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北宫馥阴着脸没有说话,徐玉爻却是冷笑一声,眼带寒光道:“关于这件事情,刚才我已经派人给九叔传弹丸了,小故,招不招,你自己看着办!”
“呜呜呜嫂嫂,昨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啊,招什么啊呜呜我真是第一次啊不信你问我哥”
“”
“柳尘,我问你话呢,昨晚你到底有没有!”
“呃没有吧呃不知道!”
“你!”
不同于柳故的哭爹喊娘,柳尘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叫那徐玉爻恨得牙痒痒,可是她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一时间,德妃娘娘火冒三丈,让那身边随时侍候着的小姑娘们,都吓得有些腿软了
“砰!”
“哐当!”
当柳尘还在憋笑的时候,却不想一只小巧玲珑的秀足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后他胸口一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咱们的沧澜大王就那样如同一团棉花,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柳尘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花厅最前方的台阶上。
“最后问你一句!”北宫馥那冰冷的眼神,足以让整个花厅都弥漫了一片彻骨的寒意,反正,一旁的小公爷,小腿儿正不停的打着摆子呢,那还是北宫馥并没有针对他的情况下,“干没干?”
“我!”柳尘挣扎着爬起身来,脑子里依旧混沌一片,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就张嘴胡扯道:“我咋知道我干没干,我喝醉了啥都哦,靠!”
“砰!”
“砰!”
“砰!”
几个呼吸的功夫,花厅里安静了下来,沧澜大王,就像是一条死狗,被王后娘娘随意的踩在脚下不断抽搐着,瞧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就连先前一直恼恨不已的徐玉爻,也被吓坏了。
“大王,你没事吧?”急急跑到了北宫馥的身边,徐玉爻面带惊惧,赶紧蹲下身来想要掰开北宫馥的小腿儿,一抬头,她又尽是埋怨道:“你咋回事啊,怎能这样打,打死了怎么办?”
“你就护着吧,保不齐哪天家里都给弄个乌烟瘴气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后悔就后悔!”腾地站起身来,徐玉爻双目喷火道:“总不能像你这样把他往死里打吧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训斥一下也就行了,要是打出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哼!”
“好啦!”就在北宫馥和徐玉爻僵持不下的时候,躲在暗处的柳白不得不站出身来,皱眉劝道:“北宫你也是,自己男人也不能这样打,让外人看到了,你还叫他怎么做人?还有玉爻啊,你这脾气以后可得收敛一点,没事都要被你折腾出事来!”
“还有你!”一转头,柳白又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柳故骂道:“你说你爹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咋就生出了你这样一坨痢疾,好的不学,人怎么坏,你倒是学得飞快,都是成亲的人了,还在外面乱搞,简直了”
“祖父我错了”柳尘的惨状柳故可是看在眼底,听得柳白的训斥,小公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挪身走进了柳白的身边,瞥眼怯怯的看了北宫馥一眼,他便小鸡啄米般认错招供道:“昨天是真的喝醉了,小和尚说要给黑鹰庆功,就带我们去了望江楼然后”
“这小秃驴,下次碰见了绝壁打断他的狗腿!”得知了事情的起末,北宫馥和徐玉爻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就差没直接带人将隔壁的晋国公府给一锅端了
夜深,柳尘的房间。
“你下次再这样打我,我就不要你了!”
趴在床上,柳尘露出了精壮的后背,让北宫馥就着油灯给他上药,夜风刮起的阵痛,时不时让他呲牙咧嘴的好生郁闷。
“好好好,这次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北宫馥眼角带笑,乌黑的眼珠儿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尘的伤处,一些个夹带清香的药汁被她认真的抹在了柳尘的背上,听得柳尘的抱怨,她也不恼,又恢复了以往那温和恬静的性子
“上次在极星海,你打我,我忍了,今天这事儿,我还是忍了,可你动手之前能不能招呼一声?咱们躲起来,你爱咋打就咋打,当着那么多人,我这老脸全给你丢完了还让不让人活嘛!”
“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咋还哔哔呢!”
“你得长记性啊!”
“记得了,记得了,真啰嗦!”
“”
等到上药完毕,柳尘在北宫馥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也不等他继续开口,北宫馥一把扯过了毛毯盖在了他身上,自顾淡淡开口道:“今天有人来找你了,若不然,玉爻也不会派人到处寻你”
“谁啊?”柳尘一挑眉,接过了北宫馥递来的盏茶,一边轻抿着咕噜咕噜,一边抑郁难平道:“非得见我本人?还闹得个全城皆知”
“这人你还真是不得不见!”北宫馥笑了笑,随手拂去了柳尘胸口的水渍,“白玉京传人,静姝!”(。)
第六十七章:桃之夭夭()
“大王,有客人来访!”
柳尘满脸享受的躺在后院之中的花架下边儿,偶尔从青翠中透过来的那丝阳光,直直的披散在他的脸上,很是温暖,很是惬意
然而,前方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人未至,声先到,花嬷嬷面色纠结,领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快步的走近了柳尘的身边,都不等柳尘睁眼,她便福了福身轻口道:“是武神峰的陈先生还有”
“还有啥?”
“还有他的未婚妻静姝小姐!”
“嘶!”该来的根本就躲不掉,柳尘懒懒的靠直了身子,一脸发苦的瞪了花嬷嬷好久,这才摇头失笑道:“你有没有给他们说,我不在府里”
“说了可您是知道陈先生的他已经领着静姝小姐去了前院儿的花厅了!”
“”沉默半晌,柳尘撇了撇嘴,又轻声开口叹道:“请他们来这里吧给上壶好茶拿点儿吃的来吧!”
“是,大王!”
北宫馥的闺房内。
“你说,我要不要去后边儿看看?”
听得这个声音,北宫馥缓缓从书卷上收回了目光,轻轻一抬头,她便看见了一阵坐立不安的徐玉爻来回踱步在自己身前,形容显得十分焦虑
微微一笑,北宫馥便开口劝慰道:“你还是安静的待着吧,现在过去,大王会不高兴的!”
“他凭啥不高兴?”关心则乱,现在的徐玉爻,脑子里全是浆糊,根本就明白不了北宫馥的所言所指。
“静姝可不仅仅是你师姐啊!”北宫馥嗤笑一声,打着眼色示意门口的侍候着的玄族小姑娘去给徐玉爻端茶,“如今是敏感时期,白玉京又是一切敏感的源头之一,作为白玉京的继承人,大王打心眼里不想去和静姝见面,你如果趁这个时候跑去他那边儿,大王心里怎么想那可谁都说不好了!”
“哎!”冷静下来一想,发现北宫馥说的不无道理,对此,徐玉爻只得苦叹一声,呆呆的坐回了软塌上面,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开口说道:“难怪师姐进京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哩”
“没事儿,你等她们和大王谈完了,你再过去,师姐妹多年未见,是得好好叙叙旧”
“嗯,听你的!”
“来了啊!”
当陈晟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的时候,柳尘慢慢起身,嘴角咧开了一抹柔和的笑意,两人相视点头,且算打过招呼了。
等到陈晟让出半截身子,一袭素裙的端庄女子就那般娉婷玉立于午后的花园之中,那个女子十分秀美,也唯有眼眸深处的那一缕忧伤,破坏了此间的气氛,但恰恰是有了这一丝别样的情绪,让这女子看上去倒显得格外的我见犹怜
“民女静姝,见过沧澜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也很好听,很恬静,淡漠中,还夹杂着一缕挥之不去的倔强。
柳尘稍稍侧开了身子,没有去受她这一礼,陈晟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意味莫名的盯着柳尘,花园里的气氛,瞬间就沉闷了起来。
“民女静姝,见过沧澜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等到柳尘的反应,静姝却是自个儿抬起头来,满脸苍白的盯着柳尘的双眼,又一次行礼过后,柳尘的眉头,却是悄悄的皱成了一团川字
“民女”
“师兄!”开口打断了静姝的声音,柳尘挑眉望着陈晟,一字一句道:“这是何意?”
“关于幽州一战!”没有回答柳尘的话,陈晟笑了笑,自顾轻声发问道:“大王的心里,有多大的把握?”
“志在必得!”柳尘冷笑,不置可否
“那好,光复彩云之南以后,大王如何自处?”
“我只负责进攻,至于战后治理之事,师兄应该去问问甘露殿里的那些个老爷们!”
“当年圣尊下北邙山后,将那彩云之南封给了何人?”
面对陈晟这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柳尘显得很淡定,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就着香茶道:“初代白玉京女神!”
“那好,白玉京未来的女神就站在大王身前,他日,若大王旗开得胜,光复幽州全境,届时,大王可愿”
“师兄!”最不愿面对的问题,还是被陈晟给问了出来,柳尘提高了音量,满脸不容置疑的打断道:“幽州叛乱在先,当初倒戈之时,他们便是高举着白玉京的旗号,现在,你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不愿意沧澜旗帜席卷幽州之时,所有背弃大夏者,皆须一死!”
“她是我的妻子,她不可能是叛徒!”跪伏在地上的女子早已是泪雨滂沱,陈晟双目通红,竟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我知道但是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
“大王!”
“师兄!”柳尘的言语,愈发是不容置疑,沧澜王的气势,就如同埋藏在人族骨子里一万多年的那座大山,尊贵如武神峰少主,也不得不在柳尘的大喝声中低下了头,“我需要的,是一个团结,安定的帝国后方,而不能因为某一个人,就破坏了这一切来之不易的和谐,你今日来此的所有述求,甘露殿内的文武百官,是根本就不会同意的幽州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大夏,只有七州!”
“那玉爻呢?所谓的沧澜德妃,真的就能掩盖她作为幽国公唯一继承人的事实么!”根本就不顾柳尘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陈晟冷哼着,满是嘲弄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都已经容不下这些个圣地遗孤!是因为外域仙族么?不是,这一切,非战之罪,乃是那丑陋的人性!贪婪,自私,已经主宰了身处乱世的所有人!”
“事关忠诚,与人性何干?又与贪婪自私何干?”
“忠诚?战争还未全面爆发,高坐垂堂的老爷们,已经开始算计着该怎么去瓜分本属于白玉京的地盘,你知道的,他们只是战败啊!凭什么,凭什么还要被彻底的掠夺故土至于么?你们说他们是叛徒,对面的敌人,却是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你说,你让他们,该怎么活下去?难道这一切,就是你所谓的忠诚?”
“我不想和你争,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切理由,你根本就说服不了任何人!”
“呵呵,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斡旋变得如此没有意义?”眼底闪烁出深深的疲惫,这些日子一来,陈晟四处奔走,然而结局,却是一如既往的惨淡,就连自己的恩师,老观主青阳先生,现在也不愿和他相见了,并不是说他陈晟现在已是过街老鼠,而是他所求的这一份公义,刺痛了太多人的底线(。)
第六十八章:灼灼其华()
“师姐!”
“玉爻!”
黄昏近晚霞,当柳尘与陈晟结束了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沧澜王独自回到了房间,作为客人,陈晟夫妇被花嬷嬷引领着去到了花厅,甫一见面,徐玉爻和静姝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各自垂泪哽咽
北宫馥并不在花厅之中,陈晟也很识趣的悄然退身,只留下二女单独待在厅内,气氛,悲伤到压抑。
“师姐你你瘦了!”
轻抚着静姝那日渐苍白的侧脸,徐玉爻心如刀割,情难自已。
“没事,瘦了好,瘦了好”静姝强自绽放出一抹微笑,伸手捧起徐玉爻的双颊,物是人非,往事如梦再美的夕阳,也化不开花厅内的那些莫名的忧伤。
相互安慰了好久,等到情绪平复,在徐玉爻的急促发问下,静姝才说起了幽州事发的起末。
摸曰半年前,参加极星海戡乱的幽州天骄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家乡,就在那一天,圣主玄女破天荒的出关了,说是好好嘉奖一下那些个战功累累的天骄们。
然而,白玉京女神们的无底线低情商那是有遗传的,当张家家主张琛主动说要帮助圣主操办这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之时,还以为自己又能多懒修行的女神大人求之不得,一点都没考虑的将自己的印戳交给了张琛。
那一晚,当女神的洞府再次关闭,张琛集结了幽州的数百道门,当着那些人的面,他以女神的名义拟了一份矫诏,说是什么皇帝昏聩,终日沉迷酒色,他甚至还将那些陨落在极星海的各家天骄们都算在了柳尘的头上,柳尘和幽州的恩怨也是天下皆知,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来说,女神“亲自”下的诏书,公布沧澜王的七宗罪,全场的门阀宗室,竟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群情激昂之下,都不用张琛如何示意,他身边那些个狗腿子们就已经毫不掩饰的张开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爪牙!
特别是当张琛拿着女神的印戳放开边关的时候,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国教军队和高手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幽州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就是有人想要疑惑,也不敢疑惑了
最后,加盖了女神印戳的“独立宣言”发往了幽州的每一个角落,就是那一天,驻守在幽州的琅琊卫各级督府,还有皇室直属的各个军团在国教和白玉京的双重打击之下,尽数覆灭!
当女神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有些迟了,整个幽州都乱了起来,本来幽州的流民之乱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现在好了,那些个流民全都归附了张琛,效忠于女神的守旧派们,几乎是节节败退,直到鱼太玄的出现,当白玉京女神于广寒宫归墟的那一刻,整个幽州,彻底的沦陷了!
“师傅她们”
“嗯!”瞧着徐玉爻脸上的失魂落魄,静姝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泪水的决堤,“全部全部死了只有只有我带着剩下的师妹们,在长辈们的拼死掩护下逃了出来”
“她们人呢?”徐玉爻强忍着,擦干了眼中的泪花,抬起头来,她脸上写满了哀愁。
“我们是走的水路,沿途跟着来长安的商船,上个月终于到了帝都,可是他们说说我们是叛军不让进城若不是你姐夫赶来及时,我们我们姐妹俩就要天人永隔了呜呜呜呜”
又一次嚎啕大哭,压抑了多日的痛苦,确实快要把静姝给折磨得疯掉了。
“三百多个师妹现在,全部躲在城外小荒村的老庙里没有路引名牌,我们没法露头啊玉爻你可得救救她们啊再过些日子,怕是怕是”
一清早,徐玉爻十分乖巧的做好了一顿早餐,等到柳尘心满意足的出门参加比斗谁也没有发现,德妃娘娘竟悄悄的从后院之中溜出了将军府,不仅如此,她还从柳尘的书房,偷走了专属于沧澜王的印戳!
城南,风雷铁骑临时驻扎大营。
“哨兵放行,恭送德妃娘娘!”
大营里最高的长官柳故不在,迎接徐玉爻到来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