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解的难题。也是后来该项目除了极低的成功率外被叫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而念雪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利用了寻血剑中丰富的血源,去滋养红色沙暴,进而反噬他的主人。
“但你不要忘了,这个实验的最初目的是……”
说道这里,白齐竟然放弃了抵抗,敞开了胸怀。剑尖毫无阻碍的探进了他的心房,白色的剑身瞬间变成了鲜红,一股如同洪流的血浪从寻血中喷涌而出。
庞大的红色沙暴像是闻见血腥的鲨群,极速的收缩,汇聚于寻血的的周围,但却未能停止翻腾,就连寻雪本身也被牵连着颤抖起来,念雪吃力的把控,却却发现竟然无法控制得住这把古老的炼金武器。
念雪只来得及在周身结出一层防御的冰甲,紧接着,随着一声暴鸣,红色的沙雾连同声浪一起狠狠地撞在了露出泥土的墙壁上。
虽然这里的防空洞结构已经被严重破坏,但这威力之大,竟然掀开了上方的土层,红色的沙雾在巨响之中快速扩在开来,扫过密林,掠过山丘,向更远处冲去。
…
……
在与防空洞隔林相望的另一座山丘上,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个人影,竟然又是一个白齐。
“有些玩砸了啊,咳咳…咳,不过,这却是有趣的实验数据了。”他弯下腰,费力的咳嗽着。。
不过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已经渐渐攀上皱纹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撑着腰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枪式注射器,将其中的药剂注入了身体。
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虽然脸上病态的红色还是没有褪去,但是白齐之前急促的呼吸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坏了,护送小姑娘的队伍还在里面。”白齐有些懊悔的摸了摸额头。
“没了就没了吧,反正还有备用品,不能观察这次异变真是遗憾啊,”他望着愈下愈大红雪,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利落的转身,向着远离那片诡异的红雪的方向走去。
而在几里之外的车站小镇,崔庚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俯身单手骑着一辆租来的山地摩托,拼命的奔向那爆炸声的方向,向那抹已经淡到看不出颜色的红色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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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异变()
没有那钢铁怪兽的轰鸣声的侵扰,这个位于西伯利亚中部的边陲小镇享受着午后这份难得的宁静。但在慵懒的阳光下,就连林间的飞鸟也敢在光明正大的在宽敞的马路上踱步,这又未免让人觉得这里过于冷清。
但这便是这个名为博尔斯科的小镇的常态,因为若不是有这样一条横穿西伯利亚的铁路干线的存在,深藏于茫茫荒原之中的博尔斯科也就不会出现了。
最开始这里只不过是铁路旁设立的临时补给车站,但却渐渐的发展壮大起来,虽然到现在为止,稳定的定居人口只有十几户罢了。
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也许这里没有高大的教堂和宫殿,没有雄伟的围墙和战火焚燃的印记,但野味美食,烈酒美景一样不缺。
这个外人几乎没有听过名字的小镇也有着它独特的繁荣。
被崔庚留在宾馆,已经窝了半天的八岁,再也耐不住无聊的折磨,好奇而小心的走上了行人两三的街道。
太阳播撒的温暖让他不得不解开身上的棉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之前不好的心情顿时削减了几分。
但是闭着双眼的他突然“看到”了一场红色的沙暴遮天蔽日,从小镇旁的树林中翻腾着,扑卷而来。
如果这时鸟瞰大地,就能看到那因爆炸而起的无形沙暴,像是猩红之吻,正在大地之上缓缓绽开,扫过苍老的古树,掠过低洼的泽谷,而最远的边际已经到达了博尔斯科。
诧异的他睁开自己的双眼,发现明亮的阳光下,只有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飘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鼻下突然翻涌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恶心的味道让他不免皱起眉头,观玩的冲动所剩无几。
正当他转身想回到旅馆休息时,安静的街巷突然躁动起来。
紧接着,在路边几个晒太阳的小镇居民忽然痛苦的倒地上翻滚起来,在绝望的嘶吼声中,八岁吃惊的看到,一股股红色的血流从他们的身体喷溅而出,瞬间浸红了身下的地面。
可然后却像是时间倒流般,在地面肆意流淌的散发着热气的鲜血,竟又从地面上回流到他们的原本的地方。
依附在身上的鲜血像是流动的盔甲般反射着荧光。
而此刻本该没有了生气的他们的主人却僵硬的站起身体,已经和鲜红融为一体的双眼散发出噬人的目光。
看到这个诡异而血腥的景象,已经被吓傻了的八岁,带着哭腔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可当他转过头,却看到了更为绝望的景象。
随着一声声坠地的闷响,从阁楼中跌落出来的血尸挣扎着从街道上站立起来,那些被血浆包裹的尸体正望着他蠢蠢欲动。
整座小镇因为一场无形的沙暴,已经变成了一座滞留着血腥的死城。
而这种不可挽回的异变也发生在丛林的深处。
…
……
勉强开辟出的土路在在山崖边上栖生的歪斜古树之间蜿蜒前行,但此时两辆如同装甲车般厚重的俄斯罗营长越野车却横在了路中间,一辆甚至侧翻到路边,把本就不宽的土路堵得严严实实。而如果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的异常,那辆侧翻的营长越野车车门大开,车室内满是血污,但却一个伤员或者是死者的踪影都没有看到,只有浓郁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滞留不散。
而在它后面的同款越野车虽然发动机还在空转,但是似乎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久久不见动静。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毕竟少了一只左手,只好依靠墓人的强悍体质把自己强行把控在山地摩托上的崔庚忍着颠簸问道。
“根据外堂的反馈信息,在他们行动之前,防空洞内确实是驶出一辆车队,而且之后进洞的搜查中,那防空洞里留下的全是杀红了眼的暴民和恐怖分子,并没有发现一个叫林雨程的女孩,你放心吧”无线电中楚文靠谱的说道。
“你确定?”
崔庚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人命关天,自己在这条土路上全速骑行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踪迹。
“等一下,我这有条重要消息,先不和你说了。”
之后无论崔庚怎么询问,楚文那边就是没有应答,只是从还未关闭的无线电频道中隐约的听到什么白齐,一级预案的模糊对话。
就在他越来越怀疑楚文指路方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从一个岔道并进来的土路上突然多了几道很新的胎痕,紧接着前方树林之间,两个黑点若隐若现。
这时的崔庚也顾不上这辆租来的老旧摩托的性能,支起双腿,把油门拧到了最大,带着一阵气缸的悲鸣,轮胎卷起地面的枯枝败叶,向前方疾行而去。
但已经快要接近的时候,崔庚却把快要冒烟爆缸摩托扔到了一边,小心的步行接近着这两辆越野车。
“喂,前面的?有人没?”
崔庚不断的重复着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耳边只有风吹树叶枯燥的沙沙声。
但突然远处浓密的灌木和杂草的山丘上突然传出一声示威的嘶吼,紧接着一只体型硕大的棕熊突然从其中蹿了出来,不知因为什么,能明显的看到它浑圆的身躯上几道渗出鲜血的伤口,可这也增加它本就暴躁的习性。
借着山势直冲而下的棕熊刨起地面的泥土,像是一阵黑色的旋风向崔庚的方向撞来。而一时诧异的崔庚也恢复了冷静,借助手边的匕首,只靠一手两脚,却飞快的爬到了就近的一棵高大的松树之上。
可出乎崔庚意料的,就在他考虑是不是再往上爬上几米的时候,嘶吼着的棕熊竟然没有理会树上的他,径直跑向更远的地方,甚至没有打量他一眼。
正当疑惑的崔庚渐渐平复了因为肾上腺素剧增导致的强烈心跳,一阵细碎的声响突然从棕熊窜出的灌木丛传来。
四个被粘稠的血浆包裹的人形生物不顾灌木上尖密的荆刺,硬生生的挤出一条通道,他们的身上制服已经难辨其形,几道被野兽撕咬的伤口在不停的蠕动,而其中几个的嘴角上还有棕色的兽毛。
他们突然抬起头,看着树杈上的崔庚,像蛇类一样,张开被撕裂的下颚,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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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落崖的人,坠谷的心()
当这四个诡异的血尸徒手折断了那棵两人难以合抱的松树的时候,崔庚突然刚才凶猛的棕熊突然有些娇小可爱了。
这棵已经成材的樟子松就这样走向了生命的尽头,若不是崔庚在第一时间利用瞬移到达了地面,他可能就和那树干下被碾得粉碎的灌木一个下场了。
但是,刚刚落地还没站稳的崔庚突然感觉一个黑影带着呼啸,扑面而来。竟是其中一个血尸随手拎起了他丢在一旁的摩托车,扔了过来。
下意识的,他再次瞬移,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越野车的旁边。
可接连两次,毫无间歇的瞬移,让崔庚一下子耳鸣脑胀,双腿发虚。
但两次奇袭未成的血尸突然分散开来,成掎角之势,全部向他飞奔而来。
看血尸身后卷起的泥土,再看看油箱已漏的摩托,自知难以单靠奔跑却敌的崔庚调动周身的力量,衣角无风自动,变成半透明的朦胧。
这样强行保持住瞬移的状态,血尸便无法捕捉到他的准确位置,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尝试了几次无功而返的他们四散而开,开始寻找其他的猎物。
可是这瞬移状态对于使用者的身体的负担太过巨大,就连拥有着一半的倒生心甲的崔庚都无法长期施展。
就当他自己感觉心脏快要炸裂,身体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突然不远处越野车的扩音器喇叭突然发出了声响。
“崔庚,是你吗?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
“雨程?你在车里吗?”已经感觉自己陷入绝境的崔庚突然听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声线,心底又再次燃起希望的动力。
“你别害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崔庚把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的左臂缠上了几圈围巾,然后调整了一下匕首的卧姿,观察着四个血尸的位置,想搏一次可能是鱼死网破的斗争。
但车里的林雨程却异常平静的说道“不用了,你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是墓人啊……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你别说话了,这些怪物已经开始注意你的方向了,马上,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听见喇叭突然发出响声,血尸不约而同的把嗜血的目光投向越野车的方向。
“不用了,这么多年,谢谢你了,谢谢你能一直陪着我,也谢谢你替无知的我承担了那么多,再见,崔庚。”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崔庚的心头。
“不!”
但紧接着,营长越野车上原本紧闭的车窗缓缓降下,然后一只纤细的手臂扔出了一叠档案袋,顺着那打开的车窗缝隙,崔庚瞥见了林雨程那张双目无神白的吓人的面庞。
可那扔出的档案袋就像是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诱饵,原本看住崔庚不肯离去的四只血尸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完全不顾脱离瞬移状态的他的拼命阻拦,欢快的怪叫几声,带着腥风飞快的冲向野越车。
像是出笼的恶犬,疾行的血尸狠狠地撞在还在空中的档案袋,结实的牛皮纸一下子便被巨大的力量撕裂,里面白色的纸张在气流的吹旋下,散落一团,像是狂风中无奈凋零的白色梨花。
空中飞舞的白纸还未落地,血尸们却先一步重重的撞在了越野车侧面的车身上,四下几乎不分前后的巨大冲击力硬生生在堪比装甲车强度的车门撞出了明显的凹陷,汽车的悬架也发出快要碎裂的悲鸣。
在这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怪力的冲击下,这辆重约数吨的军用级越野车就像是顽童手中的玩具遥控车,愣是在地上滑行了数米才堪堪止住了冲势,而此刻,它的一个轮胎已经悬空于深崖之上。
但这时,最后一只血尸也撞到了车尾的位置。
“不!”
那辆雅黑色的越野车连同四只如同地狱恶鬼的血尸就这么缓缓的被参差的悬崖断面所吞噬,
可直到崔庚再也听不见越野车与崖坡摩擦翻滚的那支离破碎的声响,他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似乎是就在林雨程落崖的那一刻,崔庚的一直悬着的心就也跟着坠落了,他的胸膛突然空了。
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不是悔恨,就是空了,空荡荡的,很静,很冷……
就这样,跪在地上的崔庚因为之前巨大的体能消耗,身体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寒冬落水时抵不住低温的肌颤,又像是哭到失声时无助的喘息。
可这时,突然一只凄惨折断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突然从崖下颤巍巍的伸了出来,紧接着一只模样凄惨的血尸挣扎着爬上了崖面。双眼通红的崔庚撑着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向这只堪比蟑螂生命力的血尸,他现在只想一段段把他碾成粉末。
胸腔已经几乎被压断的血尸一下子被他扑倒在地,但已经把凶狠刻入骨子的它也不甘示弱,用几乎只剩筋骨的双手抵住了崔庚的胸膛,他们俩像是不死不休的天敌,想致对方于死地。
但靠着冲力却早无后劲的崔庚渐渐被压制了主动,身处绝境的他的体内,一股一直以来压制不肯动用的电流突然顺着手臂,流窜出身体,微弱而稳定的电流就这样连接起翻滚在地上的“两人”。
可就在电流在两人之间开始流动,一向凶狠细微的血尸突然不安的尖叫起来,那从声带中挤出的声音就像快要断弦的胡琴,充满了恐惧。
紧接着,血尸身上流而不化的湿腻的血浆突然翻腾了起来,电流却像是油田中的火星,点燃了这无处发泄的暴躁。
两个由鲜血构成的漩涡在崔庚的双臂和血尸接触的地方产生,然后渐渐顺着双臂,向他的胸膛攀爬而来。
明明是流动的鲜血,却如同锋利的刀刃,削去沿经的皮肤,露出下面鲜红的血管和暴起的肌肉组织,若单看手臂,崔庚已经和血尸无异,但这种蜕变却还在加速。
而无暇顾及其他的崔庚只觉得体内被注入了一股难以控制却又让人着迷的力量,行走在崩溃的边缘,却又霸占着最强的力量。
就当崔庚觉得自己快要迷失的时候,突然一把熟悉的白色短剑划过他的耳畔,刺穿了血尸那已经变形的头骨。然后无形的吸力自剑柄而起,瞬间壮硕的血尸就变成了干瘪的尸体。
脱力的崔庚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同断绝生机的血尸倒地,昏了过去。
倒地的他没有看到自己变得血红狰狞的手臂正在快速的复原,淡白色的皮肤组织一层层生长,覆盖住不停跳动的血管和肌肉,而他空荡荡的左手手腕处却也滋长出几个凸起的粉红的肉芽。
而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博尔斯科,八岁撑着两把已经卷刃的高加索马刀,静静的站在小镇主街上,而他的周围,则全是残碎的尸块,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微微的凉风中,八岁的周身已经被鲜血浸透,就连脸上也满是血污,但是他那突然生长变成白色的长发,却像是一团燃烧的冥火,不可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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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终于相信的骗局()
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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