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儿。。。。。。他始终需要你。。。。。。”
他轻轻吻上了福休的额头。福休轻轻地咬了一下唇,仍由皇帝轻吻自己的额头。
既然自己劝不了他了,又何必再劝他呢?他是君临天下的皇帝,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女流,自己能帮他做的,终究是很少很少,甚至一点忙也帮不上他。他为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再欠他了。。。。。
皇帝紧紧地抱住了福休,这一次,福休没有推开他,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福休,朕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是朕心中唯一最爱的女人,朕的一生,终究和你有缘!有缘和你相聚,有缘和你再聚,有缘和你有了临儿,有缘和你有了临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临儿的,只是可惜,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次,是他从小山村回来之后,第一次自称朕。
福休依旧依偎在皇帝怀里,只觉得心中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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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帝都,皇宫,长乐宫,皇后郑雪宜被幽禁于此。
殿口的香炉传了烟气袅袅,向日里甚喜的苏合香在郑雪宜如今闻来却觉甚是气闷。郑雪宜抿唇卧榻,三更半夜辗转反侧,只觉得身体无力,难以入睡。
她好不容易捱至天明,长久的咳疾幸亏得一夜未发。
早起画柳眉,梳洗后弄妆。碧镯步摇晃,蓝衣紫襦裙。怏怏坐于桌,抿唇甚闷烦。天渐大亮,朝食未好。唤疏杞,停了小厨房伙计,思量往南佳郡主的瑶光殿去。
自从皇后被幽禁以来,她从未去过其他住所,只一日日地待着着阴暗的长乐宫中。
瑶光殿,南佳郡主的住所。
辰轻熹色入牗怀,铺地若如碧水曳影潭,慵眸懒惺,正恰金销玉坠滑束犀利流光,南佳郡主由着宫女掺起,含了起床气儿静默雍容,简妆便服,瞧了满桌的早膳厌厌的没有胃口,仅舀了清粥喝了一些,便趁着清晨避暑,亲自移步后园看照指挥俾子修整新栽稀木的园圃。
亦不知过了几时,伺候着南佳郡主的宫女云裳匆然来告知南佳郡主,皇后来访已被迎入内殿等候,诧异间起身疾步串廊而回,方入殿瞧见莨纱后憧憧人影便嗔怪起来,“雪宜姐姐,你身子不好还乱跑,若有事遣人来禀,我过去便是了,”南佳郡主撩起纱,见人面清晰入目,却是蓦然怔住,“雪宜姐姐,你又瘦了。。。。。。”
皇后在殿中候着多时,迟迟不见南佳郡主的踪影。盏茶时候,便听到了人急急的步声,见南佳郡主急急撩纱言语关切,软语嗔怪不知能有福气再闻几日,微微红了眼眶,舀帕子稍稍一遮顷刻无异。向前走了几步握住南佳郡主的手,“小南莫要多想心,不是伺候的宫女不称心。只是这刚刚入夏,天气炎热,又是哪里来的食欲呢?消瘦一些,也是正常的很。我瞧啊,小南也是消瘦了许多。”
南佳郡主和皇后两个人的面上定定存着抹笑,双眼定定瞧着人姣面,想是再多瞧上几眼,皇后道:”小南,皇上迟迟不归。我的身子原先是十分差的,现在等着皇上身子也日日调理好的多了,也不过就是偶尔犯阵不打紧的咳疾。再言吃食的事怎能遣人来?今早我却是连朝食也未吃,如今腹中空空本是想来瑶光寻顿可口的……”
皇后瞥了一眼南佳郡主来时的方向,桃唇往那一撇,”我听到了瑶光殿后面有声音,若是小南有事的话,那姐姐便先走了。”
南佳郡主携着皇后的手,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几遍,看出其人是清瘦透着憔悴出来,愈发颦紧月黛薄唇抿着片刻不做声,凤眸映递灼焰燃燃散布整个瞳孔,一瞬蓦然寂静凉熄,只余了幽深古井的眸子明暗不定,郑雪宜定是在说谎,收回的指尖微颤,拢入逢掖中攥紧了金缛袖边指甲咯楞咯楞捋着,打定了主意私下要找太医好好逼问一番。
南佳郡主极力缓了容色扬出笑来,邀了郑雪宜转去内室,“好好,小南这里的小厨房定能拿了雪宜姐姐的胃口,”说着,南佳郡主转过头嘱咐着身旁伺候的云裳,“云裳,先弄些可口的开胃小菜,再新做些皇后娘娘喜欢吃的菜色,记得要清淡些,对了,还有核桃酥。”
南佳郡主盈目流递,回视望着郑雪宜,“哪有什么事,不过整个园子罢了,若是雪宜姐姐有兴致,用完膳之后我带雪宜姐姐去看看。”
郑雪宜握着的凉润收回心里咯噔一下,凤眸紧紧瞧我眸色不明,心里头暗自苦笑便知她玲珑心思必定瞧出几分异样,许久未见她了,一是怕把病气度给了她,二是怕她那双识人心思的慧眼瞧出些什么。躲开她目光螓首偏向别处,四处打量着窗牗摆件似是与她调笑,嘴里啧啧称赞,”姐姐没有来许久了,今个却是觉得瑶光又雅致上了几分。果真是小南妹妹会打理,过会当真要去瞧瞧那园子。”
郑雪宜神色容与掌心早是香汗津津。舀了帕子暗暗紧攥了几下,帕子拭了手心香汗掖至一旁,挽着南佳郡主的玉臂絮絮言了些体己话。瑶光小厨房倒是效率极高,盏茶功夫端上来几道小菜。硬是拉着南佳郡主坐于桌前一同净口开食,小菜开胃,咸脆可口,咽下口口中更是唇齿相抵津津回味,好歹消了昨夜口里咳出的血腥味。
盘中小菜消了不少,郑雪宜便不经意间嗅到了核桃酥的香甜气。云裳端来搁置桌上,嗓子一阵翻涌紧紧闭着桃唇怕是咳出声来,却是强笑着捏了块似是细细尝着,口口艰难。半晌食毕,面上依旧挂着笑。”小南妹妹,你那园子……咳咳咳咳咳……”
郑雪宜话还没有说完,却不料一阵咳,面色一变一手忙舀了帕子紧紧抵着唇,一手朝南佳郡主挥着示意无事,眉眼却皆颦到了一处去,头上珠玉流苏摇着晃着铮铮乱心。
抱绿绮,残曲章,碧瓦飞甍,粉黛朱墙,脑中蓦然是那日崩弦,毓珠几寸妄断,摇头钗晃粲然,大凶,不吉。。
殊笼玉竹烟,纱幔袅轻然。偎人坐了暂搁不安,于是南佳郡主只俏生生笑道,“雪宜姐姐,我不过修整个园子,倒叫你给盯上了,”瞧着菜肴流水般送入,心头起了逗弄小孩子的法子,柔声哄她,“那园子里确实有些稀罕的玩意儿,你只要好好吃饭,瞧上什么妹妹都给了姐姐。长乐宫年年如一日,雪宜姐姐必定也是乏了吧。。。。。。”南佳郡主抚她的背,制住发颤的指手指。
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残体废躯之人何以谈笑?只为见她那明媚一眼,此生足矣。紧攥帕子握住那一块乌黑血迹,静好岁月不长,安乐岂是易事。。。。。。”好,雪宜姐姐喜欢你那玉兰,小南妹妹定要移一株……给我……“
佳肴流水上,所列者皆我所好,郑雪宜现下只觉得胸下又是翻涌一阵感怀。虽然无甚胃口,却硬支着陪南佳郡主吃下不少。大抵她也瞧出些,并未多劝,几刻便也停了箸。着实愧疚,羞赧一笑。”都怪雪宜姐姐,非要来瑶光蹭吃喝,使得小南妹妹亦没了好胃口。”
”胡说,”南佳郡主扬臂抬指轻刮了郑雪宜的鼻头,回示一挥便让人拾缀了餐盘,笑扶她起身消食,“没瞧见你学了什么好,单只胡思乱想去了。”又唤郑雪宜身旁伺候的满月,“你家主子几时服药?”满月答了餐后一刻,听了之后便便遣满月去取,自个儿同郑雪宜说着话。
而人气虚,凡事只谈两句便咳,如此两次便也不再让她张口,只独个同她闲谈,直逮满月取了药来喂人服下。
“眼下吃了药,可好好休息调养,便由云裳带你去内帷睡一觉,”见她欲有异议,修眉一挑笑令道,“恩?不得违背。”才教了郑雪宜乖乖去了。
目送着郑雪宜进了内帐,寒潭幽眸一瞬冷凝霜冰冻结,灰霾覆面沉郁骇人,“把照看皇后娘娘的太医带到偏殿,本宫,现在要问个清楚。。。。。。小寒不在了,她怎么竟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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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佳人青碧裳,乌丝绾成髻,肤若凝脂细,瑶碧华珮坠,娇棠斜云倚。晚膳过后,欲夜访醉云阁,心想自己初入宫中,零丁无依,必要找一个可靠之人作为靠山,御女宋氏虽不在高位,但却深受皇上宠爱,性格并不刁钻,亦好相处,若投靠了她,自会依其而平步青云。如是,便欲起身前往,唤了婢子更衣披氅。
惠嫔由着宫人伺候着,来到了长乐宫前,对着守候在宫外的小寒道:“劳烦姑姑通报,说惠嫔张氏来请安,夜扰皇后娘娘着实愧怍。”
天阶夜色凉如水,荧火扑着流萤。金风玉露,芥芳沤郁。云翻雨淅,卷轴曲而浮云流兮。
夜色凄凄露白霜,宫墙草木间凄凄,映鎏金瓦碎古难全。朦胧月光倾撒着摘星楼之朱木华阑,山岚秋雾氤氲飘渺尽浮。
西风吹得珠帘撩动,郑雪宜卧于榻上,辗转难眠。“皇后娘娘,惠嫔张氏来访。”耳边小寒禀报。
郑雪宜晗首挑了挑眉,道,“来者是客,备茶,请入。”撑起了身子。
闻姑姑通报,遂提群入殿,见殿上绰约佳人,梨涡浅浅,乖巧地跪下行礼请安道:“惠嫔张氏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姐姐可否怪妹妹鲁莽,妹妹晚膳过后闲来无事,便想到来姐姐这里,自打妹妹进宫以来,只与姐姐打过一次照面,也没说上什么话…姐姐莫要怪罪。。。。。。”
卷残云,山岚浮,人心变。浮锦流光,秋风瑟,心寒凉。珠帘撩动音辗转,西风瑟瑟入阊撼嫩杪新蕊扰榻苇席声响。
惠嫔的倩影光姿入眸,她锦衣绣棠窈窕身姿,姱容修仪。纤纤玉手抚摸那盏茶,瞧着她礼数周全,郑雪宜檀口轻启道,“惠嫔妹妹倒是多礼了,如今本宫不过是一个被禁足的皇后,算不得宫中真正的主人,你快快起来说话吧!免得跪伤了腿,若是落了腿疾,那可就不好了。”
郑雪宜又是一阵干渴,良久才对着身旁伺候的小寒道:“小寒,赐座吧!”
闻鹂音入耳,惠嫔遂起身落座,笑语晏晏,启唇道:“妹妹初入宫中,与皇后姐姐亦是初识,只是初面便觉亲切,像极家中长姐,端庄温婉。”即刻便使眼色于身旁跟着伺候的宫女婢,宫女敬礼。惠嫔复言又道:“前日家父托人捎来家乡特产苏绸几匹,妹妹便拿来送与皇后姐姐,这都是上等绸缎,正衬姊凝脂之肤。礼薄情重,愿皇后姐姐收下。莫要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好意。”
翠屏清丝映衬着金兽脑香炉,云开月明遣了众里寻他千年情怀。郑雪宜把玩着手上的绣娟,看着她倒是有心,她备礼而来,自然是放心了。
“惠嫔妹妹倒是嘴甜,不过这大半夜的,惊扰了别人可就不好了。惠嫔妹妹来找本宫有何事,敞开心房直说亮话。”郑雪宜抿了一口热茶,手心抚摸着茶盏上的余温。
惠嫔听了郑雪宜的话后,只是淡笑着,手指摩挲着袖口繁饰,良久开口“妹妹知道皇后娘娘聪颖伶俐,妹妹实不该有可藏掖的话,皇后娘娘凭花颜淑行宠冠六宫,妹妹着实佩服。堇舟初入宫中零丁无依,尝尽后宫步履维艰之难,亦早欲寻个依靠…”忽起身跪立,抬眸,神色坚定“皇后娘娘若不嫌妹妹,妹妹…愿终身伴在皇后娘娘左右,助皇后娘娘步步高升巩固宠位。”惠嫔说完后,颔首不语,静待佳音。
兽炉沈水烟,翠沼残花翩,帘卷西风来。沉香袅袅侵了秋的孤寂,浮云攸游何时是尽头?她果真是过来寻靠山?
郑雪宜微微勾起了唇角,扬了扬清浅笑意,缓缓才道,“惠嫔妹妹,如今皇上御驾亲征,生死未卜。何来这宠冠六宫之说,而且这宠冠六宫可不是乱说的,传出去了可不好听。好啦,快起来吧,打小家父就识得你,这些礼节姐妹之间就免了吧。”
抿了一口茶,复言,“全力做好你的分内的事就足矣了!本宫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日薄西山了。本宫断是不会再帮其他人了,一切还是等到皇上回来,本宫和福贵妃商议之后再说吧!这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多穿点可别受寒了。”
“皇后娘娘!您是六宫之主,便是贵妃娘娘回宫了,也断不是您的对手,您千万不可这样做呀!您是皇后娘娘,是母仪天下的女子,是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女人,你万万不可这样自怨自艾!”惠嫔轻声说着,缓缓地又跪在了地上,低下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郑雪宜望了一下窗外斜射进来的斜阳,轻轻地洒在了地上,映射起一阵刺眼的光芒。郑雪宜望着那若即若失的光芒,不住地喃喃道:“便是母仪天下又如何?便是全天下女人羡慕又如何?便是做了宠冠六宫的皇后又如何?本宫始终得不到他的心,便是强行地得到了他的人,也断不会得到他的心。人人皆道本宫是母仪天下的女人,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她们何曾知道,我才是全天下最悲哀的女人!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娶了那么多自己不想接受的女人,试问,世间有那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夫君娶很多个老婆呢?”
惠嫔听着皇后说话,不由得抬起了头,望向了皇后。发现沐浴在斜阳中的皇后,眼角间不由得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十分明亮的落到了皇后的肩上,然后渐渐消失在了衣裳里。
“即便我聪明绝顶,即便我家族势力强大,可这些又有何用?他终究只会喜欢被人,终究心里面只有别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想也会是,我恐怕。。。。。。是看不到他的以后了。。。。。。吧!”皇后话音刚落,便又开始干咳起来。
望着皇后咳嗽的样子,惠嫔连忙跪了安,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香雾薄薄,金灯纱窗透帘幕,金兽焚瑞脑。
她已踟躇而去,执杯而饮味甘甜直入心。黄莺日暮南山遥,豊城怨灵回魂夜,唯宫城寂寥。子规鸣啼呜呜泣泣森森冥冥,秋风瑟瑟阵阵肆意闯入,曳地珠帘随风而起撩动扰我难眠。皇后辗转于榻,枕边薄香幽幽入腔。”她来了,也好……走了,我倒也安心……”皇后伴着树叶阵阵沙沙声,入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千里孤坟,无事话凄凉()
夜半凉魉点孤灯吟唱,牖外大雪茫茫。月光倾洒着大地,雾气腾腾升起,在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寒莹霜蟾窎远婵娟明亮而挂,霡霂静了心清了浊晦。宫阙圹埌,霜风萧瑟阵阵。
安嫔卧于榻上,郑雪宜已经被禁足多日,她以前那般的照顾自己,助自己步步高升,但是她大势已去,皇帝又去了御驾亲征,她的地位已经每况日下了。可宫中,谁不知道指高踩低,现在她被禁足在长乐宫中,不如去看个笑话?于是安嫔便裹了个貂裘,踏着茫茫大雪,向着那长乐宫。
长乐宫一切静谧如旧,悠然倒是安乐,难得她郑雪宜虽然被幽禁长乐宫,可终究还是未被废除,到底还是居了个好地方。未曾等到宫女通报,安嫔云步走了进去。见皇后卧于榻上,阖眸半晌,于是安嫔还是依照了规矩行礼请安,“嫔妾安氏参见皇后娘娘。外面下着茫茫大雪,皇后娘娘倒是懂得安乐。”
寒露昭昭,夜凉如水,冷风吹着长乐宫屋檐上的八角琉璃宫灯,微微晃动,投于地面上的灯光斑斑点点没有定向,倒似这人心起起伏伏毫无防备。
大雪方停了数日,圆月满如棋盘一般,皇后倚于暖榻,透过闲窗望向悠然庭院,月光照白茫茫的雪上圣洁一片,好似这污秽从不曾有过一样。
皇后听到了安嫔请安行礼的声音,遂转过头看着眼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