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女孩儿走到女大公身边,拱手行了一礼,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眸正好奇的盯着柳尘。
“这便是本公以前对你说起的少爷,以后你就跟在少爷身边,好好的伺候着,可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狐狸精来勾引少爷,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向本公禀报!”
小萝莉满脸羞涩,连耳后根都染上了一抹红色,羞羞的看了柳尘一眼,都不敢抬头去看女大公的眼睛,只是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道:“是!大人。”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也乏了!”女大公往那宽大的座椅上面一靠,有些慵懒的挥了挥手,等到柳尘如蒙大赦立马爬起身来要跑路的时候,她又微笑着开口吩咐道:“记得为娘的话,别让任何人知晓了你的身份,特别是秋水剑,不要轻易示人,衍明那老不死的竟敢让我儿去给他打先锋,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秋水剑!”柳尘脚步一滞,强自压下了满心的好奇,一咬牙,便快步逃离了此处,他不知道这女魔头是怎么晓得自己的秋水剑的,那剑上面的字都被用特制的药水给掩盖掉了,独自闯荡江湖的他是知道的,剑上面有字,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用的剑,一出世弄不好就会惹来祸端,加上那黑剑着实锋利得紧,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引得萧家觊觎,这女魔头知道秋水剑,莫非,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她没疯?
若是女魔头没疯,估摸着自己得疯掉了,刚才的种种反常告诉他,这女魔头把自己当柳弋了,若是她没疯,那这把真的玩大了,柳尘心思急转,突然想到了柳值,想着柳值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堂堂沧国公和自己长得很像,就比自己多点胡子。
柳尘不敢再想下去,他需要静静,不要问静静是谁,这所有的一切,都太可怕了,从樊城,到龙门,所有的事情回头一想,竟然都在那女魔头的掌握之中,就连一直疼爱自己的富大叔,听那口气也是女魔头的人。
“豆豆!”回到自己营帐内的柳尘依旧思绪难平,猛灌了几碗茶水,他才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正在给自己收拾床铺的小萝莉,军用的床袄显得有些笨重,小萝莉看上去有些吃力,没一会儿,那俏丽的小脸上都抹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少爷有什么事?”听得柳尘的叫唤,小萝莉脸一红,浑身一抖,便怯怯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挪到了柳尘的身边。
“你说,我是谁?”柳尘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波动,那略显锋利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小萝莉的眼睛。
感受到柳尘那摄人的目光,小萝莉一埋首,双手有些紧张的绞着自己的衣角道:“少爷是御封的大夏沧澜郡王,剑阁少主,宣威将军的独子。”
柳尘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过去,暗自压下了心中的震惊,他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述。
“少爷怎么了?”小萝莉见柳尘不吭声,心中有些无措,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少爷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哩,婢子也是听大公说的,当年充州劫案的时候,有神秘高手救了少爷,具体那些事,婢子身份低微,也没办法去了解,大公应该是知道的。”
“神秘高手?天阶高手?”
小萝莉摇了摇头道:“剑主大人也是天阶,还有咱们越州的圣主大人,他们都是天阶,可是那次在充州,也都受了不小的伤,那个神秘高手却是让国教的老爷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有一回,婢子听到大公说,那是陆地神仙!”
“胡说!”柳尘一脸难以置信,眉头拧成一团道:“大夏还哪里有陆地神仙?你当是九圣人呢!”
“能伤的了几大圣主的,难道不是国教的陆地神仙吗?”小萝莉皱了皱琼鼻,小声争辩道:“大公说了,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哩!”
“身为武者,同阶之间肯定有好有次,若真是陆地神仙,那几位圣主还能活命?”柳尘还是不信,小萝莉说的这些事情,有些超乎他的认知了,“话说,你是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秘辛的,大和尚他们都不知道!”
“婢子是大公的义女,是大公一手抚养长大的,有些事情,大公偶尔也会说与我听!”小萝莉乖巧的给柳尘倒上茶水,又娇声说道:“少爷,这些年,大公一直暗地里照顾着你呢,当年因为事情闹得很大,大公不得不把你安置在云州,现在好了,你终于能回到大公身边了,你别看大公有时候严肃得紧,她人可好了,大帅去世以后,大公过得也很辛苦,你就多迁就她,母子之间,哪能有什么仇怨呢。”
“柳弋的娘亲,不是帝姬吗?”柳尘有些无语的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豆豆道:“你别逗了好吗,扯得我头都大了!”
“大公与大帅是定了亲的,帝姬只能算大帅的平妻,大公才是少爷的嫡母!”
“别瞎扯淡!”柳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们是嫌我命长是吧,告诉你,我是柳尘,不是那个死鬼柳弋,你们想做死,别拉着我,若是让裁判所的牛头马面知道了,老子还真是黄泥巴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豆豆,你可不要害我!”
第二十章:误会()
接下来的两日,柳尘和大和尚苦行顺利的接收了从沧州和晋州调拨过来的那一万人马,稍作整理之后,便全副武装的来到了大公府邸辞行。
小萝莉给柳尘说了很多秘辛,对于自己就是柳弋这件事情,柳尘依旧是将信将疑,若正有陆地神仙一般的神秘人来搭救自己,这些年,自己又何必隐于樊城,甚至还受到牢狱之灾,作为凡人,要有凡人的觉悟,他可不想被扯进九州诸侯之间的龌龊之中,柳弋的死已经诏告天下了,现在又说自己就是柳弋,这不明摆的要和国教对着干么,想想当初在雷城的时候,裁判所的那些手段,柳尘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一阵哀怨。
“大公,木字营已经休整完毕,末将特来领命,只等大公一声令下,木字营全军即可开拔,赶赴函谷关!”大厅里,柳尘面对着诸位大公与大都督,拱手汇报,稍稍的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越州的大公与都督,这下,他心中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对于那个女魔头,他打心底害怕。
“好!”衍明瞧得柳尘到来,心中欢喜,当即站起身来大笑道:“传本公口谕,着木字营即刻出发,决战在即,本公坐等你们凯旋!”
“慢着!”柳尘正要领命,不料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喝,紧接着,一阵香风袭来,那越国公姬婉竹已然站在了柳尘的身前,神情颇为气恼道:“不许出发!”
柳尘的腿肚子都开始颤抖,额头上早就爬满了冷汗,连头也不敢抬,只是稍稍后退了两步,再次躲到了角落里。
见得姬婉竹进来,大厅里的气氛瞬间一凝,诸位大公和都督都是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二嫂。”最后,还是沧国公柳植打破了寂静,只见他脸色一白,慢慢站起身来,躬身拱手道:“二嫂对于先锋军出发,有何异议?”
“柳植!”姬婉竹脸色冰冷,斜眼看着柳值冷笑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二嫂?”
“二嫂息怒!”柳植心中发苦,不知道自己又是做错了什么,引得嫂嫂如此愤怒,忍不住吞了吞嗓子讪笑道:“不知道为弟做错了什么,引得嫂嫂如此愤怒?还请嫂嫂指正。”
“风雷铁骑如今都变成了怂包么?”姬婉竹看了看柳尘,眼中那一抹慈爱一闪而逝,接着,她神色更冷,提高了音色质问道:“竟也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来给你打先锋,柳值,当年你二哥在的时候,沧州军可不是这样的传统!”
柳尘暗中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刚才姬婉竹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生怕这女魔头当众发疯,若是那样,自己真是只剩死路一条了。
只是柳尘心中宽了,那沧国公爷可就难受了,听得自家嫂嫂的质问,一时间竟让他无言以对,只好把目光望向了身边的王烳,那一下,惊得王烳肝胆欲裂,心中苦叹一声:“九叔害我不浅!”
顺着柳植的目光望去,姬婉竹便看见了站在那里惊慌失措的云国公王烳,她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看得那王烳一时间汗如雨下。
“婶婶误会,误会!”
“本公误会了什么?”姬婉竹突然发笑,只是那脸上明媚动人,却让旁人一阵肝疼。
见先前不可一世的几位大公与都督在这女魔头的雌威之下竟不敢动弹,柳尘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再被这女魔头搅和下去,自己的军功非得泡汤不可,左右衡量了许久,他一咬牙,走上前去道:“军情紧急,末将告辞!”
说完,他一转身,头也不抬的朝外面走去,没走几步,身前却被人给拦着了,柳尘抬头一看,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正站在他的身前,一身琅琊卫标准的都督甲胄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极为合体,那修长的身形竟只比自己矮上三寸,要知道,柳尘在人族之中,可谓是十分高大的存在了,眼前这个模样漂亮的少妇,竟然生的如此之高。
“柳小将军这是要去哪里?”不等柳尘反应,那少妇满脸微笑的开口了,“莫不是本督拦住了你的去路?”
敢情这位美少妇就是渭州的琅琊卫都督了,还真是娘子军啊,大公都督都是女的,瞧她那巧笑盼兮的模样,故意拦着柳尘却又明知故问的样子,柳尘这才明白,女魔头都是一窝窝的,就凭这两个模样俊俏的女子,也能震得屋内六个大公都督屁都不敢放一个,真乃世间一大奇观。
“九爷,这位小柳将军莫不是你的亲戚,和你生的好像啊!”柳尘脑门一黑,便听见身前的少妇眉开笑颜道:“要说你们柳家的男人,生的可真俊!”
“末将云州人士,与公爷并不沾亲!”柳尘硬着头皮回道,他已然感觉,这女都督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屋内众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那女都督抬腿来回踱步,上下仔细打量着柳尘道:“与九爷没有关系,那是和大爷有关系?不该啊,大爷只有一个独女,且终日练剑,不好女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难道是三爷?也不是,三爷已经十年没出铸剑峰了。唉,‘一剑惊风一木擎,一山遮云水无心!’无心仙子冰清玉洁,也不像能生的出这么大的儿子,总不可能是二爷吧!”
“放肆!”柳植顾不得害怕自家嫂嫂了,听那女都督满嘴跑火车,他心中气恼,忍不住扬声打断道:“兰大都督好歹也是一方统领,怎能当众胡言乱语,坏我柳家声誉,本公的几位兄妹皆是人杰,岂容你在此诋毁,莫道我沧州柳家软弱可欺不成!”
暗地里,薛大都督和宋大都督互相对视了一眼,那看向柳尘的目光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疑惑,衍明自打姬婉竹进来便开始闭目养神,倒也看不出异常,只是当那兰大都督的话音一落,云国公王烳注意到了,衍明捏着佛珠的右手,情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
王烳的目光从厅中所有人的身上飘过,最终,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落在了柳尘腰间悬挂的长剑之上。
“裁判所的探子无孔不入,诸位还需慎言啊!”良久,王烳微微一笑,拱手朝着姬婉竹轻道:“婶婶前日才到,有些事情来不及通知,是小侄的失误,在此,小侄给婶婶赔礼道歉,对于出兵函谷关的方针,还希望婶婶不吝赐教!”
第二十一章:越州狼兵()
“赐教不敢当!”姬婉竹脸色稍霁,语气淡淡道:“本公女流之辈,行军打仗本来就不在行,莫不然,让沧国公去打先锋,你们看可不可以!”
“嫂嫂有令,弟莫敢不从!”没等王烳开口,柳植便开口接受了姬婉竹的意见,丝毫没有任何抵触。
“慢!”柳尘顾不上其他,一把转过身来对着几位大公拱手道:“末将再次请为先锋,当初,几位公爷可是答应了末将的,木字营已经整装待发,大公们朝令夕改,恐难以服众!”
“你敢忤逆我?”姬婉竹猛然转身,凤目一瞪,满是气恼的盯着柳尘。
“不敢!”柳尘硬着头皮拱手道:“军令如山,大军出征在即,凡事不容儿戏,还望大公莫要拦了末将的前程!”
“放肆!”柳植突然开口,对于柳尘顶撞姬婉竹,他心中是不喜的,大夏以礼立国,上下尊卑一直都看得很重,柳尘身为下属,在公众场合顶撞越国公,不管对错,都是一大不敬的行为。
“嗯?”姬婉竹斜着眼睛朝着柳植一瞥,那气势汹汹的沧国公爷顿时就焉了,见柳植认怂,姬婉竹再次看向柳尘道:“你说本公阻了你的前途?”
见柳尘沉默不语,姬婉竹脸色变幻了很久,才轻轻一叹,冲着不远处的兰大都督轻道:“好吧,妹子,你去给咱们的柳大将军再调拨五千狼兵,看看咱们的柳大将军会有什么样的前途!”
柳尘回到木字营以后,众校官围拢在了他的身边,望着不远处集结完毕的一万大军,柳尘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惹得众将心中惴惴,一时侧目不已。
“什么情况?”最后还是作为木字营名义上的营官的苦行和尚看不下去,打马来到柳尘的身边开口发问。
“上面给咱们又塞过来五千狼兵!”柳尘苦着脸,满是无奈的望着身边的袍泽道:“听闻狼兵桀骜不驯,若是上了战场,他们给咱们使坏,那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调拨来的一个沧州军的千夫长苦笑着发问道:“将军,您当时怎么不拒绝啊,咱们可是先锋啊,乱不得!”
这人叫做柳牧,瞧他那一脸蛋疼的模样,柳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不想,人国公的命令,我能怎么办,再说了,你家国公在场,见了人越国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怪我咯!”
一听是越国公的命令,所有人都识趣的闭嘴了,那位可是连宣威将军都可以任意打骂的存在,据说貌美如花的越国公姬婉竹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性子泼辣,当年宣威将军娶了帝姬以后,她差点没跑去拆了藏兵谷,最后,折腾的差不多了,离开之前还指着剑主的鼻子大骂了一通,连剑主都拿她没辙,何况自己几个虾兵蟹将。
“噗哧。”一个云州军的校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见所有人面色不好的盯着他,他缩了缩脖子,讪讪的解释道:“某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件趣事,说来大家也知道,当年,宣威将军和帝姬成亲后,咱们的越国公只身前往藏兵谷,大闹剑阁,最后,她还骂剑主将来生儿子没腚眼儿,后来,剑主中年得子,果然是个女孩儿,你们说说,这越国公厉不厉害!”
“别瞎说!”那沧州过来的柳牧一阵气恼,即便是袍泽,拿自家圣主开涮也不是好事,别人能笑,自己可不能笑,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除了他以外,众人皆是一阵闷笑,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主大公们,这些八卦的事情倒是让所有人都不禁莞尔,苦行轻咳一声压下了笑容,远远的看着迎面打马而来的几骑红羽军士道:“来了来了,越州军皆挂红羽,那应该就是调拨过来的狼兵头领了!”
柳尘转头一看,那领头的大汉着实让他一惊,真不愧是狼兵,那大汉身长八尺,面貌粗狂,马蹄前行之间,身上的甲胄不住作响,人家的铠甲穿着那是十分合体的,可那大汉的铠甲穿在身上竟差点儿绷不住,那一身充满爆炸般力量的肌肉真是看得人心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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