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当本座是百度,一问就能给出标准答案?”
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有问题,咱们要一个个解决。夭魅的事,本座等会儿发个贴,很快就有答案了。
雪凝在娆天手里,暂时还活着,你将五行殿那几个白痴召回来,他们擅离职守,私自行动,无组织无纪律,让他们都去血煞楼领罚。
七色使的替补嘛……你决定吧,看谁顺眼就让谁上。好了,你下去忙你的,别再来烦本座。”
钟离心情十分复杂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钟离暗自嘀咕:尊上越来越高深渊博了,电脑那么复杂的东西,几个月就掌握了,现在连贴都会发了。
发帖倒没什么,但上Q聊天和玩游戏,是不是有点失了身份?
很多玩游戏的,最后都玩物丧志,那玩意儿是雄心壮志的坟墓。
还有尊上那网名,“我要霸占你的美”真不怎么样,还不如之前那个“小心脏为你蹦蹦跳”。
唉,想到这里,钟离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等尊上心情好的时候,劝劝他改个霸气点的网名吧。
书房的天魔大人,十分娴熟地连线上Q,看了一下群消息记录,又看看加的好友,那个他一直等待的头像还是没亮,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那家伙都不上线的吗?
就算是敌人,跟我聊两句又怎么了?
真的很想跟你说说我毁灭三界的详细计划,万年不见,你都不想跟我交流一下?
天魔大人的好友只有一个名字挂在哪儿,天凤神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网名就叫夭魅,头像是一只凤凰。
一看那个网名和头像,就觉得他这敌人狂得很,可天魔大人就是爱死了他的狂!
相思断人肠啊,怎么就让璇霄来坐镇呢?
夭魅啊夭魅,你那么闲,跟那小凤凰夜夜春宵,见见老朋友又怎么了?
你真的是堕落了,生活糜烂得一塌糊涂,一个黄毛丫头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太让本座失望了!
你等着,本座有的是办法把你逼出来。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打开最近常去的海角论坛,发了一个帖子,题目是《如果不想三界毁灭你们就来看看!》。
内容是:“我想毁灭三界,逼出我的敌人,可他居然无视我,我该怎么办?”
然后把他和天凤神君的前尘往事简单说了一下,特别强调,为了见这个敌人,他心甘情愿被封印了三次。
问:“怎样才能逼他露面?PS:他是战神,很狂妄。”
发完贴,天魔大人玩了半个小时游戏,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始看回帖。
以下,是海角论坛的回帖:
1L:你的病情非常严重,别惦记人家了,他是神,你是魔,你们真心不配,你还是快去医院吧LZ。
2L:看到LZ的帖子,我不禁虎躯一震,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3L:轻抚3L狗头,笑而不语。
4L:老婆,出来看LZ。
5L:围观3L悲剧帝。
6L:楼主,你妈喊你回家吃药。
7L:围观+1。
8L:和楼上一起围观3L。
9L:你们都是坏人思密达,欺负LZ思密达,地球很危险,LZ我们一起回火星吧思密达。
10L:LZ你知道的太多了。
11L:您好,我们是闽南特产铁观音的大型生产户,在网上做产地销售就是要减少铁观音的流通环节,最大限度地保证铁观音的原味正统性。铁观音是一种珍贵的天然饮料,又有很好的美容保健功能。如果能拿出最纯正的铁观音与亲朋好友一起分享,那不是更能体现您的热情与尊贵吗?
12L:楼主已死,有事烧纸。
13L:有楼主这样的接班人,哥很欣慰,可以退居二线了,灭世的艰巨任务就交给LZ了,看好你哟。
14L:楼主威武,此贴要火!
15L:我最崇拜LZ这样的恐怖分子,求交往,求合体!
16L:小爷缺钱缺女人缺心眼,就是***不缺德!鄙视LZ,心理也太阴暗了!
17L:兰州烧饼,不解释。
18L:LZ不见了!
18L:楼主泄露宇宙机密,已经被跨国追捕。
19L:哎呦喂,笑死我了,楼上太油菜了。
20L:虎躯一震,三分走人。
21L:小广告撒有那拉,此ID封了。——斑竹A
……
最后一楼写着:LZ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有这么伟大的理想是好事,但你要让全世界知道你很低调才行。
看着那个帖子,天魔大人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心——本座第一个要毁灭的就是人界,在毁灭人界之前,本座还要先黑了海角!
然后他关了电脑出去散步,钟离不知从哪钻出来,向他禀报淩歆被璇霄活捉,请求支援。
天魔大人心情不好,不理会,钟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尊上……璇霄要求交换人质,您看?”
“什么人质?”
“璇霄的小仙童和他师侄,昨日被淩歆碰上了,将他们抓了回来,关在血煞楼。”
“换吧换吧。”
犹豫都不带一下,天魔大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来烦本座。淩歆回来也让她去血煞楼住几天,好好反省一下。”
钟离领命而去。
交换人质的过程很顺利,璇霄见梵隽和弥流云毫无损伤,便很干脆地放淩歆和她的部众出城。
修罗军离开之后,空中原本密布的乌云隐隐散开,但这座城依然笼罩在一片茫茫雾色之中。
梵隽和弥流云去到书房,璇霄取下青木面具,向他们淡淡投去一瞥。
只一眼,弥流云扑通跪了下去,梵隽委屈地扁扁嘴,不需要酝酿便是眼泪哗哗。
“哭什么哭?”璇霄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你还有脸哭?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来添什么乱?
梵隽不懂事,流云你也跟着他胡闹?让你们照看朵朵,你们跑晴海来送死,嫌命长就说一声。”
梵隽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哇呜呜呜……陛下疯了!朵朵都快被折磨死了,大人快回去救她,呜呜呜呜……”
璇霄身体一颤,厉声冷喝:“说清楚!”
“这是珍珠交给我的。”弥流云从虚鼎里取出一个传音螺:“师伯听听就知道了。”
璇霄接过传音螺,打开顶端的塞子,然后就听到霍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别拦着我,他凭什么那么对朵朵?!我要去找他要人!”
“三重结界不说,牵魂链都用上了,太上皇这次真真是过分了些。”这是靓靓的声音。
“什么叫过分了些?!是很过分好不好!禁锢,强暴,把朵朵伤得体无完肤,太上皇这是疯了!”岽彻哭着怒吼的声音。
“……先别冲动。”阳春雪咳嗽几声,气虚无力的声音:“太上皇正在盛怒之中,直接找他要人,肯定会和我一样,被一掌拍飞。西哥破了结界,花御史和玥狐狸这会儿应该潜进去了,你们再等等,他们手里有天狐一族的绝天剑,斩断牵魂链绝对没有问题。”
“那……要是被太上皇逮到了怎么办?不会杀了他们吧?”
靓靓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璇霄拿着传音螺的手抖得厉害,喉咙发干,手心冒汗,撕心裂肺的疼痛逼得他几乎窒息。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不是没有怀疑过你的现状,可你的笑声把我迷惑了。
是你太高明,还是我太蠢?
我居然相信夭魅无论如何痛苦,也不会忍心伤害你,结果真相却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夭魅,你疯了,确实是疯了,身体上的伤再痛也会慢慢痊愈,可给她的是心理上的摧毁,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传音螺里那些刀子似的话,在他耳边一直徘徊,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知,对朵朵的无知,对夭魅的无知,对悲哀的无知,对痛苦的无知,对过去和未来的无知。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将胸腔翻涌的血气硬生生压下去,声音嘶哑哽咽:
“你们在这儿好好待着,别乱跑。朵朵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楚涟和幽篁,花错也不可以说。他们问起,就说我去青丘办点私事,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看着璇霄充血的双眼,梵隽含泪点头。
传音螺化作飞灰,心痛如绞的男人眼前模糊一片,摸了摸梵隽的头:“你做的很好,我不该骂你。”
话音未落,人已如淡烟清风一般消失无踪。
朵朵,别怕,师傅回来了……
218 君要臣死
天凤宫。爱虺璩丣
时间倒退到昨日清晨。
在西哥的帮助下,破除结界进入房间,第一眼看到床上那个像婴儿一样蜷缩着的女人时,花紫阳知道了什么叫肝胆俱碎,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不着寸缕的肌肤上青紫交错,惨不忍睹,体无完肤,脚腕上锁链泛着森然冷光,衬得这具凄惨的身体更是触目惊心。
她侧着身子,脸向着床内,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单薄瘦弱的背脊高高弓起,芊细的双臂抱着膝盖,可怜得近乎凄凉的姿态。
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她也毫无所觉,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你看看……那是朵朵吗?”花紫阳一只手扯着玥琅,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床上。
在那一刻,玥琅希望自己瞎掉,这样他就可以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他没有瞎,所以他什么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将自己红色的外衣解下,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像她小时候那样轻轻抱在怀里。
小时候胖乎乎的,抱着沉甸甸的,现在长大了,怎么反而轻得像片羽毛?
玥琅抱着她的动作很轻,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轻点,再轻点,不然她会碎掉。
“朵朵……”玥琅的声音嘶哑哽咽得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我知道你很疼,忍忍啊,我们现在就回卿凰宫,让墨溪来给你看看,他是神医,吃过他的药就不会疼了。”
朵朵没有反应,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沉睡着,苍白的小脸,微蹙着眉头。
就在玥琅痛苦难耐的时候,她好像发了噩梦,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玥琅手足无措,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战栗不止的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帮她将噩梦赶走。
她忽然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眉头微蹙,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花紫阳贴在她的唇边,听到她模模糊糊地说:“师傅……我疼。”
那一刻,花紫阳的心好像被人整个揪了出来,扔在荆棘丛生的荒原上,鲜血淋漓。
他手里的破天剑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天狐一族的神兵自是不同凡响,锁着她脚腕的牵魂链断掉了。
摸摸她白玉般的脸颊,温柔怜惜,花紫阳擦干眼泪,对她轻声诉说:“朵朵,阳阳和玥狐狸带你去见师傅……”
然而,刚走几步,门被轰然推开。
凤帝静静地站在门外,晨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袂,满天繁霜似乎都因他的到来来惶然退避,只要稍微慢上一点,便会在他身周十丈内碎为尘芥。
花紫阳不假思索,将抱着朵朵的玥琅拉到身后,目光笔直地冷视着他:“她是朵朵,为什么这样对她?”
凤帝的到来也没有将朵朵惊醒,她长发披散,身上还披着玥琅的红衣,凌乱的衣衫下,隐约露出赤祼的肌肤。
凤帝淡淡一笑:“你们是以臣子的身份站在这里跟朕说话?还是以男人身份挑衅我?”
“有区别吗?”花紫阳看着他脸上的平静,那平静中蕴含着多少残忍?
“于公,朵朵是君,紫阳是臣,君受到伤害,紫阳岂能坐视不理?”
玥琅接着一字字道:“于私,朵朵是我师妹,做师兄的自当保护她,哪怕是太上皇也不可以伤她。”
“陛下,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花紫阳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温和有礼,显得冷漠而镇定:“她不到十四岁,算起来还是个孩子,陛下怎么可以这样伤她?”
凤帝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管你们以何种身份站在这里,别忘了她跟我姓夭,怎样对她,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你会毁了她。”花紫阳冷冷地看着凤帝:“朵朵很虚弱,紫阳要带她会卿凰宫,请陛下放行。”
“我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逼我。”凤帝叹了一口气,展颜微笑:
“你们都知道朵朵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爱她是吧?她是我的骨血,你们凭什么爱她?她有我的爱就足够了,而她也只能爱我。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都不会有机会的。”
“陛下……”玥琅压低声音,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说得对,我们是没有资格爱她,所以从来就没想跟谁抢,只想一辈子留在她身边,看着她,护着她,做她的臣子也没有关系。
但你这样伤她,玥琅再不愿意,也只能送陛下手里将她带走。
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玥琅作为师兄,也不能容你再伤她一丝一毫。”
“陛下,她是朵朵,放过她吧。”花紫阳看看玥琅怀里那水晶娃娃般易碎的小人儿,心头一痛,语气就不由有了一丝乞求:
“你不是最疼她吗?她现在很难受,你看不到吗?让我们走吧陛下,我和玥琅不会拐走她,只是带她回卿凰宫,让墨溪给她看看。”
凤帝站在窗边,轻轻抬手,从窗口指向天地之间:“别说是你们,九天十地诸神降临,也休想带她走出这个房间。”
花紫阳遍体冰冷,他望着凤帝的背影,天下再没有任何话语,能比刚才所闻更加残忍。
“放下她,马上离开,我就放过你们。”凤帝转身,负手而立,原本清绝的凤眸充满魔氛,深沉得宛如夜晚的沧海。
这不是他们认识的凤帝,玥琅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黯然。
花紫阳紧紧咬住牙,掷地有声:“不放!紫阳有自知自明,在陛下手里或许最多坚持十招,但紫阳不会放手。陛下想做什么不必客气,紫阳舍命相陪。”
凤帝凝视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讥潮的笑容:“十招?”
他一字一字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们两个一起上,若能撑得了五招,我就让你们带她走,如果撑不住,今天就只能死在这儿了。”
花紫阳一惊,猝然抬头,凤帝的双瞳中有漆黑的怒涛旋转,仿佛大海尽头的深渊,似有彻骨之痛在此深埋,深到连自己都难以触摸。
玥琅涩然一笑,抱着朵朵,不管不顾地向门口走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执意要我们的命,就拿去吧。”
凤帝脸色已阴沉到极致,眸子深处有一团光芒,骤然炸开。
那是焚尽天万物的怒火。
云袖挥出,风雷般磅礴凌厉的真气,以君临天下锐不可当气势汹涌而出。
玥琅怀里抱着朵朵,花紫阳一闪身将他们护在身后,全力挡下第一招。
他趔趄退后几步,单膝跪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猩红,眼里尽是倔强决绝:“请陛下出第二招。”
玥琅僵硬地回头看他,神色漠然:“花木头,第二招由我来,就算死咱哥俩也死在一起,好歹有个伴。”
“废什么话,快带朵朵走!”
这一刻,凤帝来到花紫阳面前,白色的影子宛如一双巨大的羽翼,覆盖在他身上。
“不愧是我灵字镜的镜主,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花紫阳的头倏然抬起,凤帝仍高深如海,沉雄如山,宽广如苍天,深邃与浩宇。
但已不是他熟悉仰慕的陛下。
他冷冷看着凤帝,缓缓站起,目光变得森冷:“陛下过奖,出招吧。”
就在这一刻,凤帝的心却感到一丝隐痛。
花紫阳漆黑的瞳孔,是陌生的,从未想到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目光。
凤帝良久无语。
他有信心,可以在三招之内将他们打得爬不起来,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了一丝痛楚。
痛得连胜利都无法触摸。
凤帝看着花紫阳那张苍白染血的脸,看着他目光中深深的创痛。
这一刻,他的心中竟也感到同样的痛。
他怆然一笑,手从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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