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有点呆的转头问郎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我给你开几服安胎的药。”
绿萝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忽然就流出了泪水,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落下泪来,她跌跌撞撞往乌达阿的灵堂奔去,我紧紧尾随其后,真的为她感到欣慰,还好有个孩子,可以让她来缓解痛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过去这个坎。
她在灵堂一待就是半天,在里面又哭又笑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进去劝她。
“你这样又哭又笑的,对孩子不好。”
“对对对,姑娘你生过孩子,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绿萝一脸热切的看着我。
“你这肚子都没起来呢,我怎么给你看啊。”
绿萝转首想了想,跑了出去,找到给她开药的郎中问道。
“是男孩还是女孩?”
“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知道了。”
绿萝笑着跟我说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你都得想好了。”
“不不不,我有感觉,肯定是男孩。”
“那要是女孩,你岂不是挺失望的?”
“不会啊,只要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就觉得生命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是男孩的几率大一点。”
绿萝欣喜的见人就说她怀孕了,现在整个夜魅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真是个傻丫头。
看着她一天天精神好起来,我也高兴起来,她再没去摆弄那个布娃娃,说是怕孩子看见了,以为自己的娘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呢。
有了孩子的绿萝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轻说话,慢走路。
“你这样不活动,会难产的。”我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谢姑娘教诲,绿萝谨记在心。”
我赶忙作惊恐状逃掉,她现在每天跟人说话都特别讲礼貌,说什么怕孩子出来成坏小孩。
刚拐过弯,我的伤口就开始疼,那一箭伤到了我的右臂,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给绿萝喂饭,这只右手总就有血往出流,我刚想回房去拆开纱布看看究竟,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首间,竟然是他,还带着莫颜。
我拔脚就跑,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孩子他领走了也好,看见孩子我就内疚。
手肘被他拉住。
“你又想跑到哪去?”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莫颜想你了。”
说着莫颜从另一边绕过来,拉着我的裙角,樱桃小口唤着娘。
泪水就那样掉下来,我受不起娘这个名字,我已经不是干净的人了。
司徒让奶娘带走了莫颜。
“安阳怎么没来?”这一哭,好像也扯开了面子,什么事情都得面对的。
“他一直昏迷。”
“你过的还好吗?”他轻声询问着。
“恩。”为了给他这句肯定,我攒了很足的劲把要涌上来的泪水压下去。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救你出来?”
“没有,现在大战在前,我能理解你。”
良久没有说话,忽然天空飘起小雨,不一会就在地面积成了水洼,阵阵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
“和我回宫吧,我不介意你是否嫁给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早听说他把宫里的妃子全都遣散了,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我没有留给他一个清白的身体,也许这在我那个社会算不得什么,我也曾经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一看到他炙热的眼神,我就不忍心伤害他,不忍心让他碰我,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很多现实摆在面前,不是他一句不在乎就能够忽略的。
“我暂时不想去。”只能先稳住他,让他安心打仗,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显然他听出了我有回去的意思,一抹笑容绽放在唇角。
“我一直在等你给我这个机会,等着场仗打完,我带你去塞外看看那的好风光。”
面对他的许诺,我唯有点头,心里却在拼命的摇头,这些美好都是以前我想要的,可是现在我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
他送我回房间,那条路很长恨缓,一步一步都像昆曲里的步子,优雅而踟蹰,回看身边的司徒,有缘无分说的就是我们两个吧。
他带莫颜走后的一周,我忽然开始作呕,一种不祥的预感拢上心头,是不是有了?
我偷偷跑出去,找了个小药铺,那郎中告诉我是怀孕了。
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总之脑子里很乱,想以前,想穿越以前的日子,整天在学校里忙着学习,忙着思念荣嘉乐,想着以后和荣嘉乐一起带着我们的孩子去郊游,怎会料到我穿越,怎会料到我身怀敌人的孩子。
真是世事难料,老天也太会捉弄我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可是经历了那次打胎的痛苦后,我怕了,真的怕了,看着血水从两腿间流下,我顿时就晕了,现在我又要重温一次那样的痛苦。
回到府上,看见绿萝正拿着三字经念,想必是在教她腹中的胎儿,手顺着肚子往上摸,停在肚脐处,我更坚定了摇打掉这个孩子的想法,他是一场孽缘造就的,我不能让他来到世上。
转日,我出去买了打胎药回来,刚要喝,绿萝进来了,说要去找乌达嫤,现在乌达阿走了,她必须要接回乌达嫤一起生活,我也想见见她,便想跟绿萝一起去,绿萝却拒绝了,说她去了那边就再也不会来了,这次来时告别的。
我没料到她要离开我,再也不回来,忙问道。
“为什么不回来了?”
“这是个伤心地,我不想再回来了。”绿萝看着周围叹息着。
“我不舍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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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无词歌(3)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需要有新的生活,在这里我只会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痛苦,我可不想影响到孩子。”绿萝笑着抚摸肚子。
“那你到那边,记得托人带口信。”
“恩。”
“准备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啊?我还没给你送行呢。”
“没事,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那我要当孩子的干妈。”
“行行行!这孩子以后来找你要口饭吃,你别装着不认识啊。”
“我哪有那么小气?!”说着我从身上摸出彩心石,幻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倒不如让她陪着绿萝。
“伮,给我干儿收着,以后就拿这个来找我。”
“说不定,若干年后,莫颜就看上我家儿子了呢。”绿萝收起彩心石,放在安稳的地方,开玩笑。
我笑而不语,对啊,我们又怎么能规划的了以后呢?说不定,这干儿子就跟莫颜成了呢。
中午吃过饭,绿萝和夜魅派的几个人走了,送她到路口时,我没忍住的想哭,可是强忍住,挥手告别,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或许,再见我们都成了老太婆。
送走了绿萝,我却发现那杯倒了打胎药的茶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桌上的一张字条。
“姑娘,别做傻事,孩子也是一条命,留下吧,那药我倒掉了。”
这些还是没有逃过细心的绿萝,我可以理解她这样想,可是我的这个孩子和她的根本就不一样,这个孩子是我的一段屈辱,他的降临就会日复一日的提醒我曾经他父亲给我的耻辱。
药被倒掉了,我又去那家药铺买,好在是不知名的,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很快就买到了药。
回到房间,我关上了门,找到一只干净的杯子,把打胎药倒进去,用开包着药的纸片搅匀,端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小腹一阵悸痛,不知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那个孩子在呐喊,不要打掉我,不管怎样,我一仰头,把那杯水尽数喝下,半晌没有动静,我又等了一会,果然肚子开始绞痛。
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脸,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滚,那次打胎,有绿萝细心的照料,我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安然度过,不能,最好,省的我以后的煎熬。
孩子掉了,血顺着腿直流而下,我想打盆热水,却已经被折腾的虚弱,右臂又开始疼,脚下一软,我瘫在了地上,再没力气起来。
醒来后,看见的不止有若兰,还有司徒,我羞的想钻进墙角,使劲拧过脸,他却板过来,让我和他对视,若兰识趣的出去了。
“是他的孩子?”
“恩。”点头见,泪水掉在他的手上,吧嗒吧嗒的收不住。
司徒把我紧紧地揽进他的怀抱,喉结在我头顶不停的响动。
“对不起。”
“我没事的。”擦干了泪水,想要扬起脸给他一个笑容,却发现见那无比。
他的眼睛里氏我从来未见过的痛楚,面对这样的双眸,我还怎么笑的出来。
“你不用这样,和你无关,是我自愿的。”我不想让他有负罪感。
“你爱他吗?”
爱?我恨不能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这样说,我怕司徒惠作出过激的事情来,大战将至,他需要冷静。
“恩。”
“恩是什么意思?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爱他。”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圈发红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逼我呢,我说出“恩”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爱的是你啊,司徒,从头到尾,我一直都爱你一个人。
“我…我”怎样说他都会激动的,我找不到折中的方法。
“我知道了。”忽然他打断了我。
“你好好休息。”为我掖好被角,就出去了,临走前,都没有再看我。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他就能安心的打仗了,看他走出去,我重新躺下,下身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身子沉甸甸的往下坠,我好累,眼睛不停使唤的阖上。
司徒出门径直去找夜魅。
“少主,她好些了吗?没照顾好她是我的失职。”
“没事,你不用自责,那孩子是拓的。”
夜魅压下稍稍的惊讶。
“我们的兵马粮草够打多久的?”
“支撑半年没问题。”夜魅已经知道司徒想干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势也该出击了,丽莎这个事情来的刚好。
“下战书,三日后我们最后一战。”
“是!”夜魅受命,马上下去办。
很快战书就送到了羌达。
三日后的大战,司徒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虽说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打败羌达根本不在话下,丞相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留一部分的兵力,羌达覆灭只是个开头戏,重头戏是要在兵疲马惫的时候和丞相再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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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环中环(1)大结局
三日后,两军交战。
破城之上,风比以往更萧瑟,对立的两军,都像崩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阵前方对立着司徒和拓。
忽然大雨瓢泼而下,大雨中静止的军队更显诡异,拓身下的马已经按捺不住沉默,往外喷着气,马蹄也不停的在地上打转。
拓一扬手,身后看不见边境的军队轰然而来,两军兵剑相交,厮杀声冲破了大雨的喧嚣,司徒和拓已经交缠在一起,二人同时发力,一同从马背上摔下,在血海中较量,拓力大无穷,想靠着力气多下司徒手中的剑。
司徒身轻、灵敏,二人斗了半天亦不差上下,身旁的士兵倒下去无数,拓转头看向身后,自己的士兵明显比司徒的少很多,拓忙让丞相去带那十万精兵来。
丞相应允后得以退身,去发兵令。
司徒见的成像退出战场,便知拓撑不住了,看向身后的士兵,抵抗不住那十万精兵,要把拓速战速决,猛的竖起剑,拓也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可是就在两人蓄势待发时,一把剑没入了拓的胸口。
大雨声、剑声都已经在拓的耳边消失,雨水混着血水染红了地面,拓跪在地上,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剑梢,还未能转身看清刺自己的人,已经倒在泥泞中。
拓倒下后,司徒看见握剑的人竟然是羌达的士兵,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成像动作如此之快,已经收买了拓近身的人。
下面的形势由不得司徒多想,发出信号,此时,远处的马蹄声和军队整齐的步伐声传进司徒的耳朵,丞相的十万精兵已经来了。
司徒重新骑上马背,规整了队伍,挥动马鞭带着军队向丞相而去,再一次的兵剑相交,司徒的士兵显然精力不足,夜魅收到了信号,带着后补部队从旁边冲进战场。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十万精兵不是白养的,但是夜魅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堪称的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两军势均力敌。
我身子还没有好,忽然听到外面下雨,便下床去看,绿萝不知走到哪了,会不会淋湿了,忽然看见天空升起一阵红星。
像是一种信号,不禁好奇问向若兰,若兰借口去给我准备饭菜走开了。
若兰脱身后,暗自想夜魅真是的,不就是打仗吗?姑娘知道了又不会怎么样,非要瞒着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若兰闪烁其词的离开,便找到家里的家丁问,可是家丁的口比若兰还紧。
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啊,忽然脑中闪过一个预感,该不是今日大战?
我顿时慌了手脚,我不知道司徒有没有把握赢,该不会是因为我堕胎刺激了他,懊丧的捶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我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我要去看他,我怕他出事。
没经过战争的我,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只是一味的想要见到他,我心里有种预感,如果我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起他那次陪我在雨中回房的时候,那时候心里跳出来的不安不是没有根据的。
趁着若兰不在,我赶忙穿好蓑笠,从小门出去,翻身上了马背,扬鞭往两地交界处而去。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脸颊上,脸像是被划开了许多道口子,可是谁也不能阻止我去见他。
马蹄在雨中飞驰,溅起泥泞无数,长长的蓑笠一角拖到了地上,绊住了马儿的后蹄,马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我正欲扬鞭催马快跑,忽然马儿把我从马背上摔下,我努力的去抓住什么,却只有满手的雨水,掉下来的我,由于收不住力量往前滚去好远。
趴在雨水中,我半晌无法动弹,小腹一阵一阵的抽搐,那痛一下一下激着我的脑子,终于,眼前一黑。
圣君看着凡间的动态,不禁夸参辰之神。
“孤喜欢这场戏,不过,这里还缺个人。”圣君指着泥泞中昏迷的女子。
参辰之神已经不忍心再去看,却也只能照旨办事。
本来被青风收服的弱水,忽然之间闻到了血腥味,不受控制的逃出青风手中,青风去追弱水,尚云初想去帮忙,可是魔性太重,只能加剧了弱水的放抗力,只能敬候佳音。
忽然心中微微一痛,尚云初睁开眼,用白袖划开一道光影,里面是一个在淤泥中昏迷的女子。
尚云初还是没有青风那么快的放下,遂起身向外,天上的大雨渐渐变大,尚云初担心青风没法子收服弱水,可是现在有一个人更需要自己的帮助。
很快来到丽莎身旁的尚云初,俯下身子探了下丽莎的呼吸,微弱无力,马上把丽莎抱上马背,他亦跨上马,往自己的破庙而去。
那一次,自己和丽莎在风雪中前往,那时是欣喜,而如今只剩下痛楚。
我感觉到被人再次放在马背上,睁开眼后,看见了一身白衣被弄脏的尚云初。
“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谁也伤害不了你的地方。”尚云初难以自制吻上怀中人儿被雨水打湿的前额。
“不,我要去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我慌了神,拽着尚云初的衣角祈求道。
“你就那么想见他?”尚云初的眼睛迷茫,看不清楚情绪。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明白自己拿预感从何而来,可是却一刻不一刻更强烈。
“好。”尚云初调转马头,往原先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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