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什么是……制度问题?”
“哦,我的意思是,要恩威并济,这样才能管好形形色色的人。因为人和人是大不一样的,有的人懂得感恩,有的人则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所以,要恩威并施。”
吴管家十分赞同:“孟姑娘说得对。这些下人们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要有一点点空子,他们就会利用。可如今家里的情形,你也知道,我虽是管家,可有时候也做不了主。”
孟晓笑了笑:“这我就管不着了,反正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来置喙。这一次,也是为了报答吴管家平日里肯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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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成功破案,吴管家认为,也没有必要不可以说是孟晓的功劳,于是叶婉柔问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叶婉柔嫉妒地简直要发狂,可她毕竟修养好,忍住了没有发作,吴管家只看出来,她的脸色铁青。心想坏了,自己对王妃气度的估计不足,还是惹祸了。
叶婉柔将这件事情想了又想,可是竟然找不到一丁点儿可以挑刺儿的地方。落雪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说这可能是孟晓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可是,叶婉柔否定了,因为她觉得这么想太荒唐了,万一事情办不好,反倒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谨太妃虽然向着她这个正牌儿媳妇,可并不代表她会因此而颠倒是非。不错,这位婆母是和自己一样,想要置孟晓于死地,可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而不是胡搅蛮缠。要么就来狠的,要么就阴险到底。可是这件事情,两个条件都不具备。
想来想去,叶婉柔认为自己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等待新的时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关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关注 孟晓帮助吴管家抓住盗贼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谨太妃的耳朵里。别看老太太卧病在床,可这府里头,她的耳目可多着呢。
其时,谨太妃觉得精神略好了一点,靠在榻上,看静宜静菲两个做针线活儿。静宜和静菲盼望在上元节之前,谨太妃能彻底痊愈,赶得上那一天晚上的家宴,否则,谨太妃不参加,那个家宴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且,她们很希望谨太妃能精神焕发地参加上元节的家宴,因为这会无形中给近日连遭王爷负伤、遭遇盗贼之重创,从而情绪有些低落的东盛王府以新的希望。不管东盛王府遇到怎样的困难,只要谨太妃屹立不倒,那么,就没有人会绝望。因此,静宜静菲在赶制谨太妃在上元节家宴上要穿的新衣。虽然谨太妃说,过年才做了新衣裳,只是上元节的一个普通的家宴,就不要那么麻烦了。可是静宜静菲觉得,这次家宴意义不同,所以坚持要做。谨太妃也拗不过她们,只好随她们去。
谨太妃半躺在榻上,看着两个女孩子做针线活儿,随口问道:“我病的这几天,家里是不是平安无事啊?”
静宜静菲笑道:“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前两天进来一个贼,偷了望月轩的一点首饰,不过很快就被捉住了。”
谨太妃吃惊道:“进来贼了?这还了得?哪个贼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来东盛王府偷盗?”
静宜说:“太妃不要担心了,那个贼已经被孟姑娘设计捉住,送到官府去了。”
谨太妃更加诧异:“孟姑娘捉住的?我没听错吧?”
静菲笑道:“太妃没听错,正是孟姑娘。本来那个贼偷儿很狡猾,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可是孟姑娘用一只玉镯子骗他上钩,将他拿下了。”
然后,静宜和静菲就把孟晓怎样设计捉住那个盗贼的事情说了一遍。
谨太妃停了半晌不语,只是低着头。
静菲说:“孟姑娘还是很有办法的。本来,连吴管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那个贼没有去销赃,所以无法捉到他,连他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多亏了孟姑娘,想出这个妙计。”
谨太妃抬起头:“你们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是孟姑娘设计捉到那个贼的?”
静宜静菲同声道:“不敢欺瞒太妃。”
谨太妃当然知道,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欺骗了她,静宜和静菲也不会骗她的。可是,她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使东盛王府平安无事的那个人,是孟晓,而不是她亲自相中并着力栽培的正牌儿媳妇叶婉柔。
谨太妃当然知道,叶婉柔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但是,即便不是叶婉柔,那也不应该是孟晓啊。
静宜静菲看出了她的心思:“太妃,其实孟姑娘真的很能干,这次要不是她……”
“够了”谨太妃突然厉声喝道,把静宜静菲吓了一跳,赶紧噤声,低头做针线。
半晌,谨太妃恢复了平静,又问道:“那么,孟姑娘还做了些什么?”
静宜静菲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字斟句酌地回答:“没再做什么,只是和其他侍妾一样,有空出来散散步,不过也不大出门,经常是在自己的院子里。”
“那她有没有跟王妃或者吴管家提过什么要求?比如要求增添一两个下人,或者要求做特殊的饭菜?”
静宜静菲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孟姑娘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
“哦。”谨太妃靠回到榻上,又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是孟晓真的无欲无求,还是伪装得太好,抑或是眼下儿子不在家,她没有了靠山所以隐忍不发,等到儿子一回到府中就开始耀武扬威?
谨太妃说:“你们两个告诉厨房,叫他们今天晚饭给孟姑娘多加两个菜,说是我吩咐的,孟姑娘擒贼有功,就算是奖赏吧。”
静宜静菲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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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领了晚饭,一回去就跟孟晓说了太妃多赏了两个菜的事情。孟晓打开食盒一看,今天的晚饭果然不比寻常。谨太妃赏的菜,一个是龙井虾,一个是甲鱼汤,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春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姑娘,太妃这是什么意思呢?”
孟晓想了想说:“不管她,先吃了再说,来,我们开饭。”
吃过晚饭,春柳说:“要不要去看看太妃啊?谢谢她的赏赐。”
孟晓摇摇头:“不必。太妃既然是奖赏我擒贼有功,那么,这个赏赐我也是当之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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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斋那边,静宜和静菲也以为,不管怎样,孟晓都会来表示一下,可是一直等到谨太妃都瞌睡了,也没等到孟晓的影子。她们很有些不满,嘟囔道:“这孟姑娘也真是的,就算自己不能来,好歹也打发个人来谢谢太妃啊。连个规矩也不知道。”
谨太妃却说:“好了,不用等了,伺候我休息吧。”
静宜静菲虽然因为贺清风事先叮嘱的缘故,肯为孟晓说几句好话,可毕竟,那只是看在王爷面上,而不是真心为了孟晓,现在,孟晓居然将太妃的赏赐那么不当回事儿,连道个谢都不肯来,心里早对孟晓有怨气了。
她们继续抱怨:“真是的,太没有规矩了,竟然让太妃等到这个时候都不来。如果她明天还不醒悟,那么太妃一定要惩罚她。”
岂料谨太妃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算啦,不来就不来了,两碗菜而已,值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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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晓依旧没来,可是王妃来了,一进门就委屈地说:“母亲,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给她赏赐?”
谨太妃依然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因为她抓住了那个贼啊?如果连个小毛贼都捉不到,我们东盛王府还有什么脸面?”
叶婉柔不服气地说:“本来吴管家也有办法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可是那个孟晓,居然硬要逞强。而且,能捉到那个贼,也是她运气好刚巧碰上罢了,其实换了别人,也一样能抓到的。”
谨太妃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慢条斯理地问道:“换个人也行?那么,当时别人怎么没有想出来好办法?”
叶婉柔不如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但依然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说了,只是需要时间。”
“那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呢?”
叶婉柔的声音越来愈小:“大概……大概需要三五天吧。那个贼那么笨,迟早会被捉住的。”
谨太妃终于睁开了眼睛:“柔儿,这一次,母亲真的不能向着你了。当时,简丫头先去向你禀告失盗,那时候孟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而后,你连望月轩去都不愿意去……”
“可那是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叶婉柔低声辩解,“再说吴管家说他有办法的,我也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吧。”
谨太妃有些恼怒:“你连怎样掌管一个大家的皮毛都没有学到,就想着不用凡事亲力亲为了?柔儿,不是母亲责备你,现在的你,真的不能像过去那样娇气了。你要磨练自己,成为风儿身边最得力的贤内助,这样,孟晓那些女人才不会有机会取你而代之。”
叶婉柔低下了头:“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这一次本来我也想好好查这个案子的,可是谁知道孟晓会突然横插一杠子?要不是她,也许我会……”
“算了。”谨太妃疲倦地摆摆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但是我希望,以后我能听到由于王妃治家有方而使东盛王府蒸蒸日上的消息,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逞能。”
叶婉柔只得告退。
回到自己的紫竹苑,叶婉柔禁不住眉头紧锁:“落雪,你说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事事都落到孟晓的后面?同样是有身孕,她怀了男孩儿,我却只怀了个女孩儿。明明是我在管家,可是最后出风头的却是她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落雪也因为叶婉柔的失意而痛恨孟晓,但是也不敢明说出来,怕被谨太妃知道了剥她的皮。只能安慰叶婉柔:“王妃不要担心,那个孟晓不过是仗着有些小聪明罢了,我们不要和她计较。再说了,太妃也不喜欢她,她没什么能威胁到你的。”
“可是太妃都给了她赏赐”
“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么。”落雪认为,赏赐两个菜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又不是赏赐金银珠宝,没那么严重。“不过太妃说得对,王妃以后自己也要学会治家,只要做出了事情摆在那里,不光太妃高兴,旁人也心服口服啊”
叶婉柔谦虚地点着头:“落雪,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不能在偷懒了,要好好想吴管家学治家之道。你先把那几个账本给我拿来,我要先学会理财。”
可是,拨拉了半天算盘,叶婉柔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收上来的租子,竟然对不上账。
又算了很长时间,累得头晕眼花,还是不明白,账目清清楚楚,没有什么毛病,可就是和实际收上来的租子数量不符。
“落雪,你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落雪接过账本瞧了又瞧,没有发现什么:“还是明天让吴管家算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做了手脚的账本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做了手脚的账本 第二天,吴管家捧着账本走了,回去研究了大半天,结果和叶婉柔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可是,收上来的租子,的的确确就是不对的,明显少了很多。吴管家知道,想要弄明白收租子的人到底有没有做手脚,那得先找到证据,而不是直接去质问。
合上账本,吴管家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仰头沉思。
“吴管家,孟姑娘来了。”一个小厮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吴管家急忙站起身:“是吗?快请孟姑娘进来。”
孟晓跨进了屋子:“吴管家在忙些什么呢?连中午饭也不吃了。”
刚才在院子里,碰见了吴管家的妻子,说吴管家为一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连午饭都没吃。
吴管家头通道:“前些日子,张福张贵两个到乡下收租子,可是,收回来的租子,与账目明显对不上。”
孟晓说:“哦?怎么个对不上法儿?”
“账目有问题。”吴管家肯定地说,但没有给孟晓看账本,因为往王府的账本,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见的。“可算来算去,却没发现什么破绽。但是明显不对,收上来的水稻,应该是一万六千斤,而不是账上记的一万两千斤,这其中必有四千斤的亏空,一定是被张福张贵两个给做手脚私吞了。可他们做的账目很巧妙,我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仅只是怀疑,可是凭怀疑,又有什么用呢?”
孟晓不知道自己是不能看账本的:“是吗?我看看。”
吴管家抱歉地说:“对不起孟姑娘,。我不能这么做。”
孟晓立刻明白,笑了笑:“其实我也就是路过进来看看,要是吴管家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吴管家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让孟晓再帮自己一次忙。从孟晓设计抓贼那件事来看,这个女人,的确比王妃更加具备管家的才能。吴管家甚至在心里感慨过,如果是孟晓当家就好了,那么,他这个管家会轻松许多。再说了,这里没有别人,即使给孟晓看了账本,也不会有人知道。
于是,吴管家恳切地说:“对不起啊孟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现在的确很需要人帮助,但不知孟姑娘是不是有这个时间?”将账本递了过来。
孟晓本来不想管闲事,可一想以后仰仗这位管家的地方还很多,所以接过账本细细瞧了瞧:“不能派人到乡下去落实一下吗?”
吴管家摇头:“即使去了乡下,也很难计算出水稻的具体数额,因为佃户们不可能记那么清楚,只有张福张贵两个人知道。”
“四千斤水稻,大概折算多少银两?”
“按照去年的市价,大约是七八百两银子吧。可能今年要多一些,因为去年有些地方遭了旱灾,收成不是很好。我们那些地,却收成不错。”
“七八百两银子,”孟晓沉吟道,“对于两个王府的下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吴管家忽然想起还没问孟晓来这里做什么,赶紧沏茶,抱歉道:“孟姑娘请见谅,这些账本弄得我焦头烂额,以至于都忘了……”
“哦,吴管家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看的那只空胭脂盒子?”
吴管家不明白孟晓要说什么:“记得。可一只空胭脂盒子,很重要吗?”
“本来,那盒胭脂,我是打算送给尊夫人的。那是春柳自己做的,别处买不到。可是因为那两天没有见到你和尊夫人,就带在了身上,谁想得到,就是那盒胭脂,竟然救了我一命。这不,今天刚好有空,就重新拿了一盒,刚刚已经送给尊夫人了,再顺便过来瞧瞧吴管家在忙什么。”
吴管家感激道:“孟姑娘总是惦记着拙荆。”
孟晓又道:“我刚才看其中两个账本,中间有几页纸,颜色似乎和别的纸张不太一样。不知道府里的账本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不太计较纸张?”
孟晓认为,牵扯到钱物的账本,大户人家都是很讲究的,不会弄得马马虎虎,居然两样纸张都凑合着用。
“是吗?”吴管家吃惊道,“可是我看了一早上,也没有发现纸张颜色不一样啊?”
孟晓笑道:“确切地说,是纸张纹路的颜色不一样。你来看这个……”将一个账本翻开来,拿到背光的地方,指给吴管家看,“你看这张纸,纹路发黄,整个看上去,色泽比较柔和。再来看这张,纹路颜色发青,看上去就和其他纸张不一样了。造假账的人很聪明,也花了不少心思,找到了与正规账本颜色一样的纸张,可他不知道是忽略了纹路的颜色,还是觉得能够瞒天过海,所以竟大着胆子将这几张不同颜色的纸张混杂在账本里面,试图蒙混过关。因为这几页纸是换过的,所以上面当然记着假账,吴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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