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毒药 (堕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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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毒药 (堕爱之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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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惟尊没有抱怨,微笑一下就走了,所以他一人站在长廊上,独享这份冷静。
  看着路容雨的反应,路笙威感到惊心。惟尊也不爱他,终有一日,他也会落到那种下场。
  悄然地,路笙威的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声。
  和童惟尊相比,它多了几分温柔,却又带点不确定因子,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般。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路笙威转身看着张懋凡,面庞上染入了忧郁和愧疚。
  那夜他突然跑出去,又住进童惟尊家,之后再也没有跟张懋凡联络。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也该向你道歉,我不该因为容雨的事,而利用你的情感。’张懋凡也尴尬地笑了。
  他深爱筱雨,也对和筱雨有着相似面孔的容雨一见情定,可是她竟对童惟尊倾心;就和当年的筱雨一样,却再不是他所能忍受的,所以他故意带离路笙威作为对童惟尊的报复。没想到却让路笙威找到他情感的真实面。
  其实路笙威也早猜到张懋凡的意图了,只是长久以来的期盼就在身边,让他失去判断能力;况且,当时情绪混乱的他,只希望有双温暖的手在身边,毋需是情人,只要让他能够安心就可以了。
  不过张懋凡吻他时,他被惊醒了,才会慌张地逃回童惟尊的身边。
  直到那时才发现,他是爱上童惟尊了;而张懋凡已成了他的回忆。
  ‘我听说你今天会来,特别拜托路老让我来见你。’张懋凡温柔地微笑着,对于已认识十四年的笙威,他仍希望能有个美满的结局,至少让两人再见时毋需装作不相识。
  路笙威静静想着,没有说话。
  ‘你和惟尊过得好吗’张懋凡轻轻笑着,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
  ‘嗯,至少还没有要分手的象。’路笙威说得有点漫不经心,神情却笑得十分开朗。
  张懋凡则摸摸他的头,就像对小弟弟般。
  ‘你和惟尊的事,我实在不该破坏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筱雨以前就说过,你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的,要我别太惊讶。’
  看着张懋凡依然温和的容颜,路笙威却不禁纳闷起来。
  筱雨她……为什么会知道他跟惟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摇着头,他斗懂,为什么筱雨以前会如此说。但是他和惟尊的第一次,是在筱雨的丧礼那夜,难道说,惟尊早就……‘你不知道吗’张懋凡讶异地看着路笙威,似乎不敢相信童惟尊什么都没跟他说过。
  路笙威无言地摇头,忽然又想起那一夜的事,那一夜……跟筱雨在后院谈话的人,是惟尊吗
  ‘筱雨她对惟尊一见钟情。’张懋凡虽然微笑说着,眼眸中仍残留着一丝的悲伤。
  筱雨对童惟尊情有独钟,却为了顾虑也在追求她的他,才一直没有说出口。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筱雨终于在大学毕业那年,向童惟尊表白,可是四年的时光,让童惟尊爱上了另一个人。他虽不是不爱筱雨,但已成了过去式。
  ‘大学毕业那天,筱雨向惟尊告白,却被拒绝。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竟让筱雨哭得如此伤心。’张懋凡的脸上,仍看得见愤怒的影子。
  路笙威听了不禁愕然以对,惟尊拒绝筱雨!
  他不是说筱雨是他最爱的女人吗不是说所有女人中,他最爱的是筱雨,筱雨是他的初恋吗
  女人……忽而注意到这个名词,路笙威脸上蓦地一红。所有女人,也就是不包括男人,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张懋凡的表情里有一分揶揄。
  路笙威没有点头,但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去问他吧!我想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了。’张懋凡温柔的笑着,只是提及筱雨,眸光里仍有一抹落寞。
  ‘那你呢路容雨……’路笙威看着这个他曾爱过的男子,心底有一抹暖意。情意不在了,情分却不会消失。
  ‘我知道她不是筱雨,可是感觉和一些别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张懋凡轻声道,‘我对筱雨用了九年的光阴,我想这次该不会那么久了吧!’
  路笙威仅是微微地笑着,知道张懋凡会和路容雨有好结果的。
  ‘结婚的时候给我帖子。’他浅浅地道出祝福。
  ‘会给你们的。’张懋凡没有直接说出祝福,淡淡地用了你们二字来表达。
  ‘那要看他怎么解释了,不然,大概会是两张。’路笙威皮皮地笑了下,露出子特有的撒娇神态。
  张懋凡亦笑了,揉揉他的头,有一份相隔多年的宠溺。
  ‘惟尊要是欺负你,欢迎你来找我,我们再把他气得半死。’他也流泻出对老朋斗特有的促狭。路笙威没有回应,仅是笑着。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回到童家,路笙威望见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童惟尊,立即靠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怎么一回来就审问人’童惟尊处变不惊地将脸由报纸中移出来,带着微笑看向生气的路笙威。
  ‘懋凡说你甩了筱雨。’路笙威知道他毋需说太多,只要稍稍提点即可,聪明如童惟尊者,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事。
  ‘哦!是那件事啊。’童惟尊点了点头,像是早知道他会来问似的。
  ‘什么叫是那件事啊!你怎么从来没说过’路笙威生气地瞪着童惟尊,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过来。’童惟尊丢下两上字,笑着转身走到饭厅附设的小吧台。
  路笙威虽然不解,仍是乖乖地跟了过去,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等着童惟尊给他一个解释。
  ‘要吃饼干还是蛋糕’柔柔的声音,在路笙威刚坐好时传来。
  他将山泉水倒入铁壶中,在炉上开了大火等着水开。
  ‘都好。’路笙威趴在吧台上,看着童惟尊熟练地动作着。
  他才在路家吃过饭回来,他在两方家人的照顾之下,吃得很撑,现下没有半分吃点心的欲望。只是不知道先回来的童惟尊,吃过了没。
  ‘从大学时代,我就很会泡茶,而懋凡则对咖啡讲究。’
  看着没什么动静的铁壶,童惟尊带着一分对从前的怀念开了口。
  ‘我知道。’路笙威点点头,他从没喝过比童惟尊泡得更好喝的茶,虽然他不喝咖啡,也知道张懋凡泡得很香、很讲究。
  ‘筱雨以前和你一样,怕苦不喝咖啡。’看着水滚了,童惟尊将壶盖打开,等着斗多滚几分。
  ‘我记得。’路笙威又点了点头,忆起从前筱雨看着咖啡紧皱眉头时的样子。
  他还记得国中的时候,筱雨还会跟他抢着要茶罐中的最后一点茶叶,因为抢不到的人,就只有白开水可喝了。
  听着他的回答,童惟尊由小冰箱中拿出一份粟子蛋糕,夹入精致的白磁紫花小盘里,端给他。
  ‘我和懋凡是高中同学,大学则同校。高中三年,我们两个每天的幸福就是在上学的路上和筱雨擦身而过。没想到筱雨也注意着我们,在高中毕业典礼前,筱雨主动开口邀我们参加她家的小舞会。那是我和懋凡第一次遇见你。然后,他依然爱着筱雨,我却被你吸引了。’忆起那场舞会,童惟尊轻轻地笑了起来。
  满屋的女孩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是理平头的男生。令人惊讶的是,路氏夫妇不但斗反对女儿邀男孩子回家,还热烈地招待他们,让他们日后有了常出入路家的勇气。
  ‘因为那天的事,才让我们考上大学后,有了常去你们家的勇气。’说着,童惟尊由茶罐中取出茶叶,放入同组款式的瓷壶里。
  ‘所以才认识了我。’路笙威接着他的话说道。
  ‘嗯!’童惟尊点点头,专心地将水注入壶中,然后盖上盖子。
  ‘最初,我还是爱着筱雨,她是我的初恋,是我除了母亲外,唯一爱的女人,这点至今未改变。可是渐渐地,我想的不再是咖啡色的长发,不再是甜甜的苹果脸;而是短短而直的黑发,带着一点苍白的瓜子脸。还有他每次缠着我泡茶时,那种甜而不腻人的声调,以及偶尔露出来的笑靥。’
  说话的同时,童惟尊直看着路笙威笑着,笑里含着对情人特有的宠溺。
  ‘什么时候的事’路笙威不解地问,如果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他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感觉
  ‘我说了大概会被你骂变态吧!’童惟尊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路笙威才不管他这么多,他瞒了他这么久,不问清楚怎么行。
  ‘大约你十二岁时。’童惟尊笑得很不自在。
  听到那个数字,路笙威略略怔愣了下。他十二岁时,人又矮又小,常被人误认成二、三年级的小孩。惟尊他……怎么想都像有恋童癖嘛!
  见了路笙威的表情,童惟尊了然的笑道:‘所以我才说会被你骂变态。’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闻言,路笙威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能明白他的意思,爱上就是爱上,没有什么理由可说的。淡笑了下,他将话题转回筱雨身上。
  ‘筱雨她……则是在你们毕业的那段时间。’
  路笙威终能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筱雨在电话前徘徊了一整天,才终于在傍晚时,打给了某个人。
  其实他知道筱雨为什么拨那通电话要童惟尊来他们家的;只是不懂,一直是筱雨追求者的童惟尊,为什么会让筱雨哭着奔入张懋凡怀中。
  ‘我知道筱雨找我做什么,她四年来一直顾忌着懋凡的心情,一直没有给我或给懋凡一个准确的答覆,那时懋凡和新闻系的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她大概认为没有问题了。可是四年的光阴过去,她虽然仍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我最爱的人,不再是她,而是一个性格不坦率的男孩。’
  童惟尊拿出一个透明高脚杯,放入适量的冰块和果糖,再将热茶快速倒入,以调酒棒轻搅拌。
  ‘所以你拒绝筱雨’路笙威虽早知结果,仍想确定地再问一次。
  ‘拒绝是一定的事,所以我刻意约了懋凡,要他稍晚到你们家一趟,希望他能安慰筱雨。那时,我没跟他说是什么事,不过从日后事情的发展看来,他知道得很清楚。’
  童惟尊的话里含着一点点的悲伤,他爱筱雨自然也不愿看她哭泣,可是心已变了,勉强在一起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为什么不告诉我’路笙威不懂,为什么八年来童惟尊从不曾提过此事。
  ‘你又不爱我,说出来的话,不是太没面子了吗’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杯垫放置在路笙威的面前,并递上高脚杯。
  ‘那一天,我说我爱的人是你时,筱雨悠然地说,她总是和你喜欢上同样的东西,然后每次的争夺,总是她争赢。她常常在想,是不是有一天,会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会由你赢,然后她怎么样也争不过你,让她注定哭泣。’
  ‘然后呢’路笙威的声音低沉而郁闷,他只要想到筱雨的心情,就无法坦率地感到幸福。
  他终于知道,筱雨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跟他说总有一天,会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是由他得到的。
  而且,她早就知道结局了吧!
  所以才会写出那样的诗句──雨丝渴望在雷雨中奔腾,却终流入大海,那温柔的怀抱。
  她渴望着童惟尊,却终和张懋凡在一起。温柔的怀抱……想来,最后的时光里,她是幸福的。
  ‘因为她和你老是不约而同的喜欢上相同的东西,所以你也一定会爱上我,筱雨是这么对我说的。’童惟尊轻轻地笑语,眼眸里有着深深的悲伤。‘可是,我想筱雨也没料到,这个“一定”过了八年才真正定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说了,或许会有所不同,也许就不用等八年了。’路笙威用长长的玻璃棒搅着杯中的红茶,透着暗红色的液体,看着童惟尊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不懂,他为什么甘愿等待八年,宁可在每次他想着张懋凡时,一次又一次的生气,却不愿意告诉他,他对他有情。
  ‘但是如果结局相反,可能我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你了,连用赞助人的身份,都会被你嫌弃。如果我是不爱你的,我想你还会为了钱忍受我的存在。可我的心情若被发现,依你的性子,是没耐心跟我耗了。’
  他太了解路笙威,这个特立独行的小孩,不会同情爱他的人,若是不爱还有一点立场跟他周旋;爱了,立场也就没了。
  闻言,路笙威没有回应,他懂得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自己的确是个过度难缠、性格恶劣的人。
  蓦地,他有几分赧然地低下头,用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
  童惟尊只是淡笑的看着他。
  吃下蛋糕,路笙威轻叹了口气。他今年二十四岁了,如果童惟尊真是从他十二岁时一直爱他到现在,那么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岁……你不觉得等待得太久了吗’路笙威有着浓浓的不解,他真的……这么爱他吗
  十二年,生肖轮替一回,地支也将回到原处。这么漫长的时间,童惟尊怎生的等待‘就是因为等不得,因为嫉妒,所以我才会在筱雨的丧礼上,无法忍受你看着张懋凡伤痛欲绝的模样,所以才会在那天夜里将你压倒。’童惟尊的表情里,不但没有后悔,还带着几分邪气。
  如果现在笙威还想着张懋凡,他不会介意再度将他压上床。
  ‘那件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路笙威并没有注意到童惟尊的表情,有几分赌气说着。‘虽然还是讨厌你,可是气你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我讨厌你那种将我当成你所有物的态度。我又不是你的,我只是跟你订有契约罢了,为什么不能想懋凡。’
  想到张懋凡的事,路笙威还是一肚子火。童惟尊自己可以想筱雨,为什么他就斗能想张懋凡。‘那叫作嫉妒好吗你是自由的,我也是,你有权利喜欢别人,我也有权利嫉妒。’童惟尊轻笑着,眼眸里藏着的却是绝对的占有。
  自由,嗯,法律上是自由的。实际上……呵,法律是有漏洞的。
  ‘你放心,我是很难变心的,你小心自己就可以了。’路笙威回以一笑,认识十多年,有关系也八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是自由的,不过你不是。’路笙威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站在吧台的横杠上,将身子倾向童惟尊。
  ‘你是我的。’说着,他带着浅浅的笑靥,微微偏过头,将唇吻上童惟尊的。
  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的心情、童惟尊的心情、张懋凡的心情,还有筱雨的。所以他再也不会放弃所爱,再也不会辜负有情人了。
  所以,你是我的,再也不许你想别人了。
  我是自由的,你是我的。这句不甜蜜的话,却温暖了两人的心。
  掺了些许毒药的蜂蜜,比酒更醉人。
  一切的苦难都已结束,剩下的,只有幸福。
《甜蜜的毒药》番外篇童恋

  他的名字是惟尊。
  很明显的能由这两个字中,可看出惟我独尊的意味。
  而为他取名的人,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是跟政商界关系都良好的童家独子。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他不会有任何的手足,他的双亲和祖母都有相同的共识──贵精不贵多。
  于是他的童年和国中就在不断吸收大量的资讯下度过,旁人或许会觉得他悲惨,但他却很享受这种日子。读比别人更多的书,做比别人更多的事,然后站得比别人高,睨视众人。对他来说,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
  因为他的名字就是──惟我独尊。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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