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好歹也是天魔载体,真要那么君子还怎么血洗三界?
偷袭、暗算、无耻,本就是魔的特权。
当然了,我们的魔尊大人除外,大家都知道的,小夜同志是天下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只纯洁好魔。
小夜啊,可是个真正的好同志,逛个青楼都脸红,被女人亲一下就吓得落荒而逃,纯洁得很。
他,热爱和平,热爱电脑,热爱网游,是“河蟹”的铁杆粉丝,人家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打仗!
咳,一不小心扯远了,还是来说九心天魔……再啰嗦一句,这厮和小夜都是魔,区别咋怎么大呢?
言归正传,话说千本履趁天凤宫无上神镇守,和天魔元灵里应外合,强强联手,突破了如来和玉帝的双重封印,终于和天魔元灵顺利会师,合二为一了!
虽然代价极其惨烈,千本履从晴海召集的旧部,也就是偷渡而来的众妖魔死伤无数,但究其结果还是非常值得的。
元灵与载体彻底融合的天魔大人,得意地抖抖一头飘逸的金发,看看它们被封印数万年之久,却依然光泽柔顺得可以打海飞丝广告,很是满意。
天凤宫一片混乱,由玥琅带领的侍卫、禁军围成一圈,都知此魔非比寻常,均不敢贸然出手。
天魔大人优雅地漂浮在半空,金发银袍,赤瞳如焰,他用打量小狗的眼光看了一下周围的敌人,曲起修长的食指,轻轻弹去肩上落叶。
声音一字一顿,无不优雅尊贵,带着十足天魔的气度:“呃,这是哪儿?哪来这么多小孩?”
天凤宫异动,天魔重现,三界震颤,风云同会。
当时,凤帝解毒正是关键时刻,墨溪和夜靖羽一个炼制解药,一个护法,只有楚涟和夜幽篁比较闲。
两界巨头本来正在棋盘上杀得兴起,突见星位渐移,两人同时脸色大变:不好!
天魔大人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毁灭三界,也不是回晴海跟他的旧部唠嗑,而是……寻找天界第一战神——天凤神君。
(有奸情滴,为了满足广大腐女们的恶趣味,所以帅帅被天魔大人窥觊N万年了,至于这厮想做攻还是受,都不重要了,不会让他得逞滴!)
当时夜幽篁一子将落,便觉一股强大的神力汹涌而来,娘咧,夭魅正在解毒,还分三分之一神力出来给我应急,可我是魔体,怎么消受得了?!
夜幽篁神色一肃,赶紧打坐以吸纳,但因着他是魔体,尚不能完全融合。
楚涟也知大事不妙,免不了一场恶战,于是布下几道结界为他护法。
天凤神君这三分之一的神力,跟着就把天魔这厮给引来了。
他的一头夺目金发在风中飘扬,身后跟着旧部晴海妖魔无数,大家都异常兴奋。
但天魔大人还是很淡定,仿佛他不是被压制了数万年,不过是睡了一回午觉而已。
我们的小夜就苦了,让他和这只曾几度把三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九心天魔相斗,不如直接让他一头撞死来得快!
所以身为前辈的天魔很好心地开导他:“负隅顽抗不过徒增痛苦,本座知道夭魅中毒了,倒不如你告诉我他在何处,你再束手就擒,世人只会当本座趁人之危,定不会笑你不战而败。”
夜幽篁强自起身,张扬的红发烈烈迎风,笑道:“阁下好提议,不过本尊习惯了即使不能胜,讨点利息也总是好的。”
九心天魔仰天大笑:“好好好,虽然嫩了点,却也不愧为一界之主!”
风陡然转变,晴海妖魔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变,万分自觉地退了开去。
夜幽篁五指一张,一柄紫芒流转的光剑在手,一个潇洒回身,红发爆涨,竟是抢先出手!
天魔依然在笑,只是笑里带了几分冷酷:“小子,你自己找死!”
掌,迎向横来的紫芒!
风沙四起,乌云掩日,缘玠洞前转眼暗沉不见日月。
楚涟面无表情地在一旁观战,暗自嘀咕:天魔元灵回归,千本履就变成这德行了?
不滚回他的晴海,找夭魅作甚?
现在什么年代了,和谐社会啊老大,还以为是一万多年前,动不动就想打仗,有病!
不过这天魔倒是厉害得很,恐怕也只有全盛时期的夭魅能跟他斗个旗鼓相当。
二人的交手,他只见人影交错,完全帮不上忙,但在夜幽篁再度出手的时候,耳边却一丝细音:“快去带夭魅走!”
人影几触方分,天魔前辈无恙,身上便是一丝儿落尘也是没有的。
我们的小夜就狼狈一些了,一缕鲜血沿着唇边缓缓而下,衬着苍白的脸色,分外夺目。
天魔冷哼:“小子,如你能挡本座三掌,本座饶你不死。”
夜幽篁强笑:“咳咳……阁下说笑了,若当真硬挡你三掌,本尊怕是连渣也剩不下。”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一赌了?”
“本尊又非初出茅庐的三岁小儿,又何必与阁下作这意气之争。”
天魔见这家伙不肯上当,干笑得两声:“那你保重了!”
这一次交手的结果,夜幽篁强行咽下一口血,持剑后退三步,方勉强站住身形。
天魔却依旧气定神闲,却知道夜幽篁那德行激也无用,索性直接下了重手。
楚涟见战况大大的不妙,此刻也顾不得其它了,双手平举,掌风渐烈,缘玠洞前转眼成一片废墟。
天魔反应极快,得以全身而退,楚涟携伤及肺腑的夜幽篁不知所踪。
见二人逃走,天魔也不追,带着一帮手下进到缘玠洞进行地毯式搜索,想尽快找到天凤神君。
当然要尽快,等他解完毒,那就很不好对付了。
如此搜寻大半天,却是凤去洞空,哪里还有上神的影子。
而天魔大人的耐性却也耗尽,把阻挠他见“心上人”的小夜恨了个牙痒痒,暗自发誓下次见到他,定要将之挫骨扬灰方泄心头之恨!
*
“师傅,你确定这是去风洲的路,这是什么地方啊,简直像一座死城。”
解决了九冥焱龙,坐上马车又走了一天,某朵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璇霄透过城墙,看到城内的景象,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又有麻烦了,跟师傅下车吧。”
下了马车,前面就是高高的城墙,璇霄揽着她腾空而起。
跃过城墙,一落到城内,朵朵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这真是一座死城,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听到无数生命垂死挣扎的悲鸣。
她的眸子盯在巷子的深处,璇霄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就见巷深中,有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孩子的眼睛,怀着对这个世间的无知与好奇。
但现在,这双眸子却几乎没有了光彩,大块的黑斑在他的肌肤上蔓延着,他的身体仿佛一大半都浸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璇霄认识,那黑斑,赫然是瘟疫的痕迹!
不止是瘟疫,还有瘴气之毒!
但那双仿佛染了死亡之色的眼睛,此时却忘记了死亡的恐惧,满怀希冀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
朵朵那颗柔弱的心,猛烈地震动起来,如被命运驱使一般,向那孩子走去。
那孩子笑了起来。
他用尽全力想用一个天真的笑容迎接她,因为他读懂了她的善意。
但他的生命已经残破不堪,这个笑容竟无法凝聚。
他张开手,仿佛想要这个美丽的姐姐抱抱他,却只能扑倒在地上。
朵朵急忙纵上前来,将他抱住。
她的身体和手都在颤抖,浑身冰冷,但那孩子却仿佛感到了温暖,笑容终于凝聚。
他满足地躺在她怀中,轻轻地道:“奶奶说,只要我们迎来了神凤公主,就不再生病了,也不会挨饿,是这样的么?”
他的眸子已有些灰暗,但这灰暗看去竟是那么的纯净,朵朵竟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惭愧,深深痛恨自己。
她,就是神凤公主,可她却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抚平八方苦难的法力。
那孩子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让笑容在自己的脸上延续着:“姐姐你好漂亮啊,我想,只有奶奶讲过的故事中,才有这么漂亮的仙女呢。”
她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想说谎,但更不愿让这个孩子失望。
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点气息,任风如何轻微的一点飘摇,都会使之熄灭。
她哽咽道:“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孩子的话音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你会治好我的病,是么?”
泪水滴下,她轻轻点了点头,她从来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弱小。
师傅渡给她几千年修为,本就元气大伤,又失血过多……
而她,只是使用了一次治愈术,就落得一个月内法力尽失的境地。
她想救这个孩子,想救这座死城里的所有人,可是,她和师傅现在都无能为力,谁也救不了。
搬救兵,或去找墨溪,恐怕也来不及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父皇,你在哪?
快救救你的子民,他们都是没有任何法力的人类,他们的生命很脆弱,他们需要你的庇护。
一点嫣红自孩子的面上升起,让他看上去有了些生机:“爸爸妈妈会回来么?”
她勉强止住自己的哽咽:“会的,一定会的。”
孩子的声音欢愉起来,他相信这个肯抱他的姐姐,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街道上卖桃花糕的阿婆、小河里钓鱼的阿公、为我捉鸟的叔叔,陪我摸虾的哥哥,他们都会回来么?”
从孩子渐渐模糊的瞳孔中,朵朵似乎能看到这座死城曾经的繁华,以及居民们那单纯幸福的生活。
而如今,却只剩下满天的尘埃,纷扬在一片废墟之上。
她哽咽着点了点头。
孩子笑了:“那就好了,我好想好想他们啊……”
他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下去,并且永远停在那幼稚肮脏的脸上。
死亡仿佛在一瞬间倏然而来,夺走了他最后一点生命。
他身上的黑斑也在这一刻将他的皮肤全都占满,透出地狱一般的阴冷。
他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衫,不肯放开。
便如他攥住的是最后一丝温暖,一旦放开,他就只剩下一个人,饥饿疲惫地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永远等待那永不属于他的黎明。
她紧紧拥住了孩子,柔声道:“一定会的……一定会!”
这座死气沉沉的城池中,唯余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点亮,流泻在她的脸上。
虽然此刻的她黑发散乱,满面泪痕,但在这点光芒的映照下,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四周的满天风尘也不禁惶然退避,守护着她的宁静与圣洁。
她将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试图温暖这具早就冰凉的躯体,泪水点点而下。
这一刻,她抬头而起,满空都是荒凉。
这一刻,璇霄看到了她的脸,刻于骨、铭于心,永世无法忘怀。
这一刻,她轻轻放下孩子,转身对他说:“我们暂时留在这里。”
这一刻,璇霄点头,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倾力助她完成。
这一刻,她想成为无法无边的神,只为那双信任的眼睛。
这一刻,神谕徐徐开启。
“告诉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如此温柔却又如此决断,让人不忍拒绝。
璇霄迟疑着,没有回答。朵朵走到他面前,抬头注视着他,一字字道:“怎样才能救他们?”
一声叹息,璇霄有些苍白的手指无比怜惜地摩挲她冰冷的脸颊:“不要问我该怎么做,而要问你自己愿意付出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温婉如水的目光也变得坚定:“我的所有。”
傻孩子,璇霄轻轻一笑:“有师傅在,不会让你付出所有,但是会很痛,朵朵能忍住么?”
“能。”她的目光清澈而坦然,似乎不带一丝尘埃。
璇霄眸子凝成一线,在她脸上寸寸扫过,突然挥手,他身边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石鼎。
那石鼎浑然天成,似乎不是雕刻而就,而是大自然天造地设的一朵莲花形的石鼎,镂刻着无穷无尽的岁月。
璇霄双手抚摸着鼎上的纹路,那是巨大的莲瓣,古拙而苍老地盛开在鼎身上,盛开在岁月的轮回中。
“只要朵朵能忍住痛,这只鼎,可以救他们。”
他手中多了一柄匕首,一只玉瓶。
他一点点拭着匕首,直到那枚匕首片尘不染,发出夺目的寒光。
他右手微沉,匕首从他左手手腕上划过,鲜血溅出,将玉瓶置于腕下,承接着点滴而下的血液。
夭红瞬间布满了瓶底,璇霄挪开手腕,将玉瓶放在胸前,片刻,将之倒入鼎中。
噗的一阵轻响,这点血宛如大团纠结的灵蛇,不住翻滚缠绕,最后竟化为一朵五瓣之花,盛开在大片碧绿中。
过了良久,璇霄将鼎收入袖中,轻声道:“准备功夫做好了,现在我们要去搜集所有可救之人的血。然后,朵朵要站在这个鼎前,将师傅刚才的事重复一遍。不过,他们染满瘟疫和瘴气之毒的血将流入你的体内,而你的神凤之血,将反涌而出,炼成救治他们的药,这个过程及其痛苦……”
璇霄无比怜惜地抚摸她的脸颊,声音也无比温柔:“朵朵怕么?”
“走吧师傅。”她笑了,眼中如有阳光。
沉沉夜云在死城上空盘舞,月色徒劳地投下几缕微光,却驱散不了城中死一般的黑暗。
师徒俩在落满尘埃的街道上穿行。
不知谁传出神凤公主降临的消息,几乎所有生机尚存的居民都扶老携幼,来到大街上。
他们跪在路旁,泪痕满面,颤抖着接过朵朵的匕首,向玉瓶中献上一滴属于自己的血。
老人,孩子,妇女……
他们的目光都痴痴凝聚在一袭白衣的女孩身上。
这个与明月一起出现的女孩;这个一手持玉瓶,一手持匕首的女孩;这个在悲悯的光芒下,显得美丽若神的女孩。
他们中,有的人充满希望,跪在她脚下,感谢上苍终于派来了救星。
有的人却将信将疑,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玉瓶。
有的人已经麻木,只是在亲人的强求下,才木然挽起衣袖,献出鲜血。
相同的只有一件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痛。
因为,每一个人的亲人都在死去。
每个家庭都已破败。
明天日出的时候,城中漆黑的尸体就会更多。
朵朵强行克制着心底的刺痛,一遍遍安慰被疾病折磨得筋疲力尽的人们,一遍遍劝说还在犹豫的人们献出鲜血,一遍遍拥抱失去双亲的孩子,一遍遍擦拭老人脸上浑浊的泪水……
夜色深沉。
玉瓶半满,街道上所有人的血都已纳入其中。
朵朵已疲惫满身,但却仍不能休息,她和璇霄离开了宽阔的大街,步入小巷。
救一切可救之人。
那些病入膏肓、不能行动,或者孤独已久、并未得到消息的人们,仍然绝望地瑟缩在破屋深处,他们也不该被抛弃。
142章 神凤公主
小巷深处是一片低矮的棚户,乱石为墙,破布糊窗。
看来就算在这城市最繁华的日子里,这里也是最贫穷的区域。
这里居住着苦力、走卒、车夫,甚至赌徒、强盗、小偷……在昔日文明鼎盛的时候,他们被人遗忘,而如今,当灾难与病痛袭来的时候,他们也未曾得到最苦难的平等。
如果说,这座城的别处还是“千家尚有百家存”的话,这里就只能说一片死寂,再无声息。
透过破败不堪,千疮百孔的土墙,只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尸体。
有的一家三口整齐地躺在唯一的大床上,尸体瞠目张口,肌肤已经发黑,污浊的白骨从其中露出。
可以想象,当他们举家并排躺下,绝望地看着布满蛛网的房顶,静侯死亡来临时,曾是多么的绝望。
有的趴在窗口,一只已腐烂的手探出窗外,似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想挣扎逃出死神的囚笼。
有的尸体似乎刚刚死去不久,倒在另一具被草席包裹的尸体上,似乎还在挣扎着想要埋葬亲人,就已同赴死亡。
一面糊着碎花布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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