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弄昏了头脑”
贺龙吟没再说什么,而是告退了。
来到何丽芸住的清漪宫,并示意守门的宫人们不要声张,自己悄悄走了进去。有的时候,贺龙吟真的很厌烦这些看起来威威严十足却又繁琐不堪的皇家礼仪,所以,无意中会刻意避开这些礼仪,比如,在清漪宫。
清漪宫里静悄悄的,大概是何丽芸正在午睡,宫人们也偷懒去了吧。
贺龙吟不觉摇摇头,信步走到何丽芸的寝殿门口,忽听得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细细一听,是何丽芸和一个男子的声音。
贺龙吟顿生疑窦,悄悄走到窗前,侧耳倾听。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个刘公公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个刘公公 第一百八十六章两个刘公公
“奇怪啊,刘公公那边怎么也不捎个信儿回来?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啊?”这是何丽芸焦虑的声音。
“娘娘莫急。”男子的声音,“没有送信过来,应该是一路顺利啊。”
何丽芸叹了口气:“但愿顺利。可是我这心里,怎么总是七上八下的啊?”
“那是娘娘过于焦灼了。”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娘娘且请放宽心,等刘公公回来,一切就都会明白了。”
贺龙吟不由得迷惑不解,刘公公不是一直都在宫里吗,今天早上,自己在清漪宫还见过他呢,怎么听何丽芸的口气,他像是出远门了。而且,宫里的太监出门,哪怕只是出去一个时辰,都有专人登记,而贺龙吟记不起来,这几天有哪个大太监请假出宫了。当然,那些无名的小太监,贺龙吟一般是不会注意的,可现在说的是刘公公。在宫里面,提起“刘公公”三个字,没有人不知道,而且,“刘公公”专指那一个人,其他的刘姓太监,是不能被称作“刘公公”的。
贺龙吟悄悄叫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太监,叫他去找值日的太监查一下近几日太监出宫的记录。心腹太监回来说,没有人请假出宫。
贺龙吟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忽然紧闭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刘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奴才不知圣上驾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刘公公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贺龙吟没有理他,抢步进入寝殿,却只看见了何丽芸,哪里有半点男人的影子?
何丽芸看贺龙吟脸色不对劲,加上本身做贼心虚,急忙跪在地上:“臣妾不知……”
“行了行了”贺龙吟不耐烦地一挥手,“濯儿呢?”贺心濯,是贺龙吟和何丽芸的儿子。
何丽芸暗松一口气,以为贺龙吟只是来看小皇子,于是说:“回陛下,濯儿被奶妈抱出去晒太阳了。”
贺龙吟又问:“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何丽芸心中一惊:“就是和刘公公啊这里又没别人。”
贺龙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寝殿,特别注意看了一下幔帐屏风后面等可以藏人的地方,发现并无异样,心里越发纳闷,刚才明明听见男子说话的声音,可这一转眼,就只有何丽芸和刘公公两个人了。刚才,刘公公给自己问安,一副标准的太监嗓子,那么刚才与何丽芸说话的人,不可能是他吧。但是,为什么何丽芸又说刘公公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照这么说来,刘公公应该不在宫里才对呀。
贺龙吟不动声色地又说了些闲话,走了。
何丽芸心里直打鼓。本来,真正的刘公公被她派出宫去取孟晓的人头,而且到现在没有任何回信送到京城来,这已经让她惴惴不安了。现在,贺龙吟的举止又这么奇怪,应该是刚才自己与假刘公公在寝殿里面说话被他听见了。何丽芸决定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于是急忙叫了心腹宫女去给假刘公公传话,让他当心一点,皇上很可能已经怀疑他了。
但是宫女晚了一步,等她好容易找到“刘公公”的时候,贺龙吟派去叫“刘公公”问话的人已经将他带走了。那两个太监是贺龙吟的心腹,只听皇帝号令,别人的话,不管你身份多么尊贵,一概不理。这两个太监认识那个宫女,何贵妃身边的人,大家没有不认识的。而这个宫女又神色慌张跑得满头大汗,两个太监觉得有些奇怪。
“绯云姐姐有什么事吗?”
玉心急忙摇头:“哦……那个……没有事儿……没有事儿……”
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不停地向“刘公公”这边瞟过来,似乎是急于想用目光给他传递什么信息。
两个太监带着“刘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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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吟正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刘公公”,却听见姜太后请他过去议事,似乎还很着急,他只能暂将“刘公公”羁押起来,去了姜太后的寝宫。
姜太后神色凝重,将第二封秘密奏报递给了他:“龙吟,你好好看看,你的好大哥,竟然暗中调动人马向京城进发。”
贺龙吟一看,奏报是何志权送来的,说东盛王府侍妾孟晓已经悄悄带了二十万人马,向京城前进。而且,这二十万人马,与贺清风是分开走的。
贺龙吟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昭告天下,东盛王贺清风,早有谋逆之心,且以二十万兵马杀入京城,妄图弑君篡位,沿途各州府军队,人人得而诛之”姜玉容的脸上显出了狠厉之色。
贺龙吟略一沉吟:“只能这么办了。只是,大哥一向用兵如神,他的二十万人马,足以抵得过寻常的四十万人马,恐怕这一番剿杀,要费不少事呢。”
“就算倾举国之力,也决不能让乱臣贼子篡位成功”姜玉容斩钉截铁地说,“皇上应该立刻下旨,命潞州到京城的各地方军队,沿途阻击东盛王府大军,如果能杀死贺清风,赏黄金万两,若是能够活捉贺清风,除了赏赐黄金万两,加封忠烈侯,世袭罔替”
贺龙吟有些犹疑。
姜玉容很不满意,厉声喝道:“陛下还在犹豫什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念及手足之情吗?”
贺龙吟急忙说:“不不不,儿子怎么会这么想?只是担心东越国会晨趁虚而入。”
姜玉容沉吟道:“如今东越国自己内部也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他们的大王子得了重病,可尚且活着,因此,东越国王虽然有有意将王位传给小儿子蒲缡,但是因为大儿子蒲岩的病一拖再拖,竟迟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现在的东越国,也是自己先乱了起来,根本不无暇顾及其他,我们正好趁这个大好时机铲除异己。”
贺龙吟说:“既然这样,那儿子即刻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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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容与贺龙吟派了八百里加急,前往潞州沿途传旨,说东盛王贺清风意图谋反,已经带了二十万大军杀向京城,名沿途各州府及驻军严防死守,一定要诛灭乱臣贼子。
圣旨一下,举国震惊,人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忠心耿耿的东盛王会举起反叛的大旗。有的人窃喜,有的人忧虑,更多的人,则是持观望态度,因为虽然圣旨上说贺清风造反,可谁也没有见到真凭实据啊。最重要的,那二十万军队在哪里?谁也没有看见。
就在金枫国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孟晓和江源带领二十万大军,专拣坎坷泥泞的小路艰难前行,由于东盛王府的军队训练有素,倒也没有耽误多少行程,甚至比贺清风还快一点儿。
叶婉柔仍旧沉浸在自己终于与贺清风单独相守的安心与喜悦当中,就像在王府的时候,每天都会情意绵绵地与贺清风说些幼稚的情话,以至于贺清风筋疲力尽,这简直比行军打仗还要累,几乎都没有时间去巡营了。
这一天,贺清风带领五千精兵,来到了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大平原,却没有平原上那常见的绿油油的田地与纵横交错的河流,而只有一片荒凉与死寂。
贺清风记得,上一次,自己搬家到潞州经过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原先水草丰美绿树成荫,可后来因为发生了很严重的瘟疫,以至于大量人口死的死逃的逃。当然,也没能逃出去多少,因为朝廷已经下了命令将这里严密封锁,不许人进出。几个月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死亡之海,白骨遍地,树木凋零。从此以后,这个地方除了耐旱的刺蓬,什么植物都无法存活。朝廷也毫无办法,因为害怕瘟疫之毒尚存,因此也不敢派人去开垦,因而,这一大片土地,似乎是被人遗忘了。
贺清风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天黑之前是走不出这片死亡之海的,因此命军队驻扎,等到天亮再穿过这片令人恐惧的土地。其实,上一次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既没有人感染病菌,也没有人突然死亡,大家都安然无恙。可是这一次,是因为叶婉柔事先说了不愿意天黑走那个地方,而刚好到了黄昏时分,因此,贺清风同意今天早一点儿扎营。
尽管上一次大家都安然无恙,可贺清风还是不敢大意,命士兵们取出了存水做饭。
他们带的存水不是很多了,因为前面几天没有找到水源,所以一直都在节省着用。贺清风知道,过了这片死亡之海,就会遇到一条宽阔的河流,今天忍耐一晚上,等到了那条河流旁边,再用个痛快。
伙房的士兵们将数量不多的存水放在了营帐里面的大桶里,开始生火做饭。
叶婉柔虽然因为贺清风赶走了孟晓而沾沾自喜,。却同时也因为不能每天洗上热水澡而郁郁寡欢。这一次,贺清风当然没有条件让她每天都能洗上热水澡了,只能隔上三五天,遇到水源充足的时候洗上那么一次,而且水量还不是很足,叶婉柔没有一次洗得痛快,但考虑到不该惹贺清风生气,所以忍住没说。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她已经整整七天没有洗澡,而且一路上风吹日晒,她感觉,自己都快脏死了,于是命侍女去伙房烧一桶热水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 第一百八十七章水
两名侍女来到伙房,对正在忙着做饭的伙夫们说:“赶紧烧一大桶热水,送到王妃的营帐去。”
伙夫长抬起头来,困惑地问道:“要这么多热水做什么?”
侍女说:“王妃要洗个热水澡。”
帐篷里所有的伙夫都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停下手里的活计,切菜的放下菜刀,炖肉的忘记加柴火,蒸馒头的任由锅里的开水嘶嘶作响……
停了几秒钟,伙夫长才小心翼翼地说:“两位姑娘,今天存的水,只够做这顿饭,如果王妃想洗热水澡,那么明天到了定安河边,我们取了水再说。”
这两个侍女不是谨太妃身边的人,而是叶婉柔的人,不像谨太妃身边的人那样谦逊谨慎,而是仗着自己伺候的主子不是一般人,平时就有些趾高气扬的。来到这军营后,更加瞧不起这些大老粗,对士兵们说话很不客气。士兵们虽然不大乐意,可一来觉得男不与女斗,二来也不想多事,毕竟,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而不是一路上和这几个丫头片子斗气。因此,也没人告诉贺清风,贺清风也不知道,否则,至少他会婉转地提醒一下叶婉柔,让她多少约束一下自己的侍女。
当下,听了伙夫的话,两个侍女很不高兴,指着墙角满满两大桶水,说:“怎么没有水啊?这不是水吗?
伙夫长赶紧说:“那还要做汤蒸馒头的。”
侍女嗤笑道:“做个汤,蒸个馒头,要这么多水啊?”
伙夫长耐下性子解释:“五千人呢,你想想看,那得做多少馒头才够吃啊?姑娘,不是我不给你烧热水,实在是今天水不够了。明天,明天好不好?我保证,明天到了定安河,我不管别的,先给王妃烧上两大桶热水。”
侍女没有办法,虽然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可还是悻悻地回去跟叶婉柔说:“那个伙夫长好不识相,放着水不给王妃用。”
叶婉柔浑身难受的要死。她是那种很讲究、且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有充分的条件讲究生活品味的女子,以前,每天晚上都要洗花瓣浴,这次跟着贺清风行军,为了不给贺清风添麻烦,她已经自动将规格降低,没有要求非要花瓣不可、而是洗个普通的热水澡了,可是,就是这样低的要求,也没有办法满足。加上两个侍女嘟嘟囔囔,添油加醋说了很多伙夫长的坏话,以至于叶婉柔误以为,伙房里有充足的水,只是由于伙夫们嫌她这个王妃跟着行军累赘,才故意不给她用的。这两天,她已经无意中听见士兵们议论说那位孟姑娘没有这位王妃这么难伺候,每天还洗热水澡,他们遇到行军打仗的时候,一个月不洗澡都是常事。言语之间,对叶婉柔的“穷讲究”颇有些不满,被叶婉柔记在心里,已经有了不快。而现在,这些可恶的士兵们竟然放着水不给她用,这叫她王妃的脸面往哪儿搁?
于是,一股怒气在也叶婉柔心中油然升起。
原先跟着谨太妃的那个侍女赶紧劝道:“王妃,行军途中物资紧张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说今天洗澡和明天洗澡也就差了一天,王妃不如就忍一晚上吧。”
叶婉柔白了那个侍女一眼:“可是我都忍了好几天了。我又不是天天都要洗热水澡,只是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何况他们有水,又不是没有水,她们两个——”用手一指自己的两名侍女,“是亲眼看见的。既然有水,那为什么不给我用?”
那个侍女耐心说:“这两位妹妹也许是没有问清楚,可能那些水要做饭什么的,王妃啊,我们就不要给王爷添麻烦了。”
那两个侍女对谨太妃的这个侍女很不服气,当即反驳:“什么叫做我们没有问清楚啊,我们亲眼看见满满两大桶清水,而且当时他们的饭也做得差不多了,哪里用得着那么多水?分明就是对王妃不满不给王妃用”
谨太妃的侍女无奈道:“可是,我们也应该理解一下人家么,万一明天找不到新的水源,那么该怎么办?他们总得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两名侍女气呼呼地说:“哪有那么严重?他们自己说的,明天到了定安河就有充足的水源了,既然明天就有水,那么即使今天把水都用光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谨太妃的侍女摇摇头,对叶婉柔说:“王妃,就只一天,权且忍耐一下吧。咱们临出门的时候,太妃不是说了吗,一定不要让王爷再添烦恼。”
这名侍女说的十分恳切,但问题在于,叶婉柔根本不认为自己洗个热水澡就是给贺清风添麻烦了,正如她所说,又不是天天洗,这都过了七天了,难道洗个热水澡很过分吗?
再加上叶婉柔对于士兵们对她和孟晓的看法大不相同而气恼不已,这时候,不由得赌气道:“我不管我今天必须要洗上热水澡你们两个——”看着刚才那两个侍女,“现在立刻去伙房给我烧水,要是谁敢阻拦,你们立刻回来告诉我。我就不信,我堂堂王妃,还不能命令几个小小的士兵了”
两个侍女见主子发话,不敢怠慢,立刻冲出营帐,重返伙房。
伙夫长已经带领大家将今天的晚饭都做好了,用桶、盆、箩筐等将饭菜抬出去,准备分发给士兵们。
一看见她们两个,伙夫长和众伙夫没什么好脸色,装作没有瞧见,抬着饭菜出去了。
两个侍女因为有王妃撑腰,根本就不会把几个小小的火头军放在眼里,一抬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喂你们听好了,赶快把那两桶水给王妃烧热了送过去。”
伙夫长实在忍不住,大声说:“刚才不是给你们两个说了吗,那两桶水是有用的,怎么还来啊?”
“你们饭都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要用水的地方啊?”
“难道不需要刷锅洗碗吗?难道将士们不要喝水吗?”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