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心有灵犀了!”
“陈师兄,徐小姐,我先去方便一下!”好不容易徐玉爻坐了回去,柳尘腾的站起身来,满头黑线的一拱手,逃也似的冲出了雅阁,那狼狈的模样引得身后的徐大小姐咯咯直笑,好不欢快。
“这人有病!”柳尘心中不住的吐槽着有些疯癫的徐玉爻,自个儿快步下了楼去,想要离开此处,看样子,要找陈晟解惑,还得等下次了。
“啊!”才走到二楼,柳尘正要绕过这吵吵闹闹的地方,突然,他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小和尚捂着脑袋冲了出来,一见到柳尘,他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写满了委屈道:“尘哥儿,有人打我!”
“谁打你!”柳尘见小和尚的脑门儿都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顿时心无杂念,怒火中烧道:“是谁!”
“就是他!”本来小和尚一声惨叫,大厅里面早就安静了下来,又见到柳尘站在门口,所有人都是脑子没转过弯来,随着小和尚手指的方向,在楼上被整的心里憋屈的柳尘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大厅,一个耳光就扇在了那人脸上。
“你,你竟敢打我!”那人捂着瞬间肿起了的半边脸颊,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柳尘道:“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打我?”
“管你是谁!”脑袋发懵的柳尘不做多想,又是一拳砸在了那人的脸上道:“老子打的就是你!”
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是尖叫连连,这突然冲进来的少年实在是太过于暴力了,还没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人便已经被打趴在地上,生生晕死了过去。
“柳尘,你在作甚!”等到那人躺下,柳尘的心中开始有些清明,抬眼扫视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今儿估计是闯了大祸了。
圣子闻人昊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指着柳尘道:“你是要做吴桐的帮凶,与我为敌么!”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柳尘方才升起的一丝后悔顿时烟消云散,抬头冷冷的瞥了一眼圣子,柳尘冷笑一声,“与你为敌又能怎样?”
“作为帝国的军人,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帝姬便在这里,你敢以下犯上?”闻人昊几乎被柳尘的模样给气乐了,又见吴桐抱着肩膀站在柳尘身边,满是嘲弄的眼神,此刻的他,杀了柳尘的心思都有了。
“你算什么东西?帝姬又是什么鬼?”来自于骨子里的傲慢让柳尘口中所吐的言语更加狂妄,“老子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刀一枪的在死人堆里打拼过来的,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训斥我?”
“姓柳的都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么?以为自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连宣威将军都可以说死就死,你一小小偏将,卑微的杂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闻人昊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几乎是指着柳尘的鼻子破口大骂。
瞧着他那狰狞的面容,柳尘的脸色,越来越冷,就连靠在他身边的吴桐,都是心中一惊,猛然感受到了柳尘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杀意。
“嘭!”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圣子闻人昊一脸难以置信的倒飞了出去,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一口鲜血随之从嘴中喷涌而出,好久才平复下来,那阴翳的目光,正死死的望着柳尘,平日里,吴桐处处为难自己,但也不曾下如此重手,还尼玛是偷袭,这姓柳的,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柳尘快步掠到了帝姬身边,在少女满是惊惧的目光之中,一把抢过了她头上的发簪,而后欺身上前,死死的钳住了圣子的脖颈,将那锋利逼人的发簪狠狠的顶在了他的喉头上。
“有种,再说一遍!”柳尘的脸色冷的有些可怕,那冰冷的发簪终于让闻人昊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他能感觉自己的脖颈正在被割破,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发簪的尖锐,慢慢的流淌开来,即便屋内火炉正旺,却也掩盖不住他那发自心底的寒意。
“住手!”柳尘的大手越掐越紧,闻人昊脸色发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全部鼓了起来,这时,身后传来了一身轻喝。
柳尘掐着闻人昊站起身来,转头望向了迎面走来的陈晟与徐玉爻,他没有依言住手,只是那般神色淡漠的望着陈晟。
“柳师弟,住手!”陈晟的话语很轻,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切都是那般风轻云淡,如话家常。
“若有下次,我定杀他!”柳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手,带血的发簪,也被他一把扔到了地上,左右环顾了四周,见众人脸色各异,他抬脚朝着陈晟走近了几步,这才顿住了身形,缓缓开口道:“你们有谁不服,尽可来找我麻烦,明的暗的,我都接了,但丑话先说好了,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们敢来,就得做好要死的觉悟,我不管这里是不是书院,只要我想杀的人,就从来没有逃得了的,你们家大业大,最好一次性就弄死我,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也只能数着时间等待家破人亡了,当年永安镇萧家六十七口人,上到九旬老妪,下到不足月的婴孩,老子一个也没放过!”
“什么圣子帝姬可吓不到我,老子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有种就来!”
第二十章:上元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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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雕栏之前,徐玉爻美眸之中带着一缕精光,正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远处的扁舟,头也不回道:“看到没,陈师兄,我徐玉爻看上的男人,就是这样霸气,‘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可是帝都,敢说这话的,也只有他了,不行了不行了,本小姐得快点儿入院,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陈晟一脸微笑的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听着,远远的看着,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尘哥儿,对不起!”回到岸上,小和尚独自撑起了纸伞,满脸愧疚的仰头望着身边的柳尘道:“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要到处乱跑的!”
“想什么呢!”柳尘脑袋朝帽子里面缩了缩,伸手揉了揉小和尚的脑袋,随手整理了他的毡帽道:“我答应过大和尚,要好好照顾你的!”
“都怪桐哥儿,我都拿来了钓竿竹篓,他却说钓鱼没意思,要去画船上喝酒,喝酒也就罢了,他跑进去把人家的桌子都掀了,先打了人一耳光!”
“咳咳!”吴桐轻轻的抬手捂嘴,稍稍掩饰着尴尬,见柳尘望来,他只好讪讪的笑道:“我这不,忍不住么,只是万万没想到,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本少爷今儿算是服了你了,接下来的麻烦,我与你共担!”
“算你还有良心!”柳尘轻笑一声,紧了紧衣袍,加快了脚步朝着十八号小院走去。
接下来的时日,柳尘每日上课,下课,闲时与吴桐一起光着膀子站在雪地中央玩着那玄武岩的石锁,李夫子说的并没有错,这力量的锻炼,确实让柳尘感觉到实力稍稍有些增长,身体素质也变得更好了。
“后天就是上元节了,大公的车驾明日应该就能进城,这些衣服,是少爷明儿要穿的,书院休沐七天,咱们得搬到帝都的越国公府去住!”小萝莉站在床边,嘴里唧唧喳喳的念叨着,手下也不停,不断的从衣柜里拿出崭新的衣袍,慢慢的叠好放在一边的小竹箱子里面,越国公的到来让她很是开心,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离开越州,而且还过了这么久,小萝莉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明儿看到家乡的姐妹,定要好好聚在一起说些体己话儿,以慰久别相思之苦。
“小和尚怎么办?”柳尘头也不抬,懒懒的靠在火炉边上取暖。
“少爷你傻啊,晋国公爷也得进城啊,小和尚去晋国公府啊,难不成你带他回家过年?”小萝莉转过身来,双手插在腰间,娇俏的白了柳尘一眼,那雪绒的坎肩围在她的脖颈之上,显得尤为可人,“再说了,少爷的军籍还在晋州,过年的时候,少不得去上门拜访晋国公爷,到时候就可以去看小和尚了!”
“姬欢来不来?”
“咯咯,少爷可要记住了,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欢少爷!”
吃过晚饭,柳尘实在闲着无聊,便披着外套走出了房间,临近过年,往常热闹非凡的书院,也开始显得有些冷清,独自站在老槐树下,柳尘正愣愣的望着远处走神,时不时空中飘来的雪,压上了他的肩膀,最后在他身上融化,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应该挺不错的吧,也不知道富贵和他爹在樊城过得好不好,自己来书院的消息,他们知道了么。
自记事起,他第一次在樊城之外的地方过年,心中有些孤单,又有一些憧憬,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会想起樊城的一切,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温暖的乡音,犹记得当年带着富贵喝酒,微醺之时,曾指着樊城最大的酒楼放言,等自己以后挣钱了,一定要把酒楼老板的小女儿娶回家,那动不动就会脸红的小姑娘,曾经填满了柳尘少年时代的所有野望。
“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柳尘微微一笑,轻声呢喃。
“谁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袭黑袍的吴桐提溜着两小壶酒,走到了柳尘的身边,嘴角带着一丝揶揄,轻轻的笑道:“想姑娘了吧!”
“呵呵。”柳尘不置可否,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曾经在樊城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姑娘,当时,我放下狠话,将来赚了大钱,一定娶她回家!”
“后来呢?”
“后来我杀了人,被关进了刑部的大牢,判我秋后问斩。”
“她美么?”
“那时候,她是我一切的梦想!”柳尘接过了吴桐递来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西北特产的烧酒让他喉头一阵生疼,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柳尘晒然一笑,快意道:“好酒!”
“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看一看大雪山外面的世界,每每有机会去沧州,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吴桐眯了眯眼睛,目光有些迷离道:“八百里秦淮岸,千百帆楼船雪。那时候我就在想啊,为什么沧州这么好,我以为那就是天堂,那也的确是我的天堂。在那里,我不用每天天都不亮就起床上山,不用日复一日的举刀练着同一个动作,那里有我童年最好的朋友,他曾经答应送我一艘整个沧州最大的画船,到时候,咱们一起坐在船上,大船扬帆起航,走过秦淮河,走到沧澜江,走进大海,在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去看比房子还大的鱼!”
“呵呵,请刀,却请不回你来雪山吃我母亲做的一顿晚饭,斩虹,却斩不断那些日复一日出现在心中的梦魇!”吴桐有些梗咽,站在雪中慢慢的红了眼眶,黑色的毡帽深深的埋住了他的脸庞,却是让柳尘心中一痛,缓缓的闭上了眼,“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嫉妒他,我们同一天出生,为何陛下给我的封地只是渭州的一个小城,而他一生下来,天下人就送给他一条万里沧澜,我们经常为了这件事情打架,我打不过他,却又不敢告诉大人,我怕他不再带我一起玩了,我怕他反悔之后,不送我那条大船!”
“那天以后,我开始痛恨沧州的一切,我开始痛恨渭州以外的任何地方,任何人,任何事,我永远也得不到那艘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大船了,我都还没看到它的模样,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载得下我了一年时间才搭建起来那个小木屋,那是我给大鱼准备的房子,都被你们毁了,你们所有人,把它给毁了!”
“当我满怀期待的看着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浑身鲜血的回到了渭州,他两手空空,他向我摇头,我忘不了那一天的歇斯底里,我忘不了那一天的渭州城,我忘不了那一天,风雨飘摇的全世界,生生撕裂了我最初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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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请母亲大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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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柳弋么?”
“我。”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到任何回答,答应我,如果我将来死了,请把我装在船上,放到沧澜江,让我沿江而下,去看看海,去听大鱼唱歌!”
柳尘无声的点了点头,二人酒壶轻轻一碰,流年,便融化在了这风雪交加的傍晚。
天启十一年的最后一天,整个长安都开始热闹起来,与两市的喧嚣不同,一大清早,一列列九州诸侯贵族的豪华车队,依次穿过了数道城门,进入了这座人族最宏伟的城市。
柳尘站在位于乌衣巷的越国公府门之前,静静的望着远处悠悠驶来的车驾,镶金绣龙的巨大车厢说不出的华贵尊荣,点缀着琉璃珠宝的华盖随着清风,慢慢的晃悠着,时不时的有些小的珠串儿碰到了一起,奏出一阵美妙的华章,鎏金的车辙缓缓的碾压在堪堪清扫干净的青石板路上,积雪在融化,整齐笔直的车痕,一直通向那看不到尽头的天边。
一袭白色宫装的美妇,裹着极南才会特产的雪白貂尾,那精美绝伦的脸上,略施淡妆,耀眼精致的珠冠轻轻的镶在了她的发髻之上,莲步轻移之间,如同女皇,直叫那漫天飞雪,黯然失色。
美妇远远的望着柳尘,脸色瞬间解冻,微微一笑见,春回大地,仿佛是要驱散这帝都的酷寒,她加快了脚步,想要离柳尘,更近一些。
“柳尘给大公请安!”临近身前,柳尘拱手鞠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却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过去。
“嗯?”姬婉竹美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尘,仿佛是对他这个称呼,不甚满意。
“请母亲大人安!”
柳尘再次拱手,姬婉竹却头也不回的绕过了他,自顾朝着大公府里走去,跟在她身边的兰若兰大都督此刻也褪下了戎装,朴素而不失华贵的宫裙穿在她的身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婉约的风采,只见她满是笑意的拍了拍柳尘的肩膀,又冲姬婉竹的背影努了努嘴,示意少年跟着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进到了寝殿,姬婉竹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柳尘一人独自安坐在矮墩之上,今儿大公回府,下人们早就把这寝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通红的火炉,让人感受不到冬日的酷寒,整个房间都如同越州那般,四季如春。
姬婉竹微阖着双目,懒懒的斜靠在罗汉床上,从宽大的袖口露出了一截光滑如雪的小臂,轻轻的枕在绣枕之上,良久,见柳尘依旧安坐如山,她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好率先开口,打破此间的宁静道:“在书院还习惯吧!”
“回母亲的话,一切都很习惯!”反正都开口叫母亲了,柳尘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姬婉竹喜怒无常,没什么原则上的大事,还是少惹她生气为妙。
“夫子们都教了你什么?”
“经义夫子给我们讲圣人言,武学夫子教我们搬山诀!”
“搬山诀?”姬婉竹微微撑起身子,黛眉一皱便睁开了眼睛,仔细打量了柳尘很久,这才轻叹一声开口道:“你爹以前也学过,书院的改良版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对你现在打好基础还是非常不错的!”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柳尘心中的那一丝尴尬也悄然消失无踪,看着姬婉竹脸上挂满的柔和,少年的心,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柳尘开始把这段时间书院的见闻都说与姬婉竹听,平日里主宰着越州亿万苍生的女王,此刻也只是一个安静倾听着孩子说话的母亲,柳尘笑的时候,她也笑,柳尘生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