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景华笑道:“行啦,你的功劳最大!”
独孤绝道:“李先生,救命之恩不言谢了!”
李慕禅摆摆手道:“家主见外了!……这一阵子我与落霞谷风雷门打交道,不知道京师的情形,怎样了?”
独孤景华叹了口气:“还不是不了了之!”
李慕禅点点头:“还是稳妥一些为妙,只要护住丹心铁券,便稳若磐石,不必冒险的。”
“先生这话有理。”独孤绝点头道:“拼个你死我活的,大伙最终都得不到好处,不如维持原状。”
独孤景华蹙眉道:“这怕皇上不这么想,他想解决掉咱们,这一次刺杀我估计是为了激怒大哥你,让大哥你动起来,他才有可乘之机。”
独孤绝道:“那我要将计就计,看他用什么手段?”
独孤景华摇头:“咱们不必挑这个头。”
“嗯,也好。”独孤绝轻颔首:“咱们盯住朱家就好,就怕他们头脑不清楚,被蛊惑了。”
“若是朱俊在,倒不至于,朱朗是个草包。”独孤景华蹙眉摇头,叹道:“加上朱贵妃巧舌如簧,难保不被说动。”
“但愿他不至于这么蠢。”独孤绝叹道。
李慕禅道:“要小心空净大师他们。”
“空净大师?”独孤景华道:“是西华国来的空净和尚?他们来做什么?”
李慕禅摇头道:“据说是交流佛法,但这位大师是有大神通的,比天王寺的神僧更强几分,他若为助力的话……”
“李先生不提的话,咱们还真没注意。”独孤绝沉吟道:“这个当口请西华的和尚过来,确实别有深意。”
李慕禅道:“家主可打听好了,皇帝的身体……?”
独孤绝摇摇头道:“皇上修为极深,即使有疾旁人也看不出来,况且皇上春秋鼎盛,寿元未尽,想必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独孤景华道:“如此说来,请这位空净大师是为了替他医治?”
“大有可能。”独孤绝点头道:“皇上修为深不可测,真的走火入魔,一般人还真治不得。”
独孤景华沉吟道:“真如此的话,还真不能动手。”
独孤绝一拍巴掌,恨恨道:“这是皇上的圈套,咱们差点儿中招!……还好有李先生提醒。”
李慕禅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怎么办还是家主决定,……我在京师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想闭关一阵子。”
“先生要走?”独孤景华玉脸一变。
李慕禅点点头道:“这一阵子俗事缠身,一直不能静心练功,这么下去不进反退,也该闭关苦修了,京师这里小心一些便无大碍。”
独孤恒道:“李兄,你不想报仇了?”
李慕禅笑了笑:“想报仇只能闭关练功,堂堂正正的手段才是大道,阴谋诡计难施。”
独孤绝道:“这是难得的机会,错过的话,先生纵使功比天高,也奈何不得皇上的。”
李慕禅摇头:“我看他如今气运仍盛,不是月亏之时,不宜相触,家主也要小心,别打狼不成反被狼咬。”
独孤绝呵呵笑道:“李先生放心,咱们与皇上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熟得很,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没什么的。”
李慕禅从怀里又掏出一枚白玉佩,递给独孤恒:“独孤兄弟,这个给你,危急关头捏碎了,我自会出现,不要滥用。”
“呵呵,李兄放心吧。”独孤恒毫不犹豫的接过了,笑道:“有了李兄这个,就多了一道保命符。”
李慕禅道:“也别寄太大希望,有时我抽不开身,会耽搁。”
独孤恒点头:“李兄,你要回云霄宗闭关?”
李慕禅摇摇头:“不一定,在宗内闭关也不清净,我想找处无人地方,避开世事,想闭关多久就多久。”
“超脱于世外,那海姑娘怎么办?”独孤恒问。
李慕禅笑道:“再说吧。”
“你可别做负心人!”独孤恒一瞪眼睛:“海姑娘可是个好姑娘,你负了她,天打雷劈!”
李慕禅苦笑道:“我明白啦!……家主,九姑娘,我去了。”
“李先生何必着急。”独孤绝忙笑道:“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且吃了晚饭再走不迟!”
“就是就是。”独孤恒忙点头,看一眼独孤景华,她玉脸微沉,默然不语。
李慕禅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
一轮明月挂天边,皎皎月光铺在地上,朦胧如纱。
李慕禅的小院,他与独孤景华静静站在竹林旁,抬头看着明月,默然不语,小院宁静而祥和,却又透着几分异样气息。
良久过后,月到中天,独孤景华打破宁静:“先生不准备回来了?”
李慕禅道:“出关后我会回来看看。”
“先生要闭关多久?”独孤景华问。
李慕禅摇头:“看修炼的进展,或三五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现在说不准。”
独孤景华蹙眉道:“难道先生就一点儿没有留恋?”
李慕禅笑了笑:“我此次是闭关,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我看先生是心生去意,不想再回来了。”独孤景华轻哼一声:“至于说闭关后再来,纯粹骗人的。”
李慕禅道:“我确实要闭关练功,我还想报仇呢。”
“先生的仇很难报了。”独孤景华摇头。
皇宫大内也有圣器镇压,根本不可能闯进去,大宗师也不成,否则皇帝早就被刺杀了。
李慕禅笑了笑:“我闭关正是要找到克制圣器之法。”
“圣器真能破除,皇室不稳。”独孤景华摇头。
李慕禅道:“天地有阴阳,有阴必有阳,没有无敌的存在,也没有破解不了的圣器,放心吧,我会找到法子。”
“先生有眉目了?”独孤景华问。
李慕禅点头:“有点儿门径,我要闭关研究看看。”
独孤景华明眸注于他脸庞,想看清他说的真假,半晌过后,她幽幽叹口气:“那我就预祝先生得遂心愿。”
李慕禅笑了笑:“我一旦找到克制圣器之法,你们四大世家也危险了,所以你要帮我保密。”
“我会的。”独孤景华轻颔首。
李慕禅沉吟片刻,道:“九姑娘,我有一门秘法,乃佛门心法,修炼之后,咱们能心意相通,即使千山万水,仍能心意相连,我想传给你。”
“真有如此秘法?”独孤景华黛眉轻动。
李慕禅笑道:“当初传于九公主的,即是这门秘法,能净心明意,妙用无穷,九姑娘可有心学?”
“好吧。”独孤景华轻颔首,一层酡红染玉脸。
李慕禅走到她身前,独孤景华脸更红,却定定未动,看着李慕禅伸出食指轻轻一点,落在她眉心。
“轰隆”宛如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她眼前光明大放,一个个斗大的金符闪于眼前,一一落到心田。
“无量光明心经。”待李慕禅收指,她知道了这门秘法。
李慕禅温声道:“每日诵此经,自可感觉到我,……九姑娘,咫尺天涯,不必以距离为念,咱们有缘再见!”
他说罢蓦地一闪,消失无踪。
……
西华国极东有一座东来镇,小镇不大,却颇为富足,因为此处土地肥沃,粮食丰足,人们活得甚好,而且民风纯朴,镇上首富郑希云乐善好施,一遇灾年则减租,深得大伙拥戴。
小镇外有一座寺院,叫圆心寺,乃郑希云所捐建,寺里有一位老僧,前年圆寂之后圆心寺便空了下来。
东来镇是西华国极西位置,又不是什么繁华要所,很少有人过来,很少能见到游方僧人。
但在前天,东来镇的人都知道了,一个游方僧人来到了圆心寺,如今居于寺中,这僧人甚是年轻,气度极好,颇有高僧风范。
东来镇安静祥和,平时人们没什么事,家长里短的说一通,这件事反而是镇中最大的一件事。
从前圆心寺老僧在时,他们可以去寺里上上香,祈祈愿,保佑来年风调雨顺,过好日子。
老僧圆寂之后,寺中无人打理,郑希云也没心思打理圆心寺,便败落下来,不曾想忽然来了一个年轻僧人。
东来楼是东来镇最大一家酒楼,平时也是人们闲聊的去处,叫一壶茶,或叫两坛酒,两个小菜,一群好友坐在一起胡天侃地,其乐无穷。
这东来楼是郑希云的产业,菜价一楼便宜,二楼稍贵,三楼最贵,一般人吃不起,所有人都能来东来楼里坐一坐。
一楼往往是最热闹的,人们闲来无事,坐在一起胡侃也是一大乐事。
一个脸若银盘的老者抚髯笑道:“诸位,这位湛然大师我见过,当真是个得道高僧,有道不在年高,确实不假。”
“胡老,他有多大?”一个秃头青年笑道。
老者道:“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吧。”
秃头青年摇摇头:“二十出头能修炼几年,能修出什么本事?胡老称呼他大师,太过了!”
有人呵呵笑道:“齐老二,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笨,当了几年和尚,还被明真大师赶出来!”
秃头青年顿时涨红了脸,怒哼道:“我是犯了杀戒,大师戒律太严,我无话可说!”
胡老抚髯笑道:“齐二,你别不服气,待你亲自见过了这位湛然大师,定被他气度所折,乖乖拜服,不如你再次拜在这位大师门下,定能得成正果!”
“胡老,你也忒小瞧我啦!”秃头青年撇撇嘴。
众人呵呵笑起来,一个老者笑道:“齐二的武功是没得说,不过佛法嘛……,呵呵……”
“胡二,你去找这位湛然小师父较量一番!”有人鼓动。
胡老摇头叹道:“这位湛然大师一出现,郑员外高兴得不得了,齐二你不可坏了员外的兴致。”
“唉……,员外怎也被一个小和尚忽悠了?”有人不解的道。
胡老横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诸位都不信老夫的话吧?那就待日后证明吧,这位湛然大师绝不是一般人物!”
“大人物能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众人摇头笑。
胡老摇头叹气:“罢罢罢,我也懒得多说!……对了,过两天湛然大师要开坛讲法,大伙去听听吧。”
第209章 神通
“他才多大年纪就开坛讲法,有什么能听的!”齐二摸摸秃头,撇撇嘴:“我才不费那功夫!”
胡老道:“齐二你呀,太自以为是,别以为年纪小就不能成高僧,佛法广大无边,神通无所不在!”
齐二撇嘴,虽没反驳却显然不同意。
胡老道:“诸位,到时候咱们去听一听,是真是假,是高是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齐二道:“胡老,我看大伙也甭费功夫了,听他胡说八道,还不如咱们坐这儿说话呢,是不是?”
“你小子,格局太小!”胡老抚髯摇头道:“未见真人便下断语,如此心态怎能参研佛法?”
“胡老,你怎这么护着那小子?”齐二涨红了脸。
胡老摇摇头:“你呀,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是高人是俗人,老夫这双眼睛看得很明白!”
“那好,我就听胡老一回,听听他说些什么!”齐二涨红脸皮,哼了一声。
胡老看他模样,知道不服气,指不定正打什么歪主意呢,这个齐二,佛法不成,但一身武艺倒是精湛,在东来镇少有对手。
这位湛然大师看起来是个有道高僧,应该能挡得住齐二的歪招,他反而起了几分兴趣,看齐二会怎么胡来。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这天清晨,胡老早早洗漱过后,打了一遍拳,周身温暖,神清气爽。
吃过早膳之后,他信步出了家门,慢悠悠往东边走,来到镇外一座山半腰,树林掩映处有一座小寺院,正是郑员外所建的圆心寺。
当他来到寺内时,正中大殿紧闭,殿前空地上有一群人,每人都坐着一个树墩,很是安稳闲适。
看到他来,人们纷纷招呼:“胡老哥……”
胡老笑眯眯的回礼,然后坐到一个削瘦老者身边,笑道:“郑员外,你怎坐这里?”
这老者衣着朴素,但做工精细,穿在身上极合体,透着精神,坐在人群里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我坐这里不成?”那削瘦老者笑道。
胡老道:“起码坐到最前面,也能听得清楚不是?”
削瘦老者笑道:“这位湛然大师不是一般人,坐这里也能听得清。”
“郑员外见识过了湛然大师的厉害?”胡老笑问。
削瘦老者点点头,赞叹道:“这位湛然大师年纪轻轻,却是有神通的,凡夫俗子不入眼,能在咱们这里暂住,是咱们莫大的造化。”
“湛然大师有何神通?”胡老忙问。
削瘦老者摇头笑道:“暂且不说,日后便知。”
胡老笑眯眯的道:“郑员外还卖起了关子,好吧,我想听一听湛然大师的佛法如何。”
这削瘦老者乃东来镇的首富郑希云。
……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来此不是为了听法,只是凑热闹,佛法在西华王朝颇为昌盛,但懂佛法的很少,多是到寺里拜一拜佛祖,求佛祖保佑,至于更深一步却无能为力。
佛法重重多是僧人所专属,能通佛法的,多数是读过书,有一定修养之人,一般百姓字且识不全,怎能明白佛法之妙。
不过圆心寺好久没和尚来了,忽然来了一个和尚,而且是个年轻的,他们想看看什么模样,纯粹过来看热闹的。
“咚……”一声铜钟蓦地响起,正在说话议论的众人身子一颤,仿佛一盆清水当头浇下,顿时念头尽消,脑海里一片清明,心一下静了下来,再没有说话的欲望,纷纷直起身子坐好了,盯着前面望去。
“吱……”大殿门开,一个光头青年和尚缓步从大殿里出来,步履从容安适,仿佛踩着白云冉冉而来。
众人只觉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盯着他。
他身穿一件紫色袈裟,有些破旧了,像是洗了很多次。
他相貌平常,肌肤温润如玉,整个人像是白玉雕成,一双眸子深邃无际,又平和从容,无悲无喜,像极了寺里佛像的眼神。
他这般威仪一出,众人顿时敛了杂念,怔怔看着他,无形中生出一丝信心来,不敢因为他年轻而小瞧。
李慕禅站在大殿前,静静看着众人,目光平和。
他以湛然本为的法号为名,出现在西华国,正是闭关之举,他从空净大师那里得到了启迪,知道信之重要,是增加力量的法门。
他顿悟了佛祖为何要渡人,并非纯粹是因为慈悲心,而是为了功德,而功德并非无形无象,是真实的力量。
功德的力量本源即是信力,信力能够凝于相身上,增强他力量,他找到了突破大宗师的方法。
他此次来西华国,正是为了实验这个法门是否有用,东来镇是西华国最东头的小镇,他的第一站即在此。
他想要小试牛刀,循序渐进,从这里做起,一步一步来,慢慢实验,若真能找到增强力量的方法,自然能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
“诸位施主,有礼了,和尚湛然。”他合十一礼,微笑道:“今日诸位施主来此听和尚说法,也算有缘,和尚想讲一讲佛法的修持,信法不如修法,修法方能成佛。”李慕禅微笑道。
他声音清晰响在每一个人耳边,字字圆珠如珠,他们听得浑身舒畅,不知觉的相信。
李慕禅温声道:“佛祖曾说,人人皆具佛性,人人皆能成佛,而成佛之路并非单纯的念几句佛咒,诵几遍佛经,而有其根本法门,关键的一步是明心见性,打开心障,得见如来,见到自己本来面目,才能放下一切,得见一切皆空。”
李慕禅又道:“和尚先说一说如何修法,禅定是根本法门,唯有进入定境,本心才能释放,才能生出妙有,而如何禅定,则有法可依,不懂定法者,终生苦修也难踏进佛门。”
他说着话,伸手一招,顿时大殿里飞出一个蒲团,轻飘飘落到他身后,他缓缓坐下,微笑道:“戒定慧,守戒极难,刚修法时可以不必太严,到了后来随着修为精进,自然能够守戒。”
他侃侃而谈,然后示范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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