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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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为妃-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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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两袖清风,冷漠得让谁也无法靠近,更无法揣测他的情绪,可谁能知道呢,殿下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容祁蓦然收回了视线,神色淡漠,两手搭在了两侧的椅轮上,沉默地转动了轮椅。堪言见了欲帮忙,容祁却是不允,只淡淡地抬起一只手阻止了欲上前的堪言,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冷漠地转动了轮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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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这一年各国的局势相当诡谲,中原汉家皇帝大兴土木,追崇仙丹妙药,宠信术士,荒谬乱政。西域大国匈奴一再扩张版图,周遭小国频繁遭殃,不敌匈奴强兵,俯首称臣。入秋,匈奴乌孙两大西域大国正式交锋,僵持数月,直至乌孙退兵,匈奴扩张之势也伴随着冬季的到来而暂时止步。

    随着冬季到来的,还有一段压抑的阴霾,在乌孙上空笼罩了整整一个月。

    随着迦昱回到了赤谷城,玉蛮便有好些天没有再见到迦昱了,整个王城的气氛都异常古怪,侍卫们各个面色冷峻,侍女们也各个形色匆匆,漫长的雪季让天一天天地冷下来,要是在中原,现在一定热闹极了,家家户户都会写上对联放着炮竹,上元节那一天更热闹,会有戏班子在城里轮着唱戏。

    但西域就不这么回事了,冬季一到,他们就要面临着大自然严峻的考验,无数的牛羊会因为冬季而死去,无数的牧民会因为无法及时迁徙而冻死饿死,因为冬季,不知会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沦落成了流民,当了沙匪,一旦某一个部落遭到了沙匪侵袭,便又会出现更多的流民。

    这也是为什么西域人总是怨恨着汉家那位一心只懂得追崇长生不老仙丹妙药的昏君能够如此高枕无忧,让他们这些既不勇敢也不勤劳的汉人占据着中原大好的河山,而他们游牧民族却必须年年遭遇大自然的考验,通过不断地迁徙和逃离家园来求取生存。

    玉蛮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她只是越发郁闷起来,上一次她来赤谷城时,王城里的人见了她分明都十分友好的,但如今他们看她的眼光明显带着愤懑,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雪发呆,不断地唉声叹气。

    冷风一吹,冻得玉蛮的鼻头都是红通通地,直打哆嗦。

    “咦?汉人,你怎么坐在这?”一个扎着漂亮辫子的长发少女乍然出现,俏丽的红在这死气沉沉的赤谷城里是何其耀眼,和玉蛮一样冻得红扑扑的脸像个红苹果,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白白的,好像天空都一下子晴朗了起来。

    玉蛮被这明媚的笑容和清脆的笑音吓了一大跳,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漂亮红裙子的女孩正低着头,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新奇地看着自己。

    玉蛮可从来没见过她,她回到赤谷城有好些日子了,原本以为能够见到银翘,可银翘却不愿意见她,这让玉蛮又伤心又难过,迦昱说要逗她开心,可一离开便又好些天没再见她,虽仍有人一丝不苟地为她准备食物和洗澡的热水,可他们却不愿意和她说话,玉蛮都快要闷出病来了,心里也更是有了大把的时间胡思乱想,每天便这么心不在焉地度过了。

    “你怎么不说话?”红衣女孩穿的是乌孙贵族女子才会穿的衣服,年纪也与玉蛮银翘相仿,赤谷城里人人都板着一张脸,好不容易见到了同龄的玉蛮,自然热情地凑了上去:“咦?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汉人?”

    “我……我是玉蛮……”玉蛮正心不在焉地想事情,忽然被人拉住要说话,忙不迭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噢,玉蛮!名字听着倒不招人讨厌,我叫可可朵儿,我是多木西部族的公主,我阿爹是部族的首领,你知道的,我们多木西是乌孙最大的部落了。我听说了,你是迦昱靡大人带回来的人,迦昱靡大人可真有勇气,带回来了一个汉人。我原来是想来瞧瞧笑话的,我听说汉人都长得好奇怪,其实看到了你,汉人也不奇怪嘛。朵儿很爱说话,大概也和玉蛮一样被闷坏了,见了玉蛮,兴奋不已。

    “迦昱他……”

    “迦昱靡大人啊!他现在可忙坏了,难怪难怪,难怪你一个人坐在这,一定和我一样,快被闷坏了吧!”可可朵儿打断了玉蛮的话,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我阿爹也是,忙得不得了,你知道的,每年冬天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噩梦。听说今年北方的几个部族都出现了叛乱,把迦昱靡大人忙得焦头烂额。我阿爹是长老院的首席,为了替迦昱靡大人分担,也有好几天没睡觉了呢。本来嘛,我随着阿爹来赤谷城,就是想来见识见识我们未来的昆莫,可谁知道呢,不仅人没见着,大家都忙得没空搭理我。”

    “迦昱很忙吗?原来冬季到了,大家会这么忙,难怪我总是看到他们忙忙碌碌,你别难过,他们也不搭理我的,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迦昱了。”玉蛮恍然大悟。

    “你怎么直呼迦昱靡大人的名讳?”可可朵儿惊讶不已,随即又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你是汉人,一定不了解我们这的规矩,像你这样直呼迦昱靡大人名讳的,是要被砍脑袋的。说到没有人搭理你,当然没有人会在这时候搭理你了!你不知道啊,大家都恨透了汉人,你是汉人啊,大家当然也不喜欢你……”可可朵儿忽然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支吾了两句:“我是说……我是说……哎呀,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听说迦昱靡大人要娶你,本来我阿爹和昆莫大人早年有约,迦昱靡大人要娶的是我。哎呀,老实告诉你吧,迦昱靡大人拒绝了我们的婚约,非要娶你,已经把昆莫大人气病了,我就是好奇,故意来看看你的。”

    玉蛮惊讶不已,她原先就说不好话,总是颠三倒四的,遇上了伶牙俐齿的,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可可朵儿!”

    一声低喝,正是玉蛮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的迦昱。只见迦昱从外面阔步而来,大雪在他的斗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白,他似乎是疾步往这来的,脸上还挂着笑,尽管现在微微挂着怒容,可也无法掩饰他原本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玉蛮的好心情。

    大概是被迦昱给吓到了,可可朵儿身子一抖,像只受惊的小兔,眼眶也红红地:“迦昱靡大人……”

    迦昱的神色缓了缓,径直走到玉蛮面前,见玉蛮冻得鼻尖耳朵都通红通红地站在那,不禁皱了皱眉,将自己暖暖的大斗篷打开,直接把玉蛮凉凉的身子揽到了暖烘烘的怀里,嘴里甚为敷衍地对可可朵儿说道:“可可朵儿,你父亲在寻你。”

    可可朵儿大概也知道迦昱靡是想支开自己,跺了跺脚就走了。

    玉蛮被暖得直打喷嚏,迦昱似笑非笑地往她脑袋上一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将自己冻成一块望夫石不可。”

    望夫石……

    玉蛮脸一红,气呼呼地要推开迦昱,却被迦昱揽得更紧,暖烘烘得直蔓延到手脚。

    迦昱知玉蛮恼了,连忙好声好气地哄到:“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实在是忙昏了头。可可朵儿那胡搅蛮缠的丫头若是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大可不必在意,她自小就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就连银翘也不喜欢跟她玩。”

    “我没在意。”玉蛮撅起了嘴,她说的是实话,可可朵儿和她说的话,她真一点也不觉得该恼,若说要恼,就该是迦昱像现在这样揽着自己,路过的侍女虽然不敢议论,但那目光却让玉蛮浑身不自在。

    迦昱靡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在玉蛮撅起的嘴上快速偷亲了一下,玉蛮吓了一大跳,整张脸憋得通红,看得迦昱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出声,玉蛮更加郁闷了……

    “他们说你把你阿爹气病了,因为你要娶我,可是你阿爹不让你娶我。”玉蛮知道迦昱靡是乌孙的皇子,他从前对她说跟他回家想吃多少肉就有多少肉也都是真的,没有骗她。他是皇子啊,当然请得起别人吃肉,他的阿爹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乌孙的昆莫。

    玉蛮看过史书,自古帝王皇嗣哪里能想娶谁就娶谁,刚才那个可可朵儿不是说了吗,昆莫想让迦昱娶最大部落首领的女儿可可朵儿,那一定和皇权统治有关,这些她不懂,可她知道,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对自己毫无帮助的女子的,尤其是乌孙昆莫,他不会允许他的儿子娶一个来历不明的汉女。

    “果真是可可朵儿那家伙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迦昱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扫去落在玉蛮头发上的落雪,好像这才是正经的事,做得无比认真,其他的事对他来说通通都是微不足道的:“这些日子,父亲的确是病倒了,不过与你的事无关,北方部族发生了叛乱,多个牧区的子民因为寒冬,冻死了不少牛羊,最近这些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才将我忙昏了头,来不及来看你。不过事情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些天就是好日子,大雪看样子也该到头了,不仅父亲不会说一个不字,举国百姓都会为了你我的结合而欢庆。”

    “可是……”玉蛮脱口而出这两个字,眼里一阵茫然。

    迦昱靡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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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明日,便是明日吧。”不知何故,迦昱忽然改了口,从他的眼睛里,玉蛮看到的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懂的东西,好似有些不安,有些灼热,又有些桀骜:“玉蛮,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明日春祭之上,我便要向我们乌孙的子民昭告,我迦昱靡的妻子,便是你。”

    玉蛮呆住了,仰着脑袋怔怔地望着迦昱,迦昱笑了笑,眼神忽然温柔了下来,嘴角的那抹笑容却不再似平日那般如朝阳耀眼,他低头看着玉蛮的脸,深深的情思像一簇簇蔓延撑开的花蕾,牵动着心窝的一阵莫名情绪,一朵雪花飘落了下来,轻轻地落在玉蛮的脸颊,冰冰的,凉凉的。

    迦昱缓缓抬起一只手,抚摸玉蛮的脸庞,温暖的指腹轻轻拂去玉蛮脸上化成水的雪花,然后低下头,吻落在她的嘴角,然后是唇。

    轻柔的,细细的,辗转缠绵。

    湿润的暖意和雪花落下的冰凉截然不同,玉蛮的眼睛簌然睁大,瞳孔也因受到惊吓而骤然缩紧,嘴唇颤颤地僵住了,眼前一片模糊,脑袋里闪过的一幕幕竟然是容祁那一双墨玉一般的瞳孔,淡薄的唇,与滚烫炙热的唇齿厮磨。

    忽然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毁灭了,就连自己的思想都不能由自己控制,那个黑暗的洞穴里,分明是如此淡漠温雅的容祁也是用这般温柔的眼神望着她,但他的眼中藏着让人心凉的绝望和悲伤,此刻唇上的触感是如此温柔,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她,可她现在满脑子竟都是那一夜涩疼的带着怨恼的咬嗜。

    玉蛮忽觉心里一空,湿润的液体从眼角里落下,滑过脸颊,烫得很,她好像瞬间被烫到了一般,骤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将迦昱一推,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无措,怎么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大很大的错事,这样的难过,好像有人也经历过,甚至比她此刻还要难过,还要悲伤,可是她却找不到悲伤的理由。/》    “玉蛮……”迦昱声音一哑,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好似看穿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看穿,很快,他的嘴角一扬,又是令所有女子都着迷的迦昱靡大人了,英俊桀骜,还有一双迷惑人心的桃花眼:“你这家伙,真是煞风景。真伤脑筋,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谈情说爱吗?只是亲亲,我又不吃了你。”

    “迦昱,我……”玉蛮飞速地胡乱地往自己脸上一抹,愧疚极了,虽然迦昱现在仍和平日一样笑起来的时候让女人都汗颜,但玉蛮还是能察觉到那一瞬迦昱脸上的失望,是因为自己推开了他才不高兴的吧?

    玉蛮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怎样辨别别人脸上的笑不是因为心里真的高兴,别人难过的时候也不会让人看出来,人真的好奇怪,他们狼不高兴的时候就把耳朵竖起来,龇出尖锐的牙,高兴的时候,就用脖子上的绒毛蹭对方,可人却太复杂了,为什么不能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呢,就像她从来没有看懂过容祁一样……又是容祁,怎么明明在想迦昱的事,却又扯上了容祁……

    玉蛮摇了摇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看玉蛮摇脑袋摇得用力,迦昱生怕她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摇掉了,连忙用一只手搭在了玉蛮的脑袋上,就像拎一个大西瓜一样。

    短短大半年,迦昱却好像又高大了不少,站在玉蛮面前,手掌也是大大的,用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简直是轻松极了的一件事。

    玉蛮被按住了脑袋,一眨一眨着眼睛,望着迦昱,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摇就要断了。”迦昱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好像真的拿她没办法。迦昱的心思不比容祁那般深沉,可玉蛮实在是太过笨拙了,此刻即使是迦昱,她也再不能捕捉到迦昱的半分真实心情了。r /》

    玉蛮紧紧盯着迦昱英俊的年轻面庞,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迦昱站在玉蛮面前,一只手按着玉蛮的脑袋,看起来十分滑稽,好在周遭的侍从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通通退避了,无人靠近。

    迦昱笑了:“看你的样子,是要后悔了?”

    玉蛮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吧嗒吧嗒地又使劲摇起脑袋了,急于表明:“没有,我没有!”

    怎么会呢,她从小就像这要嫁给昱哥哥的啊。只是现在的她长大了,她的昱哥哥也长大了,她在他面前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昱哥哥昱哥哥地唤他罢了。

    可她怎么会反悔呢,从小就想做的事啊,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迦昱靡大人。”

    一名看起来是迦昱亲卫的侍从大概也是看好了时机才敢上来,低声附在迦昱耳边说了些什么,迦昱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玉蛮,大手用力在玉蛮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把玉蛮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笑道:“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好好睡一觉,明日天不亮就得开始忙了,到时会有专司祭奠的婆婆来为你更衣洗礼,今夜我们不能再见,明日春祭上才能见面。”

    “更衣洗礼?”

    玉蛮知道,他们西域大国虽不像中原汉国那样总是有一大堆繁文缛节,可是对待祭奠和婚嫁这样的大事都是十分庄重的,她曾看到过乌孙的女子嫁人时的模样,彩色的华服穿在身上,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配饰里,连耳环都重得好像要把耳朵都给扯下来了,这些和汉人比起来啊,一点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可迦昱说明日……从来没有人来为她量过尺寸,也没有人要说做衣衫啊……

    好似看穿了玉蛮的疑惑,迦昱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并未告诉她这件嫁衣可早已耗时两三个月了,回到赤谷城的这几个月以来他虽总是在为冬灾的事忙碌,但也总不了要操心操心嫁衣的进度,毕竟婚嫁之事,在他们草原,可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况且,这是要嫁给他迦昱靡的女人,没有任何事能比她的事更重要了。

    “要知道,一直到明日见到你之前,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只怕要将我忙个心力交瘁不可,但一切总会值得的,我很期待在祭奠上看到你站在我的身边,你打扮起来的样子,一定不像现在这样丑。”

    丑?

    迦昱笑眯眯地放开了来不及恼怒的玉蛮,好似真的像他所说的,要忙个四脚朝天的样子,又嘱咐了玉蛮几句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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