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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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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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珂眼见时机成熟,遂正式跟定远侯摊牌,提出求娶苏玉妍的事。

定远侯嫡长孙的亲事,自是整个沈家人人都慎而重之的事,不仅关系到定远侯一脉,甚至还牵涉到整个沈氏家族,所以定远侯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沈珂见定远侯犹豫不决,便提及当年苏玉妍在他病重需要冲喜之事也愿意下嫁的事,定远侯沉吟良久,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于是,沈珂就正式到苏家求亲。

没有媒婆的花言巧语,也没有虚假的客套寒喧,面对苏慎,沈珂郑重提出求娶苏玉妍。

苏慎早知女儿之心,眼见沈珂态度诚恳,心里也不禁暗暗欢喜,当下也不知会苏玉妍,就欣然应允下来。

一切似乎早在预料之中,一切都又似乎都在意料之外。

好像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早就该把当初差点为他冲喜的那位苏小姐娶进门去,又好像苏小姐嫁给定远侯府的嫡长孙,是大大的高攀了。

昌宁的八卦新闻中,又突然多出了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新话题。

而梁惠君与赵容她们听到这个新闻后,都忍不住打心眼里为苏玉妍感到高兴,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祝福她能从此获得幸福。

亲事定下,沈珂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同时,苏玉妍的心也安定下来。

接下来,便是安排婚嫁事宜。

因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定远侯便建议把喜吉日定在五月,一来天气宜人适于宴请宾客,二来距五月还有一个月时间,也不至喜宴操办起来显得仓促。

而锦绣轩的绣娘们,将所有订单全部押下,只专心为苏玉妍定制喜服。

苏玉妍仍是一如往常料理着锦绣轩和苏家小院的事务,并没有一般待嫁女的羞涩与忐忑。当然,她的内心却远不如她表现得这般平静,虽然她对未来充满憧憬,但未知的生活仍会令她感到些许茫然。

不过,她所期盼的生活就要来临了,她对此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她知道,生活从来都是善待内心充满希望和憧憬的人的。

第一卷 109、身世(上)

而这时,丰姨娘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时常到苏玉妍门前徘徊,一见她的人影却又立时缩了回去,几次三番,她这异样的行为就引起了江妈妈等人的注意,遂把她的异常跟苏玉妍说了。

苏玉妍不免觉得奇怪,想着将来苏玉修入了仕,丰姨娘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就算只是个姨娘,说不定也会有人上赶着巴结,若了什么不当的行为,自己倒可以置身事外,但却可能影响苏玉修的前程,所以她觉得还是决定好好跟丰姨娘谈一谈。

这一天,趁着丰姨娘在她门口略一停滞,苏玉妍就开门叫住了她。

丰姨娘似是料想不到苏玉妍竟会突然叫她进去说话,微微迟疑,也就迈步进屋。

苏玉妍遂笑道,“这几天总看着姨娘在我房前走动,是不是有什么要紧话想要跟我嘱咐?”她快要出阁了,就算丰姨娘有话叮嘱,也在情理之中。

丰姨娘犹疑了好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其实……其实也没什么话对大小姐说……就是有关大小姐身世的事,我憋得心里发慌,想说又不敢说,所以这才……”

苏玉妍不禁愕然,随即想到当初她装病的时候丰姨娘跟她说的那些话,难道说,自己并不是苏慎的亲生女儿,而是宋德诗在寺里与玷污她的歹徒所生?看丰姨娘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非还认得那歹徒不成?

见苏玉妍动容,丰姨娘又继续说道,“当初我曾跟大小姐说过一个故事,不知大小姐可还记得?”

苏玉妍心念急转,遂点了点头古色古香。

“其实,还有一段隐情,我没有跟大小姐说明。”丰姨娘顿了顿。又道,“当年我跟着夫人入寺抄经,一直贴身侍候,就在夫人出事前一天,与夫人定亲的定远侯府嫡长子沈松年也入寺祈福,两人还曾在寺院的小花园里邂逅,当时我就跟在夫人身后,将沈松年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那沈松年一直盯着夫人看,还凑到她跟前跟她说了几句话,我听不真切。却看到夫人的脸上通红一片,想也不是什么正经好话……没想到晚间,夫人就出了事。”

苏玉妍沉吟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丰姨娘冷笑一声,“姨娘,您这是要告诉我,我其实是沈松年的女儿么?”如果她是沈松年的女儿。那她与沈珂的亲事,岂不是成了令天下人嗤之以鼻的大笑话?!

丰姨娘立即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苏玉妍盯着丰姨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丰姨娘在片刻的慌乱过后。慢慢镇定下来。她的儿子苏玉修现在已经身份陡增,她在苏家的地位也会随之相应的升高,就算她只是个姨娘。别说苏玉妍不敢拿她怎样,就是苏慎,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了,更何况她现在要说的,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沈、苏两家名誉的大事?所以,她立时就鼓起勇气。抬头回望着苏玉妍,略略加重了语气,“大小姐,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把我当年看到的事情说给你听听,真相如何,还待斟酌……”

苏玉妍也已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不等丰姨娘说完,就打断她的话头,“当年沈松年与我母亲相遇,除了你,可还有别人看见?”

“江妈妈,她也是贴身侍候夫人的,自然也跟我一同看见了。”丰姨娘笃定地说道,“大小姐要是不信,尽可把她找来问话。”

这节骨眼儿上,苏玉妍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想了想,她便向丰姨娘说道,“江妈妈那里,我自然是要好生问过的。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姨娘若是不说,自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所以,还请姨娘能守口如瓶。”不管真实真相如何,她都不容许别人败坏早在九泉之下的宋氏的名声。

丰姨娘便连连点头答应。

苏玉妍遂让她去了。

目前丰姨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不禁陷入沉思。

眼看距五月十八的吉日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时间紧迫,一定要在吉日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否则,就算嫁给沈珂,她也会心中存疑,虽然她对沈珂已经生出好感,可她也不想自己成为某段不伦之恋的女主角。

她在屋里呆了良久,才让春草去叫了江妈妈过来。

因为锦绣轩生意兴隆,江妈妈多半时间都在那边照看了,这些天因为苏玉妍出阁在即,这才回来安排人手置办嫁妆事宜,虽不说忙得脚不沾地,倒也着实累得够呛,此时听苏玉妍找她有事,怕是哪里办得不妥当了,急忙撂下手头的事务过来见她。

一进屋,见苏玉妍坐在靠窗的杌子上发愣,不由得有些奇怪,就笑道,“大小姐找老奴有事?”

苏玉妍连忙起身为江妈妈让座,“是有件事,我想请妈妈过来商量。”

江妈妈也不推辞,斜着身子在苏玉妍对面坐了,这才问道,“是不是嫁妆单子有什么纰漏?”这些天她别的都不理会,只专管嫁妆一事,所以满脑子也就只想着关于嫁妆的事。

苏玉妍笑道,“嫁妆的事妈妈办得很好,并不曾有什么纰漏,我说的,是另一件。”

不等江妈妈再问,她又继续说道,“方才丰姨娘跟我说起了当年我母亲在寺里抄经遇到歹徒的事极品桃花运全文阅读。”

江妈妈一愕,旋即说道,“丰姨娘她……是怎么说的?”

苏玉妍就把丰姨娘的话复述了一遍。

江妈妈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大小姐想来也不会相信丰姨娘所说吧?”

“她说她亲眼所见,我便不信,心里也会存疑呀!”苏玉妍看着江妈妈,“她还说,妈妈也是亲眼所见的。”

江妈妈垂了眼睑,许久才道,“老奴是亲眼见过定远侯世子与夫人在寺里的上花园相逢,可那也只是一种巧合,并不能证明定远侯世子就是歹徒,更不能证明大小姐是定远侯世子的女儿。”

“寺里既有女眷抄经祈福,自是规矩森严,又怎么会容得寻常男子轻易入内?”苏玉妍也不反驳,只继续问江妈妈,“若这男子是定远侯世子,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江妈妈顿时欲言又止。

苏玉妍抬起头来,看着窗外那葱茏的树木,声音有些飘渺,“丰姨娘处心积虑为修儿着想,当初撺掇我尽早上京,现如今修儿入了翰林院,我又将嫁进定远侯府,好不容易遂了她多年的心愿,她又怎么会无端端来破坏我的亲事?”

这就是说,丰姨娘就算是个存心使坏的人,也不会拿苏玉妍的亲事来作文章,毕竟,这件事于丰姨娘来说,虽无一害却也无一利。

江妈妈更显沉默。因为苏玉妍所说,句句在理。

“所以我想,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能嫁给沈珂。”苏玉妍转过头来,看着江妈妈。“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想让父亲和修儿知道。”若他们知道了当年的往事,只会令他们更加尴尬,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江妈妈虽说当年跟着宋氏在武贤伯府呆过几年,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仆妇,一时只急得头上直冒冷汗,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要不,让沈公子帮着查一查当年的事?”一语既出又觉不妥——哪有让儿子查自己父亲的?何况还是那么龌龊的事情?

不想苏玉妍却缓缓点头,“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时间紧迫,唯有请他暗中去查,若能查出结果,不管如何,总能解开我心里的疑虑。”如果沈珂肯查,未必不能查出结果,因为此事不仅关系到沈松年的名誉,更重要的是,还关系到他与苏玉妍是否为亲兄妹的关系,若不查个清楚,他又怎么能安安心心娶苏玉妍为妻?

江妈妈还在惊疑中,苏玉妍又继续说道,“事关重大,不能假手于他人。你即刻就亲自去一趟定远府,把我的请求跟他了,他肯不肯,不必立时回信……你只告诉他,他若肯了,就让锦春送一匹彩绢过来。”

江妈妈遂点头应了,出门而去。

约摸半个时辰,江妈妈去而复返,径直来见苏玉妍,“……沈公子并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就让老奴带话给大小姐,说他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就好。”苏玉妍微微点头,遂让江妈妈下去。

次日一早,锦春果然送来彩绢,不过却不是苏玉妍所说的一匹,而是整整八匹,塞满了半个车厢,说是沈珂送给苏玉妍做夏衣的。

彩绢被送到苏玉妍的房里,整整齐齐地搁在靠窗的桌案上,映在初夏的晨曦里,有墨绿、有浅紫、有藕粉、有雨过天青……均以间色或复色为基调,配上白色,色泽柔和而不失典雅庄重,正是今年昌宁时下最流行的颜色,也正是苏玉妍平日里钟爱的淡雅之色。

若不能成为夫妻,便能多出这样一个体贴的兄长……倒也不错。苏玉妍唇角微翘,露出一丝浅笑。

第一卷 110、身世(下)

兰亭居里,沈珂静静地靠在太师椅上,目光飘渺地望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枝叶,眉间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如果父亲真是当年玷污宋姨母的歹徒,那苏玉妍,便是他的亲妹妹了。这样的结果,不仅会使整个定远侯府蒙羞,还会让定远侯震怒,当然,他自己在为父亲感到羞愧的同时,也会为失却这段来之不易的姻缘而深深遗憾。

不过,那只是最坏的结果,一切尚未定论。

派去清真庵暗访当年宋氏遭遇的暗卫已经传了消息过来,庵中住持定因师太已经去世,如今的住持静因师太当年只是个才入寺的小尼姑,对宋氏的遭遇并不清楚。

当然,其中内情,他并没有跟暗卫说明。事关定远侯府的荣辱,关键时刻,他只能亲自出马。

此时,毫不知情的锦春正从外面端茶进来,一眼瞥见沈珂那烦恼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哟……爷这是怎么了?”说着迈步进屋,将茶放在他身侧的矮几上,“是不是想见苏小姐了?要真想见,奴婢就这就去安排……”一边说,一边瞅着沈珂呵呵直笑。定了亲,因要避嫌,一般是不能轻易再见面的,沈珂才送让自己送了八匹彩绢给苏小姐,这会儿却还是忧思满面的模样,八成是因为想念苏小姐了王牌悍妃;萌夫养成最新章节。

她大大咧咧惯了,又一向深得沈珂信赖,虽然主仆有别,但她一片赤诚为主之心,偶尔与沈珂之间玩笑,却有着兄妹般的亲昵,沈珂也从不以为忤,反待她比锦秋更为看重。

沈珂遂抬起眼睑,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怎么安排?”这个时候。苏玉妍也一定跟他一样,被眼下这个疑团泞深深困扰,她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费尽心力经营锦绣轩已属不易,如今还偏生遇到这样的大难题,也不知现在清瘦成什么样了!

如此一忖,他竟恨不得立时就见到苏玉妍。不过,见到她之后跟她说什么,他一时却想不出来。

锦春笑道,“爷素来惯会乔装改扮。此等小事,又何须问奴婢?”瞥见沈珂脸色微沉,不似以往漫不经心的模样。她连忙又继续说道,“前两天送彩绢过去的时候,苏小姐才从锦绣轩回来,想来她平日里她多是呆在那里打理生意,爷扮作上门谈生意的客人。自然就能名正言顺地见到她了。”

“……那你赶紧着手安排,今天下午我就去一趟锦绣轩。”虽然近似于馊主意,沈珂还是决定去见见苏玉妍,否则,他会更加不安。

锦春得了这话,顿时笑眯了双眼。乐呵呵地转身而去。

晌午时分,一切准备妥当,锦春扮成赶车的马夫。载着一副儒商打扮的沈珂出了门,先去城外溜哒了一转,接着又在街上兜了老大几个圈子,这才往锦绣轩而来。

门房见客人是个浑身锦缎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自不敢怠慢。忙迎进客房,又着人去请江妈妈。

少时。江妈妈进房,见是沈珂,一惊之下,连忙上前见礼。

沈珂摆了摆手,道,“烦妈妈请去你家小姐,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江妈妈微微一忖,遂转身而去。

这一去,却去了近两刻钟才返来。沈珂等得心焦,正欲差锦春前去询问,眼见江妈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身着藕粉衣裙如亭亭玉立的白荷一般的苏玉妍时,他的心竟瞬间安定下来——她身上穿的,正是他前些天差锦春送来的彩绢裁制的新衣。

虽然江妈妈与锦春都知道他们俩人要避嫌,但锦春本来就是特意安排他们俩见面的,江妈妈则是因为知道沈珂此来肯定是为苏玉妍身世的事,所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出房去,返身将房门虚掩,只留二人独处一室,将那世俗礼俗暂抛脑后。

苏玉妍抬眸,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沈表哥请坐。”不管结果如何,沈珂现在肯定也跟她一样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何况他还要参与调查当年的旧事?怕是因为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这才过来见她。

刚才在苏玉妍进屋的那一刻,沈珂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相迎,此时经她这么一提,他便笑道,“你也坐。”话一出口,这才察觉自己言语中透出的随和与亲昵,就仿佛曾经说过千百遍那么自然,就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一般。

苏玉妍也觉心里一暖,缓缓在沈珂对面坐下,这才开口问道,“沈表可此来,是要告诉我结果的么?”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勇敢面对,并坦然接受。

“不,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沈珂看着对面如玉般贞静的女子,焦虑的心情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下来——这样一个美丽如花的女子,就算只能做他的妹妹,于他来说,也同样是一件幸事。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面对的,但倘若真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也能坦然接受了。

“见我?”苏玉妍眸光微闪。

“倘若真是那样的结果,我……我们还能做朋友么?”沈珂怔怔地望着她狂妃追夫记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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