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闪即逝,很快被这内力所吸引,内力沿着映月功的心法流转,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轻松裕如,毫无自己平时的迟缓吃力。
她开始是好奇,待转过十个周天后,变成了吃惊,自己修炼十个周天,会筋疲力尽,需要花费两个时辰,再无余力。
这道内力不疾不徐的流转着,毫无她运功时的迟滞,经脉对它一点儿没有为难的意思,十个周天不过一刻钟而已。
她心思一动,想自己试试推动内力,好奇是不是像从前一样,念头一动,顿时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好像心头压下东西来。
她随即感觉到这股内力被自己操纵了,李慕禅不再管,她试着推动了一个周天,心下失望,与从前无异,经脉的阻力依然很大,推动艰难。
她咬着牙推动了半个周天,随即心头一轻,如卸去千斤重担,内力再次被李慕禅接管,顺畅自如的流转开来,流动速度大增,是先前数倍。
十个周天,二十个周天,三十个周天,四十个周天,经脉一阵阵酥麻涨疼,这股内力有滋润经脉之妙,她原本以为二十个周天之后就坚持不住了,四十个周天下来,仍没有剧烈疼痛之感。
一直到了六十个周天,丹田涨鼓,好像坚硬如石了,李慕禅才罢休,慢慢退出了心神,内力再次由她接管。
严眉感觉着丹田内浩荡的内力,这六十个周天下来,内力竟然涨了一半,抵得上她三四年之修炼,她觉得难以置信,太过惊讶。
她慢慢睁开明眸望向李慕禅,李慕禅脸色苍白,头顶白气蒸腾,凝成一团白云状久久不散。
她吃了一惊,忙望向秦叶秋,秦叶秋摇摇头,低声道:“不要紧的。”
秦叶秋松口气,自己推动十个周天就累得不行,他一口气推动了六十个周天,若非她亲身体会,别人说她绝不会相信。
怪不得他这般厉害,修为如此之深,不是天赋好,而是他修炼狂猛,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
一口气推动六十个周天,与每天推动十个周天,六天一共推动六十个周天,那是截然不同,关键就是一个极限。
每天十个周天,不过提升一小步,而一口气推动六十个周天,是突破了极限,往前一大步,有云泥之别。
……
李慕禅头顶白云慢慢散去,化为丝丝缕缕的白烟,像是小蛇般钻回他脑后,融入黑发里。
他脸色仍旧苍白,睁开了眼,精芒迸射,屋里大亮。
两女微眯眼睛,仔细打量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精神不见衰弱,恢复了饱满充足。
“师弟,多谢你啦!”严眉嫣然笑道,灿然春花。
李慕禅笑道:“师姐感觉如何?”
严眉巧笑嫣然:“内力变了,提升了一半,很好玩!”
“一半?”秦叶秋问。
严眉点点头:“师姐不相信吧?试试看。”
她说着伸出玉手,秦叶秋按一她皓腕,轻轻点头,好奇的望向李慕禅。
李慕禅笑道:“严师姐的内力进入我身体,我将其化为阴阳相济内力,然后返给严师姐,这内力有滋润经脉之妙,能最大限度的拓宽经脉。”
“没出什么岔子?”秦叶秋问。
李慕禅摇头笑道:“这内力很奇异,强横无比,会吞噬别的内力,现在严师姐的内力全变了,映月功现在修炼出来的仍是它,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严眉道:“那我的映月功就没了。”
李慕禅笑道:“映月功的内力没法跟它比,师姐你想,它能吞噬别的内力,一旦侵入别人经脉里,会有什么后果?”
“嗯……”严眉稍一沉吟,眸子变亮:“会吞噬别人内力,然后……会受我操纵?”
李慕禅笑着慢慢点头:“这内力来源于朝霞功与映月功,只有这两种心法驱动,别的心法动不了它。”
严眉赞叹道:“真这样的话就可怕了。”
秦叶秋道:“真有这般威力?”
李慕禅笑道:“当然,别人内力精纯就没那么容易了,对方见机得早的话,也能及时吐出来,……天下没有无敌的武功。”
“这样已经很可怕。”秦叶秋摇摇头。
她想了想,道:“这样的话,严师妹也能帮别人修炼,是不是?”
李慕禅点头:“是,还是师姐你来吧,太耗神太费力,严师姐怕受不住。”
严眉哼道:“师弟也忒小瞧我了吧?”
李慕禅摇摇头笑道:“师姐能一下运转十个周天吧?我估计宫主能练十五个周天,是不是?”
秦叶秋轻颔首,严眉无奈的道:“罢了,我确实不如师姐。”
李慕禅让秦叶秋来,固然是为了更安全,还有一条,这次与当初秦叶秋为自己栽种真气差不多,如同佛家的灌顶,应该是宫主的责任,外人代替总不好。
秦叶秋与严眉都是冰雪聪明,李慕禅虽没说明,她们稍一想就明白了,严眉不再争,秦叶秋也不再让。
秦叶秋想了想,道:“李师弟你受点累,师弟们就交给你了。”
李慕禅点头:“是,我会尽力而为。”
严眉哼道:“李师弟,你不会趁机提升他们的修为吧?”
李慕禅笑了笑,没说话。
严眉明眸闪了闪,转向秦叶秋:“师姐,咱们紫裳宫要变天啦!”
秦叶秋笑一下:“都是宫中弟子,能变强最好。”
李慕禅道:“严师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男弟子总不能一直屈于人下吧?”
“李师弟,你能保证他们翻身后,不找咱们的麻烦?”严眉没好气的道。
李慕禅沉吟一下,摇摇头。
男弟子们被压得久了,一旦翻身,绝不会罢休,一定要讨债的。
秦叶秋若有所思的沉吟。
李慕禅想了想,道:“要不,还是宫主来吧,我去龙山宗!”
“师弟,你还想去龙山宗?”秦叶秋皱眉。
李慕禅道:“师姐,这件事总要面对,我去龙山宗稍做试探,看他们的态度如何,也好早有打算。”
严眉忙道:“太危险!”
李慕禅笑道:“没什么大不了,实在不行我就跑,现在咱们宫里我跑得最快,是不是?”
严眉抿嘴笑道:“这倒不假。”
轻功好坏决定于内力,她笃定现在宫里的第一高手就是他,修为之深更胜宫主一筹。
李慕禅道:“我会见机行事的。”
严眉道:“李师弟可别逞强,一旦不妙,逃之夭夭!”
李慕禅笑着点头:“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道理我明白的!”
严眉扭头道:“师姐,师弟是读书明理的,又机智冷静,他最适合,不行就去看看吧。”
秦叶秋蹙眉沉吟不语。
李慕禅道:“师姐,总不能坐着任人鱼肉,是不是?”
“就是,他们要是真想追究,咱们就躲,躲上个几年,咱们练好了武功再出来。”严眉道,她如今信心大增。
秦叶秋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我再传你一套轻功。”
李慕禅笑道:“多谢宫主!……放心吧,我会小心!”
秦叶秋叹口气,摇头道:“你没接触过龙山宗,不知道他们的霸道,你又傲气,最终要打起来的。”
李慕禅呵呵笑道:“我正要见识一下龙山宗的厉害!”
秦叶秋皱眉,李慕禅忙道:“师姐放心吧,我会忍着的!”
……
严眉告辞离开,秦叶秋传了一套轻功给李慕禅,名叫流光电逝,当真是奇快绝伦,施展开来如电光,可缩地成寸。
它速度快,对内力的消耗也没那么大。
李慕禅有了小挪移,大挪移,移形换影,见到这般轻功不感惊奇,但此轻功别有玄妙,是越来越快,消耗的内力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几乎是御风而行,不耗内力,当真是妙不可言,是逃亡最好的轻功。
李慕禅明白,秦叶秋传自己这般轻功,是替自己早做打算,并不看好龙山宗之行,最关键的是逃得掉。
他抽空见了乔在贤他们,打听了龙山宗的情形,得出一个印象来,龙山宗强大又强横霸道,容不得别人违逆,但凡得罪了他们,或死或废,无一幸免,所以大名赫赫,无人敢招惹。
李慕禅没多说,免得惹他们恐慌,乱了心,对龙山宗越发重视,这般命运被人掌握,只在一念之间的感觉很不好。
他越发坚定信念,需要走出去,不能困守于紫裳宫,现在紫裳宫的武学他已经掌握,不知道在武林中哪一个位置,龙山宗就是一块试金石。
清晨时分,李慕禅来到朝霞殿,秦叶秋正在大殿里踱步,看到他进来,停住脚步看着他。
李慕禅笑道:“师姐,我要出发了。”
秦叶秋从怀里掏出一枚乌黑的圆牌子,巴掌大小,递给李慕禅:“这是紫裳宫的宫主信符,见此符如见本人。”
李慕禅迟疑一下:“师姐,不用了吧?”
秦叶秋道:“万一有难事自己解决不了,就找人帮忙,紫裳宫弟子无处不在,你想唤他们,就运功催动此符,方圆百里内,他们都能感应到。”
李慕禅眉头一挑,改了主意,伸手接过圆牌,入手温润如玉,又比玉坚硬,似铁非铁,似木非木,当真奇异。
李慕禅问:“师姐,这到底是什么材质?”
秦叶秋摇摇头:“不知,是历代所传,千万别丢了。”
李慕禅笑道:“师姐放心,人在牌在,人不在牌也在。”
秦叶秋皱眉道:“打不过便走,进了山,别逞强多说软话,见势不妙拔身便走,凭你的内力,流光逝电足以脱身。”
李慕禅郑重的点头:“是,师姐,我明白的。”
“去吧!”秦叶秋轻轻一摆手。
李慕禅把圆牌放回怀里,仔细放好了,然后抱拳,转身大步而去。
……
傍晚时分,李慕禅坐在一间酒楼二楼里,这间酒楼是寻阳城里最好的酒楼,他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染红了他。
他眯着眼睛,自斟自饮,桌上摆着四个小菜,看着悠然自在。
二楼里坐了一半的人,现在天色还早,华灯未上,吃饭的人不多,他懒洋洋坐着,听着周围人们的谈话。
不过人们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家长里短,还好也有江湖豪客,讲一些武林恩怨,听着过瘾。
他不急着去龙山宗,想趁机摸一摸这个世界的底,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能真正了解,没能亲身体会风土人情,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现在一身武功不能天下无敌却也足够自保,他才有这般闲心。
“叔祖听说了没,在庆州城出了一本秘笈!”李慕禅忽然精神一振,听到了感兴趣的话。
“龟鹤妙经吧?”一个声音沧桑的声音响起,一听便知是老者。
“嗯,据说这龟鹤妙经乃是一千年前龟鹤真人所遗,一千年前的龟鹤真人纵横天下无敌手!”
老者冷笑:“一千年前的事谁清楚,我看玄得很,子虚乌有的事!”
“叔祖,这件事好像是真的。”先前的年轻人低声道。
老者冷笑连连:“十年前的大裂空神掌,你知道吧?”
年轻人道:“那一次确实是有人开玩笑,是一场闹剧,不过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开始时,多数人以为是玩笑,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我也去看过,好像真有其事。”
“那这龟鹤妙经被谁得了?”老者冷笑道。
“现在是被妙一观得到,人们正想抢过来呢。”年轻人道。
老者道:“真是笑话,妙一观得到的东西,谁能抢得到?”
“大伙不死心,一直想试试看。”年轻人道。
老者道:“小意,你可别犯傻,别趟这浑水!”
“叔祖,妙一观真有这么厉害?”年轻人有些不服气。
老者叹了口气:“妙一观的厉害大部分人不知道,我可亲眼见到,身法如鬼,剑法如神,无人能敌!”
“他们是剑法?”年轻人讶然。
老者叹道:“剑法才是妙一观的压箱底本事,老夫是偶尔见到,好在他们不滥杀无辜,才没灭了老夫的口。”
“妙一观弟子个个拿着拂尘,一直以为拂法是他们的兵器呢。”年轻人道。
老者道:“拂尘里藏着剑,他们拂尘使得也算一绝,足够应付世人,能让他们施展剑法的,少之又少。”
“那些想抢秘笈的要吃亏呢。”年轻人嘿嘿笑道。
老者哼一声:“看他们怎么死的吧,贪心惹的祸,不是龙山宗临海阁弟子,根本挡不住妙一观的剑法!”
“叔祖,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去见识一下。”年轻人道。
“你呀,就是好奇心重。”老者叹息道:“去吧去吧,见识一下妙一观的剑法也好,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
李慕禅忽然起身,来到对面窗下一张桌子,对桌边的一老者一青年,老者一身锦袍,身形魁梧,鹤发童颜,看着像富贵中人,青年则身穿宝蓝罗衫,修长身形,俊美不凡。
两人坐在一起,一看就像师徒,正好奇而戒备的看向李慕禅。
李慕禅微笑抱拳:“在下青梅李观海,见过这位前辈。”
“青梅……”老者沉吟道:“可是君山青梅镇?”
李慕禅眉头一挑,讶然道:“没想到前辈竟然知道青梅镇!”
“老夫曾去过一次,当真是山清水秀之地。”老者抚髯微笑道:“原本是李少侠,请坐。”
虽然这般有些贸然,不过年轻人热情,他曾见过不少,也不冷脸拒绝,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尤其年轻时候最易打开心防,容易成为朋友。
他看一眼身边的俊美青年,微笑道:“这是我一个侄孙,老夫范和,他是范意。”
李慕禅抱拳道:“范前辈,范兄弟,在下听两位提到龟鹤妙经,所以好奇,特意过来打扰。”
“坐下一起说话。”范和笑道。
李慕禅招招手,让小二把饭菜端过来,并入这一桌。
坐定之后,李慕禅道:“我一路上听过不少人讲龟鹤妙经,好像是一本绝世秘笈,无人不想得到。”
“嗯,是这么风传的。”范和点点头道:“不过这样的事不少,每天都有传言,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说不清,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理会,做自己的事,用心修炼。”
李慕禅笑道:“范前辈金玉良言,不过我听说这龟鹤妙经是真的,是被妙一观所得,可惜他们秘而不宣。”
“这也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范和道。
李慕禅笑了笑,摇头道:“我觉得是真的,不过我没见过妙一观弟子,比龙山宗如何?”
“龙山宗?”范和想了想,摇头道:“龙山宗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心法玄妙莫测,妙一观虽强,却不能与龙山宗相比。”
李慕禅露出失望神色:“原来如此。”
范和笑道:“怎么,小兄弟你见过龙山宗弟子?”
李慕禅摇摇头:“我没见过,不过久闻龙山宗大名,一直想见识一二。”
“龙山宗弟子很少出山,见过的不多。”范和道。
李慕禅道:“范前辈可曾见过?”
“嗯,老夫见过。”范和点点头道:“确实武功精绝,与一般的武林高手截然不同。”
“龙山宗擅长的是拳法吧?”李慕禅道。
范和点点头:“龙山宗精擅拳法,不过剑法与刀法也都涉及,弟子们有的练剑有的练拳,多数精擅一门,很少兼顾,……龙山宗号称三十门绝学,每一门武功都博大精深,只要精通一门足以横行天下!”
李慕禅道:“真想领教一下龙山宗武学。”
范和笑了笑,摇头道:“李小哥,龙山宗的武学固然精妙,不过龙山宗弟子个个心高气傲,一般人可进不了他们的法眼。”
李慕禅傲然道:“在下才疏学浅,稍懂一点儿剑法。”
范和笑道:“小兄弟的剑法一定很高,失敬失敬。”
李慕禅笑道:“看来范前辈不信。”
他腰间蓦地闪过一道寒光,随即消失,李慕禅身前桌上摆着一个白瓷杯,刚被范意斟满,这时忽然汩汩冒酒,很快洒了一桌。
范和霜眉轩了一下,抚髯点头赞叹:“好快的剑法!”
他话音一落,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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