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两个人影,君墨楚心下一片茫然,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了细细的柳枝,君墨楚瞥见了那个人影,已经瞧见了碧色衣裳的女子,身影姣好,眉目依稀却已是再熟悉不过了。君墨楚现在只觉轰的一声,似乎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当下便心中一紧,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福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觉得自己的手指摸在自己的脸庞之上微微凉的。
茗晰在一旁笑道:“主子,才刚刚听说进讲还有好长时间完呢,主子这就梳妆打扮起来了。可想,主子是有多爱咱们的皇上呀!”
正当福休想要回答茗晰的话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之下站着一个人,正在痴痴地望着自己。福休转脸这一望,似乎也是痴在了当地。柳园之中静悄悄的,时不时还传来几声杜鹃的鸣叫声,微风吹拂着福休的素白手袖,吹起来了,有慢慢地伏了下去,旋即又慢慢地吹了起来。。。。。。
衣袖飘飘地伏着腕骨,若有若无的一点麻,慢慢地又落了下去。福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衣袖一般,起了又落下,落下又慢慢地飘起来。
这时,福休身旁的茗晰也察觉到了柳树之下伫立的男子,大声朝男子身影问道:“什么人?在哪里做什么?”
事出突然,君墨楚一时没有来得及多想,才明白到眼前这个情况已然是失礼了,再不能失仪了。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半晌才慢慢回过来,连忙转过身来,只得俯下身子行礼道:“奴才。。。。。。。奴才御前侍卫君墨楚给福嫔娘娘请安,福嫔娘娘万安。”在君墨楚说出福嫔二字之时,君墨楚稍稍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接上了。
福休一惊,想不到柳树之下痴痴望着自己的男子竟然是君墨楚,自从福休有孕之后,太后下令,让君墨楚去守了宫门,不在守卫着甘棠宫。福休便没有再见过君墨楚,想不到今日,却在这柳园之中偶然相遇了。
福休正要说话的时候,茗晰已经抢先福休一步,不客气地道:“君大人,貌似今日您不当值,那么你进宫来是做什么?还有,后宫禁地前朝之人是不得涉足的,您来到这柳园之中究竟意欲何为?”
见茗晰话语强硬,君墨楚楞了半晌,适才道:“微臣接到皇上特旨,让奴才进宫觐见皇上。皇上一时改了主意,派人来告诉奴才说改了地点,说在柳园接驾,所以让奴才来这柳园。偶然看到柳园风景秀丽,便看了半晌。如有冒犯之处,还姑姑不要见怪。”
正当茗晰还要接着说的时候,福休一把打住了茗晰的话,挥手示意茗晰出柳园看着,自己便在柳园之中与君墨楚交谈。
福休和君墨楚谈了许久,叙旧之后,茗晰忽然打了一个暗号,示意有人来了,之后茗晰便伺候福休便悄悄地从后门出了柳园。
望着福休离开的背影,君墨楚静静地倚在一刻柳树旁,心中却泛起了无尽的思绪。
微风吹拂着柳树的枝叶,到处摇摆,在君墨楚眼前不停地晃动,渐渐地,君墨楚望着晃动的柳叶心下已经乏了,慢慢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在此期间,君墨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回到了数年之前,回到了自己和福休的小时候,自己就像现在自己这样,和福休两个人静静地躺在柳树之下,好久好久。。。。。。
第七十二章 点绛唇 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这日,宁亲王高航正巧也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先是陪着皇帝听了帝师们的进讲。自从皇帝亲政以来,常常让自己的师傅们每日在勤政殿做进讲。皇帝一向好学,明天的进讲都是不中断的。今日进行进讲的是翰林院大学时彭明进讲的《陈情表》,这一讲,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皇帝倒是听得十分认真,宁亲王也耐着性子,听到了进讲完毕。
皇帝听完进讲后,苏进喜走到皇帝声旁问道:“请皇上示下,眼下是要去宁寿宫向太后娘娘请安,还是先去皇极殿用一下点心。”
皇帝瞧了一下桌上的沙漏,道:“这会子,恐怕母后正在歇息着,咱们就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了。”皇帝说后,当即,苏进喜便命人传来了点心。苏进喜将点心传来之后,一直在进讲这打瞌睡的宁亲王终于来了精神。
看到宁亲王见到食物之后来了精神,皇帝便笑道:“阿航,小时候咱们在一起背书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老样子,没见到进益半分。”
宁亲王说道:“皇上从小到大都是好学不倦,而奴才却是望而退步,丝毫没有半点精进。”
“那个时候,朕不也是顽劣吗?每日就算盼望着下了学,便能好好去御花园荡秋千了。”宁亲王见皇帝为今日之事似乎是郁郁寡欢,便有意笑道:“阿航自然是记得,那个时候,皇上总是和阿航抢着御花园的那一个秋千。若不是太后娘娘之后找人又做了一个,指不定那时咱们为了抢秋千玩,恐怕是要打架的?”
皇帝知道宁亲王有意激起自己的兴致来,便乐呵呵道:“明明是你抢不过朕,偏偏就是要争着是自己先赶到的,所以自己先玩。”
宁亲王道:“还记得皇上那个时候为了玩一次秋千,还给了阿航一只皇上都舍不得的青头大蝈蝈呢。这会子,皇上又是不认账了。”
宁亲王说后,皇帝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宁亲王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似乎,皇帝最快乐的时光便都是在御花园那一个秋千上发生的。
“本来是你抢不过朕,然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伤心,若不是朕见你伤心,才舍不得将朕那只蝈蝈送给你的。”
听皇帝讲完之后,宁亲王笑道:“那次明明是我抢赢了,皇上又记错了。”
一时忆起幼时的旧账,皇帝却哑然失笑,道:“阿航,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日在比过,看看是谁输谁赢?”宁亲王正巴不得逗皇帝笑呢,立即道:“那好,那再与皇上再比过。”
皇帝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到了这个时候才渐渐地高兴起来,当下便换了衣裳,与宁亲王一起去了校场。临走之前,皇帝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便嘱咐苏进喜“刚才说墨楚递了牌子说请安,你传他到校场来见朕吧!”
苏进喜应了一声“是”,便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去了,而自己却伺候着御驾,不紧不慢的跟在皇帝后面伺候着。
皇帝的兴致渐渐好了起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靴子穿着,和宁亲王一路走来,回忆起了自己童年不少有趣的事,自是谈笑风生。到了校场边上的时候,去传召君墨楚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悄悄地对着苏进喜说了几句话,偏偏被皇帝一转身,看了个正着。
皇帝素来对御前伺候的人严谨,厉声呵斥苏进喜道:“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
被皇帝这一声怒斥,那个小太监立即便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磕了一个头之后还是瑟瑟发抖,小太监的眼角一直斜瞟着苏进喜。
苏进喜看到这个情形,知道是瞒不住了,走进皇帝声旁,对着皇帝的耳畔低语道:“皇上请息怒。。。。。。奴才有要事要禀报皇上。。。”
宁亲王最是会洞察情形,见这个情况,连忙急中生智,对着皇帝道:“皇上,奴才向皇上告个假,容臣弟去方便一下,奴才。。。。。。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按例说,皇帝没有示意臣子跪安的,臣子是不能够自行便跪安的。宁亲王陪了皇帝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真的是憋坏了,皇帝见宁亲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快些去吧!万一憋出了什么毛病,可就得不偿失了。”皇帝一说完,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便引着宁亲王去方便了。
这时,皇帝渐渐退去嘴角的笑意,问苏进喜:“什么事?”
苏进喜将周围都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不敢马虎,便凑近皇帝的耳畔向皇帝说了几句话。他这样悄声地回话,距离皇帝非常近,隐约之中,苏进喜听到了皇帝的呼吸之声,渐渐夹杂着一丝丝的紊乱。皇帝却是极力忍住,慢慢调匀了呼吸,脸庞之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喜怒哀乐,良久之后,皇帝对苏进喜道:“此事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倘若朕听到了什么风声,朕就拿你是问。”
苏进喜自小便分来伺候皇帝,和皇帝主仆情分非常之深,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样子的皇帝,皇帝也从来没有这样严厉的吩咐自己,想来,皇帝也是震惊了。
不久之后,宁亲王回到了校场旁边的一个凉亭之中,那凉亭本是极大极宽敞的地方,亭中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四五个士兵正在校场之上训练着。皇帝坐在凉亭的正中央,苏进喜在皇帝声旁伺候着,瞧见了宁亲王进入凉亭之中,皇帝朝着宁亲王丢了一个眼色。
宁亲王顺着皇帝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苏进喜的左手中指轻轻地放在右手的手腕之上,这个手势是暗语,说明了皇帝心中正在气头之上。宁亲王看着皇帝脸色淡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龙椅之上,实在是瞧不出什么端倪。若不是苏进喜的提醒,只怕自己心中已经是冒犯龙颜了。
宁亲王看到,皇帝的目光虽然是瞧着校场之上操练的士兵,可是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宁亲王心中不由得一咯噔,因为自己向来知道皇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唯有纹丝不动若有所思,才知道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了,只是宁亲王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生气。
第七十三章 临江仙 浓香吹尽有谁知()
宁亲王望了苏进喜一眼,苏进喜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示意和宁亲王无关,宁亲王现在才放下自己悬着的那颗心。宁亲王虽然放下心来,忽听到一个小太监走到凉亭之中,向皇帝回话:“禀皇上,城防司君大人传到。”
听到“君大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皇帝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对着小太监道:“叫他进来吧!”
君墨楚进凉亭之后,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见驾的大礼,皇帝淡然道:“起来吧!听闻墨楚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紧接着,皇帝又问:“既然递上牌子请见,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奏禀吗?”
君墨楚听到皇帝的话后,征了一下,磕了一个头,却不知该如何回话了。这时,皇帝忽然一笑,对着君墨楚道:“今天倒是凑巧,正好宁亲王也在,你也应该去给他磕个头,毕竟他是你的大贵人呢。”
皇帝说完之后,君墨楚便去向宁亲王行了个礼,宁亲王心中正是忐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皇帝究竟要表达什么,君墨楚行过礼后,宁亲王连忙亲手将君墨楚搀扶了起来。
君墨楚站起来后,忽然听到皇帝一笑,“既然你病中,朕也没有什么好赏你的,便赏你一只刚进贡的千年人参吧!送给吧补补气。但是,今天你必须和朕的两位士兵比试一下,你赢了,朕还有大礼相送,你若输了,朕就罚你去两仪殿跪一夜吧!”
宁亲王听着皇帝虽然是谐笑的口吻,嘴角也含着笑,只是那眼中却似乎没有一点笑意,似乎是在强颜欢笑,或者是在演戏,宁亲王不知道皇帝为何这样做,便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君墨楚心中一发紧,望了皇帝一眼。看皇帝这个样子,想来是需要拒接也已是不可能了,只得硬着头皮,恭声道:“微臣遵旨,一切听皇帝吩咐。”
皇帝自幼喜爱练武,再还未亲政之前,皇帝每日都会让教习师傅陪着自己练武,皇帝练武不为其他的,只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亲政之后,因政事犯满,皇帝便渐渐没有再练武了。只不过,闲常的时候,皇帝也会心血来潮去练一下武。
君墨楚知道皇帝自幼喜欢练武,自己虽然也是喜欢,只是没有和皇帝交手过,心中自然是不安,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该如何应对。
苏进喜双掌一拍,校场之上的五六个士兵便停止了动作,恭敬垂手慢慢地退开。见状,宁亲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皇上。。。。。。这恐怕不。。。。。”“不”字刚刚出口。
皇帝轻笑一声,“等朕和墨楚比试过后,咱们再较量!”话音刚落,苏进喜连忙走到皇帝声旁,将皇帝的墨色披风给换了下去,只留下里面的一身玄色的薄锦裳。这时,君墨楚也由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去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对着皇帝一笑,“希望皇上不要怪奴才僭越。”说完之后,君墨楚才慢慢地上了场。
皇帝冷笑道:“墨楚,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不然,若是朕发现你手下留情,朕便让你去跪两仪殿两天两夜。”
皇帝的话刚刚说完,皇帝便迅速走到君墨楚身旁,毫不留情地朝君墨楚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掌,来不及等君墨楚反应,皇帝已经使出了绊子,君墨楚一时没有注意到,便“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校场的地上。
四周的士兵们见皇帝这一招出其不意,迅速敏捷,不由得一阵喝彩。
见状,君墨楚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是输了。”
君墨楚没想到,皇帝道:“这次是朕攻其不备,不算,咱们再重新来。”君墨楚也是自幼习武,功夫底子自然不比皇帝差,刚刚皇帝那一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君墨楚故意让皇帝的。这次,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君墨楚再不使出全力,恐怕是不行了。
与皇帝比武,自然需要防守严密,两人周旋了好久好久,迟迟不见分晓,皇帝终究还是看出了君墨楚的破绽,乘其不意,又使出了一个后悬踢,又将君墨楚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之上,震得地板发出了“隆隆”的响声。
君墨楚只觉得自己心中头晕目眩,听着四周对皇帝的喝彩之声,君墨楚起身跪下道:“微臣是又输了。”
第七十四章 新荷叶 素驰日下声名()
“君墨楚,你胆敢欺君罔上!!”皇帝面色如霜,一字一句地道:“君墨楚,若是你今天不将你的真本事显露出来,朕就问你大不敬之罪。”
君墨楚忽然一惊,只见皇帝的目光犹如电光一般,冷冷便如要看穿自己的身体一样,君墨楚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等君墨楚和皇帝再次交手的时候,皇帝的防守是更加严密了,校场之上,只听到了自己和皇帝落足与毛毡之上的声音,沉闷有力,君墨楚的心却跳得又急又快,二月里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的转暖了,和皇帝交手的这么一会子,君墨楚额头上和鼻翼上的汗已经开始冒了出来,汗水痒痒地顺着脸庞的曲线开始往下流淌。
这样子,就像刚才在柳园一样,那些细长的柳叶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风中却是一股淡淡的幽香。霎时间,君墨楚一失神,脚下突然一抖,只觉得天旋地转,“砰”的一声又被皇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觉得脑后一阵发麻,瞬时,一股股钻心般的疼痛从四肢处开始向周身袭来。
这一次摔倒显然比上两次都要重。未等君墨楚反应过来,皇帝一肘却将军墨楚压在了他的颈上,使力奇猛,君墨楚瞬间感到窒息,皇帝却还是没有松手,反而是越压越重了。
渐渐的,君墨楚已经开始透不过气了,本能地使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着,君墨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隐隐约约只瞧见皇帝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神瞧着自己,皇帝的眼神似是要喷出火来的,君墨楚忽然心中迷迷糊糊感觉到——难道皇帝这是要杀死自己?
一股求生的意识忽然从君墨楚的脑子中萌发出来,君墨楚又开始拼命地挣扎,可是皇帝的手肘还是像是有千斤重一样,仍然是死死地压着自己,不管君墨楚是如何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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