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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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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阊獭!
    科普看了看陈,讥笑道:“你随时随地都在侦查,是不是?”
    “别打岔了,”检察官厉声说,“我需要的是解释。”
    “解释很简单,”科普说,“刚才我正要跟你说,可你却没完没了地盘问。在丹…温特斯利普客厅门外发现的科西坎牌香烟当然是弗吉尼亚烟叶制的。我从未怞过其他牌的烟。”
    “你说什么?”
    “毫无疑问,先生,是我扔的那个烟头。”
    “可刚才你还说没去见丹…温特斯利普呀。”
    “没错,我确实没去见他,但我去拜访了来自波士顿的米纳瓦…温特斯利普小姐,她是屋里的客人。实际上,上星期一五点我和她一起喝的茶。你可以给这位女士打个电话证实一下。”
    格林瞅瞅哈利特。哈利特瞥了一眼电话机,然后他气愤地转向约翰…昆西:
    “为什么她这该死的没告诉我?”
    约翰…昆西笑着答道:“这我不清楚,先生。她也许从来没想到科普舰长会跟谋杀案有关吧。”
    “她跟你说的可能性不大。”科普继续说,“我和温特斯利普小姐在客厅喝茶,然后出去坐在花园的长凳上聊着往事。回屋时我正怞着烟,就随手将烟头扔到客厅门外了。我不知道温特斯利普小姐注意到了没有,或许没有,这种事又没必要去记。愿意的话,先生,你可给她去个电话。”
    格林又瞅瞅哈利特,哈利特摇摇头。
    “以后我会跟她谈的。”探长说。
    显然,米纳瓦小姐不久就会有一场不愉快的谈话的。
    “不管怎么说,”科普对检察官继续说,“你本人把科西坎牌香烟作为指控老吉姆的证据,其结果只能让他沉默不语——”
    “对,他是沉默不语。”格林打断说,“但事实上有人听见温特斯利普说过害怕吉姆…伊根的话。”
    科普皱皱眉,问:“真有此事?”思索片刻之后,他又说:“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温特斯利普完全有理由惧怕众多老实人。不过,亲爱的先生,你没有任何办法让他不沉默。我要求——”
    格林举起手,说:“等等。刚才我说你在恐吓,现在仍这么认为。任何其他措词都表现不出你的聪明才智。你那么津通法律,肯定懂得你弟弟拒绝告诉我他与温特斯利普之间的交易意味着什么。况且他是最后一位看到活着的温特斯利普的人,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拘留他了。亲爱的舰长,我现在拘留他,而且还将继续拘留,直至地狱结冰。”
    “很好。”科普说罢便站起身,“我会聘请一位津明强干的律师的——”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格林厉声说,“再见。”
    科普迟疑片刻,转向伊根劝道:
    “吉姆,这么做将引起公众的广泛注意。时间拖得越长,对卡洛塔越不利。既然你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她——”
    “你怎么知道的?”伊根吃惊地问。
    “我猜到了。我可以依据事实作出判断,吉姆。卡洛塔曾打算跟我回英国读书,你说你有钱供她,其实你没有。这又是你那自尊心在作祟,吉姆。自尊心已给你招致终生麻烦。你四处寻觅钱款,于是想到了温特斯利普。现在我才逐渐明白,你已掌握了丹…温特斯利普的情况,于是那天夜里便去他家——”
    “——去敲诈他。”格林插话。
    “这么干并不光彩,吉姆。”科普继续开导,“但你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我和卡洛塔都明白你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首先牺牲自己的。我们二人都会谅解的。”他转向卡洛塔问:“是不是,我亲爱的?”
    姑娘的眼睛湿润了,她站起身吻了吻她父亲,说:“亲爱的老父亲。”
    “吉姆,请彻底忘掉那自尊心吧,全都说出来,我们会带你回家的。我相信检察官会避开新闻媒介的。”
    “我们已向他保证千万次了。”格林说。
    伊根抬起头,解释道:“我不在乎什么新闻媒介,我是不想让你们——阿瑟和卡里——两个人知道。既然你已猜到了,而且卡里也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约翰…昆西站起来,说:“伊根先生,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出去。”
    “坐下吧,我的孩子。”伊根答道,“卡里跟我讲过你待她很好,何况你还见过那张支票。”
    “什么支票?”哈利特高声问,随之起身站到约翰…昆西身边。
    “从道义上讲我无可奉告。”约翰…昆西从容地解释着。
    “不必说了!”哈利特很气愤,“你跟你姑姑是很好的一对。”
    “别说了,哈利特,”格林打断说,“听我说,伊根,或科普,不管你们哪一位,我正等你们说呢。”
    伊根点点头开口了:“早在八十年代,我是澳大利亚墨尔本一家银行的出纳员。一天,一位年轻人来到我办公的窗口,自称叫威廉斯或类似这个名字。他有一个绿色皮包,包内装满了墨西哥、西班牙和英国金币。有些金币已沾满了污垢——他要把这些硬币兑换成钞票,我照办了。他来过几次,每次都提着同样的皮包,干着同样的事。虽然他给我一笔可观的小费,也的确引起过我的怀疑,但当时我对这件事没太在意。
    “一年后我离开银行到悉尼时听到不少有关丹…温特斯利普在‘夏洛的梅得号’船上的传闻。这使我联想到威廉斯和温特斯利普或许是同一个人吧,但又没人去调查和核实。不管怎样,我总觉得那笔钱是血腥钱。关于这一点,汤姆…布拉德没有老实交待,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十二年后,我到了夏威夷,被人引见见到了丹…温特斯利普。他就是威廉斯,千真万确,而且他还认识我。但我可不是黑社会一分子。阿瑟,尽管我处境一直很困难,但我始终光明磊落,因此一直没提那件事。二十多年了一直平安无事。
    “然而,几个月前,我的家人终于找到了我。阿瑟写信说他要到檀香山来见我。我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对不起女儿——她还没找到一份出人头地、得以尽情享受的工作。于是我要她去英国拜见我年迈的母亲,从而受点英国教育。我给阿瑟写了封信,而且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可我不能让她作为一名慈善孩子前往;我也不能承认自己已经破产,对她帮不了什么忙,就硬着头皮说我将支付她的生活费,其实我分文皆无。
    “后来布拉德来了。这似乎是天意。我本想出卖点情报给他,但交谈时我发现他手头也很拮据。我预感到温特斯利普最终会将他击败。不对,温特斯利普击败的是我——温特斯利普本人及其臭气熏天的财富。我也搞不清都发生什么事了,想必是气极了。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个世界所欠我的正好用来支付女儿的生活费。于是我给温特斯利普打了电话,约好那个星期一晚上见面。
    “然而做人的准则不易改变。给他打完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又后悔了,便想尽办法开脱掉。我告诫自己肯定会有其他办法的——或许能卖掉里夫帕姆旅馆。不管怎样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不去了。可他坚持让我去,我还是去了。
    “用不着我开口他就知道我需要什么。他已为我准备好了一张支票——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这可是卡里的福气和机会啊。我拿起支票便离开了。我为此感到很羞愧。我并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不过,我始终没把支票兑成现金。卡里在我桌子里发现这张支票并拿给我看时,我把它撕了。我要说的完了。”
    他将疲惫的双眼转向女儿说:“我所干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卡里,但我不想让你知道。”
    卡洛塔走过去伸开臂膀抱住他的肩膀,眼寒爇泪站在那儿向他微笑着。
    “假如一开始你就跟我们说的话,”格林说,“可以免去大伙儿许多麻烦,包括你自己。”
    科普站起来,说:
    “好啦,检察官先生,这就是你所要的。现在你不打算拘留他了吧?”
    格林马上站起身,说:
    “是的,我马上安排释放他。”
    他和伊根走了出去。随之,哈利特和科普也跟出去了。约翰…昆西向卡洛塔…伊根伸出了手,他仍想着她。
    “太为你高兴了。”他表示祝贺。
    “你会尽快来见我吗?”她问,“那时你会看到一位截然不同的姑娘,更像你在奥克兰渡口碰到的那个女孩。”
    “她很迷人。”约翰…昆西回答,“而且她那双眼睛跟你一样。”突然他想起了阿加莎…帕克,又补充道:“不过现在有你父亲了,用不着我了。”
    她仰起脸望着她,笑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说罢,便走了出去。
    约翰…昆西对陈说:
    “唉,事情也就这样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我个人而言,”陈咧嘴一笑,说,“跟往常一样,还是原地不动。我一直对伊根就没抱多大希望。”
    “可哈利特却寄希望于他。”约翰…昆西讥讽道,“对他来说,整个上午糟透了。”
    中午刚过,他们碰到了探长,见他挺不高兴。
    约翰…昆西兴奋地说:“刚才我们还谈到你,那老吉姆的线索只不过如此而已。还有其他线索吗?”
    “啊,还有不少呢。”哈利特怒声道。
    “不错,你是有。线索查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又查到香烟上。开始是贵宾登记册,后来是胸针,接着是撕毁的报纸,还有夏威夷木盒。现在又出了个伊根,还有那科西坎牌香烟。”
    “哦,伊根还没完全排除掉。也许我们不能拘留他,但我不会忘掉他的。”
    “废话,”约翰…昆西嘲笑着,“我问的是你还剩下什么线索了。剩下的是一只早已破烂不堪的手套上的那颗没用的钮扣,那只带有夜光表盘及模糊不清的数字2的手表——”
    陈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喃喃地说:“这是条重要线索,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吧。”
    哈利特砰地往桌上砸了一拳:
    “就是它——那块表!如果戴表人知道已有人看到它了,大概我们也就很难找到了。但我们始终没露风声,没准儿他还不知道呢,这是我们仅有的一次机会了。”
    他对陈说:“为找这块表,我已竭尽全力把这些岛都搜遍了。现在我打算再搜一遍,不管是珠宝店,还是当铺,每个角落都搜一搜。查理,你开始行动吧。”
    陈动作敏捷地迅速挪动着身体,尽管他很胖,体重超标。
    “我将全力以赴。”他承诺着,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祝你好运。”约翰说着也要走。
    哈利特低声说:“跟你姑姑说,我很生气。”他没心思去措词了。
    吃午饭时,约翰…昆西没能把口信传给他姑姑,因为米纳瓦小姐和巴巴拉在城里没回来。
    晚饭后,他把姑姑领到屋外,坐在黄槿树下的长凳上。
    “顺便说一句,”他说,“哈利特探长很生你的气。”
    “我还生哈利特探长的气呢。”她答道,“所以我们彼此彼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肯定你自始至终都知道谁扔的那个科西坎牌香烟烟头。”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不是自始至终都知道的。发生什么事了?”
    约翰…昆西扼要地把上午在警察局里的事叙述了一遍。说罢,他以询问的眼光望着她。
    “起初由于我很激动,所以没想起来,要不我早就说了。”她作着解释,“几天前我才想起来。我看得很清楚是——阿瑟——科普舰长——在我们回屋时扔的烟头,但我没汇报。”
    “为什么?”
    “嗯,我想这对警察是个很好的考验,让他们自己去搞清楚吧。”
    “这种解释太牵强。”约翰…昆西严肃地指出,“浪费这么多时间,你应负责。”
    “这——这不是我唯一的理由。”米纳瓦小姐轻声地说。
    “啊,我很乐意听,说吧。”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自己同科普舰长的会面跟神秘的谋杀案联系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约翰…昆西明白了——他从来就没愚钝过。
    “舰长跟我说过,八十年代时你很漂亮。”约翰…昆西温柔地说,“我在旧金山俱乐部碰到他时他对我说的。”
    米纳瓦小姐将手放到小伙子手上。约翰…昆西一向认为米纳瓦小姐说话既沉着又尖锐,此刻却感到她的声音有点颤。
    “我在海边时的少女时代,”她说,“幸福就在身边,只要一伸手便可得到。然而在波士顿——波士顿,我却没抓住。我让幸福从身边溜走了。”
    “现在还为时不晚呀。”约翰…昆西劝着。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
    “所以那个星期一下午他就想跟我解释。但听得出他说话的语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东西——虽然在夏威夷,但我并不糊涂。青春,约翰…昆西,青春再也不复返了。不管这儿的人们怎么说,”她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告诫说,“一旦你的机会来临,亲爱的孩子,可别那么傻了。”
    她很快穿过花园走了。约翰…昆西目送着她,充满了新的爱慕之情。不久他发现电线那边亮着划火柴的黄色火焰。又是阿莫斯,他还在那棵角豆树下消磨时光。约翰…昆西起身向他溜达过去。
    “你好,阿莫斯。”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拆掉这篱笆?”
    “啊,有朝一日我会拆的。”他答道,“顺便问一句,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有一些。”约翰…昆西告诉他,“但都没有什么结果。依我看,这个案子完全进行不下去了。”
    “啊,我一直在思忖,”阿莫斯说,“或许到头来这是最好的结局。假如他们确实查出了谋杀丹…温特斯利普的凶犯——也只是揭露一件丑闻而已,那要比其他任何结局都糟。”
    “不过我还抱有侥幸心理,”约翰…昆西说,“就我本人而言,还是要把这案子进行到底的。”
    哈库穿过花园急匆匆走过来,说:
    “有你的电报,约翰…昆西先生。送报员讲电报需收报人付款。”
    约翰…昆西很快跟他来到前门。一个秃脑袋的男孩正等着他。付完款后,他便拆开了电报。电报是得梅因地区邮政局长发来的。电文如下:
    此地无人叫萨拉戴恩。
    约翰…昆西急忙去打电话。警察局值班人员说陈已回家了,并告诉了他陈在蓬奇鲍山的家庭住址。他开出跑车,五分钟后便向城里急驶而去。
    三
    陈查理的家坐落在蓬奇鲍山半山腰的平房里。约翰…昆西在他家门口稍停了片刻,向下俯瞰了一下檀香山。它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如同一座宏伟壮观的豪华花园。真是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但他现在无暇欣赏这番美景,于是便匆忙沿着两旁是棕榈树的林荫大路向上疾行。
    一位中国妇女——看起来像用人——把他领进陈那间灯光暗淡的客厅。侦探正坐在桌旁下象棋。见到来访者他便躬身而起。闲暇时,他通常穿一件深紫色宽松丝绸长袍,长袍领口紧锁,袖子宽大,下身穿着同样质地的宽松裤子,脚底穿着厚底丝织鞋。他是位地地道道的东方人,既和蔼可亲又满面春风。可约翰…昆西却感到跟他很疏远。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跨越深深的沟壑而与陈互相握手的。
    “非常荣幸你能到寒舍来作客。”查理高兴地说,“高兴时刻能有机会向你介绍我这长子就更锦上添花了。”
    他示意让棋桌上的对手走过来。小伙子瘦长身材,黄皮肤,一对琥珀大眼——完全是陈发胖前的相貌。
    “这位是约翰…昆西…温特斯利普先生。承蒙屈尊关照亨利…陈,本人不胜感激。你进来时我正教他如何下棋,掌握几种下棋的窍门就不致于毁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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