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说皇后娘娘在梵华楼昏倒了,梵华楼离咱们这里最近,所以小寒姑姑让我来请小主去伺候着皇后娘娘。”
“叫太医了吗?你过来回禀我,那小寒姑姑在做什么?皇后娘娘跟前有伺候的人吗?”
“小姐,我听小寒姑姑说。皇后娘娘在小儿神的塑像面前哭了好长时间,小寒姑姑劝了好几次才答应起身回长乐宫。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一起身,没站稳,便摔倒了。小寒姑姑再看时,皇后娘娘已经晕倒在哪里一动也不动了。看到这个情景,小寒姑姑和我早已慌了神,哪里还想到那些。便听从小寒姑姑的意思,一路跑回来给小姐报信,留下小寒姑姑等人在哪里伺候着。”
梵华楼里供奉着小儿神的塑像,近日来都十分热闹。可这会杂乱声与往日截然不同。一群人都围看着殿中地板上躺着的皇后。
“小姐,在这里呢。”福休自打入宫以来,便没有怎么走动过,一天便是躺着甘棠宫中休息。虽然平日里听伺候的宫人说过各个宫殿的大约位置,可宫里终究还是那么得大,不比寻常。若不是靠跟着简夕回来的伺候皇后的宫女指引,还真到不了梵华楼的。
“你们让开,主子,在这里呢。”简夕给福休指着路。
“福休随着简夕手指所指的方向,连忙赶到了皇后的身旁。”俯身跪下瞧着皇后煞白的面庞,轻轻在皇后耳边低语道:“皇后娘娘,我是福休,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喊过几声后,见皇后没有反应,福休便小心翼翼地解开皇后衣领上的纽扣,不耐烦地打发着站在身后看热闹的人:“请大家走开,不要围着那么紧,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旧疾吗?最需要的便是新鲜的空气,你们赶紧让开。”
不知道是站着的人听明白了,还是见福休穿戴不凡,喊叫几声后,便没有人在后面围着了,争先走开了,散出了一条道。
福休没有多想,见众人走开后,便解开了皇后的衣领,还在人中哪里用适宜的力度轻轻掐了一下。福休希望这些有效,能在太医来之前。
只见皇后“嗯”过一声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主子,你真是快要吓死小寒了,小寒原以为你。。。。。”说完之后,小寒便瘫软在地上底底地呜咽着了。
“好了。皇后娘娘刚醒,身子想必还是十分虚弱,不要在哭哭啼啼的了,别再惊着娘娘了。小寒,过来搭把手,咱们两个轻轻将皇后娘娘扶起来。”正说着,福休便拉过皇后的一只胳膊把它搭在自己的肩上,欲要将皇后给扶起来。
可在一旁的小寒这会子居然却没有力气了,蜷成一团的身子连动一下也不能够。
福休看到这一情景,倒是急出来一身的香汗,“你们都怎么了?怎么动也不动,难不成要让皇后娘娘躺在地上等太医不成?倘若此事传到太后娘耳中,你们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福休原以为搬出太后来,能够震慑一下她们。想不到,她们依旧和原来一样,还是跪在地上呜咽着。也许是刚才被吓了,哭得太猛,这会还没有缓过来的。
这可怎么办呀?其他宫站着的丫鬟只会看热闹,更何况,此事她们也管不了。在宫中,人人都知道,宫里不能管闲事,也都知道宫里的闲事也不好管。
正在福休干着急的时候,忽然,打左手便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挽过皇后的另一只胳膊,帮着福休慢慢地将皇后扶了起来。一旁,不知道是谁先放了一张小榻。连忙将皇后扶在小榻上躺了下来,见皇后面上渐渐出现血色之后,福休这次用手帕擦起了自己鼻翼上的滴滴汗珠。
正当福休要感谢刚才使欲援手的人的时候,却看见皇后轻声对着刚才的男子,念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声音虽轻,却句句进入了福休的耳中。
皇上!福休不曾想会在这里遇见皇上。她才刚刚进宫,自然没有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福休用余光瞟了一下周围,正发现除了自己外,其他伺候的宫人都规规矩矩的跪了满满一地。适才,福休才慢慢跪下。
这下子,福休原来心里的其他都消失,心中只是想皇上对自己的“目中无人”要怎么处罚。
“雪宜,你身子还那么虚弱,怎么好就到这里了,倘若哭坏了身子,那不是让朕心疼吗?”皇帝说着并扶住了欲要行礼的皇后,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在他跟前跪着的福休,对着福休说:“你这小丫头,倒是真与众不同,怪不得朕昨天去母后哪里,母后和朕说,咱们宫里来了一个多才多艺,蕙质兰心的人。”
“皇上,你取笑福妹妹了。刚才,要不是福妹妹,也许,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雪宜了。”皇后望着皇帝娇身道。
“哦,是吗?”
“皇上,若没有什么事,便让福妹妹起来吧!福妹妹都跪了那么长的时间了。”皇后一说完,皇帝便示意身旁的太监总管苏进喜将福休扶了起来。
片刻后,皇帝吩咐身旁的太监总管苏进喜道:“进喜,去把朕的辇轿抬过来,送皇后娘娘回长乐宫。”
“皇上,那您?”苏进喜疑问道。
“朕,朕就送着朕身旁的这位美人回去。”说着,皇帝便拉起了福休的手,紧紧的握住。皇帝一说,苏进喜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即便吩咐下人将皇后抬回长乐宫了,而自己,却伺候着皇帝陪着福休回甘棠宫。
走了一会儿,福休和皇帝走到了御花园中,这时,皇帝握着福休的手越发紧了。
第十六章 蝶恋花 昨夜西风凋碧树()
“皇上,你抓疼福休了!还请皇上放手。”福休欲要挣脱皇帝的手。
“福休,你叫福休。真是好名字。取自汉代焦赣的《易林·蛊之巽》:“重译置之,来除我忧,与喜俱居,同其福休。寓于幸福吉祥。真是好名字!”皇帝的话一出,福休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福休却想不起他是谁。
忽然,苏进喜走到皇帝身旁,对着皇帝的耳畔低语一番后,便匆匆忙忙走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了。
皇帝放开福休的手,轻吻了一下福休的额头,对着福休道:“福休,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便来找你。”说着,几个的太监便伺候着皇帝离开了。
皇帝离开的时候,福休楞了一下,连礼未行。直到皇帝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福休才慢慢俯下身子对着皇帝行了一个跪安礼。
“主子,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楞了一下?”
“简夕,我刚刚看皇上的背影,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
“是谁?主子。”
“简夕,不要问了,扶着我回去吧!”正说着,简夕便扶着福休回去了。
在简夕扶着福休回去的路上,福休一直在想当今皇帝是不是十年前给福休手帕的那个少年,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但福休希望是,因为她等了他十年,为此,她抛弃了一直爱慕她的君墨楚。
倘若是,福休又不敢面对他,她怕他。怕他说,这十年来,难道你已经忘记他了吗?这十年来,难道你不曾寻过他,找过他?
回去之后,福休便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榻上,她不许任何人进内堂来,怕打扰到自己。连简夕都被福休叫了守候在外面,没有她的旨意,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不知不觉间,傍晚已经来临了。
“主子,外面苏谙达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是该去见他了!或许,的确,应该去见他了!
“嗯,知道了!”福休从榻上匆忙起来,整理了一下妆容之后,便出去了。“苏公公,您这是来。。。。。?”
苏进喜笑了一下,“福主子,奴才是来找您的。”
“我?哦,是不是皇上没有时间过来了,派您来通传一声?”福休现在心里十分高兴,若真能如此,那么她便能晚一点同他直接接触。这样,便能不早认出他来。
“福主子,是皇上让奴才过来请福主子去御书房。”尽管苏进喜说话的声音十分客气,可太监的声音始终是让人听了不大舒服。“走吧!福主子,皇上还等着呢。”
出了甘棠宫后,皇帝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銮驾,接福休去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走入屋内。福休见皇帝立于案旁手抚棋秤,仿佛在思量着什么。她习惯地迈前一步,欲要给皇帝行礼的时候,却被他温和的语气予以制止,“来了呀!不用行礼了。朕等了你好久,迟迟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怎么敢不来,他现在是皇帝,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他既然派人来传,她不能不来,也不敢敢不来。
当她走进之时,才看清,原来皇帝手抚着的并非是棋秤,而是棋秤放了一份厚得惊人的奏折。福休再瞟了一眼,终于看清上面是何字了。“姚闻。。。。。。病重”
福休不知道姚闻是何人,但福休清楚姚家。原来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大家族,只不过,先帝宾天之后,姚家势力大不如前,一直位居四大家族的末。福休在迹氖焙颍愠L切┗ぴ盒∝颂崞鸸ξ牌笸加当灾亍�
想必,皇帝现在的意思便是铲除姚闻。
福休顿了一下,“如此,嫔妾,就要恭喜皇上了。。。。。。”福休现在心里确实有几分喜悦,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悦。姚闻病重不病重并不关福休什么事,而是关皇帝什么事。
“喔?你也觉得该恭喜朕吗?”皇帝侧身看了一下身后的福休。
“皇上,福休虽在闺阁之中,但也曾听闻过姚闻的一些事。老百姓皆道姚闻是一个大贪官,说他私吞了朝廷的赈灾银两八百万两,还私自买了许多的地,无穷尽的搜刮民脂民膏,还强抢良家妇女。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人。如今他病重,天下百姓便可少受一些苦难。”福休只觉得周身舒畅,这个野心勃勃的大贪官,虽然已经病重了。可对着被灾害,被贪官,被战争弄得民不聊生的天下,未尝不是一种安宁。
谁赢谁输,又是如何赢如何输,对于她一个小女子而言根本不重要。
“说得好,福休,今天朕高兴。你便坐过来,陪朕说说话。”
皇帝转身便坐到了炕上,瞄了一眼离他并不怎么远的福休。“嗯?福休,你是怎么了吗?过来坐着陪朕说说话。”
福休垂手侍立,低语道:“皇上,就让嫔妾站着与皇上说话吧!既然皇上不下棋,嫔妾站着也是可以说话的。”
“福休,难道要朕拉你过来陪朕说话吗?!”皇帝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一丝的不悦和些许的霸气。不等于,福休只得走到皇帝身旁,倚着炕便刚坐下时,皇帝的声音又一次进入了福休的耳中,“抬起头来,让朕再好好的看看你,朕今早虽已经看过你,却没有仔细看,这会,便让朕好好看看你。”
福休感觉从对方的身上传来了一股十分强大的压迫感,支配着自己不得不乖乖地将头抬起,并且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眼睛。而这一眼,却让皇帝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福休不知是喜还是悲?是惊还是奇?竟不得而知。
她努力地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那里面,好像一条通往深渊的漫漫长路,一条没有尽头的漫漫长路。
“哈哈哈,”皇帝忽然笑了起来,皇帝这一笑,笑断了福休脑海中的万千思绪。
“福休,你真好看!好看到让朕想起了一个朕的故人。”
“皇上,你。。。。。。”
“福休,我知道了你叫福休,却不知你姓什么?”
“禀皇上,嫔妾姓迹羌{国公的小女儿。”
“什么,你也姓迹步懈P荨D悄阒兰{公府还有没有一个叫做福休的婢女?”
福休很清楚皇帝在说什么,想不到,不仅是她记得,皇帝也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但是,福休现在不能够去认他。她害怕他怪她,怪她种种,不曾去寻他,找他。。。。。
“皇上,福休不知,福休一直长于府中,不曾听说过除嫔妾以外还有一个叫福休的。”
“是吗?”皇帝收回刚才的霸气,一丝失望流露了出来。
第十七章 满庭霜 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你过来!”皇帝又收拾起强势,转换着轻柔地语调,“来,朕,给你说一个故事。”
十年前,朕还只是一个皇子的时候。朕去迹{国公祝寿。在迹暮蠡ㄔ爸校藜搅艘桓鲂∨ⅲ孟裢抟话愦蟮乃晔挚砂抟患剿愣运幸恢帜暮酶小5弈歉鍪焙蚴腔首樱窍鹊垩《ǖ慕影嗳恕k奕舾嫠咚尴不端敲矗庋皇嵌运茫炊呛α怂K裕薇愀怂豢樗匕椎氖峙粒魑盼铮魑颐侨蘸笙嗉男盼铩�
但是,她可能已经去了。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场瘟疫之中。
皇帝怎会认为自己死在了瘟疫之中,这是怎么回事?福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与皇帝说自己死在了瘟疫之中,造谣的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福休想问清楚,可没等福休开口,皇帝便站起身来,走向书案,在架间取出一卷画轴递给福休,“你,打开来瞧瞧。”
福休小心地摊开卷轴,画中的女子盈盈身姿随着卷轴的慢慢舒展而映入眼帘,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略带稚气和俏皮的小鼻子挂在樱桃小嘴之上。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却也称得上是动人可爱。画旁还用蝇头小楷备注了一下,“福休,寓于幸福吉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福休低吟了一下曹操的短歌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画上中人,忽然心头一紧。仔细看下,原来画上中人很像十年前的福休,不是好像,画上中人分明便是十年前的福休。只不过,画上中人略显稚嫩,现在的福休,略显成熟。还有便是,画上中人,左脸之上有一颗不怎么起眼的小痣,而现在的福休,这颗痣已经不在了。这颗痣原是在的,只是,三年前,福休脸受伤了,已经被为福休诊治的大夫遮盖掉了。
“福休,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些问题了吧!”听着福休低吟着曹操的短歌行,他的心里已经泛起了阵阵波澜了,随着她身体的微微倾动,他知道这其他的端倪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子所洞悉了。
福休仔细卷好画卷之后递会到了皇帝的手中,之后,便一直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福休只觉得有一只手托住了福休的下颚,福休慢慢地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她看见皇帝正在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眼中的热烈的光芒似火焰一般扑面而来,心惊的瞬间,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他的眼光融化得失去了知觉,只感受着轻柔的呼吸缓缓吹拂着她白皙的脸庞。
忽然间,福休不知道怎么地将双手叉在胸前奋力地推开了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身体,脚下的花盆底却极不听话的晃动了起来,眼瞧着快要摔倒的时候,却被他粗壮的臂膀一手将她托起。看着福休惶恐的表情,皇帝却微笑着轻轻将她放开了。
“苏进喜!”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苏进喜匆匆忙忙地从殿外进来。
“送福贵人回去,明儿你再派人去将今年青帝国进贡的那几匹织花彩缎给福贵人送去。命伺候福贵人的奴才好生伺候着。倘若福贵人跟朕说了一点什么,全部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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