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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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妒妇-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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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曾说过,先帝的父亲汉文帝是德义之人,令官场留下不少隐患,譬如各地虚报政绩、相瞒情况;先帝汉景帝却恰恰相反,过于残戾,苏大儒一家的文字冤狱便由此而来。若朝廷不抓文字案,又岂能让酷吏有机可乘?总之,这官场里头的事情多着呢。

    她明明告诫过自己,绝不能像白吟霜案一样再多事,却又忍不住自打嘴巴之际,又听得公孙弘禀报道:“太师,咸阳皇陵与祭天塔在修建过程中出现银两短缺问题,工部请求朝廷拨款五十万两。”

    刘去闻之,眉峰一拧,看向主父偃,“主父大人,本王记得这皇陵与祭天塔的工程,朝廷此前才拨过款,怎么转眼又要拨款了?”

    主父偃眼珠一转,连忙答道:“回太师,皇陵是为皇上皇后百年而建,下面各部自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石料、木材、工匠选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最好的能手。可皇后也说过,不宜过于铺张浪费,是以当初预算都往最紧里算,现下当真实施起来,难免出现银两短缺的问题可又断不能在材料上缩减经费,这可是皇上皇后百年后的安身之所呀,微臣只好斗胆再报了。”

    “嗯,既事关义母义父身后百年,这确是应当的。”刘去挑眉一笑。

    主父偃一惊,立下又道:“一切、一切但凭太师审批。”

    刘去屈指敲了敲桌案,“这样吧,本王将这笔款项先行批下,本王也到咸阳走一趟,视察视察工程进展,毕竟事关义母义父啊。”

    主父偃明显一震,“自当听从太师吩咐,微臣这就伴驾随往。”

    赵杏心想:这皇陵修建可是各级官员敛钱之最的项目,这次打着卫子夫和刘彻的旗号更不得了。半年前,几个州府才遭过旱灾,缩减用度不见得就不能造出好陵,却不免落下口实:刘去为减少经费,宁愿造个次等陵给卫子夫、刘彻。

    眼下,刘去顾虑国库用度,又不能不维护皇室尊严。

    主父偃之后,又一名中立派高官给出了难题。此种种关系到肃整**,不能不碰,但又不能硬碰,还真是进退维谷。

    看这人遇上难题,赵杏心情复杂,竟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替他担忧才好,一时之间,心头微躁。

    而这边,刘去已经开始点人,“主父大人还是留在长安吧,各地工程文书不少,你不宜离开。左冯翎、戴王、太子殿下”

    他略一思索,下了旨意,“你们随本王走一趟。本王离开长安后,朝中各事,由皇后暂为代理,右扶风、石丞相辅助,京畿安全由夏侯将军、霍侯和卫将军照看。有劳各位了。”

    各人齐声应诺,声音响彻大殿。

    赵杏本来有点忐忑,只怕刘去将她也点上伴驾,得知是自己自作多情后,心中又古怪地有丝失落。

    后来,刘去又处理了些奏章,但再没有比前面两事更重大的了。赵杏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每一个需要朝议的问题刘去几乎都给出了解决方法,他所说的众臣少有异议,赵杏心知他事前必定仔细批阅了奏章,若换作是她,每日这般正襟危坐,只怕要疯。

    面对这些看似枯燥却蕴含天下之势的朝事,赵杏竟不觉时间难过,反诧异怎么一瞬便到了下朝的时间。

    不意临走前,刘去又掷下一块巨石进湖,问众人可有想过下届帝聘招募女子参试。

    一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刘去这始作俑者却没事人似的一笑,先行离去。

    赵杏出门的时候,隐隐听到几个官员低声议论,说刘去铁血,对这各路官员怕是有得整了;又说竟要选拔女子为官,岂非要让牝鸡司晨?言语间惶恐又激动,纷纷猜测女子为官这主意可是来自卫子夫。

    恰刘文和刘据从她身边走过,也谈到了这事。

    刘据问道:“师伯,你说师父为何会提此议?”

    刘文笑道:“怕是和那昧小姐有关,那位小姐素有大志向。”

    刘据一怔,哈哈笑道:“那女人可忒大胆了,她这大宛国郡主还想做我大汉的女官不成?”

    刘文道:“只要二弟愿意,有何不能?”

    赵杏本心头怦怦直跳,闻言竟有些不是滋味。她吸了口气,朝前面的卜世仁走去。这卜世仁看来和汲派颇有些交情,正与张曼倩、卫青等人并排走,反倒是老大汲黯不知哪里去了。

    她正要上前,却教斜里走来的人截住。

    冤家路窄,来人正是她方才还“惦念”着的汲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9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汲黯脸上笑意璀璨,“贤弟,大哥近日新听了一出好戏,你可要相陪听听?”

    彼时,赵杏心里正苦恼着昨夜私访汲府一事只怕刘去已知,还不知要编排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偏又撞上汲黯这一脸热情相约

    她还敢再与他亲密?连忙干干一笑,“不了不了,小弟谢谢大哥好意,我看还是改日吧,小弟今日有要事在身。”

    汲黯长长”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这贤弟的要事可真多,而且每每都正好赶上我邀约你的时候。“

    赵杏一看四周,果见许多大臣都已经朝这边看过来,只好实话实说,“大哥,我昨晚才到的你府上,只怕太师那里也是知道了的,今儿若大哥,你就当行行好,改天我”

    “好,你欠下我三回饭局。”

    “是、是、是。”

    对于汲黯,赵杏既有忌惮,又有歉意,毕竟汲黯确实曾送过几回人情与她:帝聘前照顾她饭食一回;审讯公堂上让她一回;那日她在街头被魏利散那禽兽追杀时出手护她一回。她心道:日后还是要回礼的,连忙作了一揖,道:“一定。”

    汲黯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握住她鬓边发丝。

    赵杏想起张曼倩的话,心知这人已经知晓了她女儿家的身份,有心作弄她,但还是着实吓得够呛。

    她这副模样惹得汲黯大笑。

    “改天必请大哥。”赵杏窘极,匆匆丢了一句,飞也似的跑了。

    汲黯知她这次是在敷衍他,但见她如同老鼠见了猫般的举措,又不由得心情大好。

    另一边,赵杏连忙截下卜世仁。张曼倩向来不是多事之人,见此与卫青先行告辞离开。

    “不知张大人找本官有何事?”卜世仁面色有些古怪。

    赵杏猜他肯定误会了她,以为她是来寻他晦气的,毕竟这货曾在自己帝聘前狠狠赏过她板子,便连忙笑道:“大人说笑了,如今太师为帝代政,希望做些有利天下万民之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紧随其后,随时待命。如今,安世忝为京畿廷尉,正是奉了太师之命,打算去大理监查些案宗,看看可有什么沉冤要昭,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卜世仁闻此,脸色明显和缓,“张廷尉客气了,分内之事,本官自当派人协助大人。”

    赵杏心下暗笑:好吧,天地良心,这事实际上和刘去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她不过趁机狐假虎威罢了。之前,她还曾担心要如何借口才能入大理监查阳成家案宗而不被人怀疑,如今想来,这刘去给的官位正好可以方便她行事。至少,白吟霜案后,在大多数人看来,她俨然已成了刘去的左膀右臂,甚至心腹之臣。

    卜世仁有些忌惮她,虽然目前她也不清楚卜世仁到底是哪一派的,但刘去这个代政之人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待到大理监,卜世仁亲自将案宗调出来了交给她。

    赵杏故意多要了很多,说是要查漏查遗,实际上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当口,只怕刘去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她“苏小姐”的身份——而这些卷宗中,既包括最近阳成家、郭云义和香妃等案,也同样有杜陵苏家一案。

    如此,张曼倩为她制造的新身份,倒为她办事提供了不少方便。现下,即便刘去知晓了她来大理监查案宗一事,也只会以为她是在查苏家一案,同时,刘派的人也会忖度她查其余诸案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苏家一案。虽然实际上,事实正好相反,她是以苏家案来掩饰她阳成家的案子。

    各类案宗交错复杂,幸而这些资料到底也是类别分明,被人整理的有条不紊,卜世仁将这些给她找出来便离开了。

    幽闭阴晦的案宗室内,光线昏沉,赵杏警惕地一扫左右,将门关上。

    昏暗之中,烛光幽幽,赵杏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她死死盯着手中案宗,耳边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时,汗如雨下,怎么都不敢开卷翻阅。

    离真相便只有一步了,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父母、兄长和明月的模样在脑中反复涌现,半空中却又有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她,这双眼时而倨傲清冷,时而含笑慵懒五年前的来福,五年后的刘去

    她大惊,一口咬到唇上,剧痛之下猛然清醒过来,一手将案宗打开。

    一段字句顿时跃入眼中——

    查大汉前京畿廷尉阳成助为衡山王旧党余孽,与其妻、一子一女获绞死刑。刑后曝尸县城楼三天,以儆效尤。

    执行人:公孙弘。

    前京畿廷尉?她爹爹以前竟是朝官?而且,和她官职相同!

    公孙弘就是现在的左冯翎了。

    震撼之下,赵杏的喉咙发出一声闷响,她咬紧牙,视线缓缓移下。

    落的是广川繆王!

    也就是说,是刘去的先父刘齐批下的案子。

    不是刘去,不是刘去!

    她紧紧盯着那几个字,心里一松,竟颓然跌坐到地上。

    良久,她将案宗放回去,又将十多年前苏家案的卷子抽出来,微微用力,做出数道握痕,方才放回原处。

    一名男子从案宗室后缓缓走出,看着前方的身影,直至其完全消失。

    这人面如冠玉,通身温雅斐然,正是乙字地冠大鸿胪张曼倩。

    他比赵杏早盏茶工夫过来。

    当时,案宗室的两名看守小吏发现有人过来,正想循例问话,发现却是大鸿胪张大人。这位大鸿胪有意和他们大人结交,几天前便来过,他似乎对大理监十分有兴趣,卜大人见状便带他逛了一圈。二人一改盘问的架势,恭恭敬敬地问道:“张大人,可是有事找我们大人?”

    张曼倩道:“哦,我就过来找点资料,已和你们卜大人知会过。”

    小吏二话不说,让他进去了。

    天知道,张曼倩根本没有知会过卜世仁。他和卜世仁结交就是为今天的事做准备,让小吏以为他已经得到卜世仁的允许。

    靡靡灯火下,张曼倩迅速查看着,未几,将一份档案抽出,放进袖中,又从怀中拿出另一份案宗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熄了灯火,走出案宗室。

    几乎没有人能伪造出这么一份完美得看不出破绽的假档案,但熟知大汉公文、手段非常的三朝老臣石庆可以。

    看着赵杏离开,他返身进内,将方才那份偷龙转凤的档案再次换了过来。

    这正是赵杏片刻前查阅过的档案——阳成家的案宗。

    当然,赵杏不知道,她看的是假档案。

    其实,假档案和真档案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末尾署名。

    真档案的署名是广川惠王。

    广川惠王即是刘去。

    他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过来大理监查阳成家案子的案宗,所以早让石庆做了准备。他希望她能够死心,她的仇人已经死了,他希望她能尽快认清事实,远离长安。这是他替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再不相欠。

    两名小吏看他走出来,利索地打招呼,却听得这位张大鸿胪轻声道:“两位差大哥,抱歉了,本官方才和两位开了个玩笑,事实上,你们卜大人并不知道我过来。”

    两名小吏本还想向卜世仁邀功,说今日好生招待过张大鸿胪,闻言登时面面相觑。

    谁知道这张大鸿胪进去干了什么?说什么也不能自打嘴巴,将这事报与卜大人,否则,他们可犯了渎职大罪,可被革职查办!

    张曼倩缓缓步出大理监,目中清明。他很清楚,这事就此终了,不会有人傻到将事情告诉卜世仁。

    有句话叫螳螂捕蝉。

    赵杏不知道案宗室后有个张曼倩,也不知道大理监对街的巷中还有两名锦袍男子在暗中监察。

    晌午的阳光将刘据的身影勾勒出来。这位爷脸色并不好,“派去杜陵查探的探子有消息送回来,说她是二十年前苏家的遗孤。师父说她一定会来大理监查看当年苏家案子的呈堂记录,她果然来了。”

    “我和二弟一样欣赏这姑娘的才华,并不想做绝。夏侯蓉为人骄横,没什么可说的,但若嫣、阿陶、昧初这些女子,哪个不是万里挑一?二弟并非非要她不可。她不肯对二弟坦诚交心也就罢了,但凡她对二弟有任何威胁,我只能将她发回原地了。”

    说这话的自是戴王刘文。

    刘据想起什么,突然咧嘴,笑意狡诈,“你方才在张安世面前说起昧初是故意的吧?”

    见刘文点头,刘据目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师伯,我可不会这般心慈手软。师父说,她身上还有秘密。你们爱才,小爷可不爱。只要让我知道,除去苏家那死人的案子,她还有其余想法”他毫不掩饰眼中杀意。

    傍晚,未央宫中。

    刘去在宣德殿里批阅奏章。

    门外内侍恭声禀报:“太师,陶姑娘求见。”

    刘去搁下笔,“请姑娘进来。”

    很快,女子进来下拜,“卿儿见过太师。本来,若非传唤,奴婢不该到此。冒昧求见,太师恕罪。”

    刘去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不该来你也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本王不怪你。”

    以前,他从不会开这些玩笑,他变了,变得越发让人无法掌握。

    陶望卿有些出神,直至刘去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的失态。

    她没有就座,躬身又福了一福,轻声道:“听说太师三日后将启程临淮郡视察皇陵施工进展,卿儿请求随往。”

    刘去声音微冷,“卿儿,本王此次去并非游玩。”

    “奴婢知道,”陶望卿苦笑,“只是,奴婢实在惶恐在宫中担惊受怕的日子”

    “本王已下过旨,谁都不敢动你。蓉妃也不会再去找你,你且宽心。”

    “若这人是皇后呢?”

    “她不会。”刘去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倒是本王疏忽了,若她让若嫣来当这个丑人,倒是棘手。”

    陶望卿一惊,半晌方道:“太师倒明白女子的心态。”

    “也不是明白。只是这世间权力顶峰,尔虞我诈,借刀杀人,大抵如是。你回去准备一下,随本王出行吧。”

    陶望卿大喜,拜谢。

    她是隐忍之人,只是此刻被久违的喜悦搅动了心扉,又见金色夕阳映入窗内,鎏金之辉古拙宁致,因是守丧期间,刘去身穿一身白色便服,前襟仅绣了梅竹简图,双手交握叠放于桌上,反显得越发风流雅致,可眸中又分明透着一股霸气,刚柔之间,一时竟让人不敢仰望,不由得痴了,心中翻来覆去竟都是一个想法:为何如今伴在这人身边的不是她?

    虽苦苦压抑,却终究再也按捺不住,将那问题问了出来,“太师当初接卿儿进宫是不是因为阿娇姐姐?”

    虽是问了,却害怕听到答案。

    刘去微微变了脸色,良久,方淡淡道:“本王知道,你和阿娇姐妹情深,阿娇死后,为免触景生情,你父亲将你送到民间私塾求学,一去经年。可你终究回来了。虽说你和右扶风定了亲,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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