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这个名字。如果他没有猜错,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和夜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他很难看见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愕然。
司徒炫夜的目光森冷而可怕。瞅着裴焱的脸,捕捉到他对他投来的挑衅的笑。
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似乎一切都太巧合,蒙巴顿突然的病危,接着是他收到了一份秘密的通知,据他后来调查,森罗的夜樱同样在这个时期收到了邀请。森罗和南十字星的争斗谁都清楚,蒙巴顿不会不知道,他到底唱得是哪出?会不会都是这位年轻的教父一手策划的!
炫夜见夜樱的峨眉深锁,相信以她的聪明,她也应该想到了。不由的露出讥讽的笑,真的是太好笑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如今却导演着这一幕,她该是什么心情?一直与森罗为敌,同他合作的黑手党教父竟然依旧是昔日的恋人……夜樱……感情的事一直是她的弱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一直想见见黑手党新任的教父,如今却在这里见到了,葛里亚诺家族果然是人才辈出。”他寒暄的看向裴焱。
裴焱脸上挂着笑,回敬道:“哪里,据我所知司徒先生同样来自于名门望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南十字星发展成现在的规模,必然也有非凡的统帅能力。”
“你们说够了么。”夜樱冷眼旁观。
是讽刺吧,昔日说过深爱她甘愿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此刻却在和伤害她至深的男人一起谈笑风生。这对于她来讲不是天大的讽刺还能有什么!
裴焱……如果他知道在风眼她受到的是什么待遇,司徒炫夜曾对她做过什么,他还能笑得出来么?
她有礼节的对蒙巴顿说:“先生,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森罗一定会尊重这点。谢谢您这两天的款待,我在这里很愉快,我想今天就回香港了。”
“孩子,这么快就走吗,干脆多留些日子。”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可是会里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去处理。告辞。”
夜樱说完转身离去,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了,包括人、包括事。
走出大门,刚走下石阶,夜樱感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停驻反而在害怕会发生什么般的加快了脚步。直到她的手腕被身后的人拽紧。
“这么不想见到我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裴焱看着她的背影,温柔的语气依旧。
夜樱回头,注视着他半晌,好久才开口:“你想对我解释什么?”
他的眼眸低垂,似乎很难面对她眼底的置疑。
“算了,你没死我很高兴,真的。”她叹了口气。
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没有该有的喜悦和激动,反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排斥感。因为这是在这里……蒙巴顿的官邸,在司徒炫夜的面前,而她是忧冥的妻子,所以……她无法表现出两年前的爱意。
他和她注定无法交集在一起,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幸福。
“就只有这一句……你知道我想听得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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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转过她的身子,笑着碰起她的脸。
“我的小野猫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错愕的看着他,在听见这许久没有听见的亲昵称谓时心下意识的如同琴弦被撩动了一下。
似乎……看来他和从前一样,有张讨人喜欢、却坏坏的嘴。
夜樱感到一阵酸楚,她的手覆上他的,没有触摸,只是想将它拉下。
“焱……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就着她的手,他突然紧紧的将她搂入怀里,炽热的体温仿佛要将她给融化了。
他滚烫的唇和粗重的呼吸都靠的如此之近,近的就辗转在她耳边,与她慌乱的气息缠绵着。
“对不起……我回来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故作的坚强在他沙哑的声音下瞬时崩溃瓦解。
咸涩的液体滑落在娇美的脸庞,夜樱抱住他。她很想问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不出现,不来找寻她。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裴焱的唇贴合上她的,温柔的触感让她一颤。“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樱,我爱你,还是那么爱你。”
她觉得久违的战栗沿着脊背一路攀延,如触电般浑身酥软,血液在体内不受控制的蹿流。这是她熟悉的吻,熟悉的气息,可心却为何跳动得如此慌乱!?
裴焱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当两片柔软的唇缠绵在一起时,他开始热烈的拥吻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里绽放出璀璨迷人的光泽,他陶醉在她甜美的红唇中,沉迷在那媚眼如丝的温香里。
她该拒绝的!夜樱的脑子一个机灵,娇喘吁吁的试图推开他,但他感觉到她的意图反而加深了这炙热的吻,拥着她的手臂也越来越收紧,灵活的舌撩拨着、吮吸着她的唇瓣,挑逗着她小巧的舌,不断的将她带入欲望的纠缠里。
意识有点模糊,她的唇边下意识的逸出一丝呻吟,窒息般的陶醉其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的热情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能不费吹灰的挑起她的回应和愉悦的兴奋。内心有股莫名的火焰在四处灼烧,令她害怕却又期待。
裴焱望着此刻在自己怀里柔软了身躯、红唇微启的她,她的敏感娇躯正在自己的怀里微微颤动。这份香艳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末梢,这么久没有见到她,不能拥有她的美好,这个吻早已将他的伪装给殆尽,他已经无法忍受对她的爱意和思念。
他的手无意识的慢慢从她的腰部曲线而上,缓慢轻柔的摩挲着,最终隔着衣服握住了她饱满丰盈的酥胸,掌心的温度与她胸口的热量汇集在一起,使两人的心神都为之猛然一动。
“嗯……”夜樱在嘤咛下突然睁开眼,眼底望见的是裴焱俊美的轮廓和柔情蜜意的目光。
她在做什么!!
猛然推开他,夜樱慌乱的抵着自己嫣红的嘴唇,目光闪躲焦虑的看着裴焱。
“抱歉……我……我不能……焱,我不可以。”她呼吸乱了,全身的潮热让她产生了羞耻感。她在和裴焱接吻,而忧冥才刚刚逝去了不到半年。她一定是疯了,因为对方是焱所以才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别这样,我是……我是忧冥的妻子。”
裴焱的脸色由刚才的红而转变为青白,太阳|穴上微微的凸起,他的目光隐忍着不悦与一种复杂的哀伤。
他冷声说:“你爱的是我,当时我差点死在他手上,难道你忘了吗。忧冥他已经死了。”
夜樱震住,抬头望着他冰冷的脸。“你是在怪我和他在一起?”
“不,我不怪你,毕竟忧冥也为你甘愿付出生命,这样一个男人我会敬他。”
她的神情柔和了一些,裴焱毕竟还没有让她失望。至少他不会因嫉妒而失去因有的理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在脑海里回顾。
“你很早就知道我是森罗的会长?”
“对。”他一点不否认。就在她当上会长的几天后冰然就来了消息。
夜樱冷冷问:“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孩子。”
提到孩子对方的眼眸失去了原本的透亮。“他很可爱。樱……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他露出向往的神色,浅浅一笑。“我没有绑架他,是北御家族的人绑架他用来牵制你,而我刚好收到了消息,所以派人救了他,我会送他回你身边的。”
她蹙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但是裴焱没理由骗她,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谢谢你。”
“樱,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久,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的孩子,把忧蓝当自己的孩子培养。回来好么……”
夜樱看着裴焱企盼的表情,内心却百感交集。她很想说好,可是……忧冥死时的那一幕却总是出现在她面前,永远也无法忘却那份痛。
忧冥一直爱着她,因为她的缘故他才失去了一切,甚至是生命。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她为他守护。
心在悸动,可那份悸动大不过忧冥对她的付出和感情。“对不起,我不能。”
裴焱不解的愣了下。“为……为什么……”他爱她,所以不再让自己仇恨,甚至可以接受她和忧冥的孩子,她还有什么不愿意?
她退后了一步。“我不能背叛忧冥……焱,何况你不是马上要娶蒙巴顿的女儿了。你一直是最懂我的,只有你才了解我的苦。所以……抱歉。”
夜樱眷恋的深深注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那个女人你知道只是我的策略。我为你还做得不够对不对,因为这个身体还活着,所以比不过一个死人。”
她回头,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别侮辱忧也别侮辱了你自己。”
他古怪的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樱……我在西西里岛等你。”
裴焱目光冷峻,望着她绝情的背影,不可否认他很气愤。而气愤正是因为他了解她、了解一切事端。从前就知道忧冥爱着夜樱,或许只有这只小野猫不知道,她对忧冥的敬畏使她不敢越雷池半步,连带着让忧冥的感情也只能一直压抑着,局面从他出现后就不可收拾了。他出现,不顾一切的夺取她的身体,让她沉迷在他的洒脱和温柔里,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她的心底深处始终还是有另一个身影牢牢占据在那里,他驱不走也赶不掉。
那时他也怕,担心夜樱会离开他的身边。当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她的一刹那,她却中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染红了海水,她的身体逐渐下沉消失在他的眼前。那一刻,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无法给予她保护。
或许只有强大才能保护她吧,他拥有这样的能力,却放任自己去忽视这种能力,冀望于给她一种全新的、普通人的生活,以为那样叫幸福。可是他错了,平凡没有力量的他是保护不了夜樱的,所以他才会逼自己活下去,重头来过。
如果做一个能一手遮天的黑手党教父能拥有夜樱保护她的话他甘愿。
司徒炫夜驻立在窗边看着远去的夜樱,他一直看着两人。离开不到百米的距离,从高俯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奇怪的是没有无法抑制的冲动和怒火,即便在看到他们拥吻后也如此。只是每呼吸一下心脏就会纠结起来的痛。
很痛……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那感觉却真实的折磨着他。
“司徒先生,虽然这次我选择了狄特里斯,但是我想我们依然可以合作别的买卖。”
蒙巴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露出一丝冷然的笑。
“算了,其实对合作我并没有兴趣,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如今也见到了,所以,我该告辞了。”
高傲轻慢的神情让蒙巴顿十分的尴尬,他竟然有点猜不透这么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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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樱回到了新入住的酒店,意外的看见翁小沫坐在起居室。
“你怎么来了?叶凌的伤势怎么样。还有,我让你加紧去查叶子的下落,有消息没?”
她八成是为了没有守护好忧蓝而放不下心才特意赶来的。这个傻丫头,现在叶凌这么需要她,她怎么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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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了,死不了。叶子暂时没有消息,你也别太担心了。樱,对不起,忧蓝……那天他病了,我带他去看医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
“我知道了,孩子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夜樱还是担心忧蓝,他现在虽然在裴焱那里,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照顾孩子。过一会她还是去把蓝接回来才是。
“可是他被黑手党的人带走了,真的好么?”
小沫的话让夜樱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忧不是被北御家族派来的人……”
小沫不明白她说什么,于是把当天的情形讲了一遍。
“那些人虽然戴着北御家族的徽章,但是,我在和一个人缠斗时撕开了他的衣袖,他的手臂上有个很特别的纹身。后来我去查了下,那个纹身颜色很罕见,其中的一种红色是由很稀有的矿石辗模而制,所以寻着颜料我找到了一位纹身师傅,他回忆说曾有不少黑手党的人员让他给纹了那个图案。”
“你确定么?”夜樱没听到一个字心就往下沉了几分。裴焱为什么要骗他,他绑架忧蓝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只是自私的想让她甘愿回到他身边么?他、司徒炫夜、忧冥,他们非要这么逼迫她不可,怎么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
“确定,那个似兽似鸟的动物纹身名为‘狮鹫Gryphon’,是希腊神话里的魔怪。黑手党里纹有这种标记的人是直接隶属于教父调遣的死士。所以我敢肯定一定是黑手党里的人。”
耳朵里一阵轰鸣,夜樱闭目,使自己能够冷静下来。一种被背叛的怨恨和疑惑此刻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袭来。
“樱,你要去哪里?”小沫突然见她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夜樱听不见身后的叫喊,她只想去见裴焱,让他亲口向她解释这一切。他是故意的吧,让忧蓝在她面前小露一面。她都怀疑那场大火是他放得,目的是拖延她回香港。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他变得令她手足无措,如今的裴焱是敌还是友……
冲进了郊外的一幢府邸,那是夜樱向蒙巴顿打听来的。但是当她推开门后,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屋子,没有一个人,只有桌上刺目的一封信。
她把信看完后攥成了一团,紧紧的握着。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晕眩。
裴焱料到她马上就会察觉出,所以提前离开,只留下了这一点点的讯息。
夜樱苦笑了一声,难怪……难怪最后一次见他,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和信上的话一样――樱……我在西西里岛等你。
原来裴焱早策划好了一切,他想让她放下一切回去他身边。
“焱……”
“你何苦也学着逼我……”
夜樱宛如一缕游魂穿梭在街道上,步伐似乎越来越困惫不堪。喧闹的街道无法给她一丝安全感,繁华的拉斯维加斯让她倍觉孤单。
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的裴焱去哪里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他的男人去哪里了?她从未如此的担心过,裴焱究竟为了什么?她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与他为敌。
冷风适时的吹动着她额前鬓角的发,遮挡了她的视线。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滑着直排轮从她对面越离越近,与她面对时露出坏笑,他加快了速度,想趁擦肩而过时故意撞向她的胸部揩油。
此时的夜樱浑然不觉,她的意识仿佛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刻。一下子有了一种失去所有的痛楚。
少年就快要到她面前了,正在这时,突然一只手用力抓住了他的后领,力道之大的将他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少年一声哀嚎,滚到在地上。“Shit。”他咒骂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冲上去找那个人干架。但当他看清面前的人时,被一种森冷凛然的气魄所吓到。只能懊丧地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灰溜溜的走了。
夜樱看着这一幕。她冷笑了一声:“怎么到哪里都可以看见你,司徒炫夜。”
司徒炫夜看着她苍白的脸,很自然的抬头拨开了她脸上的发丝。
“你在发烧。”他的指尖接触到她滚烫的额头,和甩开他的冰冷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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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你管。”她无力的转身,不明白为什么这她最无助的时刻却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