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水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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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水九剑-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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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那副完美的载体,九阴之体!”

    “九阴之体?”柳尘惊呼,一时间情难自已。

    “对!”柳白点了点头,“当时,人间的确有一个人,是九阴之体!”

    “谁?”

    “隆庆皇帝的小女儿,长公主——公孙盈!”

    “什么!”柳尘脸色煞白,不由得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迎着柳白那郑重的目光,他脚下一软,兀自瘫坐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开始蔓上了他的脸颊,一丝不好的预感,也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

    “当然,要塑造一个完美封神的完美身躯,还需要一个天赋极高的男子,当时,鱼太玄的选择,便是如今的国教教宗闻人炬,闻人炬,八转天赋,在当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

    “”

    “得到了确切情报的我们,自然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在几番合计之后,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截胡!”

    “截胡的那个人就是我爹?”

    柳尘面若死灰,早已挣扎得说不出话来。

    “嗯!”柳白叹息着,紧紧闭上了双眼,在他身后,突然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极乐圣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有一次,你爹偷看了青阳给我的密函,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原委,在我们躲在武神峰商议对策的时候,他不请自来,主动向鲁圣请缨,来”

    “那时候,已经临近他和婉竹的婚期,可是他不依不挠卯,甚至这把秋水剑,当时也被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秋水剑上传来的冰凉,柳白却感受得无比清晰,那上面,有他留下的余温,而使他更怀念的,是柳擎的“他知道,这样做了,不管成功与否,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依然要做,这是他的道,也是他的命!”

    “”倒在地上的柳尘,目光逐渐呆滞,滚烫的泪花,灼烤着他的双颊,相比于脸上的温度,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煎熬。

    “想要截胡,也必须建立在实力之上,当时我们的实力是不够的,武魂殿能出战的,也只有五个超凡,而鱼太玄培养出来的国教高手,早已是层出不穷了,实在没办法,我便只身前往了朝歌!”

    “境界跌落之前,我曾于孤山与北宫御一战,大战七日七夜之后,我胜他一剑,因此,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去到朝歌以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脸色阴沉的北宫御便将我带到了登天塔,一进去,我面对的是那传说中的神族最高议会,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神王!”

    “”

    “算是我小看了北宫御的肚量,本以为他是想要报复于我,没想到这一趟朝歌之行,又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柳白陡然睁眼,双瞳尤为凛冽,“原来,经过数千年的勘察,最高议会发现,吞骸神王并不是正常归墟的!按照神国大长老的原话,神王冕下,她是被人为谋杀的!”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炸弹,早已让柳尘变得麻木,即便得知神王是被谋杀,他也只是稍稍抬头,嘴唇颤动了几下。

    “而谋杀吞骸神王的这个人,便是鱼太玄!不仅仅是神王,就连圣祖的归墟,鱼太玄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待我说明了来意,最高议会甚至连考虑都没有,便果断的答应了和武魂殿的合作,当我回到武神峰的时候,带回来的,是最高议会的十三位超凡长老,还有北宫御和神王北宫煦!”柳白顿了顿,抬眼望向了远空的那一抹火红,天边的朝阳,已然露出了半截脑袋,晨曦的微光,又使得柳白的眼眸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经过了三天的商议,我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包括事后,如何保住你父亲的性命,北宫御承诺,当事情结束,他会带着你的父亲去到朝歌,从此隐姓埋名,只要神族不灭,朝歌城定会护佑你父终老!”

    “用了一些下三滥的路数,我们让你父亲和母亲成功圆房,更是在云州沧澜江畔,和国教高手们大战了一场,有了神族的帮助,我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柳白冷哼着,轻轻呢喃道:“但是,国教的报复来的不算太晚,在你七岁的时候,长安惊变,云阳真人于武神峰外遇到了国教高手的埋伏,那一战,国教出动了全部力量,几乎就快将我们一网打尽了,只是等到北宫御赶到长安的时候,你父亲,已经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没有坐等国教的搜魂审判,一直到死,他都没有任何怨言,他想保护自己的父亲,更想保护自己的儿子,知道你为什么叫柳弋么?你爹就是希望你,永远不要拔剑,永远远离刀兵,没有那一剑,戈只能是弋。他用他对你全部的爱,去诠释了他一生都在追求的道,即便他很明白,你只是另一个鱼太玄,但最起码,你流淌的血,你身上的肉,都是他生命的延续,他知道你活着意味着什么,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总在心里,抱有一丝幻想啊!”

    这一刻的柳白,早已是满头白丝,苍老得几乎快要死亡(。)

第一百五十四章:晚秋() 
等到天色大亮,晚秋的晨曦,那般动人,那般祥和。

    柳尘擦拭了两颊的泪痕,再次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他面带微笑,走近了白发苍苍的柳白。

    柳尘的背脊逐渐挺拔,那挺峭的双肩,映着那微暖的光,在这秋风袭来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伟岸。

    柳白的肩膀,却在慢慢的佝偻,在这一刻,他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生生的撕扯着他的灵魂,这么多年,这么多日夜,他无时无刻不活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柳尘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柳白笑了,笑着,双手捧起了秋水剑,如同朝圣一般,将那把黝黑无光的长剑,递到了柳尘的身前。

    这是一次意志的传承,是王与王的交接,从柳尘接过那秋水剑的刹那,他是王,他是剑,是南国之剑,也是沧澜江边,唯一的王,最伟大的王!

    “我会亲手,站了鱼太玄的头颅!”

    “你可能会死!”

    “起码,我的儿子,会更好的活着!”

    “鱼太玄的法则,根本影响不了你,我会看着你,看着你登天封神的那一天,你会是我的骄傲,更会是你父亲这短暂的一生中,最完美的杰作!”

    在极乐圣女那布满泪痕的注视下,伟大的剑圣柳白,终于低下了他那骄傲的头颅,而后缓缓躬身,蹒跚着单膝跪倒在柳尘身前,老剑圣面色虔诚,满脸狂热的亲吻着柳尘的拳背,不知不觉中,神与人的战争,早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野草丛生的荒原,四处点缀着沼泽,清溪,这里是黑水原,是属于柳尘的故事,最开始的地方,祖孙三人漫步在金黄色的草浪之中,身后,是黄沙漫天的函谷关,关外雪山直破天际,远到了人们看不见的天边,身前,却是漫长而又蜿蜒的龙门古道,顺着这条路,走过龙门,走进中原

    万里之外,是沧澜江,滚滚长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不变的,是那滔滔江水,往事如烟,每一个拥有了沧澜江的豪杰,都在这刀光剑影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

    “天空之下,有龙族二尊;沧澜江边,游荡着魔冥七皇;极北之雪,翱翔天际;人类五王,注定要死!”

    会死么?柳尘摇了摇头,不承认,也不否决,也许这古道,通向了天国的阶梯,也许这旧风,吹来了地狱的高墙可是我有剑,我有心,吾当以心,乃明众生!吾当以剑,镇我山河!

    干涩的风,夹带着漫天的黄沙,吹过了雄关,来到了荒原,年迈的老剑客,正满面微笑着将自己的妻子负于身后,一步,两步,老人家步履蹒跚的顺着那深浅不一的脚印,踩倒了懒散的野草,追逐着少年的希翼

    “我要回去参加琼林宴了!”

    少年的青涩初褪,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一次次将那倔强的荒凉给踩得东倒西歪,又一次次抬起腿来,迈向了通往日出的路。

    “你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魁首!”

    懒懒靠在老剑圣背上的女人,微笑着露出了倾国的笑颜,望着身前的背影,她有些失神,有些恍然,“弋儿,你要去拿魁首么?”

    “对!”少年没有回头,他的影子,被这微醺的暖阳一晃,便在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斜斜的拉到了远方。,“我要拿魁首,拿了魁首,我带着北宫和玉爻,回沧州成亲!”

    “是啊,弋儿都长大了,好多年没回过藏兵谷了吧!”

    人们说,藏兵谷的秋天,最为浓郁,柳尘憧憬着琼林宴后,当他回到了那红枫满山的故乡,在那里,入眼是无边无际的红,不同于此处原野的荒芜,在藏兵谷,晚秋之美,胜过早春

    “我听说,九圣塔上,还有第十层虚空,在那里,封芒的剑鞘沉睡了万年!”柳尘脚下不停,双目直视远方,在那道路的尽头,他仿佛看见了长安,“祖父当年没有得到的机缘,就由我来争取吧,我是剑客,也只有封芒剑鞘,才能为我孕育出最完美的封芒!”

    “封芒”身后的柳白,稍稍的顿了顿脚步,他脸上的沟壑,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如同秋日里的樊城街头,万家供养的老菊,一抹别样的红润,渐渐的爬上了老菊的侧瓣,没有臃肿,多的却是和谐,“我曾得到过鲁圣年轻时候孕育出来的封芒,那是属于王的神兵,那也是上天,赠与人间最厚重的礼物!”

    走出去好远,直到越过了最后一个山坡,柳尘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我俘虏了蛮国的公主,挺漂亮的姑娘,被我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有些唏嘘,有些怀念,也不知道曾经的女孩儿,现在是否过得很好,沧澜王不会是她的驸马,她的郎君,是否甜了她那青春昭华的微笑。

    “那把弯刀,你还留着么?”

    “留着,放在书院寝舍的枕头下面,玉爻都说了好多次,等咱将来缺钱的时候,就卖了它,应该能值个好价钱!”

    “呵呵,卖就卖吧!”极乐圣女暖暖一笑,面带宠溺道:“听说蛮族的女孩子不喜欢洗澡,可不要弄到家里来,你祖父有洁癖,看了怕是心烦”

    微微一笑,剑圣大人的特殊癖好,能听到柳尘的耳里,落在他的心中,显得无比的温暖,这是前所未有的温暖,虽然这温暖,饱含了太多的苦痛,可是人生,毕竟就是这样,都来不及梳理因果,便已然泪流满面了。

    远处出现了城市的轮廓,在云雾中,高耸的城墙忽隐忽现,稍稍流连半晌,柳尘一转角,走上了另外一条分岔的路。

    “以前还不知道,没想到这桐哥儿和我,都没出五服啊!”

    “那可不!”细心的替柳白擦拭着额角的细汗,没有动用元气,也没有召唤法则,老夫老妻却有些忘了,上一次,他们如此甜蜜的走在路上,该是哪个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小时候经常去藏兵谷找你玩,两个小屁孩儿可闹人了,一个背身的功夫,你都得将他打得哭天喊地,那哭声都足够传出去十来里地,他娘都担心了好多次,就怕这熊孩子哭坏了嗓子,长大了变成一个哑巴”

    “这个我记得!他老是想让我带他去秦淮河划船,可那会儿我爹老凶了,我咋敢随便乱跑,一不如意,那小子就直接撒泼,可气坏我了!”

    不知时光日夜,柳尘就这般在前面领着路,走过了黑水原,走到了雷城,在樊城门口停了停,他终究还是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往帝都的客船,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人影,渔舟晚,秋意浓,相逢从来是梦中(。)

第一章:长安乱() 
说是秋天,远空已有霜寒,柳尘独坐在船首位置,抬眼一看,云雾中的开远门上,竟突如其来的多了一些莫名的斑白,已经很尽力了,柳大侠还是没有赶上天启十三年长安的第一场雪。

    倘佯的渭水河里,时不时泛起的水花正带着丝丝凉意,那微凉的细浪,吹打着柳尘所在的客船儿好一阵摇摇晃晃,长安还是那个长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熟悉的中州官话不断的从那十多丈开外的码头上传到了柳尘的耳边,弯起了他的嘴角,和煦了他的微笑。

    渭河码头上,船夫们的吆喝声依旧是此起彼伏,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天南海北的货物从这里走进了长安,而长安的珍奇,也从这里,飞向了东陆的每个角落。

    当你以为帝都长安的繁华全部给浓缩在这个声名鼎沸的码头上时,再往前走,穿过西市,来到朱雀大街,来到玄武门广场,这个时候,你才能发现,不管你身处何地,睁开眼睛看长安的时候,都是管中窥豹,长安不在你眼前,它在你心中。

    将军府门口的地面上,积雪被扫到了两边,麻条青石略显湿润,柳尘静静的站着,依稀能听见,从府内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近两年前,柳尘离开长安,去到极星海参加试练,也是那个时候,越州来的工匠们才刚刚将这座荒废了十多年的府邸重新恢复,直到今天,柳尘更是第一次站在这修葺如初的将军府前,按礼制,这座新的将军府,乃是整条乌衣巷内,形容最恢宏的,且不说它之前的主人是何等的英武非凡,只说现在,它属于沧澜王,府里的钟楼,也仅比皇宫里的角楼要低上些许

    “吱呀!”

    低长而又沉闷的开门声,打断了柳尘心中的暗叹,他的思绪,也从遥远的记忆中收了回来,抬眼望去,将军府中门大开处,面带欣喜的娇俏少女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缓缓来到了柳尘身前的石阶上。

    石阶两旁的地板上,早已跪满了黑压压的两排人,男女老少皆是满脸虔诚,恭敬不已,唯有那少女,凤目含泪,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悲伤,都压抑着她的脚步,堪堪十多级台阶,她却跌跌撞撞的如同走了半个纪元。

    “恭迎王爷回京,恭贺王爷勇夺极星海试练之魁首!”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早已准备好的家丁们点燃了高高挂起的爆竹,突如其来的喜庆直接打破了乌衣巷的宁静,贵人们的围墙上,闪过了无数道目光,这一刻,沧澜王柳尘回京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十三叔公,您就不用多礼了,给我安排一下午饭吧,简单点儿,我和玉爻一起吃!”

    牵着少女的手,柳尘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伸手扶起了红光满面的柳十三,稍稍寒暄了几句,便独自带着徐玉爻走进了府内。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每一个庭院,每一方池塘,每一颗花草,甚至那水边的杨柳,都是完美的昨日重现,冬日的荒凉没有影响到这里的一切,如同十多年前,将军府还是那个将军府,唯有将军不再是那个将军

    “辛苦了,玉爻!”来到花厅,柳尘坐到了上首的太师椅上,望着身边少女那如花的笑颜,他颔首微笑,低头轻吻着少女的手背道:“你是什么时候回京的啊?”

    “三个月前!”偷偷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徐玉爻抬起头来,软软的凑到了柳尘的身边,感受着柳尘下巴上那层细密的胡茬正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手背,她有些欢喜,也有些害羞道:“盘龙塔消失之后,母亲便派人送我回来了”

    “嗯!”

    柳尘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却消失了笑容,轻嗅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他的心中,好一阵五味复杂,很多次,在这回京的路上,他很多次都有想过,如果没有身在这个时代,那么他和他的她们,又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十八号院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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