身体,就发现气焰嚣张的女子,身子缩了缩,像是溺水的人长时挣扎得不到救助,最终耗尽所有的力量和希望,无声的沉到水底。
“你很不喜欢别人碰你?”烈苍郁问。月练虽然动不了,但是看的出来她似乎想用全部的力气往后移,只是一切都徒劳无功。她也不哀求,只是全身都在发抖,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兽,眼睛里从眼白到瞳仁都像是蒙了一层雾,虽然模模糊糊,但是眼底的惊恐、无望、伤痛,却看得清清楚楚。
烈苍郁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他全部穿戴好,身子站起来,重新走到书案前坐下。屋内重新陷于沉默,只余男子手指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响。男子像是看书看的极快,所以手指也翻的极快。他一本书不知前前后后翻到第几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苦痛的一声,“你放开我!”
烈苍郁隔空望着,只见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体扭来扭去。她的手攥着被褥护在胸前,嘴里一遍遍的道,“求求你,放开我!”
女子闭着的眼睛眼睫剧烈颤动,仿佛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烈苍郁不知何时坐在床头,他目光紧了紧,似是做出什么决定。那女子却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床头坐了人,她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就要扑过来,却在扑到一半的时候,动作闪电般的停下。她看着对面的人,表情僵了僵,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她身体往后,慢慢的靠在墙上。
“做噩梦了?”烈苍郁问。
女子整个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她一头靠在墙上,对他的问话像是没听见。
“噩梦也许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心魔难除。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人要往前看。”烈苍郁说。
女子只穿了一件麻灰色的单衣,从视觉角度讲,这样的颜色并不好看,也不多见。她似乎不喜白色,并像是尤其讨厌白色,衣服从里到外都没有一点白。
“不好的记忆就像生长在体内的毒瘤,人其实没有忘不掉的记忆,只有不愿割掉的毒瘤。”烈苍郁说。女子抱膝坐着,过了黎明前最黑的黑暗,天际露出一点鱼线白的微光。女子慢慢的穿好衣服,如同来时不请自来,走也是不辞而别。
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百草起了床,梳了发,昨日起床她描眉傅粉,今日再随便不过。一觉醒来,她的精神也不好,就像夜里没怎么睡过一般。她一开门,就看到颜初站在门口,朝她微笑道,“起来了。”
“嗯。”百草点头一笑,却只回了一个字。
“那我们去街上吃些早点吧。”颜初说。百草又只回了一个“嗯”字,颜初看她一眼,像是随口道,“你今天的话不是很多啊。”
百草习惯性的“嗯”了一声,终于舍得补上两个字,“还好。”
两人出了客栈,一路往前走着,颜初道,“昨晚睡的好吗?”
“嗯。”
“早晨吃点清淡的好吗?”
“嗯。”
“你喜欢我吗?”
百草“嗯”到一半,声音突突而止。颜初去牵她的手,百草立即避开。颜初也不强人所难,只说,“那你不喜欢我?”百草目光闪了闪,字咬的狠狠道,“我谁都不喜欢。”
“那我等,等你喜欢我。”颜初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管你什么时候喜欢我,我都一直在。”
两人吃过早饭的时候,颜初带百草回到以前住的地方。星河在门口东张西望,显得十分焦急。看到远远走来的两人,他几乎是喜出望外的跑了过来,道,“大哥,你一夜没回来,我很想去找你,但是又怕你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我,心里着急。”
“有点事在身上,所以耽搁了。”颜初说。星河点点头,一点也不多问。在他看来,大哥手头事多,忙不得闲,不像他有大把的时间,所以他更要想办法帮大哥做点事。星河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朝百草腼腆的喊了一声“姐!”
星河性子腼腆,熟了以后会好一点。但是分开一段时间,除了对颜初,对旁人还是有些认生。百草对他笑的亲切,“星河,好久不见。”
☆、【126】逃是死,不逃也是死
星河表面上对她不如颜初,但心里是一样喜欢的,见百草对他态度亲切,于是也表现的亲热许多,道,“姐,你跟大哥都回来了,月姐姐呢?”
“她出去了吗?”颜初问。
“月姐姐她昨日上午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星河回了一句,想想又道,“大哥,月姐姐出门不是去找你了吗?”
“也许是路上没遇到。”颜初说。
“那月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吧?”星河问。颜初却道,“没有人在,你早晨吃了吗?”
星河摸摸肚子,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百草见这光景,也猜出答案,于是道,“那我陪你去街上吃些早点吧。”
颜初跟着道,“刚好我没事,可以陪你们一起。”
“大哥,你可能有事。”星河用手朝门内指了指,“你进去就知道了。”他似乎瞧着不忍心,但又很好心的拉了百草边走边道,“姐,我们在外面还是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吧。”
“为什么呢?”
“因为有一姐姐来找大哥,不知怎的,这姐姐忽然像是心情不好,而且很不好。”星河说。百草仿佛对他说的姐姐不感兴趣,没再多问。星河几次看了看她,不知道小姐姐怎么突然不说话,表情有些不安道,“姐,你是不是也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
“没有啊。”百草闻言一笑,笑过以后,开始同星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星河不时的望她两眼,瞧见她脸上始终挂着笑,慢慢的也放下心来。
坐在卖早点的小摊子上,星河点了最起码有三个人的食物。百草见了,道,“我早晨吃过了。”她怕星河吃不掉,于是劝他退回一份。星河听了,却不肯。百草怎么说都不行,只好道,“我又不吃,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吃的下,再说吃撑了也不好。”
星河护着食物,几番犹豫才吞吞吐吐的道,“姐,我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百草一听,道,“那你怎么不吃呢?”
星河声音低的跟蚊子哼似的,“我自己弄不来。”星河到底还是将足有几人量的早点全部吃完,肚子撑的圆鼓鼓的。百草不急着回去,星河也是,两人于是朝大街上逛去。星河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好奇的,遇见热闹处都要停下来瞧一瞧。
百草一路同他说说笑笑,但是话一停下,她就格外的沉默。每一次说笑和沉默,都像笔直的云梯,直上直下,没有一点的收放和过渡衔接,所以显得不大自然。
星河的注意力都在各种稀罕玩意儿和声声热闹中,也没注意到这些。两人走着走着,忽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叫好声不停。老远的就看到人群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星河踮的脚跟发酸,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百草拉了他往人群里挤。星河似是想不通的道,“姐,是不是谁都可以往里挤?”
“瘦子可以往里挤,胖子想挤也挤不进来。”
“哦。”星河听了,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话间,两个小身板的人已经挤到了最前头。里面正在表演的是江湖杂耍,像什么有变无,无变有,从空箱子里变出一个人,或者是把人变不见,周围喝彩声不断。
那像道具般被变有变无的是一对小女孩,大的约有七八岁的光景,小的只有五六岁。两人穿了洗净的衣服,头发也像是被人梳理过。只是都细细条条,瘦的像竹竿子似的。
“姐,这两位小妹妹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呀?”星河说。他不常出门,见过的人不多,所以一般对看到的人比较有印象,但百草对碰过面的人几乎都不留心。星河脑袋瓜子里装的人再清楚不过,而且用手一个个的都能数的过来。突然遇到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的生疏面孔,星河用小脑袋瓜子认真的想着。
场上表演的人又将两个小女孩塞回箱子里,并盖上盖子。另一个人拿了一块黑布,他面朝人群,将手里的黑布抖给人看。众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只见那人小步在场中走了一圈,然后将手中的黑布往地上一铺。
星河一直在认真想着,百草看的目不转睛,她猜想的是,那变戏法的也许会将小女孩从箱子里变到地上。四周的人也屏息凝神的看着,只见黑布一点点的隆起,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撑起。许多看客都和百草抱有相同的看法,而这一次场上表演的人并不急着掀开黑布。
围观看热闹的人虽然知道黑布下的答案,但还是想证实一下,看个究竟。那表演的人不停的问着是不是要掀开瞧瞧,四周回答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眼看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来,那表演的人缓缓掀开黑布,果然露出小女孩的脸。他慢慢的将布往后掀,一点点露出小女孩的肩、背、手、腰,随着黑布猛的被扯起,众人的视野里只撞见半截身体的一对小女孩……到腰处就没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对只有上半身的小女孩用手支撑着分头爬向围观的人群,嘴里不住道,“谢谢大家捧场,不管多少,还是给一点吧。”
百草怔的说不出话,她视线在两个小姑娘间看来看去……确实没有腿,真的没有腿,那下半身去哪了呢?
大一点的姑娘对着人群挨个爬过,不管看客有没有赏钱,她都好话不断。路过百草身边的时候,百草还没回过神,那姑娘等了等,从她脚下爬过。但那小一点的女孩虽是讨赏钱,既不开口也不说讨好的话,她小手举着盘子伸到你面前。
你给钱她就将盘子伸向下一个,你不给她就一直举在头顶。即使前头有给的她也不走,遇上前面给过的她将盘子伸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还是要给,不给就不走。等到小女孩用手肘撑着爬到百草面前的时候,星河忽然指着她道,“我想起你了。”
百草想不出怎么把腿弄没的,但看着确实像没腿的样子。她忍不住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星河看在眼里,觉得这样就行了。小姐姐给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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