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天使蛋卷 作者:张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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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的天使蛋卷 作者:张小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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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惠枣教的是中四班,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有数十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她,学生的年纪都比她大 。 授课的时候,她发现坐在后排的一个学生一直用课本遮着脸,她走上前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那位同学,你可以把课本拿下来吗?” 那个人把课本放下,她看到是李澄,给吓了一跳,李澄俏皮地向她做了一个鬼脸。 “我们继续吧!”她转身回到讲台上,不敢让其他学生看到她在笑。 下课之后,她问他:“你为什么跑来读夜校?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不是闹着玩的,我想了解一下数学是不是你说的那么浪漫。” 天气有点凉,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围巾绕在脖子上。 “已经是深秋了。”他说。 “七年来都跟另一个人一起,我从没想过我可以一个人生活,还过了一个夏天。”她满怀感触地说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那样残忍?” “残忍的人清醒嘛!” “也许你说得对,我希望下一次,我会是那个残忍的人。”她哽咽。 他和她漫步回家,她抬头看到他家里的灯还亮着。 “你外出的时候忘记关灯。” “我是故意留一盏灯的,我喜欢被一盏灯等着回家的感觉。” “只有一盏灯等你回家,那种感觉很孤单。”她说。 他在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给她,说:“这是我家的钥匙,可不可以放一串在你那里,我常常忘记带 钥匙的。” “没问题。”她收起那串钥匙。 他先送她上去,她家里的电话刚刚响起,她拿起话筒,表情好奇怪,好象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打来的 。 “好的,明天见。”她放下话筒,兴奋得跳起来,说:“他打电话给我!” “谁?” “史明生。他约我明天见面。他为什么会约我见面,他是不是还爱我?”她紧张地问。 “应该是吧。”他有点儿妒忌。 “我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 “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 “嗯。” “我好害怕--”她忽然很彷徨。 “害怕什么?” “害怕猜错了,也许他只是想跟我做回朋友,也许他只是想关心一下我。他不会还爱着我的。我应 该去吗?” “明天我送你去好了。”他看得出她很想去,如果不去,她会后悔。 “真的?阿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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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傍晚,李澄陪着方惠枣来到她和史明生约定的餐厅外面。 “千万不要哭,要装出一副不太在乎的表情。”他叮嘱她。 “不太在乎的表情是怎样的?”她有点紧张。 李澄掀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说:“就是这样。” 她掀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 “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那么,我进去了。”她说。 “慢着。” “什么事?” “你的口红涂得太鲜艳了一点。” “那怎么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放在她两片嘴唇之间,吩咐她:“把嘴巴合起来。” 她听他吩咐把嘴巴合起来,把口红印在他的手绢上,口红的颜色立刻淡了一点。 “现在好得多了。”他说。 “谢谢你。” 李澄把那条手绢收起来,目送着方惠枣走进餐厅。她的男人在里面等她,她还是爱着他的,他们也 许会再走在一起。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味还在空气中飘荡,他觉得很难受,只好急急离开那个地方。 一个人回到家里,有一盏灯等他回去的感觉真好。他把灯关掉,坐在窗前,就这样等了一个漫长的 夜晚。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平常这个时候,只要走进浴室,他就能听到水在水管里流动的声音,那是 因为住在楼上的她正在洗澡。这个时候,如果打开浴室的一扇窗,他还能够嗅到从楼上飘来的一股沐浴 露的茉莉花香味,然而,今天晚上,她也许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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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李澄在楼下那家“云芳茶室”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方惠枣推门进来买面包,她身上穿 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有一点乱,口红已经褪色了,她发现他坐在那里,有点尴尬。 “昨天晚上怎么样?”他问她。 她笑得很甜,看见她笑得那么甜,他心里有点酸。 “我不陪你了,今天早上有人来看房子。”她说。 “看房子?” “哥哥决定留在加拿大,要我替他把房子卖掉。” “哦。” 她走了,他转个脸去,在墙上的一面镜子里看看自己,幸好,他的表情老是显得满不在乎,她应该 没看穿他的心事。 她在莲蓬头下面愉快地沐浴,楼下的他,悄悄打开浴室里的一扇窗,坐在马桶板上,哀哀地呼吸着 从楼上飘进来的沐浴露的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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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在夜校的课室里,方惠枣背对着大家,在黑板上写下一条算式,李澄忽然拿起背包,离 开教室。 放学的时候,她看到李澄倚在学校门外的石榴树下面等她。 “是不是我教得不好?” “不,我只是想出来吹吹风。去吃蜗牛奄列好吗?” “今天不行,他来接我。” “哦,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这个时候,史明生开车来到。 “再见。”她跟李澄说。 “再见。”他看着她上车。 “那个人是谁?”史明生问她。 “住在我楼下的,他是漫画家。” 史明生的传呼机响起,他看了看,继续开车。 “要不要找个地方回电话?”她试探他。 “不用了。” “是谁找你?” “朋友。” 史明生把车驶到沙滩停下来。 “你还跟她一起吗?你答应过会离开她的。”她哽咽,“你根本没有离开她。” 他缓缓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不要--”她低声啜泣。 他无视她的抗议,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抚摸她。 “不要--”她哀求他。 他没理会她的哀求,贪婪地抚摸她流泪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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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 坐在她旁边的这个男人,是那么陌生,他已经变了,他并不打算跟她长相厮守,他只是想维持一种 没有责任的关系,如果她也愿意维持这种关系,他很乐意偶然跟她欢聚。只要她不提出任何要求,他会 继续找她。 车子到了她家楼下。 “我会找你。”他说。 “请你不要再找我。”她说。 “你说什么?”他愕然。 “我不是妓女。” “我没把你当作妓女。”他解释。 “对,因为妓女是要收费的。” “你到底想怎样?你不是想我回来的吗?”史明生生气的说。 “现在不想了。”她推开门下车。 李澄在街上荡了一个晚上,刚好看到方惠枣从史明生的车上走下来。她恍恍惚惚的,脸上的化妆都 溶了,衬衫的一角从裙子里走出来。她看到他,四目交投的那一刻,她觉得很难堪,没说一句话,匆匆 走进大厦里。 
  20 
  后来有一天晚上,方惠枣到楼下的茶室吃饭。她推门进去,看到李澄也坐在那里。他看到了她,露 出温暖的笑容。在纷纷乱乱的世界里,在失望和茫然之后,他们又重逢了。 她在他面前坐下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叫点什么东西吃?”他问她。 “火腿炒蛋饭。”她说。 “近来为什么不见你来上课?”她问。 “最近比较忙。”他在说谎,他只是害怕看着她时那种心痛的感觉。 “你跟他怎么啦?是不是已经复合?”他问。 “我不会再见他的了。”她肯定的说。 李澄心里有点儿高兴。 “房子已经卖掉。”她告诉他,“卖给一对老夫妇,他们退休前也是教书的,男的那位脸圆圆的, 很慈祥,女的那位脸孔长长的,很严肃,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他们养了一头短毛大狗,叫乌德,很可 爱。” “是吗?”房子卖掉了,就意味着她要离开,他有点儿失落。 “什么时候要搬?”他问。 “下个月。” “喔。”他惆怅地应了一声。 “嗯。”她点点头,除了点头,她也不晓得说些什么。 他忽然觉得,他还是应该表现得满不在乎一点,于是他掀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一连点了几下头 说:“喔!” 她本来以为他会舍不得她,但是他看来好象不太在乎,于是她又连续点了几下头,提高嗓子说:“ 嗯!” “喔!”他又低头沉吟了一会。 “嗯。”她喃喃地说。 她曾经以为,离别是有万语千言的,纵使没有万语千言,也该有一些深刻的告别语,原来,暧暧昧 昧的离别,只有一个单音。两个成年人,仿佛又回到牙牙学语的阶段。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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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李澄老是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避开方惠枣。只是,每天晚上,他仍然会打 开浴室的一扇窗,静静坐在马桶板上,听着水在水管里流动的声音,贪婪地呼吸着从窗外飘进来的她的 沐浴露的茉莉花香味。长久以来,她竟然从没改用过另一种味道的沐浴露,她是那么专一的一个女人, 也许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 她离开的日子愈接近,他愈是无法坦然面对她,偏偏这一天晚上,他在回家的时候碰到她。 “今天晚上很冷。”她说。 “是的。” “你这阵子很忙吗?” “喔,是的,在三份报纸有漫画专栏。你什么时候搬走?” “下星期日。”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你搬走之后,我们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 “嗯。”她觉得他这阵子好象刻意逃避她,现在他约她吃饭,她就放心了。 “那么明天晚上在‘鸡蛋’见。” 第二天晚上,方惠枣来到“鸡蛋”餐厅。 “只有你一个人吗?”阿佑问她。 “不,我约了李澄。” 她在餐厅里等了一个晚上,李澄没有来。这是告别的晚餐,他也失约了。也许,李澄从来就没有喜 欢过她,是她自己误会罢了。 
  22 
  李澄躺在球场的草地上,已经十一点钟了,阿枣也许还在餐厅里等他,她是那么笨的一个人,一定 会乖乖的等到打烊。他本来想去的,可是,时间愈逼近,他愈不想去,他无法面对别离。他已经爱上她 了。 如果别离是一首歌,他是个荒腔走板的人,从来没法把这首歌唱好。 如果别离是一首诗,他是一个糟糕的诗人。 他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那个充满离愁别绪的地方他承受不起别离的痛楚。 
  23 
  李澄已经许多天没回家了,方惠枣今天就要搬走。搬运工人已经把东西搬到楼下。 “小姐,可以开车了,我们在楼下等你。”搬运工人跟她说。 “知道了。” 李澄曾经给她一串钥匙。她来到二楼,用钥匙打开门,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在等它的主人回来。 她把灯关掉,让他知道她来过,她曾经等待过。 傍晚,李澄拖着疲乏的身躯回来。 他离开的那一天,家里的灯明明是亮着的,为什么会关掉? 他不可能在离家之前忘记开灯。 是她来过,是她故意把灯关掉的。 对他来说,那是等他回家的灯。 对她来说,那是别离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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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惜。”夜校主任说。 “很抱歉,我会等你们找到接替的老师才离开。”方惠枣说。 当天来这里教书,是因为晚上太寂寞。日校的工作愈来愈忙,她只能放弃这份曾经陪她度过悲哀的 日子的工作,重新回到生活的轨道上。李澄说得对,一个人的生命一定比他的痛苦长久一些。 最后一个学生都离开了,方惠枣把课室里的灯关掉。 她孤单地穿过昏黄的走廊离开学校,外面刮着刺骨的寒风,黄叶在地上沙沙飞舞,在门外那棵石榴 树下,她讶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李澄站在树下,伸手扳下一条光秃的树枝桠。他看到了她,连忙缩回 那只手,在大腿上拍了两下,抖落手上的灰尘,露出温暖的笑容。 那一瞬间,她爱上了他,她毫无还击之力,无法说一声“不”。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不是孤单地 回到生活的轨道上,而是和李澄一起回去的。 “谢谢你替我把灯关掉。”他说。 “哦,不用客气。”她的耳根陡地红起来。 “我真的舍不得那所房子。”她说。 “那么,留下来吧。” “房子已经卖掉了。” “你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深情的邀请震撼着,毫无招架之力。 她这一辈子还不曾接受过这样的邀请,这个邀请似乎来得早了一点,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她曾经 花掉七年光阴在史明生身上,使她相信,当你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再拖延时间;在她此生有限的 光阴里,她想不到有什么比跟她喜欢的男人同眠共寝更逼切。 “你会不会跟我争浴室用?”她微笑着问他。 
十二
  第二章 
  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 
  1 
  “方老师,有电话找你。”校工走来告诉方惠枣。 “谢谢你。” 她拿起话筒,电话那一头是周雅志。 “阿枣,很久没见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点慌张。 “回来两天了。有空出来见面吗?” “好的。” 周雅志为什么忽然回来香港?应该告诉李澄吗?她害怕失去他。有生以来,她从没试过这么害怕。 她在约定的时间来到咖啡室,周雅志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别来无恙吧?”周雅志问她。 “还好。你为什么会回来的?” “累了就回来。我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年。你有没有见过李澄?” 她给周雅志的问题吓了一跳,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她毕竟不是一个擅于掩饰的人。 “有。”她老实回答。 “我走了之后,他是不是很伤心?” “是的。”她点头。 周雅志微笑叹息了一下,每个女人大概都会为这种事感到一点儿骄傲吧? “他还好吗?” “嗯。还好。” “你有没有和他睡过?”她问周雅志。这是她一直都想知道的。 “你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吗?”周雅志笑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李澄没可能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过,只是,当她听到周雅志的答案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 服的感觉。 “你会回到他身边吗?”她问。 “为什么这样问?” 她鼓起勇气告诉周雅志:“我现在跟他一起。” 周雅志微微怔了一下,问她:“你是说李澄?” “嗯。” “怪不得你刚才问我那些问题。” “对不起。”她惭愧地说。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一个女人那么关心一个男人有没有和另一个女人睡过,只有一个原因,就是 她很想或者已经跟那个男人睡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肯告诉我?” “其实我也在试探你。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的声音有点慌张,我早就猜到有事发生。 那时候你们两个都失恋,走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 “我们不是因为失恋才走在一起的,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 “李澄很容易就会爱上别人,他不会真心喜欢你的。”她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样说?”方惠枣心里有点生气。 “他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他只喜欢他自己。” “他喜欢我的。” “你并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她坚持。 
  2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方惠枣问李澄: “你和多少个女人睡过?” “你说什么?”他带着睡意问。 “你和多少个女人睡过?” 他把她纳入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周雅志回来了。”她不想隐瞒他。 “是吗?”他反应很平淡。 “我们今天见过面,她说你不会喜欢我,她说你不会喜欢任何人,你只喜欢你自己,是吗?” 他微笑。这个问题,他也不懂回答。 “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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