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厨子- 第20部分

　　　　……

　　　　陆小展恍惚中似乎又见到了小时候，见到少年时的白定海、包峰与何丹丹，四人在冰天雪地中只穿单衣两两相对练着格斗，时不时地摔倒再爬起继续练。扎着一根马尾辫的潘薇儿在一旁双手各持着一支手枪对着前方一动不动，枪管上系着条绳子缚着沉重的铅块，干爹则在一边手持藤条冷冷地看着。

　　　　梦中施展着拳脚的陆小展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为什么自己明明不能睁眼更不能动弹，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甚至额头已经在冒汗。

　　　　“啊！！！”陆小展感到脑中那一块区域又在发热，大脑深处又感受到那种呈放射状的由内至外的疼痛。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可是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喊出哪怕一点点声音，只能无奈地在自己意识中吼叫着，挣扎着。

　　　　……

　　　　叶蓁蓁在颁奖大会后陪着姐姐逛了会街，傍晚时分又陪着姐姐参加了一个由省城作协举办的聚会，直到晚上九点多时才一身疲惫地回到宾馆。想起陆小展匆匆离开后到现在并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心里不禁略觉生气，赌气似地蒙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将要退房回烟台时，还未接到陆小展来电，叶蓁蓁终于再也忍不住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反复拨打，电话中始终传来那一句机械式的甜甜的声音：“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正在一边收拾着行李的叶蓉蓉忽然接到安松的电话，没讲几句话忽然猛地一下站直身子，语声颤抖地说道：“小展受了重伤？现在……在哪儿？”

　　　　安松带着叶家姐妹急急赶到第一医院高护病房，叶蓁蓁眼神呆滞地望着那扇病房门久久不敢伸手去推，脑中已经慌乱得一片茫然，全然不觉在停住脚步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流了满腮。

　　　　“啪……”一声轻响，安松推开了房门。

　　　　看着眼前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陆小展，叶蓁蓁的脑中翻来覆去全是他曾经的嬉笑，曾经的打闹，曾经的贫嘴……叶蓁蓁双手捂着嘴，踉跄着跑到病床前，流着泪轻轻唤道：“小展……你怎么了？你醒醒，你的疯丫头来了……你，你睁眼看看我啊！小展……”说至最后已哽咽得无法说下去，瘦弱的双肩剧烈颤抖着，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陆小展插着输液管的手背上。

　　　　一双秀如兰花的纤手轻轻扶住叶蓁蓁的肩头，柔声说道：“叶小姐，请冷静点，小展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医生说现在接下来要靠小展自己的意识使自己清醒过来。”

　　　　叶蓁蓁泪眼婆娑地回头望去，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温婉女子正对她微笑，气质高雅肤如凝脂，除了明显哭过的双眼略显红肿，几乎就是一位完美的女神，那绝美的姿态让叶蓁蓁不禁有些失神。

　　　　“你是？”叶蓁蓁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我叫安琪，是安松哥哥的堂妹。”安琪微笑着指了指安松，顿了顿又说道，“也是陆小展的未婚妻。”

　　　　一句轻轻的话语听在叶蓁蓁耳中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她张着小嘴愣在当场。

　　　　……

　　　　陆小展脑中的疼痛感似乎在渐渐缓解，眼前的影像又再零碎杂乱地闪着。

　　　　他看到了曾经执行的一个个任务，有顺利完成，也有险中脱身，但无一例外的是目标无一逃脱。

　　　　眼前这个人影很熟悉，似乎就发生在最近，对了，这是高丽的那个议员。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自己转身离去。

　　　　“轰……”眼前忽然一阵火光，自己所乘坐的船被忽然间炸得支离破碎，虽然自己在被爆炸冲击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就跳入海里，可还是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险些撕裂了自己的身体。

　　　　陆小展勉强忍住被冲击波撞得快要喷出的鲜血，用尽全力向前游，忽然后脑一记重重的撞击，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最后一丝意识告诉自己，行踪被人出卖了……

　　　　“我……醒了么？”陆小展隐约觉得有人在说话。

　　　　“小展不会有事的……”

　　　　“疯丫头来了……”

　　　　“我叫安琪……”

　　　　陆小展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甚至是抬起眼皮的力气。

　　　　徒劳了半天，脑海深处忽然隐隐出现一个光点，从米粒般大小渐渐变大，直到眼前似乎变得一片明亮。

　　　　陆小展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场景，异常清晰的场景：自己躺在一个宽敞明亮的病房中，叶蓁蓁站在自己身边愣愣地看着安琪，安琪微微笑着，大姐二姐站在一边略带诧异地看着叶蓁蓁……

　　　　“我……我不是睁不开眼睛么？为什么我能看到她们……”陆小展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又始终无法说话，哪怕是手指的细微屈动。

　　　　……

　　　　叶蓁蓁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陆小展，轻轻说道：“他……当时并不知道他有个未婚妻，我也不是故意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安琪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他，更没有怪你，几天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和他的事了，毕竟他当时处于失忆阶段。”说着顿了一顿，盯着叶蓁蓁的眼睛认真地道，“叶小姐，我想说的是……如果小展醒来，你有什么打算呢？如果他……醒不过来，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叶蓁蓁轻声说道：“我和小展说过，也和我姐姐说过，如果他恢复记忆后忘记了我，我不会放弃，我会让他记起我；但如果他发现自己有妻子，我会退出。”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用异常认真的语气说道，“如果他醒不过来，我会一直陪着他，等着他！我答应过小展，永不做逃兵！”

　　　　这次轮到安琪愣住，一个只与陆小展相处了十几天的女孩子，竟然愿意心甘情愿地等待着，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发生在如今这种感情淡漠的现实年代里是极为罕见的。

　　　　陆小展脑海中如雷声阵阵翻滚着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语：“我不会放弃！永不做逃兵！……”蓦然间，脑海深处的疼痛感又汹涌而至，眼前那团白光却似乎越来越明亮，亮到他能看见门外走廊上的一切事与物。

　　　　意识与现实间的挣扎中，陆小展忽然冲破那一层桎梏，微弱地说道：“我……疼……”

第46章：开天眼了

　　　　众人连忙上前，却发现陆小展又是昏睡了过去。

　　　　不多时，肖欢与其他几科的主任医生一齐赶到，检查了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小子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好，醒了又忽然睡着恐怕是饿的……

　　　　几位医生商议下来决定先将陆小展推进放射科去做个全身检查，以便观察他的恢复情况及伤口感染之类的，陆曼许维两人随着病床一同跟了过去。

　　　　……

　　　　陆小展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又醒了过来，这次倒是很顺利地慢慢睁开了眼睛。

　　　　“恩……恩？”不知是由于受伤过重还是光线太亮，陆小展眼前所见只是一片白茫茫，亮到刺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我这是在哪？难道我……我又上天堂了？”

　　　　陆小展忽然反应了过来，心里嘀咕着：“不对，这里是医院吧？哎哟好疼……嘶……”

　　　　重伤后的陆小展虚弱地连龇牙咧嘴的力气都已经完全失去，看了一眼面前的一片片灯光和一个对着他照来照去的仪器，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陆小展脑中的那个亮点又再出现，渐渐扩散成一片亮白，散至眼前目光能及的范围。“我……我开天眼了？”陆小展无比诧异。

　　　　陆小展好奇心大起，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片亮白之上，惊奇地发现，一旦他集中精神时，那片亮白居然又在慢慢扩散，甚至穿透了墙壁，延伸至墙外。

　　　　墙外是放射科内的监控与操作室，一位清癯文弱的长者正一脸凝重地指着扫描仪屏幕上，与身边的几名医生一起探讨着什么，自己的两位姐姐则一脸焦急地侧耳倾听。

　　　　“姐在这里，真好……”陆小展见到自己的姐姐，心中一阵轻松，大脑深处却忽然透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感，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陆小展已回到病房内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陆小展吃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何丹丹正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二姐许维正坐在自己床边，握着自己的手转头在与大姐和叶蓁蓁说着话：“医生既然说小展已经没事，那为什么他还没醒过来？难道真跟他胡扯的那样，是饿的？”

　　　　陆小展轻轻呻吟了一下，被许维握着的那只手轻轻的反握了一下。

　　　　“小展！”齐声惊呼中，两位姐姐和何丹丹叶蓁蓁一起围了上来，“你……你醒啦？”

　　　　陆小展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算是报以一个微笑。

　　　　叶蓁蓁焦急与委屈的情绪终于迸发，捂着嘴在一边失声痛哭，却又不敢大声，憋得双肩不住轻轻抖动。

　　　　陆曼揽着叶蓁蓁，轻晃了几下，看向陆小展，责怪道：“小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有什么事的话你让姐姐怎么办？”

　　　　陆小展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陆曼，又看向许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姐，让你们担心了。”

　　　　许维在激动过后迅速收敛了情绪，白了一眼陆小展，道：“你是不是当自己超人呢？不要小命了是不？”陆小展嘶哑着嗓子干笑了几声。

　　　　何丹丹走了过来，一脸寒意地对陆小展说道：“老大，包打听来电话，他说查到在高丽出卖你行踪的是末日会副会长金贤一，放炸弹暗算你的是俄罗斯的杀手组织k5。”

　　　　陆小展点点头，咬着牙道：“知道了，我会找他们一个个算帐去的。”忽然听到肚子里咕噜一阵响声，陆小展苦着脸哼道：“美女，我饿……”

　　　　正哭得迷糊中的叶蓁蓁听到，赶紧上前，说道：“我给你煮的粥，我先给你盛一碗来。”说着转身从一边提出一个暖壶。

　　　　陆小展吓了一跳，挣扎着说道：“你煮的？能……能喝吗？”

　　　　叶蓁蓁鉴于陆小展的两位姐姐都在旁边，不好意思发作，只得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别看不起人！我这些日子天天缠着刘姨学做饭呢。”说着又扭捏地轻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饿了么……你将就着喝点儿吧。”

　　　　“你说那声美女？我那是在叫我二姐呢，从小到大我都叫她美女的。哈哈……”陆小展想了想，失笑道，却不料牵动伤口，“哎哟……疼……”

　　　　许维一脸紧张地握着陆小展的手，轻声安慰着：“不疼不疼，疼在姐身上……”伸手接过暖壶，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舀了一匙粥轻轻吹着气，送到陆小展嘴边。

　　　　听到许维那句从小用来安慰他的话语，陆小展会心地笑了，微微张嘴，将粥一口吞下。

　　　　陆小展从三岁时便与干爹住在一起，但是每年也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会和姐姐住在一起，自幼失去父母的姐弟三人也因此特别珍惜这份亲情，虽说相处的时间太短，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反倒是远远超过了寻常姐弟。

　　　　陆小展就着许维的手慢慢地喝着粥，将将喝完时，忽然房门打开，安琪搀着一位老者走进房内。

　　　　“外公！？”陆小展见到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时，微微一愣，随即轻声叫道。

　　　　安琪搀着陆小展的外公许棠，鉴于长者在场不便先言，她只是欣喜地看着陆小展，轻轻朝陆小展点了点头。

　　　　许棠一脸严肃，食指点向陆小展，一字字地说道：“你小子！等伤养好给我上学去，不许在外边瞎胡闹了！”

　　　　陆小展笑了，点了点头。外公表面严肃，其实是最疼自己的，看着现在正发着脾气，实则是舍不得见到自己身受重伤。

　　　　许棠脸色稍缓，说道：“你醒了就好，先好好睡一觉，等恢复好点我再来看你。”说完搬了个椅子，端坐在床边，“擦擦嘴赶紧睡，我守着你，睡着了我再走。”

　　　　亲情的温暖袭上心头，陆小展微笑着闭上眼，没多久便已呼吸沉沉进入了梦乡。

　　　　……

　　　　次日上午，沈强来医院看望，发现陆小展已醒来时乐得手足无措，不停地说着“多谢菩萨多谢菩萨”。陆小展感激沈强的飞车帮忙，低声对何丹丹说了几句，何丹丹转身离去，没多久回来，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沈强。沈强坚决不愿收，最后还是陆小展说是这十万块钱让沈强回去交给嫂子，以方便以后有事再请他帮忙。沈强这才无奈地收了下来。

　　　　丁枫则是贼忒兮兮地带着陈蕾一起来到病房，问起这几天他俩干什么去的时候，陈蕾一脸扭捏，而丁枫则一脸愤然地说道：“我勒个蛋，那洋鬼子害得小展你受这么重的伤，害哥们儿在那瞎紧张了好久，又把陈圆圆的车给撞烂了……”陆小展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重点！”丁枫这才摸着脑袋嘿嘿笑道：“老子带着陈圆圆回了那洋鬼子的公司，偷了他的电脑，黑了他的帐号，趁着还没被警方冻结时先划拉了一空，都在陈圆圆那儿呢。”一问之下，约有一百来万，陈蕾提及这笔钱要交给陆小展时，陆小展笑着道：“你拿一份重新买辆车，剩下的分一半给丁枫，其他交给蛋蛋吧。”丁枫扳着手指一算自己能分到三十多万，乐得象是屁股长了刺，再也坐不住了。

　　　　四天后，陆小展已经能半坐了起来，身上的擦伤已基本结痂，每天查病房的医生在见到陆小展的伤势恢复情况时惊得呆了，嘀咕着“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这里摸摸那里按按的，搞得陆小展哭笑不得。

　　　　众人在陆小展醒后欢欣不已，拉着陆小展聊了许久方才各自离开。杨蒙已经回到了军区，并笑称要和陆小展来一次公平的比赛，因为他腿有伤，陆小展胳膊有伤；沈强在乐呵呵地陪着陆小展两天后终于被陆小展“赶”走了，毕竟强哥是开出租车的，得回去做生意；丁枫说了句“以后有事要哥们儿帮忙只管呼我”，就忙着花他那三十来万去了；陈蕾收拾了一下行李，要去海边静一静写点稿，这次她的贸然使得陆小展落入危险境地，虽说已经醒来，但她始终心里不安，更何况陆小展的那一句“等我安全归来然后以身相许”让她不知如何处之；叶蓁蓁在面对安琪时心里始终觉得有种当第三者的感觉，见陆小展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和陆小展告了别与姐姐叶蓉蓉还有安松一起回了烟台。

　　　　这天下午，陆小展半躺着与安琪许维说着话，忽然房门一开，替陆小展做脑部手术的肖欢院长笑着走了进来。

　　　　“小展，恢复得挺好啊？”肖欢看着床头的病历夹，笑道。

　　　　陆小展想起脑中的那个会扩散的亮点，一脸严肃地对肖欢说道：“肖院长，告诉你个事儿，我……我开天眼了！”

第47章：肖院长跳大神

　　　　外公许棠告诉过陆小展，肖欢是华夏有名的脑外科医生，与他私交甚密，有什么事或是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他谈，不必客气。而这几天陆小展始终无法解释闭着眼还能看到眼前甚至更远范围的事，见到肖欢独自走了进来，再也忍不住问起这个问题。

　　　　肖欢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开天眼？”

　　　　陆小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肖欢。

　　　　肖欢瞠目结舌地看着陆小展，半晌说不出话。当天手术时他就曾目睹了陆小展脑中的奇异变化，当陆小展脑中原有的淤血散开时他本以为只是寻常脑组织的蠕动加快之类的，可没想到今天陆小展亲口道出这么一个惊人的……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医学上的奇迹。

　　　　“脑电波？对，这一定是脑电波！”肖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