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啊?”叶媚捂着面孔流下泪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过平凡日子,现在好了,小叶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同死去的姐姐交待?怎么同中奇交待?”
等叶媚哭了一会,刘靳才小心翼翼地道:“叶总,先别急,我们查到收割者在北亚洲有个基地,如果少主落在他们手上应该是在那,我设法找人同他们交涉,确认是不是在他们手上。您先冷静,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啊。”
叶媚深深吸口气稳定情绪,“赶紧去办,另外,给我联络‘同花顺’。”
“啊?叶总这使不得。”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先确认小叶是不是在他们手上,确认后设法把人弄出来。如果不行,就给我让同花顺去抢。不管他们开多高的价我都付。还有,赵仁轩那个老混蛋,找人做了他!”
“叶总三思,这些地下组织我们真的不能碰,不然可能危及到整个集团。您冷静,让我先找谈判专家,至少先确认少主的情况,赵仁轩那边不用着急,他跑不了的。当务之急,还是少主的性命要紧。”刘靳忽然想到什么:“叶总,龙静不是去找收割者去了吗?她一直在关注收割者的动向,没准她能了解到些情况。”
叶媚急忙拿起电话拨通龙静的电话:“静静吗?你在哪?”
“叶总,我在北亚洲卡地亚。”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直在搜索情报,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静静,叶儿被收割者抓走了。”
“什么?”龙静声音一紧。
“我们怀疑抓走叶儿的与你找的仇家可能是同一帮人,因为抓走他的人说的是汉语,应该来自收割者在北亚洲的基地。我希望你执行任务的同时找找有没有线索。”
“我一定会,请把事件相关资料全传给我,我会紧密关注。”
“好的,详细资料马上发到你邮箱,希望你能够帮上忙。”
与龙静通话完毕,叶媚对刘靳等人道:“赶紧去办你们的事。”刘靳连忙带手下匆匆离去,他们一走,叶媚疲惫地捂着额头缩进沙发。
齐管家端上来一碗参汤,“夫人,这两天您不吃不睡的,喝点东西吧,身体垮了可更办不了事了。”
叶媚点点头,端起来小口小口地吃着,她想了想道:“齐叔,这事您怎么看?”
齐韦想了想道:“如果收割者是赵家找来的,杀了温国侯一家但不杀少爷,这有点说不通。如果说他们是知道少爷在天霸的身份,想要抓人勒索,那也早该来电话了。唉……可惜熊队长死了,不然可以知道多一点。”
“对了,熊队长后事怎么处理的?”
“放心吧,按您的吩咐我们还是没透露少爷的身份,虽然警方知道熊队长是天霸的人,但我们解释熊队长是路过温宅,见情况不对想见义勇为而丧生的,没人知道熊队长是少爷的保镖。熊队长的家人我们已送去了抚恤,您不用操心了。”
“那就最好。”她放下碗来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中奇的用心了,小叶这孩子的确不合适这个圈子。以后关于他与天霸的关系一定要严格保密,尽量不要让他生活受我们影响。”又补了一句,“如果他这次能平安无事的话。”
“夫人您也别太紧张了。我看少主的面相绝不是短命的人,而且他并不是没有人中龙凤的气象,他毕竟年青,刚从一种生活换到另一种,您总得给他点时间学习。少年郎多经历点不怕,就怕长辈婆婆管孙子一样管着,让他长不大。”
叶媚笑了,“齐叔,我看您也是人中龙凤,可您在沈家一呆几十年,为什么不出去自己干番大事?”
齐韦道:“当年我追随主人时还年青,的确有过雄心壮志,但我看过主人做的那些事以后我才知道,我再活十辈子也做不了他这辈子做的事的十分之一。所以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一个人有本事就自己打天下,没有就老老实实跟着有本事的人。就算我这辈子什么都没干,只要一想到我曾经是主人身边的人,就够我骄傲的了。”
“这就是我的中奇。”叶媚也露出骄傲的表情,“像齐叔您这种人,以你的才干管理个国家都有富余,却甘心只当个管家。我这个老公到底多大本事让这么多人为他死心踏地?我是真的看不透。”
“您和大太太不一样,她从不想这些,但她比谁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她只是单纯地爱着主人。”
“你是不是想说我对中奇的爱不那么纯粹?”
“也许,但这正是主人爱您的地方,您比大太太活泼,好奇心重,有理想。虽然有时让人不太省心,但因此更加可爱。您也许没察觉到,主人其实更疼您一些。”
“我知道。”她笑了,回忆着当年的情形,“他心里我有一半更像女儿,还是调皮任性的那种。”
“所以您虽不纯粹,但您比大太太更爱主人。”
“有吗?”她诧异地望向齐韦,“我姐姐对中奇的爱应该无人能比?”
“的确不好比。好比如果主人死了,大太太会自杀徇情,但您不会,您会保留这份爱一直孤独终老,并善待他留下的一切。主人也许正是看到这一点,才用谜题引导少爷来找您。他知道您值得托付,会延续他的一切。”
叶媚热泪盈眶,她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中奇……真的这么想吗?”
“他没说过这种话,但我可以肯定。因为他曾说:他爱阿芸是百分之一百,但爱您是千分之一千。”
“这个死鬼!”她笑了,笑中有泪,“走了这么多年还要留下甜言蜜语哄我。”
她转向齐韦:“齐叔,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相信我。”
“我一直相信。”齐韦向她深深鞠了一躬,慢慢退出去了。
叶媚眼中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精明,她打了个电话给刘靳,“老刘,取消原计划对收割者的调查与谈判,联络他们的经济人,说天霸有笔业务和他们谈。”
“您的意思……”
“既然警方知道了熊凯是我们的人,收割者也会查到,他们肯定会奇怪为什么我们会派人保护小叶。”她眼中光芒一闪,“你在北亚洲放出一个消息——天霸真正的继承人是个少年,现任天霸的当家为保住财产,正想不遗余力地除掉他。”
刘靳犹豫了一会,“我懂了。”
挂掉电话,叶媚长长地吁了口气,抚摸着手中银色的吊坠喃喃道:“婷婷,希望你还能见到你的哥哥。”
叶媚手中是沈婷的银制吊坠,在这个吊坠上有和沈叶的吊坠差不多的花纹,不同的是,沈叶是龙身下方有只鳄鱼,沈婷的是龙身下一匹仰天长啸的狼。
此时,沈叶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体近乎**,被绑在一张钢椅上,再看旁边有个铁笼,里面是依旧昏迷不醒的温晴晴,他想叫,但发现嘴被封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四面打量,自己在一个石砌的牢房中,只有一个通风口,但外面阳光很烈,照得牢房内一片光明。
他又疼又饿又累又渴,绑住手脚的位置被勒掉了皮,火辣辣地疼,身体有要脱水的感觉,长期保持坐姿让他从臀部到腰肋全部麻木,喉咙处更是火烧火燎的感觉,以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呆坐了半个小时,温晴晴也慢慢醒来了,她身上倒没镣铐,看到沈叶,她大叫一声扑到铁笼边:“沈叶,这是哪?你怎么样?”
沈叶只能使劲摇头说不了话,这时咣当一声铁门开了,一名身穿军装魁梧高大的军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把他们抓来的杀手,温晴晴一看就想起父母的惨死,大叫起来:“凶手!你们这帮凶手!”
军人脸上有刀疤,但显得很和气,他的军帽上别着沈叶不认识的帽徵,肩章上有三颗星闪闪发亮,腰间配枪,手中提着一根马鞭。
“这位小姐情绪很激动啊。”他说着不太标准的国语,“不应该这么对待女士,来人,给她沐浴更衣,并品尝我们的风味小吃。”
两名面上蒙着黑布的女军人走进来,她们并不是刻意蒙面,而是一种造型,因为蒙面上有和军人帽徽一样的标志,这个标志让沈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像是某个国家的国徽。她们打开铁笼把温晴晴带了出去,温晴晴一路还在叫骂不休。
军人待温晴晴走后拔掉沈叶的封嘴,“这位客人,您受委屈了。需要点什么吗?”
沈叶喘息着:“我要水。”
旁边的杀手拔开一个水壶给他灌了两大口,他喉咙舒服了些,军人道:“怎么称呼你?”
“沈叶。”
“沈先生,我们把话说明白,你如果能配合我,你还有你的女朋友将是我们的贵宾,不但能活着离开还能得到很好的待遇,否则怕要受些皮肉之苦。”
沈叶艰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哪?”
“这里是加里南。”
。。。
三十一、真假凶手()
“你可能没听过加里南这个地方。给你介绍一下,加里南是北亚洲的一个国家,国家不大,约43000平方公里,七成是山地,人口约210万。它就像北亚洲的新加坡,九成都是华人,当然没那么发达。这个国家历史不长,最早可追溯到17世纪,一些欧洲殖民者在这发现丰富的矿产,便用各种方式将不少华人诱骗到这儿做苦力,后来华工起义赶走了殖民者并在这儿生存了下来,之后与一些当地土人通婚,因为环境关系这儿交通不便,久而久之形成一个以华人后代为主的领地。她历经几度战乱,被周边几个国家都统治过,于二十世纪末爆发独立战争,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没能得到联合国的承认。当然我们也不在乎,因为我们举国人民都是历经战阵的战士,没人敢招惹我们,我们可以凭坚定的信仰打败任何强权。”
沈叶这才想起来,他好像是在哪见过这个国徽,他问:“这同我什么关系?”
“你知道加里南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
沈叶摇头。
“她是一位女神,她庇佑这块大地与人民,几百年来,华人与当地人的文化交融,逐渐形成一种信仰——加里南超然于世界而存在,而我们都是她的子民,我们信仰其教义,从而获得精神支柱与永生的信念——在这个国家这是不容亵渎的。这里的宗教领袖就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他受人民的爱戴与支持,是女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我们称他为‘望功者’,就是先知的意思。每一位望功者都从信仰最坚定的教徒中选拔,稳固地作为精神领袖存在三十年,人民按他的指导思想来生活,工作或者战斗。可我们这一任的望功者却被刺杀了,这是我们国家的奇耻大辱,不可原谅的罪行。而刺杀他的,就是这件东西的主人。”
军官提起一串项链,正是从沈叶胸前拔下的。他站起来一边慢慢踱步一边慢慢道:“我们倾举国之力,用了五年时间寻找刺客,希望用他的血洗涤这种耻辱,但至今一无所获。你的到来我们好像看到一线曙光。”
沈叶道:“你怀疑我是刺客?”
“当然不可能,你年龄不符,而且如果你真是那个本领高强的刺客,就凭他们……”他指指身后两名杀手,“是抓不住你的。”
他俯身到沈叶面前:“他叫鳄鱼,你听说过吗?”
沈叶眉心一跳,他想起了熊队长讲的故事,记起来是鳄鱼刺杀了加里面的宗教领袖。他摇头:“我同他没有关系。”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军官一笑,对两名杀手道:“两位,你们提供的线索很有用,现在可以去领取你们的酬谢了。”
两名杀手退了出去,其中一个还向沈叶做个致敬的手势,“祝你好运。”
沈叶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收割者的佣兵,我们很久前就向全世界悬赏,抓到鳄鱼有2000万美元,提供重要线索也有500万。”军官笑道:“这两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家伙,想到有500万美元可挣,就欺骗了买凶杀你的雇主。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佣兵为钱做事,虽然买你命的雇主给了他们2000万,但毕竟不是美元。”
“谁要杀我们?”
“这不关我的事。我听说你的项链得自你父亲,那么,你父亲在哪?”
“他已经去世了。”
“年青人,最好不要撒谎,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查到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那你去查,我说的就是实话。”
军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道:“那你呢?现在是什么身份?住在哪?”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现在学校读大学,主修历史与哲学,你都可以查得到。”
“那你为什么会有保镖?”
沈叶沉默了一会,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有保镖。”
“是吗?”他捏住沈叶的下巴,沈叶痛苦地叫出来,“你不想说实话是吗?”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他松开沈叶,又一名女军人走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他打开看了看,再次望向沈叶,疑道:“熊凯?天霸集团?你真的不认识?”
沈叶摇头,他直觉告诉他这时千万不能说实话。就算没这个直觉他也不会说,他不知道公开自己身份会带给天霸,带给媚姨什么麻烦。
好在军官拿到的正是刚从中国警方弄来的资料,上面说熊凯是见义勇为,与温家灭门一案没有直接联系。而且上面有关于沈叶全部的个人档案,包括他父亲已经去世,这让军官对沈叶的话信了几分。
“你父亲没向你提过这根项链的来历?也没向你提起过关于任何鳄鱼的事?”
沈叶摇头:“什么都没有。在这之前我甚至连加里面都没听说过。我对你们抓鳄鱼没什么用,请你放了我们好吗?”
“不!”军官笑了,“那你就更有用了。因为我们并不需要真正的凶手,我们只需要给民众一个交待。”
“什么意思?”沈叶感觉大事不妙。
“你觉得一个国家凭什么才能统治他的人民?”
沈叶苦笑:“为人民服务?”
“不,是欺骗。实际上我们国家的宗教同军方是紧密挂勾的,我们的望功者只是我们的傀儡,我们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但我们也得尊重传统。所以凶手一天不死,我们就无法选择新的望功者。而现在我们不想浪费时间抓凶手了。只能委屈你了。”
沈叶明白了,“你们用宗教愚弄民众,又假造凶手来欺骗民众。”
“你总结得很不错,是的,这就是政治,以欺人始,欺己终。”军官站了起来:“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召开审判大会,你将被以谋杀本国精神领袖的罪名处以极刑,不过我想等不到行刑那天你就会被愤怒的教众们用石头砸死在审判台上,我尊敬的鳄鱼先生。”
“你这个……”沈叶愤怒地挣扎起来:“你们这帮骗子!放开我!”
“非常感谢你为我们解决了这桩难题,为表示谢意,你和你女朋友可以享受几天好日子。”
沈叶叫道:“她同这事没关系,放了她。”
“那可不行,两名佣兵千里迢迢把她送来也是指望她有关于鳄鱼的线索,因为一般人都会把秘密告诉自己的情侣,不过看来审问她没必要了,但我们可以把审讯过程编个好故事,比如你宁死不屈但我们从你伴侣身上打开缺口,从而让这个过程更可信一点。最后她会作为你的从犯一同处死。”
沈叶道:“你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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