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若儿的小手,带着些揶揄的语调,道:“难不成,你也怕我了不成?”
若儿左瞧瞧,又看看,这才睨见那些低着头哆嗦腿的奴才。
她咯咯一笑,“主子本来就是如此脾性,只不过这些人大惊小怪罢了,且先不说这个,主子,这,这好像不是去王上寝宫的路,莫非你想……”。
丝芜一敲她的脑壳,佯怒道:“胡说些什么,你这丫头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不过,本宫确实要处理一些事,你先去支开这些人。”
若儿咦了一声后,这才故作讶异道:“娘娘,您现在要出恭?奴婢记得前面就有如厕,不如就移驾那里罢。”
丝芜嘴角抽了抽,只好点头称好。
待一行人到了如厕前,丝芜便进了去,那群奴才见势也要跟着进去,却一一被若儿拦下。
若儿一昂头,有些严肃道:“娘娘素来不喜如厕时有旁人在侧,我们且在外头等候就是。”
太监宫娥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只好垂着头,乖乖站在外面,不敢丝毫逾越,毕竟那兰贵妃可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这个王后,他们惹不起。
然,就在不久后,没有人看见,就在如厕的后院,有一道黑影擦过墙头,掠过了漆黑的夜空,踏风而去。
---
下一次,你见到的就是她的人皮!
旧山虽在不关身,且向长安过暮春。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
曾经,这里梨花深深,四处可见梨花随舞,可如今,真真让人明白了,何为物是人非骅。
“花落,情散……”。
踩踏着脚下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地,她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又开始不安分的狂跳起来。
明明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却无法自控,然而,这样的控制权,却在另外一个人手中稻。
这样的感觉,与她而言,焉不是一种可笑的屈辱?
自己的心任由他人摆布,与世间所有的蠢钝女人有何区别?
为爱什么都放弃,为爱什么都愿意!
可笑之极。
思索片刻的光景后,四周突然变得无比宁静,似乎,只能听见草儿在枯萎,花儿在凋谢的声音。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见,但是,她知道,他来了。
他不仅是个妖,还是个全身剧毒的妖孽,周围恐怕早已没有几个活物。
“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不听话,还将我一军。”
一句话的瞬间,白月已站定在她的身后。
丝芜没有转身,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试图想用这样的淡定笑容来消解现下内心的忐忑。
“我不想和你多费唇舌,把水碧还给我。”
白月唇角微弯,但他的紫眸里却不曾又半点笑意,“你不是一向冷情无心么,怎的,一个并非与你有血缘的孩子,你也会这般好心的为她什么都可以?”
语落,他已从她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纤腰,头也磕在她的香肩上,近乎贪婪的吸允着她的味道。
这样冰凉的触感让丝芜从心底里觉得恶寒,但,她却并未推开他,因为她知道,她无法推开他。
她冷笑,“我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请你把脏手拿开!”
白月呵了一声,双手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拥的更紧,舌头更是细密的吻上了她的皙白脖颈,“我说过,你的味道一直很好,只是半月不见,我已如此想念……”。
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作,丝芜除了无奈更是厌恶,“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轻允着她的耳垂,媚眼如丝,迷醉不已,就连声音都有些囫囵,“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是喜欢忤逆和忘记呢?你明明是我的,现在却用这样的方式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女人,你说,我该拿你如何?”
说罢,他尖利的牙齿已经咬进她的香肩,那妖冶肆意的紫眸里透着的冰冷,似乎想要把她吃进腹中一样。
丝芜吃痛,却只得皱了眉尖,显然,她的耐心快要耗尽。
她抽了一口冷气后,似笑非笑道:“驸马爷,你来找我,难道就只是想要叙叙旧情?还是想要知道,我为何能解了你的妖蛇锁?又或者,还是想弄清楚,你的黑蟒为何,有去无回?”
白月听了,终于放开了她的肩膀,却是用双手扳过她的双肩。
四目相对,没有从前的软香旖旎,也没有从前的深情款款,似乎,在那场戏落幕后,一切归于原点。
她的眸子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色彩。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他觉得这样的陌生眼神,会让他无来由的有些心悸。
摇了摇头,他第一次没有底气的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
她仰天一笑,嘲讽尽然,“我背叛你?可笑!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何来背叛一说!”
哪想,她这样的神情和话语,着实触怒到他的怒火!
他双手略一使力,便将她狠狠的按在了树干上,“我说过,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你说,你的心,你的身体,哪一样不是我的,你说!”
背脊上突然碰撞的疼痛,更让丝芜脑子清醒不少。
她有些庆幸,险些,她又要被他给骗了过去。
她不明白,既然他编排给她的这场独角戏注定悲剧,他何苦还要给她幻想,何必还要这样可笑的惺惺作态!
如果可以,她很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她自知不是敌手,不料,就在她思及此时,她胸前已经缩小成项坠的碧落剑突然变回原形,且绿光大盛,明显释放着无穷杀气!
碧落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危险一样,当即就往白月捏在她肩头的双手刺去,速度快的几乎肉眼无法捕捉,唯一只能看见它周身的绿光像极一条绿藤缠绕上白月的双手!
白月冷笑,一管像是吹进了紫烟的白玉竖笛横空而出,直直与碧落剑堪堪相击!
从下往上仰头看去,就仿佛半空中有一紫一绿的两颗流星在互相追尾嬉戏,但,却只有当事人明白,这是在生死搏斗!
不到片刻的时间,丝芜便已无法忍住喉中的一口腥甜,噗出无数血珠!
白月轻然的一挥袖,白玉紫笛便已回了他的袖中。
他用着睥睨的姿态看着瘫软的扶着树干的丝芜,语态讥凝,“一介凡人,没有元灵护体,就算拥有绝世神器,也不过如同手握废铁,所以,你的挣扎于我而言,同蝼蚁无任何分别。”
丝芜哈了一声,“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你却将我这个蝼蚁一样的凡人物尽其用,真真是令人佩服的紧呢!”
听她这样的讽刺,白月冷哼一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且,一手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杀你们凡人,我只觉得脏了自己的手,现在的你,只有生和死的选择。”
丝芜深深地能感觉到他那只手或许不用吹灰之力都可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嘴角弯起一抹嘲讽,不卑不亢,“你错了,我还有第三条选择,譬如,九龙精魄。”
白月闻言,眯了眯双眼,扼制她脖子的手劲加大,“你是如何得知的?”
丝芜喘息了一口,用着戏谑的神情看着他,低低笑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之所以利用我,那是因为你自知不是魔尊的敌手,而这个魔尊,也是我现在的夫君,你在这里潜伏这么些年,无非是因为玥宫是世间罕见的极阴之地,治疗你的伤,很是有用,对吗,妖君月浅?”
他呵了一声,“凡人,果然是六界最狡猾的动物,不过,难道你不知道么,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她挑了挑眉尖,语态盎然,“我当然明白,不过,那要看在怎样的前提下,就比如,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切是谁告诉我的吗?”
他冷了眉目,“是他?”
她嘴角噙笑,“除了魔尊姬冥夜,还会有谁?所以,我奉劝你,魔的鼻子一向灵敏,如果你还不想和他斗,请你别在我的身上留下任何味道!”
他的任何触碰,都足以令她恶心到发指!
岂料,她此番话一落下,月浅却笑的不可遏制。
他几近森然的看着她,“你想用他来牵制我?这就是你这一次的兵行险招?”
说罢,他手中的劲道更大了许多。
此刻的丝芜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就连他的模样都开始越来越模糊。
她极力忍住无法呼吸的喉咙,低沉着声音笑道:“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你来找我这颗废棋的理由?”
没错,从他娶了东以菡的那一刻,又或者更早,从他在东海遇到东以菡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他从一颗有用的棋子推向了一颗废棋的道路。
不外乎别的,更不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这颗棋子,因为在他眼里,她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姬冥夜没有爱上她,南宫洛也没有爱上她,她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头脑却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
这样的女人,根本满大街都是!何以他会需要她这样的废物?
所以,她才走上这步自毁棋,让自己从废棋中崛起,成为他们炙手可热的利用对象!
从温郁白那里得知的情况,她加以分析,得知,这两个妖界和魔界的首要人物之所以利用她来完成取得九龙精魄,根本是担心让仙神两界知道,继而乘虚而入去攻打妖魔两界!
妖魔两个本属于同一阵线,若是让仙神两界的人知道两个人为了九龙精魄而争的头破血流,怎么可能不迅速挥兵扫荡妖魔两界?
这样暧昧且尴尬的阴谋,也真是只有他们这样的老怪物才想的出!
白月凝视着她,叹了一口后,终是放开了她的脖子,“我说过,我很讨厌你的自作聪明,很讨厌你的自大,但是,你每次却让我不得不惊讶,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得到这样的释放,丝芜抚揉着脖子,大口的喘着气,“别在这里假猩猩了,你将我亲手做给水碧的衣服献给我,不就是告诉我,我依旧在您的掌握之中吗?”
他点头,笑意凉薄的看着她,“你说的没错,下一次,你见到的,就不会是衣服,而是她的人皮,那么,尊贵的王后,你打算怎么做?”
-----
我只是你有用时挥之即来的工具!
他点头,笑意凉薄的看着她,“你说的没错,下一次,你见到的,就不会是衣服,而是她的人皮,那么,尊贵的王后,你打算怎么做?”
丝芜冷哼,扯了扯还在溢血的嘴角,“选他,水碧就会死,可笑,我居然还有选择?”
她心里清楚得很,他不就是要告诉她,九龙精魄固然重要,但是对她一介凡人来说,无用至极,倒不如乖乖听他的话,还能保住水碧的小命。
白月走近她,俯身凑近她的脸,冷然非常,“你是没有选择,但是你每一次都做出这么令人讨厌的事情。”
说罢,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裙摆之内骅。
被他这样猝不及防的抚摸,惹得她情不自禁的娇吟一声,“你做什么!”
他一舔她的薄唇,弯起一抹妖冶弧度,“在你还未作出任何成绩时,自然,就要用你的身体来抵债。”
随着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早已将她的亵裤褪下,她正想制止却被他单手揽进了怀侧膨。
她欲想怒喝,却被他突然捂住了嘴。
陡然间,他抱着她跳上了一颗很是古老的梨树上。
由于现在枝叶繁茂的关系,树下正闯进来的人并没有发现树上的他们。
“哥哥,你怎么会把那样的东西给了那个狐狸精!”
听这声音,分明是个正在生着怒气的女人,而且,还是树上两人最为熟悉的女人。
不是菊贵妃,又会是谁?
那么,她口中所谓的哥哥,不就是……
南宫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溺爱无比的抚摸着菊贵妃的脸,道:“那不是什么好物件,放心,我如何也不会让她伤了你,倒是姬冥夜,他居然对你……”。
话到此处,南宫洛还是咽下了心中的愤怒。
不过,菊贵妃却是满眼已经含满了泪水,任由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已经很是消瘦的轮廓,“哥哥,我知道你疼我,但是,我从离开南辕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做他的妃子,即使知道得了王后之位也依然得不到他的整颗心,但我还是无法自控的爱着他……”。
“该死!你为什么就这么傻?你从小到大一向聪明自负,为何却这样心甘情愿的栽在了他的手里,你,就这么爱他么?以至于……”。
他欲言又止。
菊贵妃抹了抹如断了线珍珠般的眼泪,“哥哥,我真的真的很爱他,现在的我已经身不由己,这颗心,早已沦陷在他的身上,所以……”,她咬了咬唇,还是继续说道:“所以,哥哥你,可否投降邶姬?”
闻言,本来还在心疼的抚摸她轮廓的双手竟是一颤。
南宫洛自命风流的双眼,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忧伤骤起,“雏菊,我知道你爱他,所以我那时就放手让你跟了他,可结果呢,你不但每日活的生不如死,现在居然还要为他出卖/国家?!”
菊贵妃闻言,双唇止不住的哆嗦起来,“我没办法啊,我真的已经没办法了,不然,不然我真的快要死了……”。
每日受着嫉妒和等待的折磨,抹灭摧毁的何止她的青春,更让她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曾经,他将她捧得有多高,那么,她现在就摔得有多惨。
人的一颗心,究竟能碎多少次?
这也是丝芜一直无法找到的答案,或许,心碎后就算再次重新拼合,也是会有裂痕的。
“在想些什么……”,月浅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语道,然,下身也依旧不肯放过她的狠狠冲击着。
丝芜只得咬住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将喉中的细碎呻吟咽下肚中,恨恨笑道:“妖精的滋味,也很不错。”
他低低一笑,扳过她的脸与自己对视,紫眸带着目光灼灼,“承认吧,你是爱我的。”
她呵了一声,目不斜视的直视他那双妖冶如斯的紫眸,一字一句,“爱或不爱,与你这个妖精来说,我不过只是你弹指一挥间的云雾,还是,承认吧,你已经贪恋红尘了,对是不对?”
闻言,紫眸中的寒冰化去不少,甚至还带些笑意,“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和我作对,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所以,我真的很想让你变成妖,这样你就可以永生永世的陪伴我,不过,可惜的是,我只喜欢你本来的模样。”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不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惜,这个女人不但不听话,还聪明狂傲的过了头。
每说一句,他的分身就狠狠顶进她的身体一分,似乎带着不尽的怨愤,不过,这样的浅尝而辄,远远无法让他发泄出最渴求的***。
她不置可否的仰头一笑,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不过,出奇的,这一次她信了,她信,他只是喜欢她而已,或许可以更直白的说,她不过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勾起一个妖精对猎物的兴趣,仅此而已。
南宫洛看着这个为爱走火入魔的妹妹,脸色极其铁青,“你真的执意如此?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想要得到南部玉玺,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菊贵妃吓得慌张的倒退了几步,瞪大了双眼看他,“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其实也是为南辕国着想啊,这一次册封大典以后,不论是东塍和邶姬都会成为你的劲敌,尤其,尤其冥夜他……”。
“够了!你口口声声都是他,心里眼里全是他,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年如此,这几年如此,现在你见了我,还是如此,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还是说,我只是你有用时挥之即来的工具,更是无用时挥之即去的废物?你说啊!!”
彼时,菊贵妃被他此般模样吓得摇着头,步步后退,以至于脚步退到一树干时,才停了下来。
她有些害怕道:“哥哥……我……我们是兄妹,永远,永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