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计时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计时只有二十分钟,这短短时间他要对抗一整支军队还要救出人质,以隐龙窟的复杂程度,就算一个敌人没有让你跑完整个地宫怕也要这个时间。
鳄鱼已冲进了一层地宫,只听到机枪的轰鸣声和敌人的惨叫,龙静进去时只看到二层复式梯上士兵噼哩啪啦往下掉。鳄鱼这时打光了子弹,他好像脑后生眼睛一般,左手单手上弹,右手拔出手枪“砰砰”把从两个从后门冲出来的士兵打倒。
他看到龙静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打个手势让她跟在自己后面。然后按下通往下层的电梯走了进去,龙静再次惊呆,这时二层的人肯定通过监控看到这里,下面电梯口不知守着多少人,他居然还敢坐电梯?
但鳄鱼的动作没由来给她一种绝对的信心,她跟着进去了。当电梯启动时,鳄鱼手肘往电梯门上重重一撞,好家伙,钢板门居然撞出一大块凹坑,电梯剧烈晃动,他似乎对这种电梯的结构十分了解,抬枪对着几个地方开了几枪,电梯咔一声卡在楼层中央,然后掏出一个小炸弹贴在天花板,推着她向后躲开一点,小炸弹把天花板炸开一个容人进出的洞。
鳄鱼一个纵身从洞里跳出去,把龙静也拉上来,递给她钢缆道:“抓牢!”砰砰几枪打断下面的机关,电梯直坠下去,扯着他们向上飞,刚到一层有通风口的壁板处他奋力一跃撞破跳出来,龙静就没这么快反应,一直被扯上顶层。
果然二层电梯口守着大批士兵,但鳄鱼从天而降,在半空中机枪就喷出烈火,一轮枪响后,不光在电梯口的人,连躲在两侧楼梯间的人都无一幸免。当龙静艰难地从通风口爬出来,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这个阵式,你能未卜先知?”
鳄鱼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我太快,他们太慢了。”
还在四层琢磨怎么起草与沈叶合同的苏卡南接到报告:“将军不好了!鳄鱼杀进来了!”
苏卡南像一下魔怔了,收割者与游击队来袭时他始终一幅从容镇定的样子,现在却恐慌之极,明明知道自己有大军在手却大叫:“命令二纵队死守三层,其余人带上人质同我走!”
怨不得他,他当初是亲历过望功者如何被鳄鱼杀死的场景,同样是大军包围,鳄鱼杀人后又打翻一大片从容潇洒离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至今在加里南人心目中都是恶梦般的存在,而二层守卫听说是鳄鱼到来居然不战自溃,纷纷往三层逃命。
苏卡南突然反应过来,士兵们怎么知道他是鳄鱼?要知道他已对外宣称鳄鱼被抓住了。他当然不知道捕食者在加里南军中的卧底已撒播消息,现在来的才是真正的鳄鱼,其实如果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就算用人堆也能堆死他,但谁肯当第一个牺牲品呢?
轰隆巨响,二层大门又被鳄鱼用手雷炸开,一道身影从火光中神龙般跃起直冲三层,还在空中就连射,枪枪见血枪枪要命,一些悍不畏死或不明鳄鱼厉害的士兵倾刻死伤大半,乱战中倒不是没子弹打中鳄鱼,可他被子弹冲击居然动也不动,就算他穿着避弹衣也不至于一点影响也没有啊?龙静惊呼:“这家伙是人吗?”
苏卡南边向底层逃边下令:“把三层给我炸了!”
“那还有我们的人……”
“闭嘴!执行命令!”苏卡南掏枪对准他。
此时沈叶与温晴晴已被带过来,苏卡南带上他们与几名心腹卫士一起来到一架备用电梯直上一处隐蔽所在,这儿天窗可以打开,一架直升机在这等他们。
三层的自毁系统启动了,但鳄鱼没有上当,带龙静又返回上去,巨响中整个三层都被炸塌,苏卡南也没指望能炸死鳄鱼,但三层一塌至少可以阻断他的来路。
鳄鱼在二层看着下面熊熊火光,通过耳孔中的通讯器与方城联络:“给我再找条路。”
方城回应:“九点钟方向通风管道可以直达五层,但那有两台装甲车。”
鳄鱼对龙静道:“这回真别跟着我了。”龙静知趣地退后,她知道如果跟着他还要他分心照顾。
鳄鱼直接从通风管道滑了下去,人没到就掷下一个手雷,通道口炸得硝烟四起,两名守卫被炸飞,他一落地,果然两台早已严阵以待的装甲车子弹飞蝗般射来。照理他根本无处可躲,但等装甲车把掉下来的人打得稀巴烂才发现,先落下来的不是鳄鱼,而是一具士兵的尸体。
“新年快乐!”
在枪声停顿的一瞬,无数爆炸物从通道口投下来,鳄鱼刚一路过来没有闲着,全是从死亡的士兵身上找来的手雷或其他爆炸物一股脑全投下来,半边墙壁都被炸塌,整个五层烟尘四起,目不能见物,装甲车手索性对着烟尘一通枪炮乱开,车顶的机枪手更是打得子弹都没了才停下来。
“这边,傻瓜。”
一台装甲车机枪手身后传来鳄鱼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一下扯得后仰,脑袋重重挨了一拳,人栽进装甲车,接着咣当一声,手雷投进装甲车同时关上了顶盖。
轰隆巨响,另一台装甲车已看到这边同伴完蛋了,调枪口向车顶乱扫,鳄鱼已跃下装甲车,他一跳居然有近四米远,枪口还没完全对准他已被他拧住枪管,发射过的枪管是很烫的,鳄鱼皮肉传出焦臭味,但他好像一点痛觉也没有,拖过机枪右手抡拳打在枪手头顶。
枪手惨叫着被击飞老远,在空中就昏迷了,鳄鱼跳进装甲车与里面的车手肉搏,不消一秒就结束战斗,两名车手一个被他用手肘打碎胸膛,另一人扭断了脖子。
他熟练地操作装甲车,轰隆一声撞破墙壁,一路炮火乱射,这里的守卫更是抱头鼠窜,开着装甲车的鳄鱼更加势不可挡。
可鳄鱼耳机中传来方城焦急的声音:“不好,我们失算了,苏卡南那家伙居然不抵抗一下就直接逃,你怕要赶不上了。”
“这个孬种!”鳄鱼气得大骂,原以为苏卡南有这么多军队至少会抵抗一阵,想不到这家伙居然闻风而逃,连消极抵挡一下也没有。
果然,此时苏卡南已带着沈叶进入直升机,顶层的天花板钢门在缓缓打开。
“快上去!”苏卡南推着沈叶与温晴晴要上机,沈叶听到爆炸声不断,福至心灵,知道有人来救他,而且这人苏卡南还抵挡不了。
他是被先推上飞机的,后面卫士要把温晴晴也推上来,顶上天花板大门已完全打开,飞机已经升空。但下层枪声越来越近,电梯口已冒出浓烟,留在楼梯口拼死抵挡的卫兵不断死在鳄鱼枪下,已能清晰地听到惨叫声。
苏卡南已坐在前方,沈叶在卫士把他往里推的突然大力向后一撞,把卫士和温晴晴一同从飞机里撞出来,自己跳下来死死压着两个卫士,大叫:“晴晴快跑!”
温晴晴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向楼梯口飞奔,卫士大叫着要掏枪,又被沈叶一下撞偏,三个人只好同时把沈叶按倒在地,苏卡南见状到舱门口大叫:“锁住他扔上来!干掉那女孩!”
沈叶终究敌不过三人同时用力,被按着拷住双手七手八脚甩进飞机,苏卡南掏枪对准他,“再动我毙了你!”
这时温晴晴已快跑到楼梯口,三名卫士要掏枪打他,危急关头鳄鱼冲上了楼梯,一道黑影一纵,比他们抢先开枪,三名卫士同时中弹,但飞机已经升空了。
直升机驾驶员操纵下方的机枪向鳄鱼狂射,他只好退回楼梯口避开子弹,飞机已升到四、五米的空中。沈叶趁苏卡南想探头去看鳄鱼时再次一扑,他双手是拷在前面的,死死抓住他的手把枪口朝天,两人在飞机里扭打起来,飞机一阵晃动。
鳄鱼趁火力偏移再次跳出来,最后两名负隅顽抗卫士也死在他枪下,直升机已飞出顶层,鳄鱼把温晴晴向身后一拖,掏出一支大口径手枪认真地瞄了一下,一枪射出。
“啊!”直升机驾驶员一声惨叫被子弹穿胸而过,但还在继续飞,苏卡南被中弹的驾驶员鲜血溅到脸上吓了一跳,沈叶借机奋力一蹬,苏卡南大叫着从直升机舱门口跌出来,可在跌下来的同时他胡乱开了几枪,一枪正好打在沈叶腿上,他痛叫一声向机舱里跌,剧痛下一时动弹不得。
“沈叶,快跳啊!”鳄鱼在大叫,沈叶虽听到但一时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支撑着起身一看下面已经升到几十米高了,哪还敢往下跳?
“该死!就差一点!”鳄鱼气得跺脚,眼睁睁看着直升机晃晃悠悠向远方飞去。
。。。
四十三、少数派()
“什么?鳄鱼居然也会失手?”得知鳄鱼没救到沈叶,方城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叶媚那婆娘这下要吃了我。全力搜索飞机的去向,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两天后,方城的手下在远东山地之间找到了直升机的残骸,但上面只有已死的驾驶员,沈叶不知所踪。
这几天还发生了不少事,龙静在隐龙窟找到了被关押的霍特与瑞诺,她释放了霍特,手刃了瑞诺为教官报了仇,倒霉的苏卡南掉下来摔得半死,被鳄鱼捕获交给了龙静,再转交给了霍特。
霍特在隐龙窟找到大量苏卡南迫害民主人士,控制望功者以及其他种种罪行的证据,并得知了原来当年鳄鱼之所以杀望功者是因为苏卡南控制了他,以传教为名招募不少孩童,其实用作了生化试验中的**试验,被路过的鳄鱼出于义愤所杀。
加里南的独裁政府罪行公诸于众,民众暴怒,旧政府摧枯拉朽般崩溃,苏卡南被押上了审判台。
“这是替死在你试验中的孩子们送给你的。”霍特一枪射穿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以霍特为首的新政府成立,并试图与联合国恢复联系,对国家实行民主治理,灾难深重的加里南终于迎来和平的曙光。霍特还希望鳄鱼能接受加里南人民的献礼,但被谢绝,只在加里南留下一个“女神派来的拯救者”传说。
收割者北亚洲总部虽然在加里南损失惨重,但仍有部份佣兵逃出加里南,后被其在欧洲总部收编,收割者总部认为瑞诺的作为是为自己谋私利,没顾及整个集团的整体利益,故虽然瑞诺死于龙静之手,但表示不再承认瑞诺为收割者成员,不会为他复仇。
温晴晴在逃命时受伤昏迷,所幸只受了轻伤,经由龙静安排暂时在加里南养伤。
最难受就是方城了,按他的算计,只要苏卡南会在鳄鱼进攻时稍事抵挡,就有足够的时间把沈叶救出来,但没想到鳄鱼威名太盛,苏卡南跑那么快,棋差一着让沈叶失之交臂。自然被叶媚骂得狗血淋头。
“二嫂子,你骂死我也没用,这不没找到人吗?说明他还活着。你放心,我方城出马,只要这人还在人世就一定给你找出来。”
叶媚又急又气,但刚才也骂累了,别过脸去不理他。她也不敢真把方城骂跑了,毕竟人家是完全看在同沈中奇的义气份上才帮忙,眼下还得靠他。
她转开了话题:“为什么鳄鱼的项链会在小叶身上?”
方城道:“婷婷是不是也有跟项链,上面是一匹狼?”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两条项链是林皇送给沈叶与沈婷的出生满月礼物。记得当年林皇把所有手下的项链摆在一块,让两个孩子自己去抓,抓到谁的项链,谁就负责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安全十五年时间。沈叶抓了鳄鱼,沈婷抓的是白狼,如今十五年早过去了,所以这两样东西也就成了纪念品。鳄鱼和白狼身上的项链是复制品,在杀加里南望功者时鳄鱼的项链被拍到,就被当成标识,其实与沈叶身上的不是同一根。”
“是这样……”叶媚思索了一会问:“林皇有多少手下?”
“他有一个佣兵团队,骨干有六个,每个都身怀绝技,本领不在鳄鱼之下。堪称世上最强的佣兵组合。名字叫‘少数派’。”
“六个都有鳄鱼这么厉害?”叶媚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老林从哪找来这六个怪物,随便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大还给他们,加上林皇,取了个绰号叫‘七牛人’。不得不说,除了牛,不知怎么形容他们了。”
“都有哪六个?”
“具体名字已不可考,都只叫绰号,除了鳄鱼与白狼,还有猎豹、螳螂、青鸟、病毒。他们的项链由林皇所铸,分为金、银、铜、钢、锡、铝六种金属,据说能彰显他们的个性。项链吊坠上分别刻着各自绰号的动物,顶上的金龙代表领导者林皇。”
“中奇在项链中放谜题的事你知道吗?”
“我还真摸不准老大玩这个游戏是什么心态。恐怕将来问他自己才知道。”
“问他?可中奇已经……”
方城摇头:“我反正是不信老大死了。诈死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可小叶亲眼见他断气和火化的。”
“至少有三十种方法可以制造这种假象。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干的,但你去问林皇的话,他肯定也不信老大死了。”
叶媚低下头,“为什么呢?”
“二嫂子,你就别猜了,我和老林认识他这么多年也猜不透他心思,反正他肯定有他的用意,只要他不是真死肯定会露面的。”
“万一他就是死了呢?”
方城笑道:“那这就是个千古笑话,我和老林就是千古傻瓜。”他想了想又道:“还有,这个念头你最好别同沈叶和沈婷说,他们都还年青,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我会的。”叶媚焦急地道:“一提他们我又担心起来了,而且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中奇真活着,他就这么放心小叶生死未卜?”
“也许他自己过惯了出生入死的日子,认为让孩子经历一些也是种磨练吧。二嫂子,你也别为孩子们操心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大这么干,也许有我们不理解的深意。”
叶媚向他一瞪,“你是不是想以此为借口不去找小叶了?”
“哪能呢?我当然要找。”
“不光你要找,你最好把林皇也叫上,没准他有别的办法呢?”
“找人这种事他哪行啊?老林这人就会打打杀杀搞破坏。再说,我也不知道林皇在哪啊?”
“连你都不知道?”
“老大和沈叶过普通人日子前,我和老林还见过一面。他和老大打了个赌,赌老大过不了普通人的日子,如果老大真带着孩子过平凡日子,他就去面壁。没想到老大真的过上了,老林也就真的面壁去了。鬼知道他躲哪个洞去了?他自己要找罪受我就懒得理他,也没去找过。”
“面壁?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同孩子似的?”
方城笑道:“老小老小嘛,我们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有时任性一点在所难免。”
叶媚不耐烦地道:“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你早点把小叶找回来。”
“我会的。另外还有件事也得注意。”
“什么?”
“我得到消息说收割者不会来找龙静报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为什么?”
“成员被杀,其他成员都有为其报仇的义务,是收割者的铁律。就算不报,为了面子着想,收割者也不会对外宣扬。可这一次他们主动向外界透露,我怀疑还是你撒的那个谎带来了副作用。消息既然到了收割者北亚洲基地,欧洲总部知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的意思,他们真的相信我要杀沈叶来谋夺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