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简夕要回话的时候,殿外忽然又宫女传道:“安阳公夫人平书灵求见贵妃娘娘。”
听到声音,福休素手一挥,转过身去,对着身旁的简夕低语道:“简夕,传她进来吧!许多年未见她了,都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了?”
简夕收到福休的命令之后,便命殿外伺候的宫女将平书灵请入殿中。只见平书灵一脸素颜,不施粉黛,流云髻上穿戴的金银首饰不是很多,寥寥数跟流苏簪子,一袭水蓝色的拖地长裙,身旁还跟着几个伺候的婢女,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绝色美人,却也可以说是冠绝无双。
平书灵慢步走到殿中央,先行礼请安道:“臣妇安阳公夫人平书灵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福休听到平书灵请安的声音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平书灵。平书灵已经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改变了许多,脱去了少女时期的稚气,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自己的文雅。
福休不忘规矩,依旧是让简夕将平书灵搀扶起来,见平书灵站起来后,福休才慢慢走到平书灵身旁,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擦拭平书灵鼻翼的点点香汗。
“娘娘,切莫越了规矩。如今您已经是贵妃娘娘,而臣妇只是一个二品大臣的妻子,万万使不得娘娘这般对臣妇好。”平书灵说着,制止住了福休替自己擦拭汗珠的举动。
“书灵,这么多年未见。怎么你我便生分了这么多?可还记得咱们的总角之交吗?”福休说着,轻轻地放开了擦拭着平书灵的左手。
只见平书灵慢慢跪下,道:“臣妇自然记得,贵妃娘娘是臣妇儿时的好朋友。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贵妃娘娘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署理六宫的女子,而臣妇,只是一个会相夫教子的女子,再不能和贵妃娘娘同日而语了。”
见平书灵跪下,福休按压住心中的丝丝激动,慢慢搀扶起平书灵,启唇道:“书灵,不论如何,你总归是我的朋友。不论我们身在何处,我们的年龄多大,你一直是我迹P莸呐笥眩叶喜换帷!!!!!!!备P菟档秸饫锏氖焙颍鋈恢棺×耍氲蹦辏约阂苍跃倒庋幕埃缃窬蛭约旱脑蚴盏搅嘶实鄣呐偶罚约喝次弈芪Γ荒茉谝慌跃簿驳乜醋牛缃瘢P菰俨桓倚硐抡庋呐笛粤恕
福休慢慢回过神来,拉起了平书灵的手,快步地走到了寝殿之中,便吩咐简夕守住门口,不要放其他人进去。福休在拉着平书灵手的时候,福休感觉平书灵的手不再像以前那般细嫩了,多了一些粗糙的老茧,感觉这手也不像是达官贵人妻子的手,到了福休寝殿后,福休拉起了寝殿的门,连简夕也遣了出去,独留下了一个伺候平书灵的婢女和茗晰。
“书灵,这些年你是怎么了?怎么你的手长了这许许多多的老茧?”说着,福休慢慢摊开了平书灵的手,果然在手掌心,手腕处多了一条条棱角分明的老茧。
这时,伺候平书灵的婢女抢先平书灵道:“贵妃娘娘,您不知道。我家大人一直在安阳守城,而我家老妇人在帝都时常生病,大人便让我家夫人来守着我家老夫人,原先我家夫人在安阳时,是没有老茧的,从帝都回安阳之后便出现了许多老茧。我家大人问时,我家夫人都是闷声不吭气,直到后来我家大人才知道,我家夫人来帝都伺候我家老夫人时,受了我家老夫人许多的虐待,老夫人连下雪天都让我家夫人去水井里挑水。”
“你怎么不跟张先说?”福休气愤道。
原本那个伺候平书灵的婢女还想要再说时,被平书灵制止住了。只听到平书灵声音温和道:“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关系呢?她纵有千般不是,可她总归是先哥的母亲了,是抚养了先哥那么久的母亲。先哥爱我,也爱她,断不能因为我,而让他背上不孝的名声吧!为了先哥,我可以忍,就算她对我在怎么不好,可她总是对先哥好的,看见先哥笑,我便心满意足了。”
听着平书灵说,福休想起了自己和皇帝。纵然太后对自己不好,可是皇帝已经叫了太后那么多年的母亲,纵然皇帝并非太后亲生,可是太后也如亲生儿子一样对他。她已经对他做了太多太多了,比自己还多,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不管别人如何想,如何说自己,只要自己对皇帝好,自己便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蝶恋花 小园香径独徘徊()
福休想着,忽然眼角之下,已是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一旁的茗晰虽然看到福休落泪了,却没有上前制止。只得在一旁慢慢地看着,渐渐地,福休停止了呜咽,慢慢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微笑道:“算了,书灵。咱们不说那些了,你这次进宫来做什么?”
平书灵道:“书灵此次进宫主要是来帮助福休的。前不久,柳夫人派人去安阳送信,说最近迹业姆延贸越簦形以恍蛭蛉耸歉P莸亩铩N冶憬司サ侥筛欧⑾郑亲罱吖鼐殉越簦竽锬锶酶P莩锛眩{家已经出了一百万两了,柳夫人希望平家帮福休出一些军费。所以,我这次便进宫,来和福休商量这件事情的。”
“想不到,竟然是二娘让你来帮我的。这么些年,是我误解她了。”福休说着,又回想起以前在迹5牡愕愕蔚危郧案P莩32唤饬肚嗟闹种中形3H衔肚嗍且桓霰砻嫔隙宰约汉玫娜恕?墒导誓兀孔约航傲肚嗷拱炎约航械谨梓敫螅安痪茫约夯亓四筛惶耍既惶肚嗵崞鸨吖鼐殉越舻奈侍猓聪氩坏剿谷灰丫孪仍ち系剑笕米约撼锛眩丫孪冉糠志炎急负昧恕
平书灵轻轻拍了拍福休的肩膀,安慰着福休道:“福休,其实柳夫人一直对你很好,只是你从未发觉。记得以前,一次学堂放得早,福休早早便回去了,那次柳夫人在学堂外面等了许久许久,直到外面跟她说你走了,她才慢慢坐上了马车,才走的。这次筹集军费,柳夫人也拿出了自己仅存的五十万两出来,她不止告诉了我,让我筹集了五十万两,也告诉了子衿,她也让子衿筹集了将近是七十多万两。”
“子衿也知道了?”
“是的,子衿知道了。自从子衿嫁给信亲王,成为了信亲王妃之后,我一直没有见到她,听说她过得很好,时常和信亲王到处游历名山大川。”平书灵回答道。
见福休还是一脸哀愁的样子,平书灵安慰道:“福休,你不要担心了。你还有我们,我们还可以帮你,即便是其他人都不帮你,我们愿意帮你,我,子衿,柳夫人,君夫人,还有墨楚。”
“书灵,我知道,我也清楚。可是即便是筹集了这么多,也是不够呀!这军费从帝都送到边关,层层克扣,咱们这点是永远不够的。太后让我筹集三百万两,可是我听兵部尚书上奏给太后说,这次的军费足足缺了五百多万两,还欠着两百多万两,太后让我筹集军费,却没有说清究竟该筹集多少?”福休说着,慢慢又开始神伤起来了。
见福休还是似之前的模样,平书灵思虑了一番,适才道:“福休,咱们还可以去郑家筹集。郑亲王也是三朝元老,家底也是十分雄厚,这两百多万两,咱们去让郑家帮咱们筹集。”紧接着,平书灵又道:“福休,咱们可以去求皇后,让皇后帮我们跟郑亲王说说,让郑亲王帮咱们筹集军费。”
“皇后,她肯帮我吗?毕竟是我将她害的那么惨。她曾说过,她的今时今日这般处境,都是我一手造成。我和她的误会,已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释怀的。”
“福休,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虽然不经常在帝都,可是也听说过皇后对皇上的痴情,纵然皇后被皇后幽禁在了长乐宫,可她心里,终究还是有皇上的。此次筹集的军费,事关边关战事,事关皇上的生死,皇后又怎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着,平书灵已经拉着福休的手,匆匆出了甘棠宫。
不一会,福休和平书灵已经来到了长乐宫。不知何时起,长乐宫周围已经如此荒凉,杂草丛生,连走动伺候的宫女太监也未见一个,朱红的宫门紧闭着,门上的红漆也被大雨冲刷了许多,渐渐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走进长乐宫中,原先茂盛的花草也大多数都枯萎了,只剩下一些生命力极强的杂草了,长乐宫的上空,不时还盘旋着飞舞的雀鸟。
福休命简夕推开了深锁的长乐宫正殿的大门,在进入正殿之前,福休已经遣走了平书灵,只让了茗晰和自己进殿,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殿外等候着。殿内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装饰依旧如往常一样,丝毫未曾改变,依然是富丽堂皇的,皇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风椅之上,小寒在一旁伺候着。
因为皇后还未被废,福休依旧是按照礼仪,给皇后行礼请安,“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听见福休的请安声,皇后抬起来头,看了一眼福休,道:“原是你来了?”
“皇后娘娘,是福休来了。福休此次前来,是想和皇后娘娘商量一件事的,事关皇上及边关的战事。”福休再次跪下道。
皇后一甩袖,下了台阶,走到了福休身旁,冷言道:“事关皇上,他心中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还要帮他做什么?福休,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皇后说着,欲唤来小寒,伺候着自己进入寝殿。
福休拉住皇后的欲要行走的脚,“皇后娘娘,即便是皇上心中没有您的位置,您终归和皇上做了那么多年的妻子,你就算不念及皇上对您的旧情,也应该念及皇上至今对您还保留的一丝情义。”紧接着,福休又道:“皇后娘娘,您可知?自从皇上将您幽禁在长乐宫后,皇上每日做梦时,呼喊的都是您的名字,说你们两个都是身不由己,这是在成全他,也是在成全皇后娘娘。”其实这些皇帝是没有说过的,都是福休为了欺骗皇后编出来的,福休故作镇定,不敢望着皇后的眼神,声怕皇后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真的,他真的这般呼喊过我?什么成全与不成全,这一切都是浮光掠影,只是我们两个没有继续的缘分了。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怪我,怪我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是我不争气,才弄得他将我幽禁在长乐宫,这一切的苦,都是我自己找的。”皇后说着,终于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变哭了出来。
一旁的小寒看到之后,急忙拿出手帕,慢慢擦拭着皇后眼角的泪珠。
“福休,你起来吧!我知道你要跟我求什么,前不久母后也让我和父亲说说,让郑家拿出一部分钱来,做此次皇上御驾亲征的军费。那一次父亲没有同意,这一次,既然皇上说了心中还念着我和他最后的一丝情义,我便帮他这最后一次吧!希望我死的时候,他还能够念着我最后一点好,这样,我便真正的心满意足了。”
原先福休认为皇后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现在看来,不是。她只是一个被感情蒙蔽了的女人,她终究是会死在她与皇帝的感情之上的。
随后,福休依旧按照礼仪跪了安,退了出去,只见自己出去之时,皇后还在望着皇帝当初送她的那一枚玉佩,那样痴情的望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调歌头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三日之后,太后传福休去宁寿宫。
刚刚进入宁寿宫,福休便看到了平书灵和久未见面的苏子衿也在宁寿宫向太后请安,今日的平书灵穿着打扮似往常一样,仍旧是一脸淡妆,发髻之上的金银首饰也是很少,穿着一袭水蓝色的拖地长裙,淡淡的笑着。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子衿,若不是看到她耳下的那一枚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福休还不曾发现太后身旁难为衣着华贵,发髻之上满满都是金银首饰之人,便是自己许久未见的苏子衿。
福休还是依照礼仪,向太后行礼请安,之后才道:“不知太后娘娘传福休过来,有何事要吩咐福休吗?”
太后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到福休身旁,慢慢地将自己发髻之上的一支鎏金镶红宝石的凤钗插到了福休的发髻之上,正当福休要说话时,太后忽然道:“福休,不要说话。这株凤钗是哀家给你的礼物,你进宫也这么多年了,哀家也未曾赏赐过你什么,如今便将这一株凤钗赏赐给你,希望你如同这凤钗之上的红宝石一样,永远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福休不解太后刚才的行为,虽是不解,却也不能在此时显露出来,只得微笑道:“福休谢太后娘娘赏赐!”
“福休,这么些天,你筹集军费也是累了,哀家特地让安阳公夫人和信亲王进宫来陪你几天。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是怪想念的吧!哀家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就去宁寿宫的暖房里欣赏哀家命人栽培的秋菊和牡丹吧!”太后说着,李嬷嬷便将一直跪着的福休搀扶起来,对着福休道:“安阳公夫人和信亲王王妃已经在暖房里面等娘娘了,娘娘还是快去见她们吧!”
李嬷嬷说完,福休抬起头一看,苏子衿和平书灵果然已经不再殿中了,都去了暖房。福休只得向太后跪了安,由简夕陪同着到了宁寿宫的暖房。
福休来到暖房之中,看到平书灵和苏子衿正在欣赏一盆开得极好的秋菊,一盆金灿灿的秋菊盛开在明媚的阳光之下,璀璨而夺目,散发出君子般的魅力。
苏子衿和平书灵忽然一抬头,便看到了福休,急忙跪下向福休行礼请安,行礼请安过后。苏子衿走到福休身旁,拉住福休的手,快步走到了刚才那一盆秋菊之前,苏子衿望着盛开的秋菊,对着一旁闷闷不乐的福休笑道:“娘娘,您看这秋菊。开得多好呀!整个晚秋,独它一枝独秀了。”
这时,平书灵微闭住双眼,吟道:“宋代诗人李廌曾写道,春花富红紫,黄菊与秋宜。风劲幽香怯,露曦寒艳滋。孤标虽独步,呈秀此何迟。欲待群芳歇,专荣占一时。秋菊的性格不正是坚强吗?即便是在严厉的风寒,秋菊依旧在寒风中璀璨夺目,依旧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子衿和书灵依旧似以前那般,说话时也能引经据典,连咏怀秋菊的诗词也能信手拈来,不愧是出生书香世家!”福休望着阳光之下的秋菊,淡淡道。
“秋天的秋菊,冬天的腊梅,不都是屹立于风雪之中的植物吗?它们生长的季节,造就了它们坚强的品格。若是人人都像秋菊和腊梅一样,世间上早已无了战争,战争最后的结果,终究还是黎民百姓受苦,黎民百姓的鲜血染红了一朵朵的白梅!”平书灵虽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却让人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书灵说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想要和最需要的只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相处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着太阳的东升西落每日劳作。然而战争给老百姓带来的却是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曾经劝过皇上,皇上并不是穷兵黩武之人,只是皇上一心只想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不得不与青帝国开战。皇上的初心终归是好的,他一心只想做一位贤明的君主。”福休说着,轻轻撤下一片秋菊的花瓣,洒落在了空中,随着冷风的吹得,越吹越高,渐渐从窗缝之中飞了出去。
望着秋菊的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苏子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呆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到窗边,轻轻地将窗子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