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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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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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起来,她身边的丫头,多着素净的衣裳,只有柳红,素来穿红着绿的韩娱: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她伸手捻了捻,棉袄极薄,像是秋袄,遂肯定这是柳红的外裳,这丫头体格还真强健,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袄,不是为了别的,只为向人展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

苏玉妍把棉袄拿在手上,视线落在被损毁的扣褂上,停留了许久,才慢慢移开眸光,又在屋里搜寻。

她的目光又落在一只蓝花镶金边的小碗上。这一定是沈珂喝过醒酒汤的碗。她心里微忖,旋即蹲下身去,拿起碗来。碗里尚有未喝完的汤。她把碗凑近鼻间,隐约有淡淡的薄荷味道,果然如她所料,是沈珂常喝的带薄荷味道的醒酒汤。她蹲在原地,眸光流转间,忽然看到墙角处有一个小小的纸团。

她心里一动,便上前拿起了纸团,慢慢展开来看。这是一张淡黄色的细绢纸,是人们描鞋面或香囊等花样常用的纸张,再一细看,就发现了细绢纸里面似乎有些黏乎乎的,伸手一摸,指端竟出现一些白色粉末。这就是了,怕就是这东西在作祟。

苏玉妍将纸团笼进袖里,又仔细将浴房里再察看了一遍,确认再无异样,这才提起灯笼出来。

小丫头安静地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忙上前替她掌灯。

苏玉妍便道,“去西厢吧!”

丫头们都歇在西厢,双珠行事向来谨慎,没有苏玉妍的明示,她自不会擅自做主,这会儿她房间里亮着灯,想来应该是在屋里。

苏玉妍走近,伸手轻轻敲响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就仿佛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一样,苏玉妍抬眼看去,果然是双珠站在门边,她旁边还站在秋蕙,两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善,看见苏玉妍时才略有缓和,低声说道,“少夫人快请进吧!”待苏玉妍进屋,双珠便迅速把门掩上。

屋里光线昏暗,柳红安静地坐在木杌上,穿着齐整,头发也绾成一个圆髻,与先前那云鬂半掩酥胸半露的情形已有天壤之别。她脸上的神情也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见苏玉妍进来,也没有起身相迎,更没有露出惶恐与惧怕之色。不过,因为天气寒冷,她刚才在浴房里本就穿得单薄,双珠为惩罚她更是故意连地上的薄袄都让她穿在身上,所以她虽然佯作强硬,但身体还是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与她脸上的镇定人家形成鲜明对比。

双珠见了她这副模样,脸上的怒气更盛,不过因为苏玉妍并没有开口,她也不好僭越,只能怒目而视。

秋蕙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里分明写满了轻蔑与鄙夷,似乎不屑于与柳红说话。

苏玉妍缓缓走到柳红身边,盯着她娇美的面容,好半晌,才低声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柳红先前挨了苏玉妍两个耳光,两颊依然显得有些红肿,她闻声抬头,毫无惧色地回望着苏玉妍,淡淡一笑,“少夫人肯听奴婢说话么?”

双珠见了,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替主子给柳红几个耳光,转念一想,就冷冷说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双珠,让她说。”苏玉妍唇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柳红见苏玉妍肯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当下精神一振,便朗声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瞒过了自己在沈珂的醒酒汤里下药的事。

“果真是这样?”苏玉妍听她说完,才缓缓问道。

“是的,真的就是这样。”柳红一迭声地回答,“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

苏玉妍沉吟片刻,慢慢从袖里取出一个纸团,举到柳红面前,“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第一卷 198、决断(下)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柳红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嚅嗫着说,“……奴婢不知道。”

“你是当真不知道?”苏玉妍冷冷地看着她微垂的眼睑,“还是不敢说?”

“奴婢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柳红仍旧垂着头,低声说道。

苏玉妍冷笑一声,“方才只有你和爷在浴房里,这个东西不是爷的,除了你,还会有谁?你便不说,我也知道你具了什么心思……我若想置你于死地,随便寻个什么借口就可以将你立时打死,又何必跟你说这许多?不过是看在你侍候我这几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份上想放你一条生路罢了。”

双珠与秋蕙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苏玉妍手里那张微黄的纸片,也隐隐猜出几分,眼里的鄙夷之色更盛,却都保持着沉默。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柳红不敢看苏玉妍的脸色,但也听出她语气中的气恼之意,想着先前被送进牢狱的宋大姨娘与苏玉妍还是表姐妹,却也落得那样的下场,心里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来,这么一忖,脸上便露出几分怯色来,当即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奴婢真不知道少夫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好,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苏玉妍心中盛怒,但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不过,等我查清了事情的真相,也就是你离开沈家之时了。”她本着一片慈善之心,想着柳红终归与她主仆一场,又是她的陪嫁,便是将她逐出沈家,也得给她留几分颜面。没想到柳红竟是油盐不进,倒负了她一片好意。

“少夫人……”柳红兀自嘴硬,“奴婢真的是清白的。”

苏玉妍遂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柳红,只叫过双珠与秋蕙,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出了房门。自作孽,不可活,柳红死不悔改,也就怪不得她了。

夜风扑面而来血色主宰最新章节。夹杂着丝丝寒意,她不禁缩了缩脖子,白貂披肩柔软的皮毛紧贴着她微凉的脸颊。驱散了不少寒气。

她慢慢地走在走廊上,迎着寒风,眸光沉凝,脚步稳健。

而此时的沈珂,难受得无以复加。满脑子都是苏玉妍那娇美的面容,他恨不得立时奔出屋去把她找回来,然后把她拥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但他知道,她心里有了疙瘩,而且还是个危及他们夫妻感情的大疙瘩。他不能着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一定要慢慢为她解开这个心结……

……

次日一早。沈珂便起来上朝点卯去了,而苏玉妍刻意回避,便没有与他照面,等他走了两刻钟后才回了正房,派人把沾有白色粉末的纸送进了当地医馆。得出的检验结果果然与她的推测丝毫不差。过了一夜,她的心情已经比昨夜平静了不少。拿着郎中开具的检验单,看了半晌,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已经确定下来,便趁早将柳红打发出去吧!不过,柳红毕竟是自己的陪嫁,便是要打发出去,也不能引人起疑。

柳红年纪也不小了,若以嫁人将她打发出去,自是最合适不过。苏玉妍心里琢磨了许久,遂吩咐双珠把柳红领来。

此时已值晌午,天色却显得阴沉沉的,仿佛又要下雪。柳红心神不宁地随双珠进了屋,一眼看见苏玉妍端坐在上首,手里还捏着一张黄纸,不用多看,她也知道这张纸就是自己不小心掉在浴房里的那张曾经包过春。药的纸。她连忙垂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已经让人把纸上的药粉送到医馆去验看了。”苏玉妍捏着那张纸轻轻抖了抖。

柳红心里一跳,不敢应声。

“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苏玉妍沉声问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跟少夫人说什么……”柳红飞快地瞟了苏玉妍一眼,随即垂下眼眼睑。

“医馆的郎中说了,这纸上的药粉,是春。药。”苏玉妍盯着柳红那近乎妖媚的面孔,冷冷说道。

柳红身子一抖,仍然没有应声。

“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我现在也不想再追究了。”苏玉妍放下手中的纸张,把眸光移到柳红那紧握在拳头上,“我只想告诉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配人的时候了。”

柳红一听,顿感惶然,只觉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央求道,“请少夫人别赶奴婢走,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决不敢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苏玉妍淡淡说道,“你到了适婚之龄,我若留着你不放,你心里也必定生出不满,所以,还是早些为你拣个如意郎君的好,也不枉你侍候了我一场。”

听到这里,柳红已知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当下便挪动双膝到了苏玉妍的跟前,双手抱住她的裙角哭道,“还请少夫人发发慈悲,别把奴婢赶出府去,奴婢来生便是作牛作马也要报答少夫人的恩德!”

双珠见苏玉妍眉峰微颦,立即上前拉开柳红,不耐烦地说道,“好端端地你哭什么?!让人看见还道是少夫人责罚了你!赶紧起来吧!”一边说,一边拉柳红起来。

柳红却硬拽住苏玉妍的裙角不放,呜咽着说道,“少夫人,您就让奴婢留在府里吧……”

苏玉妍冷冷地抬起脚来,一脚蹬开柳红,“我已经差人跟丰姨娘说了,请她为你拣好人家,就在这几天把亲事办了。你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便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让双珠和秋蕙带她出去。

“少夫人……”柳红没有防备,被苏玉妍一脚蹬倒在地,却又急忙爬起来,低声乞求,“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一旦出府,就没有活路了……”

苏玉妍一听,不禁心里一动穿越苍空的少女。这是什么意思?出了府嫁了人,虽说不如定远侯府这般,但也不至于就没了活路。她心里微忖,就挥手制止了双珠和秋蕙两人拼命拽住柳红往外拖,“你且把话说明白些。”

“少夫人……”柳红得了这话,就如同拽住了救命稻草,当下泪如雨下,再没了先有那抵死不认帐的决心,“奴婢跟在少夫人身边,一直忠心耿耿,可是,奴婢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母,还有病弱的妹子需要养活……”

话音未落,就被苏玉妍冷冷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柳红支吾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迫不得已?”苏玉妍睨了她一眼,“说明白。”

柳红停止挣扎,看向双珠与秋蕙。

苏玉妍知道,她这是想让这两人回避,不禁冷冷一笑,“她们都不是外人,你尽管说就是了。若你说的都是实情,我会酌情处理。”

柳红连忙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情,不敢有半句谎言。”

“什么实情?”苏玉妍端坐不动,心里却是微微一惊。难道柳红勾引沈珂,竟是受了别人指使不成?

“是丰姨娘她……”柳红支支吾吾地小声说道,声如蚊呐,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苏玉妍隐隐约约听到“丰姨娘”三个字,自是诧异不已。她与丰姨娘并无过节,之间也没有利害冲突,丰姨娘又为何要对自己不利?就算真是丰姨娘所为,那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便是柳红真成了沈珂的妾室,丰姨娘又会在其中捞到什么好处?

“丰姨娘跟奴婢说,只要能得到爷的眷顾,这一辈子就会衣食无忧了,还让奴婢在少夫人不方便的日子里好生侍候着爷……那药粉,也是丰姨娘她送给奴婢的,说是在适当时候使用的……”柳红偷偷打量了一下苏玉妍的脸色,继续低声说道。

就算丰姨娘再不喜欢自己,但自己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又怎么会这样嘱咐柳红?就算柳红成了妾室,得了沈珂的欢心,也绝不可能撼动自己堂堂少夫人的地位。苏玉妍心里暗忖,便将桌案一拍,“丰姨娘为何要这样嘱咐你?”

“丰姨娘说,少夫人就算再得爷的喜欢,男人也难免会有喜新厌旧之心,时日久了,爷必定会对少夫人有所疏离,与其让爷对别的女人动心思,倒不如把爷的心栓在自家屋里……”柳红见苏玉妍肯听她解释,便细细将丰姨娘交待她的话都说了一遍。

“丰姨娘真是这样跟你说的?”苏玉妍不怒反笑。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柳红抬起头来,脸上犹有泪痕,“还请少夫人看在奴婢这几年兢兢业业侍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若不打算饶你,早在昨夜就将你乱榻打死了。”苏玉妍冷笑一声,“你若识趣,过两天我就让你体体面面地嫁出去,否则……”

“少夫人……”柳红顿时泪如雨下,欲待挣扎,却被双珠与秋蕙两人使劲拽住胳膊动弹不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苏玉妍冷冷丢下一句,摔门而去。

ps:

墨兰因最近忙于农活而断更,还请亲们谅解,不要弃文,下个月农活忙完,一定不再断更。现在每天都是六点起床做饭,吃过饭就到棉地里捡棉花,有时候中午也是带饭到地里去吃,天黑才回家……屁股沾到椅子就不想动弹了。墨兰患有颈椎病,以前常常痛得睡不着,这几天累得全身酸软,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第一卷 199、亲事(上)

正月十二的傍晚,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地万物都银装素裹,显出一派圣洁宁静的景象。

次日一早,雪花仍伴着呼啸的北风飘飘悠悠地随着寒风洒落,只比昨夜稍稍小了一些,天气似乎比昨天更为寒冷了。

苏慎起得很早,开了屋门,披上羊毛大氅来到院里。江妈妈正领着两个仆妇清扫甬道上的积雪,见了苏慎连忙上前招呼,笑道,“这大冷的天儿,老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慎微微一笑,“上了年纪就少了磕睡。”

才说完,丰姨娘就从屋里转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手炉,快步上前塞到苏慎手里,“老爷……外头风大,还是快进屋吧!”

苏慎不看她,也不接那手炉,只淡淡应了一声,“外头空气清新,我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就进去。”说罢轻轻咳嗽了两声。

虽然江妈妈几个兀自扫着雪没有看向他们,丰姨娘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当下也不再勉强,只强笑道,“老爷的病体才好些,还是要多多保重才好……”

“我知道了,你怕冷,就赶紧进屋吧女伯爵全文阅读!”苏慎冷冷说道。

他的口气略为有些不耐,声音并不大,但却令丰姨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知道,因为柳红的事,他已经对她存了芥蒂,当然,这只是小事,就算老爷再怎么冷落她都不打紧,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修儿的亲事,林家小姐遇到那样的事情,名声已经坏了,若再娶进门来,岂不是连修儿都要被她连累?看老爷这副样子。分明也是为此事忧心重重,自己不过一个姨娘的身份,便是修儿的亲娘,她的话,老爷也未必肯听。她心里虽这么想,神情仍显出几分恭谦来,“老爷……妾身知道老爷为着修儿的事情担忧,可不管怎样,您也得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我知道了。”苏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一向见惯了他温和笑脸的丰姨娘站在他的身侧,见状也不再多说。垂了眼睑缓步进屋,将暖烘烘的手炉抱在胸前。

在甬道上拿着扫帚清扫积雪的江妈妈也听见了两的对话,不由得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自从她随宋德诗到了苏家。就把苏家当成自己的家了,便是宋德诗死后,苏家的小姐少爷也待她敬重有加,更让她觉得自己成了苏家的一份子。大小姐历经重重波折后嫁进了定远侯府,也算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后来玉修少爷也中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又与林学士的女儿订了亲,眼看着他的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却不料林家小姐竟然在上香还愿之际遭遇歹徒绑架,还与歹徒孤男寡女地相处了一夜,虽然林家力证林小姐还是清白之身。但外头的流言却如同此际的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唉,这可如此是好?

另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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