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是知道了北宫馥的心思,美妇人一伸手,柔荑轻轻的抓住了金龙的脖颈,随即淡笑道:“嗯,好多年了,幸好朕还没忘了自己的名字嗯,独孤鸾,对,朕就叫独孤鸾!”
“咕噜”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嗓子,北宫馥早已呆若木鸡早先,鱼太玄和柳尘单独谈话的时候,独孤鸾的名字,不论是柳白,还是北宫御亦或是自己,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独孤鸾何许人也,仙域凤族之王,是鱼太玄的原配妻子,也是将鱼太玄逼得如同丧家之犬的那个女人强大如鱼太玄,最初来到东陆的原因,便是躲避独孤鸾的追杀记住,是躲避!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陆!”
“鱼太玄正把那些个死忠挪到这片空间恰巧,朕察觉到了空间波动也就,跟着鱼太玄一起,下来看看!”宛如闲话家常,诉说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独孤鸾淡淡的笑着,却使得北宫馥的心底,蔓起了一丝彻骨的寒意鱼太玄,竟然没有发现独孤鸾跟着他也来到了东陆天呐!
“你想你想做什么?”
“朕想做什么?”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独孤鸾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当然是斩草,除根!”
“”
“不过!”当北宫馥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希翼,独孤鸾十分应景的弯下了腰,将那绝世的容颜凑近了北宫馥的脸,一时间,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现在朕改主意了!”
北宫馥沉默,强忍着头皮发麻,雪族神王的骄傲,让她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独孤鸾那略带审视的目光。
“你又改了什么主意?”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男人啊,从小脑子就不正常,一会儿善良得谁都挑不出刺,转过身来,他又疯狂阴狠得让所有人遍体生寒,这样忽冷忽热的情绪,朕足足煎熬了近一万年!”
“”
“你懂那种感受么?你知道朕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哈哈哈哈哈,现在好了,关于他的善良,和他的邪恶,终将来一场宿命般的死斗,如此,朕倒不如悠闲地看一场好戏,狗咬狗,总是这般让人激动啊!”
“到最后,你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呵呵,独孤鸾,你倒是好算计啊!”北宫馥满眼冷笑,美目流转之间,神王陛下那是狠狠的剜了独孤鸾一眼。
“朕只是,将他曾给过的惨痛过往,拱手奉还给他而已!”
“呸!”猛啐了一口,北宫馥根本就不理会独孤鸾那逐渐变冷的脸色,昂自抬头恨声道:“要杀要剐,你最好现在就动手,若不然,你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哼哼,小妹妹本事没有,口气倒比谁都狂!你给记好了,想杀掉你的姘头,朕只需要一个念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不再理会独自逞强的北宫馥,独孤鸾直起了腰身,转而面向着已然气若游丝的金龙,没人看清她脸上的踌躇,好像是挣扎了一个纪元之久,独孤鸾忽而伸手,慢慢的抚上了金龙胸口的那道狰狞。
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疼,疼得柳尘呲牙咧嘴,一醒来,他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北宫馥的小床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明艳微笑,足以让柳尘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醒了啊!”很好的掩饰了美眸深处的那一些复杂,北宫馥轻笑着,伸手将柳尘扶起身来
“嗯!”满心疑惑的望着北宫馥覆于自己心脏位置的那一双小手,柳尘张了张嘴,面色怪异的轻声发问道:“摸我干嘛?这大白天的”
史无前例的,面对着柳尘的调戏,北宫馥只是红了红脸,笑容依旧不变道:“没事儿,就是想摸摸”
柳尘没有多问他为什么会从徐玉爻的房间里突然出现在北宫馥的床上,北宫馥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多说什么,感受着柳尘胸口传来的有力搏动,神王陛下心中一片复杂,犹记得昨天夜里,独孤鸾在临走之际,却是将心脏被刺穿的柳尘从生死边缘给救了回来,被粉碎得七零八落的绣楼,也在独孤鸾转身消失的那一刻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到现在,对于独孤鸾这个女人,北宫馥竟开始有些迷茫了(。)
第七十四章:雨只下了一夜()
昨夜的长安,注定是夙夜难眠的,沧澜王的罪己诏,就那般毫无征兆的撩拨着人们的情绪,惶惑和茫然,早已成为了整个帝都的主旋律。
关于明天,太让人无法预知了
天微微亮,有几队天玑阁护卫们踩着那初干的朱雀大街去往了长安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老山主示意琼林宴停赛十日的诏令,在初升的第一缕阳光下,传达给了帝都的所有人。
人们围在告示前方,怯怯私语着,关于沧澜王罪己诏的影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扩散到了离长安更远的地方,九州东陆,一片哗然。
辰时三刻,鼓楼钟声闷闷响起,当鸿胪寺的大门被守卫们轻轻打开,以妖族为首的东陆各族使节团,已然将压抑了一晚上的愤怒和不满,尽都宣泄到了鸿胪寺里的每一个官吏身上,逼得那曹国舅不得不抱头鼠窜,狼狈不已
事情最后闹到了甘露殿,对于人族的礼法公义,外族使节表示根本无法理解,为了区区几个守门官兵,人类竟然逼得沧澜王失去拿到封芒的机会这是人族之外的东陆各族,都没法接受的事情!
更有妖皇亲笔传书,言辞激烈的质问天启皇帝:“贵国,是想要拉着整个东陆一起陪葬吗?”
在这个所有人都以为的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人族的公义,看起来尤为显得荒唐!
甘露殿里,乱成了一锅粥,十数个外族使节们,都没法顾忌这里是谁的地盘了,撒泼打滚的,让人好生无语。
当然这些,柳尘并不知晓,他现在,已经着水清洗了自己的身体,换上了一袭崭新的玄衣
将军府,花厅。
“怎么了?”
自从醒来以后,北宫馥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无比反常,就像现在,她都没有依照柳尘的吩咐变成之前的模样,白发飘飘的当场,让柳尘不得不支开了府里的所有人。
更让人疑惑的是,自己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去往紫荆山宗庙,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北宫馥便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将头软软的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柳尘纳闷,只得轻拍着她的香肩低声道:“你不会也犯了啥错误吧那可真得逼死你男人了!”
只是埋在柳尘的胸口摇了摇头,北宫馥并未吭声,她的小手,却是越搂越紧,直让柳尘不自觉皱起了眉梢,心中哭笑不得。
“是不是看到哥穿道袍挺帅气的?”
“”
“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之前自己太坑爹,怕哥不要你了?”
“”
“那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哥生个大胖小子?”
“”
北宫馥一直摇头不语,柳尘倒是更加郁闷了,还想开玩笑逗一会儿神王陛下呢,这完全没有反应啊,有点无趣,有点无趣。
“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北境的某个角落,那是三千世界的空间交点,躲在那儿,谁都无法找到我们,若不然,咱们带着玉爻一起,去那里吧!”
听得北宫馥那淡淡的声音,柳尘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半晌,他才挣扎着朝后面弯起了腰来,细细的盯着北宫馥的脸,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说说”
“没什么!”躲开了柳尘那摄人的目光,北宫馥埋下头来,又一次缩进了温暖的怀抱,“只是有点累,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是担心,哪怕我封神了,也不是那鱼太玄的对手是么?”
柳尘莞尔,不觉苦笑。
然而他看不到北宫馥的眼神,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疲惫,神王陛下心中苦笑,“哪里只是鱼太玄这么简单我一直相信你能战胜鱼太玄,即便没有封芒,可是之后,强弩之末的你又该拿什么去和独孤鸾斗?”
有些话,北宫馥实在不敢说出来,讲真,孤山之雪在独孤鸾降临之后,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从小生活在登天塔上,北宫馥比东陆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圣人的强大,然而,那独孤鸾的强大,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
圣阶,独孤鸾早已不是了!
“我知道了!”北宫馥的沉默,也让柳尘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思忖好久,他才叹息着,反手搂紧了北宫馥的娇躯,“你怕我死?没事的,人死之后,还有灵魂存在,即便没了肉身,我也会陪着你,陪着你一起变老,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听风洗雨,我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会有孩子!”柳尘笑了笑,满目憧憬道:“你得代替我,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等到他将来问起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他的母亲是北境之雪,孤山之王,他的父亲是南国之剑,沧澜之主呵呵,他会感到骄傲的!”
将军府的大门被黑鹰重重拉开,柳尘踏过了门槛,抬手在额前支起了一个帐篷,他有些不太适应今晨的刺眼阳光。
沉吟稍许,他没有回头,抬脚走下了府门前的汉白玉石阶,轻踏在雨后微湿的青石板路上,长长的乌衣巷,直直的通向了朱雀大街,关于长安城的繁华似锦,关于朱雀街的人声鼎沸,在这一刻,昂首阔步的沧澜王已然尽收眼底
街边茶肆里的老妪风烛残年,当柳尘的身影,出现在她昏黄的眸光之中,老太太微笑着,让那腰背更加佝偻,而那些个茶客们,也是兀自噤声,停下了堪堪说到一半的高谈阔论,躬身目送着柳尘走远,人们的眼中,依旧折射出一些莫名。
华清池的水波,在夏日的暖光之中,晃耀着五彩的斑斓,时不时有锦衣华服的蓬勃少年,亲自操舟游荡在那清风徐来的水波里,美人含羞低头,形容娇艳如春此间抬头看,远山连绵,层岚叠嶂,不知其山之高远,不知其水之边棱,涤涤荡荡,************,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们都以为,我的决定是不智的”遥看湖光山色,柳尘漫步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随手把玩着昊无穷留下的龙珠,他自言自语道:“只有我知道,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众生”
圆润的龙珠之中,不停的散发出一阵温暖的流光,如同火焰,如同星海,它在不停闪烁,仿佛是在应答着柳尘的呢喃。
“老朋友,在桃花坞中,你曾告诉过我,正是因为有了落樱,才有了你的封神之路你学会了如何守护小爱,才懂得了怎样怜惜苍生谢谢你,今天,我也做到了!”
“只是,这个时候,在那漫无昼夜的冥国,你和你的落樱,都还好么?”
第七十五章:圣人宗庙()
驻足在卧龙坡前,柳尘衣袂飘飘,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那是文院的学子们,正把那圣尊的经义徐徐高唱。
风吹来灼热的闷吼,高山流水之下,时不时有武院的儿郎们,在潭中上浮下潜,勤练搬山奥义
极星海试炼之后,柳尘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书院,他从学弟变成了师兄,所有基础学科的课业也都全部融会贯通了没有哪个夫子,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要求着沧澜王来书院全勤,但那久违的自由,却没有让柳尘的修行变得松懈,在将军府的每一天,他的实力都在稳步前进着
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柳尘将视距拉到近前,不知有意无意,他停步的那面斑驳上,宣威将军的微笑,正印在了他的心窝。
“我有踏炎马,我有秋水剑,我有风雷军,我能万人敌!”
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岁月,天玑阁最出色的画师们,将玄武门前的宣威将军给印刻成了永恒。
迎着画中人的笑容,柳尘依稀还能听见隆庆十八年的金戈铁马,那一年,宣威将军二十四岁,那一年,自武德四天骄之后,隆庆四神将的光辉照耀了整个东陆,夏人拿铺天盖地的血色战旗,还有那声嘶力竭的悲怆挽歌,让那一年的秋天,绚烂了历史长河中的波澜
然而今天,人们在不断缅怀武德四天骄与隆庆四神将的时候,也愈发欣喜的察觉到,天启年的这一代人,亦或许要更胜往昔。
来自沧澜江的剑,来自武神峰的云,来自大雪山的刀,来自大悲寺的花属于天启四骑士的时代,这才刚刚开始!
从老山主的口中,人们已经习惯将柳尘,吴桐,陈晟,苦禅这四个人放在了一起,谓之于末法时代的大夏守护骑士
暖光下,柳尘望着柳擎在笑,柳擎也望着他,冥冥中,传承于血脉中的共鸣,在这不长不短的卧龙坡前,温柔了所有所有的流年。
仿佛说笑了一个多纪元,柳尘转身,在老墙上栩栩如生的宣威将军的注视下,缓缓走远,踏上了一级级布满青苔的砖,柳尘抬头,笑望着古旧殿阁前面安坐的老头儿。
老头儿精神很好,面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红润,早在柳尘停身于柳擎画像之前的那可,他便已经看清了一切,等了许久,他才等到柳尘来到自己身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乱了老人两鬓的斑白,迷乱了他的眼,却没有消散掉他的笑容。
“守义先生!”
柳尘拱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敬师礼,面对这位书院的老院判,沧澜王给予了他最真挚的问候,在那些没有老山主的岁月里,老院独自支撑着这座山,这湖水,还有这座城!
没有人知道,这个貌似耋耋老朽的院判大人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他老人家上一次出手的时候,面对的是剑阁剑主柳惊风,百招过后,两人不分胜负,然而,当柳惊风再次踏上了长安的街,却没有再次于这位老人面前拔过剑
圣尊曾说过,“文守仁,开千世太平!武守义,拓万里江山!”所以,天玑阁有了,墨守仁和墨守义。
这两位紫荆山的文武泰斗,如同一直存活于老山主的光芒之下,但恰恰在老山主笑傲九州之时,两位恪守仁义之道的老人,竟也能散发出属于自己的余晖如此,这就足够证明了他们的不简单。
“老朽见过大王大王永垂不朽!”
守义先生缓缓从石阶上站直了身子,稍稍拱手,他的脸上,如同秋日里盛装绽放的菊。
“守义先生是知道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
柳尘再躬身,这一次,他行的是晚辈礼。
“老朽苟活百岁,虽不曾得见剑武二神之风采,但也算是辗转了属于剑圣的那个年代今日终于能和大王见礼总的来说,还是如同山中的同僚所述,大王与剑圣,的确是不太一样呵呵!”
“先生说笑了,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是毫不相同的,相比于家祖父,学生确实在风度上弱了太多”
“呵呵呵!”守义先生笑容更甚,连带着瞅向柳尘的双眼,也是愈发显得慈和,“大王说笑了,剑圣有剑圣的精彩,您也会有属于您自己的精彩不必妄自菲薄呵呵!”
“先生谬赞了!”
“没有没有呵呵大王请吧四叔已经在里边儿恭候多时了!”
说完,守义先生便让开了身子,紫荆山宗庙的大门已经敞开,没有给柳尘继续发问的机会,老先生笑着笑着,又消失在了这片空旷古旧的山坳里。
皱眉沉吟片刻,柳尘抬脚越过了宗庙的门槛,放轻了脚步,他面色虔诚,缓缓朝里间大堂里走去。
守义先生口中的四叔,应该就是老山主了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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