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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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档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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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停留到2009年8月11日。“今天是进入洞穴的第四天,我们在胡同尽头看到了三扇奇怪的石门,上面绘有不同艺术风格的图案,却没有文字。我们通过抓阄的方式选择其中一扇,费了半天工夫才打开,推开门,我们被眼前的场景震呆了----”

    “头儿,你看这是啥玩意儿?”天佑忽然叫了一声。我的视线从日记本上挪开,朝他手电筒光线聚集的地方看去,见宁小川左臂上方有块胎记样的青斑,仅一分硬币大小,凑近看了才发现是幅纹上去的图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七支八棱生着很多只脚。我把眼睛再贴近些,在辨出它的身份同时惊叫出声:“八脚蟾蜍!”

    陈默和曹阳都被吓了一跳,而我则由于太过激动抖了下手,结果日记本坠落在地,连翻带滚(笔记本卷成了圆筒)从雕像上落下去,偏偏角度又不好,直接落入雕像脚边的溪流。我急得冲天佑大叫:“快把那笔记本拣回来!”

    天佑一直在监视高大全,根本没注意到有东西落下,听我一喊直接愣在那儿。倒是高大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他仗着胳膊长,蹲在溪边去捞,那日记本半浮半沉像被什么东西牵着往前游动,越来越远。高大全干脆脱了鞋子,跳进水里。令人吃惊的是,水域面积不大,却非常深,高大全那样的个头儿,没走几步竟完全被淹没了!

    笔记本还在往下游漂,天佑一边喊高大全的名字,一边准备脱衣下水,这时,却见高大全从五六米远的地方游出来,憋了许久的话跟水一起从嘴里吐出:“操******,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说着,狠狠把一样东西摔到岸边。那东西有成人的拳头大,落地之后放出一滩紫色的汁液,降落伞般的脑袋顿时瘪了。

    我、陈默和曹阳从雕像上下来,天佑这才抽身去帮萧一笑打捞笔记本。高大全捋起裤腿让我们看,只见整条左腿都肿起来了,大腿根呈环形分布六个圆珠笔芯粗细的小洞,正汩汩往外冒血。“哥,这是个啥东东?”曹阳用脚尖碰触那只还在蠕动的怪物。

    我连陆地上的动物都认不全,更别说地下水里的生物,一时答不上来。陈默蹲到怪物旁边,将一把手术钳压在它脑袋上,怪物敏感地伸出六只管状的触手,将手术刀紧紧缠住,同时“降落伞”膨胀起来,表面活似一幅展开的画屏,色彩斑斓、鲜艳夺目,并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嗅一嗅,有点芒果的味道。

    实在太漂亮了!曹阳壮大胆子动手去摸。“别动,那东西有毒!”萧一笑回来,把湿漉漉的笔记本交给我。翻开一看,气得我差点当场吐血:纸张已经被水泡透,紧紧粘连在一起,钢笔写上的文字糊成一片,尤其我最关心的那几页,更是糊得连笔画都分不清了。

    天佑看到那怪物,也是满脸好奇,便问萧一笑:“你认识这东西?”萧一笑从背包里掏出纸巾边擦手边答:“它叫孔雀水母,是深海水母中最古老的一种,目前生物学家仅地中海海域发现过。这种水母有三大特征,一是体型大,最大的直径可达三米,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个小朋友,二是毒性强,它有六只触手,每只触手的前端生有毒牙,一旦被它咬中,轻则红肿出血,重则麻痹昏厥甚至死亡,三是善伪装,它以艳丽的色彩和香甜的味道迷惑对手,经常藏在珊瑚丛里捕捉食物,还会根据环境变色,以逃过天敌的攻击。小高算运气好,如果遇上只块头再大点的,怕是要交代了。”

    “深海水母?”此刻我也顾不上纠缠那笔记本了,“无论往东还是往西,离此地最近的海至少也得好几千公里,它是怎么过来的?”针对我的质疑,萧一笑笑得不慌不忙:“我们所站的位置,差不多与海平面平齐了,而地下水都是相通相融的,从大海里游到这儿未必不可能啊。”

    我还是不信,但没继续表达质疑。曹阳似乎也不相信,但他的质疑与起我要委婉很多:“姐,你说,会不会是哪个游人给放到这儿的?”

    这个问题天真得可爱,萧一笑有点不乐意了,她收起纸巾,慢腾腾地拉着背包的拉链:“谁会那么无聊,带只水母出门旅行,还翻山越岭不惧艰险,跑到这死气腾腾的无底洞里放生----”

    话未说完,耳边陡然传来一阵轰鸣,凄厉悠长、尖锐刺耳,好像谁拉响了空袭警报。我们先是一惊,接着陷入极大的恐慌之中!

第十七章(地狱军团)

    警报,是人类为预防某种灾害**件而设立的报警系统,在所有警报中,我们最为熟知的是防空警报,它通常分三个步骤:预先警报、紧急警报和解除警报。其中,预警鸣36秒,停24秒,反复3遍。虽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未就目前正在进行的鸣响加以甄别,但感觉上跟防空预警的节奏差不多。

    我们的恐慌并非来自不可预知的灾难,而是预警本身。毕竟这是一口地处深山、险不见底的洞穴,没有任何现代化人工设施,除赶尸老道外几乎没有一个活人,一路行来只有阴风惨惨和死气沉沉,却突然发出提醒公众警戒的警报!警报来自哪里?难道是宁小川日记中所提到的飘渺之城?那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住着什么样的人?是军方暗设的秘密基地?还是与世隔绝的特殊族群?但不论是哪一种,当前的处境都非常不妙,因为我们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根本不清楚如何保护自己!

    警报停歇片刻再度响起,比刚才更加尖利刺耳,我们都很清楚,这是紧急警报,危险马上就要降临!抬起头,我看见洞穴顶端隐约有两根粗大的电缆,紧贴着凸凹不平的岩面往下延伸,在前面一个牌坊的柱子上缠了几圈,缀出一个灰白色的碗状物,警报声正是从那大碗里发出的。

    我招了下手,其余人紧步随我跑到牌坊下。牌坊中间照例镌刻三个西夏文字:望江楼。再看左侧柱子上那个大碗,原来是个扩音喇叭。那玩意儿一瞧就知道不是当代的东西,甚至不是国产货。果然碗叶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日文编号:警29#,下面是一行漆皮斑驳的小字,颜色已经发灰:石字8014部队。“又是石字8014部队!”曹阳自言自语道,“难道小日本在这里驻过军?”

    我只觉得双腿发凉,低头一瞧,原来手中还端着**的笔记本,淌下的水把裤管都湿透了。将笔记本丢到一旁,我持着手电四下扫射,危险抵达之前总得找个躲藏的地方,横在路中央是肯定不安全的。很快,我发现牌坊右侧的岩壁上有七八个椭圆形凹槽,每个凹槽高九十公分左右,宽约半米,内嵌一扇黑漆漆的门,从反射光线的强度来看应该是金属,上面写有比门板还死硬的日文。编号从防0198#一直排到防0206#,下方均有一行小字:石字8014部队。

    我猜测那是小鬼子用来自我防护的设施,可防什么呢?空袭?如此逼仄的地方,飞机横竖都停不下何谈起飞。生化?貌似除了他们自己,对手中没有谁用过这等残忍的武器。因此一时无法获取答案。且不管那么多,安全起见先躲进去再说!凹槽离地面一米二三的样子,没有台阶,我抬脚跨上去,一把抓住门侧的手柄。手柄磨得铛明发亮,看情形经常有人进进出出。我使劲推了一下,没想到门竟死沉死沉的,差点闪了我的老腰,后在高大全协助下才把它弄开,然后招呼大家钻进去。

    “咣当”一下,门关得严丝合缝,外面的水流声被隔绝了,刺耳的警报仅隐约可闻。我刚才注意到,门板非常厚,足有四十公分,具体材质不明。用手电照照,门内空间非常大,至少能容纳百十号人,地面布满浮土,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脚印。四周的墙壁呈黑青色且光滑平整,应该经过特殊打磨和化学处理,墙面有锐器刻画的痕迹,像是小孩的涂鸦,随后又发觉不是涂鸦,而是小日本用行书写的文字。日文很多字形与汉字接近,其中出现有“魔鬼”之类的字眼。

    我的日文水平尚处于“土豆哪里挖”的待开发阶段,于是请教曹阳。不想这小子虽对侵华日军的番号和作战能力了如指掌,却对他们的瘪三文字一窍不通。听到萧一笑一声干咳,我立刻拍了下脑瓜子:她懂日语!当初到局里应聘,她还秀了一下这方面的专长,我怎么给忘了!

    “这些文字,应该是当年那些日本士兵留下的,内容多是他们故乡的名称,如爱知川、犬上郡、大阪、桥本以及所思念亲人的名字,如藤野直子,秋山弘一、车骑美凌、宫本杏男等,也就是说,这些士兵有着强烈的思乡情怀。”见我把目光投过来,萧一笑有意侧过身去,“当然,他们也提到洞穴深处有只千年恶鬼,并祈求恶鬼能放过他们。”

    千年恶鬼?赶尸老道也曾这么说过,从我们经历的一系列事件来看,该不是空穴来风,这山洞里必然存在一个邪恶根源,鬼怪也好,自然力量也罢,我们要想顺利结案,就免不了跟它交手,就像游戏终点要遭遇强大的boss一样,这叫定数。

    我还要再问,外面忽然传来“嗵嗵嗵嗵”的响动,严格说,不是我听到的,而是地面发出的震颤,整齐而有规律,好像很多人在奔跑。把门打开一条缝,我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正快步从洞穴深处跑上来,他们的脸被钢盔的阴影所笼罩,个个衣衫褴褛、步履僵硬。接近牌坊的时候我才看清,那是一群几乎没有五官和皮肉的骷髅,抬到胸前的手臂和指骨残缺不全,却紧紧握着刺刀。

    这是一支约百十人的巡逻兵,领头的军官边跑边用没有眼珠的脸东张西望,似乎在检查哪个环节还有疏漏。半分钟后,他们相继打开门钻入前面几个凹槽。萧一笑也看到了这一幕,惊诧得呼吸都不平稳起来:“抗战中,日军没有在宁夏地区投入地面部队啊?哪来这么多日本兵?”直觉告诉我,即将爆发一场恶战,手下意识地摸出腰间的手枪。紧接着,后面的大部队上来了,黑压压蜿蜒在山道上,仿佛一条蠕动的长蛇,他们穿着奇怪的黑色衣物,形状有点像雨衣,连面部也罩得严严实实,数千人迈着军队所特有的铿锵步伐,发出整齐的“唰唰”声!

    手电光柱由一道变成三道,这支来自地狱的军团,在我们眼前愈加轮廓清晰。与此同时,门外袭来一阵微风,实际没有风,只是气流扑面的感觉。大脑随即开始混沌,视线变得模糊,体内充气一般膨胀得难受。鬼子似乎发现了我们,一支小分队立即冲我们这边的凹槽扑来。我把萧一笑推到一旁,喝退天佑和陈默,用脊背死死把门抵住。

    天佑使劲揉着太阳穴:“头儿,不对劲啊,这屋子不会是鬼子的毒气室吧?”“少废话!”我打开手枪保险,“鬼子过来了,准备应战!”萧一笑蹲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痛苦:“天佑说的对,我们可能中毒了。”

    话音未落,就听门被砸得咣咣直响,鼻子里窜入一股铁锈味,地面的浮土也震得飘起来。天佑拔枪欲冲出去:“奶奶的,与其窝在这儿等死,不如跟小鬼子拼了!”我阻拦不及,门被拉开一条缝。见天佑毫不畏惧闯出去,鬼子本能往后退了几步。当鬼子纷纷冲他举起刺刀的时候,天佑也毫不客气地开枪了,噼噼啪啪的枪声夹带着肢体撕裂的杂响。

    我强忍着头晕把天佑揪回,塞进门内,却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凹槽边掉下去,手枪也给丢了。鬼子立刻扑上前,我放倒一个鬼子,夺了把刺刀闪躲腾挪左冲右突,乘对方散开的当口努力往凹槽爬,萧一笑递给我一只手,我刚勾上她的指尖,猛觉得身后一沉,原来被那个指挥官抓住了腰间的皮带。

    我怎么也无法挣脱,此时,又有几发子弹打在门板上,其中一颗向后反弹击落了我的帽子,紧接着,几把锈迹斑斑但仍具杀伤力的刺刀狠狠刺过来----

第十八章(命悬一线)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完了,就算侥幸留条命,屁股也要成万花筒了!我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刀锋刺入皮肉的痛苦。

    二五八不愧是二五八,关键时刻运气就这么好!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传来一阵枪响,跟爆豆子一般,同时鬼子抓在我腰带上的骨节(不能称之为手)松开了。抬头一瞧,看到四只怒火迸发的手枪,后面是四张正气凛然的脸,娘的,从没发现他们竟这么帅!

    在萧一笑、陈默、曹阳、天佑的强势火力下(鬼子人多,但不知为何反应比常人慢,武器也因自然老化和人为损坏,早已失去正常的敏感度和杀伤力),鬼子有些乱了阵脚,指挥官的衣服千疮百孔,露出皮肉尚未掉尽的面孔,左肩已被打掉人却还没倒下,枪声一停又扑了上来,且一刀把我右脚的皮鞋头给削掉!

    我把手里的刺刀朝他砸过去,顾不上心慌腿软,在天佑帮助下钻进凹槽。门又关上了,身后留下乱枪打在门上的爆响。我依旧抵着门板,注意力迟迟无法集中,眼睛茫然地朝前方平视,见墙角斜倚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拄一根什么东西,在灯光里白花花晃眼。使劲揉了揉眼睛,我才依稀辨出那是高大全,白花花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腿。

    曹阳左手轻捶胸脯,右手拿电照着我的脸,边咳嗽边说:“哥,你流鼻血啦。”我一摸,还真是,也不知那些鬼子在玩什么把戏,害老子遭了内伤。“头儿,是不是我的腿特性感?”高大全一边摸着自己负伤的大腿,一边寒碜我:“要不,你咋起这么大反应?”我气不打一出来:“再他娘的胡说,就把你丢出去给那帮鬼子玩儿!”说完,又冲其他人喊,“都给我小心着点,没我的命令谁敢再开门,军法从事!”

    我真的很生气,以至于夺过曹阳手里的枪冲他们比划了一下,不料动作太大走了火,子弹竟毫不留情窜了出去,直击高大全的要害,那家伙眼神极好,自然而然往上蹦了蹦,然后瞧一瞧裤裆下端的弹孔,脸一时比大腿还白:“头儿,你要绝我的后啊!”

    鬼子依然在砸门,门框周围的碎石不断飞溅到我脖子里。照这样砸下去,门迟早会撑不住,一场人鬼之间的搏杀注定不可避免,而跟死人斗生死,我们又注定属于失败者。因此我开始想办法,看如何才能留一个活口回去报信,可抗战都结束60多年了,说我们被一帮日本鬼子追杀谁会相信(何况还是一帮缺皮少肉的骷髅兵)?只怕没搬来救兵,自己先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翻开手机,没有一格信号,萧一笑他们也全都拨不出去。敲一敲四周的墙壁,没有空鼓,查一查墙角的接缝,连只蚂蚁都跑不出去,除非会瞬间转移**,否则就只能困在这儿听天由命。我叹了口气,靠墙蹲在地上。其余人都还站着,我知道他们想出去痛快杀一场,但没有我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活人之间的战争,我也情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在当前状况下、面对如此敌手,任何牺牲都是毫无意义的,不仅没有荣光,反而徒增羞辱,说不定还会变成僵尸去祸害别人。

    外面传来一串长音,应该是警报解除了,砸门声也停了下来。我们都原地未动,因为我们发觉所处的空间并非什么毒气室,方才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已渐渐消失,各个器官都在恢复正常,它一定把危险的东西阻挡到了外边。既然是安全的,索性多待些时候。

    萧一笑站累了,终于跟我一样蹲下来,从背包掏出mp3听音乐。天佑半蹲半跪,把笔记本撑在膝盖上写日记,陈默将背包垫屁股下面,仰脸看着黑乎乎的顶棚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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