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能毕业吗- 第17部分

第38章　我们毕业了

对佩想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林一然自己也不知道，然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因为眼下毕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一然拿着发言稿在后台走来走出，站在幕布旁偷偷向外瞄去，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很心酸。

终于……还是毕业了。

上午十点钟，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林一然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上台前，她刻意整了整身上的校服，忽然觉得三年里，自己从没像这一刻一样，觉得身上的校服是如此美丽。

人大抵都是如此，总是到分别了，才恍然大悟，才明白走过的风景是多么美丽，才知道“过去”这两个字，是那么的幸福而又心酸。

“我爱这座城市，我爱这所学校。”

女生在主席台上站定，拿着稿子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声音略带鼻音，显得软软的。

“你认真看过学校的夕阳么？阳光斜斜的打来，将白色的云朵渲染成淡淡的橘红色。从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时隔三年了。过往的日子定格在记忆中，哪怕日久泛黄，也依然心有余温。因为这一次，是要说再见。”

“三年，三年了，将近一千个日日夜夜，我们一起走过。高考了，我们撕校服，扔课本，我们觉得终于要解放了，我们觉得牢笼的钥匙已经插到锁眼上，但是我们是不是真的脱离了地狱走到了天堂，这一别，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女生的尾音略微上调，轻轻的一句反问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全场寂静，不知谁忽然打开了背景音乐，小虎队在安静的唱：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林一然眼眶一酸，乱了呼吸。

“六月，春暖花开，花事荼蘼。物犹如此，人何以堪。你们知道吗，荼蘼的意思就是花已凋谢，一切结束。日后，不管你生活的怎样，你会不会后知后觉的贪恋这段他们给过的温暖，想念这段如同荆棘鸟一般的日子？”

“其中的欢笑感动，只有走过的人才能明白。”

已经有人红了眼眶，低声抽泣起来，林一然放下手里的稿子，直视着全场的学生，眼眶微微发酸，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哪怕要走了，这里依旧是我心中的家，给我至高无上的温暖。”

“我们真的舍不得，这样离开。因为我们是曾经互相温暖过彼此的人，因为那是别人无法给予的，最美的回忆。”

年级组长摘下眼镜抹着眼泪，主任大声的咳嗽着，试图掩饰自己的哽咽，林一然别过头去，微微吸了吸鼻子，再转回头的时候，依旧是满脸笑容却忍不住哽咽了声音，“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一直想说，在过去的时光中，有你们，真好。”

身后的背景音乐里，小虎队在唱：放心去飞，勇敢地挥别，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今天是6月4日，我们毕业了”林一然伸手捏住话筒，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让泪水遮盖住自己的视线，“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全体高三生，对老师说一声，您辛苦了。”

林一然后退两步，侧身对着教师席鞠了一躬，A班的班主任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林一然抬手擦了擦眼泪，对着观众席又鞠了一躬，满眼都是泪水却微微勾起嘴角，

“各位，再见。”

说完，林一然再次深深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有人说，母校就是那个你可以一天骂好几次但却不允许别人骂上一句的地方。

高中三年终于还是画上了句号，不管过程怎样，终归还是曲终人散。

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人帮你抄作业，帮你买晚饭，给你拿水果，替你看着老师，跟你传纸条。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人陪你打球，陪你逃课，为你出气，陪你哭陪你笑。

操场上有熟悉身影和逃课时的痕迹，西墙上都是开心难过时写下的字迹，篮球场边上都是废弃的烟头，足球场的球门上挂着一件件的校服，楼顶曾经飞舞过写满自己的卷子和风筝，整整三年，那些脚印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个学校，那是年少时才有的轻狂。”

林一然有些呆呆的坐在台下，看着年级组长一反常态略显激动的在台上边抹眼泪边发言，细密的皱纹在眼角蔓延开来，满满都是温暖。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日后，也许他们还在，但是那些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那么下面有请C班班长林一然同学对班主任讲话。”

团委老师微笑着将话筒递过来，林一然连忙起身迎上台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话筒，之前没说过有这项内容啊？

“林一然林一然，”唐锦在台下小声的叫着，“说真话哦，说真！话！”

唐锦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周围太安静了，所以就显得有些突兀，周围有人小声的笑了出来，陈思寻看了唐锦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林一然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什么。

“嗯……我们班主任是陈思寻老师，他……他讲课很认真，也很好，”林一然拿着话筒开始胡言乱语，“然后他……他长的还特帅。”

伴随着阵阵叫好声和鼓掌声，台下的学生都哄笑起来，就连教师席那边都发出了窃笑声。

“那个……是真的！”林一然有些尴尬的站在台上，看着唐锦笑的七扭八歪的，有些恼羞成怒，“我说的是真的！”

“是，我们都知道陈思寻陈老师长的很帅，那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团委老师拿着话筒打着圆场，笑眯眯的注视着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女生。

“还有……还有……”

“林一然，说真话！”整个C班的学生齐声喊了出来，其中就数唐锦的嗓门最大“说真话！”

陈思寻坐在教师席上，双手交叉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微微勾起嘴角，没有丝毫尴尬的神情，专注的注视着女生。

林一然老脸一红，瞄着身边人笑眯眯的表情，索性把心一横，“很帅很酷很温柔，很适合当老公！”

学生再一次哄笑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年级组长失笑的摇了摇头，跟旁边的老师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一起笑了出来。

“那，还有么？”

能看出来团委老师是在拼命压制住笑意，但仍不放过女生。

林一然拿着话筒心说这哪是毕业典礼啊这纯粹是招供啊，侧头看了看陈思寻撑着下颚一脸的风轻云淡，微微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

“我想，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们班的辛凉和昭阳，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觉得人一生至少要有一次追逐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所以我真的觉得她们很伟大，”想到辛凉失控时的样子，林一然的情绪又有些低落，“我也真的很想天不怕地不怕的爱一次。”

“所以我感谢我能来到这里，因为在这里，我收获到的不仅只有知识，还有他。”女生抬头注视着陈思寻，眼神清澈，目光灼灼，“老师，您不光教给我高考技巧，还教会我怎么经营爱情，所以，我一定要成为你身后的极品女人。”

台下一片哗然，然而陈思寻不慌不忙，一派淡然的起身鼓掌，徐徐开口，“林一然，恭喜你终于可以毕业了。”

她短发过耳，一派青葱；他衬衫西裤，温文尔雅。在毕业典礼上遥遥对望，眉眼间是相似的幸福和笑意。

之前学校里早有传闻林一然和陈思寻的关系不一般，而林一然这番话则相当于正面承认了他们的关系，自然惹得学生们的议论，校长适时的接过话筒，调侃意味十足，“同学们同学们，这件事情教育你们不是不可以谈恋爱，但是一定要努力提高自身的水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个优秀的对象！”

林一然惊讶万分，没想到校长在这等着她呢！团委老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祝福你，林一然，你很优秀，当然不止因为你的成绩，更因为你赢得了一个这样出色的男朋友。”

教师席上的老师齐齐看过来，台下的学生的鼓掌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林一然连忙下台，羞得恨不得直接找块豆腐撞死了，窝在座位上鸵鸟的不肯抬头。

“林一然，你太牛了！”唐锦捅了捅女生，发现她连脖子都是红的，“我真没想到你敢那么说啊……”

林一然哼唧了一下，没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抽出手机，恨恨的摁着键盘：你跟校长串通好了是不是？！

信息发过去目光也跟着过去，只见陈思寻坐在几排之外低着头摁手机，光线从他右侧照过来，勾勒出他的身影。

他的信息如同他说话一样风轻云淡：你们还小，需要引导，如果摆正态度的话爱情可以激励人上进。

难为他了，居然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林一然看着手机咬着下唇，正在犹豫要回什么，却不小心摁开了他刚刚发来的信息，表情略带惊讶，随即刷的红了脸。而不远处的陈思寻则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

他说：不过私心来说，能在这种场合宣布你是我的自然是再好不过。

第39章　高考结束了

据说人生中两件得意事即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人生中两件最让人紧张忐忑不安的事情是相亲和高考？

高考。

寒窗苦读十二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磨刀十二年终将大放光芒啊！

林一然的爸妈特意在高考前赶回家以示郑重，林爸爸还交给林一然一个护身符，嘱咐她千万要挂在胸前不能沾水，这样的话高考定能金榜高中。

林一然捏着护身符有些啼笑皆非，喂喂，要是高考能靠一个护身符就高中的话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考试前一天天气不是很好，显得有些阴沉沉的，林一然早早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外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随即响起，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二点多了，林一然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觉得心里挺没底的。

“啪”的划开手机，茫然的翻着电话簿，最终落到他的名字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了通话键，林一然握着电话有些忐忑，这么晚了，他会不会已经睡了？

然而几乎通了的一瞬间，电话就被人接了起来，他好听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竟意外的显得有些性感，“睡不着？”

林一然微微有些失神，难道他是在等自己的电话？

“嗯，”女生低低的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双肘撑着身子，用被子蒙住头，“失眠了。”

她的声音有些小，可能是怕父母听到，鼻音很重，显得软软的，轻轻的落到陈思寻心上，他换了个手那电话，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别紧张，没问题的。”陈思寻低声诱哄着，抬眼看了看墙上的表，“考完试我带你出去玩。”

“真的啊？”林一然显得有些兴奋，略微提高了声音，立刻又低了下去，“去哪玩儿？”

“到时候再说，”陈思寻撑着额头低笑起来，现在的她一定两眼放光，到底还是个孩子，“早些睡吧。”

“唔……”林一然皱眉，咬着下唇道，“我睡不着……不如师傅你唱歌给我听吧？”

陈思寻不禁失笑，这孩子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这个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他其实不是很会唱歌，但如果不唱的话，她未必肯乖乖睡觉。

陈思寻有些无奈，调整了坐姿，静静哼唱起来。

那头的林一然却是捂着嘴偷偷的笑，虽然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但他好像真的不擅长唱歌，唯一的优势就是声音醇厚而有磁性，即使他哼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居然也可以很好听。

林一然从抽屉里掏出耳机插到手机上，躺在床上听他的声音，终于渐渐进入梦乡。

捏了捏鼻梁，陈思寻靠在座椅上显得有些疲惫，直到女生绵长的呼吸声传到电话那边，陈思寻这才听下试探性的叫了她的名字，那边果然无人应答。

“晚安，林一然”他拿着电话，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温柔，“祝你好运。”

六月六日、七日，全国高考。

前一天还有些紧张，等到七号考最后一科的时候已经变得坦然无比，林一然昨晚题后核对了一遍，举手示意老师交卷，然后在全场考生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淡然的走出考场。

此时是下午四点半，阳光灿烂，日光正好。

考场外净是等候的考生家长，不同的面孔上却是相同的焦急，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林一然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回头看了看这所无比熟悉的学校，校名被做成镏金的大字，在校门上龙飞凤舞、凌厉的好像要凭空冲出来一样。

林一然转过身揉了揉鼻子，这么一来，高中三年生活就算是正式画上了句号。

啊……以后的日子也要加油啦！

女生这么想着，对着不远处的爸爸妈妈扬起大大的笑容，朝他们冲了过去。

陈思寻果不食言，待林一然考完试按捺不住拐弯抹角的询问什么时候出去玩时，那人却扬着手里的机票勾起嘴角，“回家收拾东西去！”

林一然呆滞，激动，振臂欢呼，大叫着跑上楼去。

林爸林妈奉行的是散养政策，对林一然说走就走没有丝毫阻拦，倒是唐锦从徐瑞那得到消息后气的哇哇大叫，只骂林一然不够义气重色轻友。

“啊，没办法啊，谁让咱爷们好呢！”

林一然捏着手机在机场好不得意的说道，就差没叉着腰发出“哦呵呵”的女王笑了，陈思寻见状敲了敲女生的头，好心提醒道，“你当心唐锦逼着徐瑞带她来找你！”

女生拿着电话微愣，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电话那边传来叮当的摔打声，林一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要登机了就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多保重啊拜拜！”

挂电话，卸电池，一气呵成！林一然、看着手里拿的电池眼神显得有些奇怪，喃喃道，“大好的假期可不能让你给我破坏了……”

陈思寻大笑，悄悄摁掉了徐瑞的电话，学着女生的样子关机卸电池，拉起女生的手，“走，去度假！”

陈思寻带林一然去的就是S市。

林一然看着在未来一年里将要生活的地方，心情很是复杂。

B市和A市一样是个繁华的大都市，经济发达，交通发达，什么都发达，除了吃东西的口味以及说话的口音不一样，剩下的其实都还好。

B市的夜景尤为美丽，林一然站在银座大厦的顶层，看着远处灯光璀璨，立交桥上一排排的汽车灯光，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大厦里明亮的灯光，近乎痴迷的喃喃道，“真漂亮啊……”

“是啊，”陈思寻站在女生身边，双手插兜，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

“师傅，我觉得有点害怕。”

林一然往陈思寻身边凑了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忽然对这座陌生而美丽的城市产生一种敬畏感。

她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样。

陈思寻伸手揽住女生的肩膀，眼神温柔。

“我真的觉得有点害怕，自己一个人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面对一群陌生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林一然仰起头，美丽的灯火跃到她的眼睛里，“而且，而且……你不在。”

陈思寻摸了摸女生软软的头发，在她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目光里放柔了声音，“知道我为什么建议你报B大么？”

林一然摇头。

陈思寻深深的凝视着女生的眼睛，“你太年轻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如果我总是把你困在我身边你总有一天想要离开，只有你自己经历过外面世界的精彩、看过外面人的样子才会有比较，我让你去外面的世界闯，才能见识到更宽更广的世界，才能对自己有更深刻的认识。”

去掉眼镜的修饰，陈思寻的眼睛显得特别深邃，林一然这样呆呆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要陷进去了。

陈思寻顿了顿，忽然轻轻的叹息一身，伸手将女生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