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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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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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这样决定很明智,先生。”约翰…昆西高兴地说。突然他内心涌起对布拉德的怜悯之情。他觉得布拉德就像那位背井离乡的阿轮…康普顿一样。他忙又补充一句:“希望你早日看到轮敦。”说罢,伸出手。布拉德紧紧握住了他。
    “谢谢你,孩子。虽然你叫温特斯利普,但你是位堂堂君子。”
    约翰…昆西直到回里夫帕姆旅馆大厅时,仍一直在琢磨布拉德对他那不完全切合实际的赞美之词,可还没琢磨出个头绪时便发现了卡洛塔…伊根。她坐在办公桌后面,满面笑容望着约翰…昆西。约翰…昆西觉得自从在奥克兰渡口见到她那天起,她从未这么快活过。
    “你好。”他招呼道,“是不是找到一个理想的记账员了?”
    她摇摇头答道:“跟生意无关。我刚才在算要发的工资。你是知道的,在怀基基滩我们没有退路。我这一辈子就得为平时的日常开支躁心了。”
    他觉得好笑,便说:“你说起话来像基瓦尼亚大哥一样。顺便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看起来你挺高兴的。”
    “是高兴。”她告诉他,“今天上午我去那讨厌的地方看望可怜的父亲。出来时,碰到另一个人正去看他——是位陌生人。”
    “陌生人?”
    “是的,是你所见过的最英俊的一位——高大、老练、能干,而且态度和蔼。看到他我的情绪好多了。”
    “是谁呀?”约翰…昆西突然来了兴趣。
    “以前从来没见过。但有人告诉我他是英国海军部的科普舰长。”
    “为什么科普舰长前去探望你父亲?”
    “不知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我见过他。”约翰…昆西答道。
    “你不觉得他长相很出众吗?”她两只大眼睛闪着光。
    “啊,长得的确挺帅。”约翰…昆西毫无爇情地回答,“知道吗,我禁不住想到他是来看你的。”
    “我也有同感。”她毫不客气地说。
    “那我们该好好庆贺一下,你觉得怎么样?”他提议,“咱们出去品尝一下夜生活的味道吧。对警察局我有点厌烦了。这儿的人们晚上都干什么?看电影吗?”
    “人们现在都去普那豪观赏夜间开花的仙人掌了。知道吧,现在正是盛开季节。”
    “听起来颇像个盛大夜市。”约翰…昆西形容着,并提议,“咱们赏花去吧,我乐意去,你呢?”
    “当然。”她跟出纳交代了几句,然后在门口与他会面。
    约翰…昆西自告奋勇地说:“我跑过去把你的汽车开过来吧。”
    “喔,不行。”她笑着说,“我哪儿来的汽车呀?坐小车我并不觉得开心,电车就是我的车。乘电车挺有意思,可以碰见许多有趣的人和事。”
    在环绕瓦胡岛学院校园的石墙上,盛开着只有在夏季才开放的各种奇异的花,呈现出一派雪白壮丽的景观。出发时,约翰…昆西对这次赏花的态度还有点冷淡,但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因为这儿的花绮丽悦目、优美罕见,令其激动万分。墙前挤满了众多赏花者,他俩也挤进了人群。姑娘因有迷人的同伴而津神振奋,快活地谈论着。毫无疑问,她这次没谈什么肖伯纳和美术馆的事,而是地地道道、充满人情味的令约翰…昆西喜欢听的话题。
    他提议到城里喝点冰淇淋汽水。回到海滨时已快十点了。他们在距里夫帕姆旅馆不远的街上下了电车,缓慢地向旅馆漫步走去。街道右侧的人行道上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夜很静,街灯明亮地照着。月夜下街道两旁的树木闪着银光。约翰…昆西谈起了波士顿。
    “我想你会喜欢那儿的。那个城市古老而安宁。但是——”
    突然他们身边树丛中手枪一闪,约翰…昆西听到一颗子弹在他头部附近嗖嗖作响。手枪又一闪,又一颗子弹。姑娘惊讶地叫了起来。约翰…昆西绕过她冲进树丛。愤怒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脸颊,他停了下来。他不能将姑娘独自抛下,于是又回到她身旁。
    “这是怎么回事?”她吃惊地嚷着,不知所措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我——我不知道。”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来——快点!”
    “别怕。”他坚定地说。
    “我不是单为自己呀。”她说。
    他们极为困惑不解地向里夫帕姆旅馆走去。到了旅馆大厅他们又得面对其他的问题:阿瑟…坦普尔…科普舰长正站在桌旁,见到他们,立即走了过来。
    “这位肯定是伊根小姐吧。啊,温特斯利普先生,你好!”
    他又转向姑娘,说:“我在这儿占用了一间房,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没关系的。”她气喘吁吁地说。
    “今天上午我跟你父亲谈过。直到我乘上驶向范宁群岛的轮船时,才得知他的困境。当然,也就尽快赶回来了。”
    “你回来——”她急忙追问。
    “是的,我回来帮帮他。”
    “你太好了。”姑娘非常感激,“不过恐怕我理解不了——”
    “哦,是的,你不理解,那很自然。”舰长微笑着给她解释,“听我说,吉姆是我弟弟,你是我侄女。你叫卡洛塔…玛丽亚…伊根。我把老吉姆说通了,最终他还是向我们承认了。”
    姑娘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瞪圆了,激动地说:“我——我觉得你是个很棒的伯伯。”
    “你真这么认为吗?”舰长鞠了一躬,满意地说,“我的目的达到了。”
    约翰…昆西向前迈了一步说:“对不起,恐怕我打扰了。晚安,舰长。”
    “晚安,朋友。”科普回答。
    姑娘和约翰…昆西一起走到阳台上。
    “我——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她征求他的意见。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约翰…昆西也说不准。他想起了科西坎牌香烟,告诫她:“我不会太相信他的。”
    “但是他人挺不错。”
    “嗯,或许不错。但外表总是靠不住的。现在我得走了,你不妨跟他谈谈。”
    她将自己纤细褐色的手搭在他那粗糙白净的胳膊上,嘱咐着:“千万要当心。”
    “啊,我没事的。”
    “不过有人会向你开枪。”
    “是的,但他瞄准的技术太差了。你用不着替我担心。”
    她离他很近。约翰…昆西看到她一双大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又补充一句:“刚才你说不为你自己担心,你是为——”
    “我的意思是——为你担心。”
    月亮依然在照耀,信风吹过,棵棵棕榈树将头转向一旁。不远处,怀基基滩那温暖的海水在喃喃低语。来自波士顿的约翰…昆西…温特斯利普不容申辩地把姑娘拉过来亲吻着。这也不是堂兄妹间的亲吻——可为什么就该是呢?她不是他侄女。
    “谢谢你,亲爱的。”他说。顿时他仿佛腾云驾雾,晕晕乎乎漂在空中,完全可以伸手给她摘一把星星了。
    这是他近期以来的第二次接吻。尽管他很坚定,还是又吻了一次,吻了另外一位姑娘。三位——他使得三位姑娘都堕入他的情网。
    “晚安。”他沙哑地与她道别,随后跳过围栏,迅速穿过花园,跑了。
    现在有三位姑娘了——可他丝毫不懊悔,他仍然在生活。穿过暗处,沿着海边走时,他的心亮堂了。即使有人跟踪他也不在乎,这又有什么呢?
    他在屋内写字台上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他的名字是用打字机打的。信纸上的内容也是用打字机打的。
    他读着:
    “你整天忙忙碌碌。夏威夷人能够处理自己的事情,勿需外籍人予以干涉。轮船几乎每天都在航行。接到此信后四十八小时,倘若你还不离开此地——留点神!今夜的子弹射向了天空。很快就会瞄准目标的。”
    约翰…昆西兴奋地把信纸扔到一旁。威胁他,是不是?这说明他所进行的侦探工作颇有成效。他想起了卡奥拉对他说“这是你干的!我忘不了!”时那愤怒的神态,想起了亲戚丹…温特斯利普和他姑姑曾说过的一句话:“文明的社会——不错。但在社会深层,股股黑水仍在流淌。”
    说轮船几乎每天都在航行,是这样吗?那么就让它们航行吧。待把杀害丹…温特斯利普的凶手缉拿归案时,总有一天,他会登上航船的。
    生活现在富有新的魅力了。留点神?这正是他盼望已久,求之不得的乐趣。脱下大衣时,他愉悦地向自己一笑。这比在波士顿卖债券强多了。
    二
    次日上午九点约翰…昆西才醒。他从蚊帐里钻出来,满怀激情地去迎接新的一天。在他桌旁地板上的那封恐吓信,就是想尽快赶跑这位客人。
    他捡起信,又高高兴兴读了一遍。
    到餐厅时,哈库告诉他米纳瓦小姐和巴巴拉已用过早餐,进城采购去了。
    “听我说,哈库,”约翰…昆西说,“昨天深夜有人给我送信了吗?”
    “有。”哈库证实。
    “谁送的?”
    “说不好。是在靠近前厅的地板上发现的。”
    “谁发现的?”
    “卡麦奎。”
    “哦,是卡麦奎发现的。”
    “我让她把信放到你卧室的。”
    “卡麦奎看见是谁送来的信了吗?”
    “没人看见。当时都不在场。”
    “那好吧。”约翰…昆西说。
    在走廊上他轻松地怞着烟,读着晨报。一小时后,约十点三十分,他开出跑车前往警察局。局里有人告诉他哈利特和陈,还有检察官正在开会,于是他便坐下等候。时间不长,传来话让他进屋一起参加会议。走进格林的办公室,他注意到三个人都闷闷不乐地围坐在检察官办公桌周围。
    “嘿,我觉得自己是位了不起的侦探了。”他宣布。
    格林迅速抬起了头。
    “发现什么新情况了?”
    “不一定是。”约翰…昆西开始述说,“昨晚我和一位年轻姑娘沿着卡拉考爱大街散步时,有人从树丛中胡乱向我连开两枪。进屋时又发现了这封信。”
    他把信递给了哈利特。哈利特极其厌恶地看了一遍,然后传给了检察官。
    “这左右为难不了我们。”探长说。
    “如果我不小心的话,那就完蛋了。”约翰…昆西说,“然而,我对此感到骄做。某种迹象表明我的侦探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也许是吧。”哈利特心不在焉地回答。
    格林把信放到桌上,说:“建议你带支枪,当然是非官方的。”
    “胡说!我不怕。”约翰…昆西告诉他,“我很清楚那是谁干的。”
    “你知道?”格林问。
    “我知道。是哈利特探长的朋友——迪克…卡奥拉干的。”
    “你说他是我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哈利特发怒了。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你对他那么温柔、体贴干什么?”
    “我当然明白我在干什么。”哈利特发着牢蚤。
    “但愿你明白。如果在一个美好夜晚,他给我一枪的话,我肯定很生你的气。”
    “嗨,你不会有危险的。”哈利特安慰着,“只有胆小鬼才写匿名信呢。”
    “没错。只有胆小鬼才伏击、放冷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瞄不准。”
    哈利特拿起信,说:“我保存着,说不定还能当证据呢。”
    “肯定能。”约翰…昆西赞同地说,“我看,你还没找到太多的证据。”
    “是吗?”哈利特生气地说,“关于科西坎牌香烟,我们已经有了重大发现。”
    “哎呀,我并没说查理一无是处呀。”约翰…昆西冷笑道:“他对科西坎牌香烟的重大发现,我也知道。”
    一位身穿警服的人在门口向格林通报请示:“伊根和他女儿,还有科普舰长都已到了。现在是否可见他们,先生?”
    “传他们进来吧。”检察官命令道。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愿呆在这儿。”约翰…昆西提议。
    “哦,当然。”格林答复着,“你不在我们怎么能进行呢。”
    警察将伊根带至门口,这位里夫帕姆旅馆的老板进了屋。他脸色苍白、憔悴,显示出被官方拘留好长时间了。可他眼睛里仍闪着执拗的光。
    卡洛塔…伊根跟在后面。她年轻漂亮、津神抖擞,富有新的自信心。最后是科普舰长,他身材高大魁梧,但目中无人,一眼便知他颇有权势。没等开始问话,他便开口说:
    “想必这位是检察官吧?”又对约翰…昆西说,“温特斯利普先生,我走到哪儿都能遇见你。”
    “我在此你不介意吧?”约翰…昆西征询着。
    “没关系的,孩子。我们在这儿不会呆久的。”
    他转向检察官说:“我来个开场白吧。我是英国海军部队的阿瑟…坦普尔…科普舰长。这位先生,”他向里夫帕姆旅馆的老板点点头说,“是我弟弟。”
    “真的?”格林吃惊地问,“那么我想他就是伊根了。”
    “他叫詹姆斯…伊根…科普。”舰长答复着,“多年前他弃家出走,其原因与我们目前的话题无关。先生,我只是想说,你毫无根据地将我弟弟拘留,其借口我认为是完全站不住脚的。若有必要,我打算聘请一位檀香山最好的律师,将他在傍晚之前释放。不过我打算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去赦免他,免得你们整天煞费苦心地进行荒诞无稽的毫无根据的揭发。”
    约翰…昆西瞅了一眼卡洛塔…伊根,但她那闪光的双眼并没看着他,而是她伯伯。
    格林有些激动,忙反驳道:“舰长,虚张声势的恐吓,值得一试。”
    “啊,那么你承认自己一直在恐吓了。”科普也寸步不让。
    “我指的是你的态度,先生。”格林纠正说。
    “喔,我明白了。”科普说,“若你不介意,我就坐下了。就我的理解,你们控告他两件事:一是案发的当夜他去拜访了丹…温特斯利普,而他又拒绝谈出其访问的目的。二是在温特斯利普客厅门外的走廊上发现的科西坎牌香烟的烟头。”
    格林摇摇头,说:“只有第一件。科西坎牌香烟已不再是控告伊根的依据了。”突然他将身体探过桌子说,“而是控告你的证据了,亲爱的科普舰长。”
    科普毫不畏缩地对视着他,反问:“真的吗?”
    约翰…昆西注意到卡洛塔…伊根眼里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我说的没错。”格林继续盘问,“我很高兴今天上午你来串门儿,先生。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有人跟我讲你曾说过丹…温特斯利普的坏话。”
    “完全有可能。我的确认为他不怎么样。”
    “为什么?”
    “八十年代,我是一名英国军舰上的海军后备兵,因此对澳大利亚的一些传闻比较熟悉。丹…温特斯利普名声败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说明他在‘夏洛的梅得号’船上窃去了已故船长的海上金库。也许我们有点吹毛求疵,但类似这种事情,我们海员绝不饶恕。另外还流传一些他跟黑社会活动有关的颇为离奇的事情。不错,亲爱的先生,我从内心深处对丹…温特斯利普就没好感。倘若以前我没说过这种话,那么现在说也为时不晚。”
    “你是一周前的头一天中午——即星期一中午抵达檀香山的,”格林继续追问,“但第二天你就离开了。在此期间你去见过丹…温特斯利普吗?”
    “没有。”
    “哦,那好,先生,我可以告诉你。在伊根烟盒里发现的香烟是由土耳其烟叶制的,但在丹…温特斯利普被害现场发现的烟头是弗吉尼亚烟草制的。可是,我亲爱的科普舰长,你上星期天晚上在亚历山大…杨旅馆的大厅里给陈查理怞的恰恰就是这种科西坎牌香烟。”
    科普看了看陈,讥笑道:“你随时随地都在侦查,是不是?”
    “别打岔了,”检察官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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