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展见余守临病床边的那个仪器上显示的心跳和血压在急剧上升,赶紧摁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把医生叫来给余守临注射了镇静剂,趁着老头还没迷糊的时候,又低声说道:“师父,我现在就去给您找,您先好好睡一觉,保不准眼睛睁开时就能见到您孙子孙女了。”
余守临眼皮渐渐发沉,意识也陷入了模糊中,在睡着之前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宽慰的微笑。
这时不远处的齐修远见到医生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跟了进来,陆小展正好把这事情跟他一说,然后道:“老黄,我师父这儿就麻烦你给照顾下,我现在就去替他找孙子孙女儿去。”说着拿起外套穿上,这就准备去找那个木匠。
齐修远对余守临这事也深表同情,自然没二话,点头应了下来:“成,我反正也没事干,你去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濮玉带着陈蕾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水果补品之类的,陆小展赶紧打了个招呼:“濮姨,您来了?”
濮玉笑着点点头:“是啊,我来看看余老先生。”
陈蕾见陆小展拿着件外套穿到一半,问道:“你要出去?”
陆小展随口说道:“是啊。”
陈蕾哼的一声:“我才刚来你就要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不好意思见我?”
陆小展无奈地看着她道:“陈圆圆,我说你别老是这么自恋行不?我是出去办点儿正事。”
陈蕾道:“就你这样没个正形的,还能有正事儿?”
陆小展气地跳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正形了?我这是给我师父找孙子去!”
陈蕾眼睛一亮,三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陆小展的袖子:“哎哎,看来这里边儿有故事啊,你给我说说?”
陆小展一时失口,却被好奇的陈蕾听到了,只能无奈地将余守临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算正事儿了吧?行了你赶紧放手,在濮姨面前还跟我拉拉扯扯的,害臊不害臊啊你?”
陈蕾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嚷道:“一起去一起去!你要不带我去你就别去了!”
陆小展知道,陈圆圆这块膏药算是粘上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作为一名专业的记者,必须怀着一颗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心。果然,不论和陈蕾怎么商量,她都是一个劲地摇头,而且还美其名曰怕陆小展一个人孤单,以及去乡下被村姑调戏。
濮玉笑吟吟地看着陆小展和自己女儿斗嘴,心里对这个小伙子是越来越喜欢,就是不知道陈蕾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两边都有意思的话,她倒是挺乐意让陆小展来当自己的女婿。
最后终于还是陈蕾胜利,陆小展实在没办法说服她不跟着去,濮玉这时也说道:“小展,你去那里只是为了找人,其实有蕾蕾在你还省点事儿呢,一般问路什么的女孩子比较方便的。”
到这时候了,陆小展也没什么话可说,只能无语应了下来,刚准备要出门,忽然一拍脑门,对齐修远道:“糟糕,我忘了问财神,那位木匠大叔叫什么名字了……完了完了,刚才被我逃了,现在再去问他指不定又得被他坑什么了。”
齐修远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你可真是完了,你知道财神在小组里是什么颜色不?”
陆小展一愣:“他不是头么?也有颜色?”
齐修远道:“废话!实话告诉你吧,咱们是七色,你这临时工是灰色,他是领导,代号叫黑……”
陆小展大惊:“我去!……”
果然,当陆小展硬着头皮再打电话过去时,岑信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还得求我是吧?那成,给我把刘山西搞定,别的免谈!”
陆小展咬着牙道:“好!我……我答应你!”
“那个木匠叫何春溪。”岑信达到了目的,总算是告诉了陆小展,最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得到消息,冷火佣兵团也有一队人在春阳,你好好保重。”
陆小展愕然,随即对着电话吼道:“你要再让我干这种免费的私活,我灭了冷火回头就来京城灭了你!”说完啪的一声又挂了电话。
余守临这时已经沉沉入睡,齐修远答应了陆小展,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他回来,而濮玉也暂时没事,留在病房里,也好和齐修远有个照应。其实濮玉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想趁着这段时间从齐修远嘴里打听打听陆小展的具体情况,要是女儿真的和陆小展发展出了点什么,那自己这当妈的心里也有点底了。
……
闷闷不乐的陆小展和兴高采烈的陈蕾打了辆车来到了木匠何春溪家所在的一个小镇,这里刚下过一场小雨,而镇上的街道自然不比城市,显得泥泞不堪,陆小展和陈蕾下了车,看着门牌号一个个找了过去,没多久,就在一座破败的平房前停下了脚步。
陈蕾看着那扇大风一刮就可能被吹跑的大门,狐疑地问道:“是这儿吗?”
陆小展也不大确定:“应该……可能……是吧。”
两人又扫了一眼那堵班驳的围墙,互相对视了一眼,陆小展想到余守临的孙子和孙女本来是好好的大户人家出身,却落到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心里有点不好受。
陈蕾拍了拍他:“别在这儿瞎琢磨了,进去看看吧。”
陆小展长吁了一口气:“走。”说完伸手就要敲门。
可没等他手碰到门,忽然从里边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猛地拉了开来,陆小展和陈蕾被吓了一跳,定神看去,却见有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那群人似乎也没把陆小展他们俩放在眼里,连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直到他们全都出了门,其中一个穿着件羽绒背心的年轻人忽然站定身体,扭头冲着院子里嚷道:“何木匠,别说老子不尊老爱幼,你他妈要是这礼拜不把钱给我还来,我就来拆了你的屋子,再拆了你!”说完一挥手,“走,喝酒去!”
陆小展第一反应就是——这何木匠遭小人了!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弄清,陆小展也暂时不去理会这些人,眼看着那十几个人嚣张无比地走远,一拉陈蕾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这座平房面积不大,院子倒是不太小,到处堆放着零零碎碎的木料,往里走几步,屋子的大门敞开着,从门口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屋里一副杂乱的情景,就象刚遭了贼偷似的。
陆小展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撒开脚步往里冲去,刚到门口,他就愣住了,整个屋子里已经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本来破旧的家具这时已被砸得支离破碎,包括橱门也被打了开来,一堆破旧的衣裤被扔了一地。
在屋子的一处角落里,昏暗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那里,陆小展跨过一地的破烂走了过去,却见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额头和口鼻间满是血迹,一只眼睛还高高肿起,明显刚经过一阵暴打。
陆小展赶紧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嘴里问道:“您怎么样?没事吧?”
那人呻吟了一声,就着陆小展的手勉强坐起了身体,摇了摇头道:“没事,谢谢你了。”
陆小展看了看他的样子,明显年纪并不是很老,但却是沧桑满面,发须都花白了不少,想来应该是吃了许多年的苦才导致这么衰老的模样。他想了想,问道:“您是何春溪?”
那人点点头,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是我,你……咳咳……是找我有活干吗?抱歉,我这身体……咳咳……恐怕最近是做不动了。”
陆小展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摇头笑道:“何大叔,我不是找您干活的。”
何春溪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道:“那你这是……?”
“我是来找您打听点事儿。”陆小展在心里翻来覆去组织着语言,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十七年前,您是不是拣到过一对双胞胎兄妹?”
何春溪一听到这句话,猛的坐直身体,警觉地瞪着陆小展,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没有!”
番1:芒果布丁
馋嘴的叶蓁蓁从水果店买回来几个芒果,兴致勃勃地坐到电视前准备开吃时却忽然把小展从床上叫了起来。
“**,我怕把这土耳其地毯溅到芒果汁,那就麻烦了,你帮我把这几个芒果拿去做成甜品吧。”叶蓁蓁甜腻腻地撒着娇。
“yes妈大母!”小展接过芒果敬了个歪七扭八的礼,转身进入厨房。
剥皮去核,将芒果切成一厘米见方的小块,取一个平底不锈钢厚底锅,加入约芒果两倍的水,想着叶家姐妹爱吃甜食,多放了些糖,大火开煮。
不多会儿,水开,小展取了小半个柠檬,挤出汁拌入锅中。
再取一袋玉米淀粉,舀了两勺在一小碗中,加入少许水,搅拌均匀。
一罐不知道进口还是国产的狮牌吉士粉,这叶家姐妹也没用过,正好拿出来也舀了一汤匙在一小碗内,同样少许水调开,与调好的玉米淀粉一同倒入锅中,搅拌了起来。
玉米淀粉起的是勾芡的作用,而吉士粉则给锅内糊糊增添一道亮黄色以及扑鼻的奶香味。
勾芡厚度要恰倒好处,只需舀上半勺芒果糊,汤勺微侧,呈糨糊状掉回锅内而勺内仍有挂壁感就行。
将煮好的芒果糊倒在几个小碗内,冷却后放入冰箱0—4度冷藏格,“ok。”,小展打了个响指,回房继续睡觉。
晚饭后,叶家姐妹、小展以及蹭饭成习惯的安松一字排开坐着看电视,小展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就忘记了。”
转身从冰箱内取出已经冻起的芒果糊,一个个倒扣于甜品碟中,用力一拍,一个半圆形类似咪咪的东西就成了,而猥琐的小展又在表面正中央处放上了半粒红樱桃……
“芒果布丁,请品尝!”小展端着如同果冻一般晃悠着的芒果布丁放在三人面前。
安松涨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地说道:“小展,你这……故意做成这造型的吧?太猥琐了。”
小展绷着脸,严肃地说道:“安警官同学,请不要污蔑一个正直善良的有为青年厨子,谢谢。”
叶蓁蓁端着那份芒果布丁举到眼前仔细观望,说道:“这颜色好漂亮哦,黄黄的,就好象……”话未说完,手微微一侧,盘中的芒果补丁不慎滑落,啪的一下摔成一陀。
小展接着大声说道:“就好象一陀便便哦!”
一只拖鞋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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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松捂着肚子苦着脸说道:“芒果这东西是好吃,可吃多了败胃,嘶……疼死我了。”
第306章:孙女竟然是她?
羽绒背心的身量也不算小,却被陆小展轻轻松松地提着,丝毫挣扎不得,象个小鸡仔似的。这家饭店离着何春溪的家并不远,没多久,陆小展就带着他回到了这里,一推门进了屋,把那个老实厚道的何木匠给吓了一大跳。
或许是刚才那一顿饱打带来的心理阴影,何春溪一见到羽绒背心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却是没留神自己正坐在一张并不怎么牢的方凳子上,身体一晃,差点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陈蕾手急,赶紧一把搀住了何春溪,回头对陆小展瞪了一眼:“你就不能先打个招呼?瞧把何大叔吓的。”
陆小展只当没见,回过头对羽绒背心一瞪眼:“哥们儿,你还打算嘴硬是吧?你是自个儿说,还是我打得你说?”说完话一伸手,砰的一声在墙上砸了个深深的拳坑。
羽绒背心原本以为陆小展只是手快点而已,却没想到他连力量都这么具有破坏性,这要是被他一拳砸在了身上,凭自己这块料可实在挡不住他几下就得废了。不过好在他反应还是挺快,也挺识时务,没等陆小展再说下去,他就赶紧双手高举,连连叫道:“我说我说!”
陆小展一乐:“我说你举什么手啊?投降了?那就赶紧说!”
羽绒背心知道这次是怎么都逃不过去了,苦着脸说道:“其实……其实何木匠……”
陈蕾在一旁狐假虎威地嚷道:“叫何大叔!”
羽绒背心吓了一跳,赶紧改口:“是是,其实何大叔砸破的那个不是什么古董,只是我爸花了两百块钱从小商品市场买来的……”
陆小展嘿的一笑:“我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继续说!”
羽绒背心瞥了一眼何春溪,有点心虚地继续说道:“我爸开那饭店早就有点做不下去了,就想着把店重新装修一下,然后转个好价钱,另外把那个花瓶摆在那儿,也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有哪个倒霉蛋不小心碰上,就顺便讹上点儿钱,可摆了好些天了,别说被人碰,就算旁边有人路过,一个个都贼精贼精地绕开了走。”
陆小展接嘴道:“然后就轮上何大叔倒霉了?”
羽绒背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何大叔那天给我们店里做个花架,结果没小心就碰上了那花瓶,本来我是没打算坑他,毕竟我也知道何大叔家挺穷,蹭不到什么油水,可……可我爸说……说……”
陈蕾急性子,这时再也忍不住,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结巴个什么劲儿?快说!”
羽绒背心被踢一脚也没敢吭声,只是哼哼唧唧地说道:“我爸说何大叔一根筋,你要让他赔钱的话他哪怕借钱也得赔过来,至于他那钱从哪儿借,这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话说到了这里,哪怕何春溪再老实也明白了过来,本来他一直以为真是自己不小心砸了人家一个古董花瓶,因为赔不起钱,所以任由羽绒背心带着一帮人来把自己打了个半死也没敢声张,可现在事情的内幕水落石出,何春溪原本的那份愧疚顿时变成了满腔怒火,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羽绒背心恨恨地道:“你……你们父子俩还是人吗?”
羽绒背心吓得两脚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哭喊着:“不关我事啊!这都是我爸给出的主意!”他倒不是怕何春溪发火,只是旁边那个能把墙捶个洞的变态家伙还在,而且瞧他对何木匠那副恭敬的态度,保不准就把自己一顿胖揍给何木匠出出气呢。
陆小展赶紧上前扶住了何春溪,轻声安慰道:“好了何大叔,现在事情闹明白了,你不会再有事儿了,待会儿我让这小子给你赔点医药费,再好好给您赔个罪,到时候再让警察过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您看怎么样?”
何春溪毕竟还是厚道了些,听到说要把警察叫来,反倒是有些可惜羽绒背心年纪还轻,所以犹豫了一下没马上接话,陈蕾倒是义愤填膺地在一旁挥着小拳头嚷道:“这种坑人的玩意儿,逮一个少一个!就该现在把警察叫来!”
羽绒背心听见说要他赔钱赔礼,这都还算没什么,不过当听到最后还是得把警察叫来,他就立刻脸色发了白,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什么廉耻,趴在地上给何春溪连连磕着头,嘴里哭喊道:“何大叔,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该死!您的医药费我会多赔给您,就是别把我交给警察啊!”
他这破锣嗓子这么一嚎,陆小展顿时就有点受不了,双手赶紧揉着耳朵,没好气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刚想要再骂上几句,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还没走进屋就焦急地喊道:“爸!爸!你怎么了?”
陆小展听见这声音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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