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如此了解为师,真是师徒情深无虞。”无视她故作镇定的模样,指尖的白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在了棋盘正中央。
巫沫暗自捏紧双拳,磨去掌心有余的跳动,面上依旧笑靥轻薄,低垂眸子,掩盖住了长睫下中的惊诧,就好像被人戳破心事的娇羞少女。
比起唇枪舌剑,她这次选择了沉默。棋局如战场,不是用一张嘴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而是只有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才是最可靠也是最真实的。
良久,胜败难分。
车内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车外骑马的三个人思绪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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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沫儿口中所谓的毒手,其实聪明的亲们一点即透,就是下作手段嘛……咳咳,大家也可以当作是贱手哈
徒儿怎能逃得出师傅的五指高山?
倒是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玄铭越听越发糊涂了,他若是没弄错,巫姑娘与白医神是师徒吧?他不懂为什么这一老一小的俩人要用别人比拟夫妻情深的词语用在这师徒二人的身上?再者,他可看不出一个冰冷一个淡漠的两人会是做出此等师徒乱伦之事……
所以,当一老一少还在款款而谈欢声笑语的形容某师徒时,某个好心的男子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
同情什么?自然是同情一个年纪年迈,措词含糊不当,想必是离老年痴呆不远了,而那孩子,小小年纪只懂岐黄之术,却不好生与别的同龄孩子一般在学堂里读书写字,导致现在十几岁还是一枚白丁……
此刻,车内的气氛十分的凝重,可谓是暗潮汹涌。
一个高调的想要一举制胜,一个低调的看似举步维艰,实则……
这或许是她下过的最长最久也最难的一局,什么叫做棋逢对手,到此刻她才明白。眼前这个妖孽徐爹看似无害,但,可不要被他的表面给唬住了!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奇制胜,根本就不想是在下棋,更像是在玩耍,没错,而且悲催的是,她就是这个被他玩耍的对象!
这种处处被人看破,屡屡被人牵制的感觉让人很不爽,不,是十分的不爽!
无论她怎么想掩藏暗棋,却总是被他故意的像是犯错似的被钳制,是,只是牵制,却没有吃掉或是点破,所以,才出现了眼前这幅难破的棋面。
黑色丹蔻的黑子滑落,不是落在了棋盘上,而是,轻巧的落入了棋盒里,长睫微抬,半眯半睁,既露着诱人的慵懒,又露着令人忐忑的危险,“师傅这盘棋,可真是下的天衣无缝。”
扔了指尖的白子,食指一勾,扣住了她的下颌,“警告你,别妄想。”语气里,是迸射而出的愤怒与杀气!
这盘棋,他下的很欣悦,欣然的是他进一步的更深层的了解了眼前这个即使不戴人皮面具也实则是戴着一张千变万化假面的魔鬼女人!同时,他也越来越愤怒,因为一盘棋足以道破她的想法,然而,她急切想要脱离他的想法自然也是显露无遗!
轻挑淡眉,嘴角露着无所谓的浅笑,“师傅高深莫测,徒儿又怎能逃离您的五指高山?”
知道了又如何?在这样一个可以堪堪点破自己想法的男人面前还有什么可隐藏的?又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他的?既然瞒不住,为何浪费那个闲情逸致陪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倒不如来个正面交锋!
又是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又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又是这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胆大!这个女人,他究竟该拿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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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求收藏,多数则加更,不解释
严师出高徒,诡异杏林
又是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又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又是这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胆大!这个女人,他究竟该拿她如何?
紧扣她下颌的手一松,却没待那下颌的主人感到无比庆幸的同时,长臂一揽,将她禁锢在了怀中,冷唇低附在她的耳畔,“你若敢逃,就砍了你的双腿,你若敢飞,就折了你的双翼,你若将心奉于他人,就让你万劫不复。”
一字一句犹如冰钝,一点一点钝开她的心坎,微缩的瞳孔只在一瞬间,便恢复了一如往昔的从容温润,她反倒一副玩世不恭的笑了笑,“师傅可真是严师呢,不过,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徒儿一直深信不疑呢。”
表面游刃有余的波澜不惊,又怎会有人看穿她现在心底是何等的惊涛骇浪?她知道,她的好师傅是个变态,而且还是个从来都说一不二的老变态,只是,为何刚才他的那句话虽然字面听起来变态有余,为何声声映入了心坎里,却奈何不是那般……
甩了甩头,她不想浪费这个脑力去深入探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至少她知道一点,这个老男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十分认真!
她应该用这个脑子去好好思考出法子来应对才是。
丹凤眯起了一道蛊惑万千却也极其危险的弧度,这个女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公然向他挑衅!
按捺心下的火气,紧了紧臂弯里禁锢的柔弱身骨,“那么,为师就拭目以待徒儿是何等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被他勒痛的骨头几乎都在僵硬颤抖着,如玉脸庞却似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深呼吸道:“徒儿也拭目以待师傅是何等的雷霆手段。”
“哈哈!好!”白月仰天一笑,爽朗中却透着令人胆寒生畏的阴冷。
女人啊,果然还是笨一点比较可爱,比较乖一点才会更惹人疼,比较温柔一点才会更让人爱不释手,可惜啊,他眼前的女人哪一种都不是,她就是她,一个特别的女人,一个在他心里已经有着特别位置的坏女人。
车内突然而然传出的笑声打破了外面诡异的和谐,甚至连道路两旁的树木鸟雀也拍打着翅膀噗拉一声纵云踩雾的翱翔天空而去。
“这是?”小孩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瞧向掰着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的老人。
掌下狠狠一推,只听见老人几不可闻的痛呼声,嘎哒一声,脱臼的老下巴总算是归回了原位,“刚才老头子我没有产生不该产生的幻觉吧?”一面说着,一面还掏起了两只耳朵。
他老头子别说看见这小子笑过,就是连扯一扯嘴皮子都是一件极其不易之事,看来,他是没看走眼,这死丫头在月月的心底里有着非同一般的位置,嘿嘿,还打死不肯承认,这会子让他老头儿抓到小辫子了罢?
小孩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爷爷,伴月八成也是器官提前衰老了……”。
玄铭又开始不懂这一老一手再说什么了,只是,他没想到医神白月的内力如此深厚,单单只是那么笑了一声就足以让飞禽走兽都闻风丧胆,若不是自己的功夫底子还不差,只怕内脏早已被他这笑声震得四分五裂了吧?
白月,不愧是江湖神秘第一,狠毒第一的千面魔月,看来,他真的该听师傅的话,好好提防这几个奇怪的人……
正当几人心思各异时,车马已经驶入一处杏花岭,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沁人心脾的馨香让人心情顿时升华不少。
由于车身的急速行驶让车帘子飘了起来,窗外的不少花瓣趁此机会乘着微风洋洋洒洒的进了车厢,巫沫伸手接过花瓣,凝了眸子,才发现这花倒是清丽的紧,仔细瞧了,方才觉察它倒不是通体的白,花托花萼里都露着淡淡杏红。
“原来,这便是杏花。”说着,捏了那么一片在鼻尖轻嗅。很奇怪,从小到大,脑海里总是有着那样一幅画面,小小的自己身处在一片雪白花海之中,也是这样一片一片的花瓣洒落了一身。
白月瞥了她一眼,“怎的,你没见过?”
“嗯,西旌国地势偏寒,这样需要阳光挥洒的花朵是开不出来的。”这样的花,好似…蓉姑姑最为喜爱,还记得那时应了玲儿,便用着竹篮载了些洒在了她的遗体上,后来……
淡薄的嘴角微抿,手不自觉的搁在了窗上,只是眨眼的功夫,窗外的风便毫不犹豫卷了掌心的花瓣去。
玥夕葬花,别样的风情,别样的画卷,此生此景,只怕,这一生也难以抹去了。
心尖儿,又开始抽痛了,浑然不觉的瞥了旁坐的他一眼,眼见他满脸乌云像是快要发作,便是急巴巴的朝着马夫喊了一声,“停车!”
哪知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的马大喘粗气,撂着蹄子,她若不是有武,只怕这会子已经同徐爹滚在了一块。
“怎的回事?”就算是突然叫停车,马夫断不会这么有失水准,况且,外面怎会动静全无?平日里那俩不是最喜拌嘴么?
她在思索时,白月冷了脸,早她一步跨入地面。
“外面出什么……”,刚一撩起帘子,不堪入目的画面就这么硬生生的闯进了眼帘。
她倒是脸皮挺厚,居是眼未眨,脸未红,白月眯了瞧向她,“既是女子,不该遮眼?”
她却冷嗤道:“男子若是瞧得,我女子为何瞧不得?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一双桃花眼明摆着是别有意味的扫视着他下盘。
白月顾不得她的碎语眼神,用了一方丝帕便将她的眼遮了起来,脸靠近她的耳畔冷冷道:“你既然瞧过为师的,就再不许瞧别人了。”
他的语气里多是威胁命令的意味,事情诡异,她也不想和他争论什么。
至于这个场景究竟诡异到了何种地步,那么镜头看向道路左侧的杏花树下,一个男子,的确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只穿了上衣却未穿裤子的男人,至于他在,厄,还真是令人难以启齿,他做的事既不违背天地,也不有悖伦常,只是光着翘臀在对着一根杏树行‘洞房’之礼,不不,简称为洞树,也是不错。
这个男子不过是逆了自然,倒并不稀奇,瞧他背影,马夫是也。
道路正中,唔,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个相当具有浪漫风情之人,且不说他现在是全身光溜溜的在花堆上滚来滚去,单是他怀里抱着一簇极大的杏花枝儿,就能认定,他必是个懂情操之人。
况且生的还是挺俊朗非凡的,不是玄铭,还会是谁?
“咦,好生奇怪,怎会有女子的笑声?”明明她刚才看见的除了这两个一个对树一个对花发情的俩男人之外,就再没瞧见任何人,甚至那俩活宝也不见了,更别提什么女子了。
“你说什么?”正在抽出腰间软剑的白月定定看着她。她不过是肉眼凡胎,怎么可能会听见……
“我真的听见女人的声音了,甚至,厄,居然还带喘息的……”,言及此,不免羞红了脸,想也不必想,这些个女子定是在跟人嘿咻野战着呢。
“怎么可能……”,看着她的紫色眸子又深邃了几分,“琼宇阁的绝学里莫不是还有茅山术数?”
凭着听觉,她算是摸下了车,乖乖在里面等,可不是她的作风,“什么茅山?”老怪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竟是些听不懂的。
白月垂了眸子,若有所思,“没什么,你只记得不要揭开丝巾就可。”
“这怎么行?从来没碰到过这么稀奇的事,怎的不让我瞧?”手已经准备揭去眼上的障碍。
可手却被他遏制住,“你可知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只存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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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同志们,答案即将揭晓了,你们猜对了吗?喔呵呵,只是,我们的沫儿,到底会如何看待这些奇怪的事儿呢?
一枝红杏出墙来
可手却被他遏制住,“你可知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只存在人。”
“什么意思?”本想推去他手的十指却是一顿,忽而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当然知道这个世间并不是只存在人,还有动物还有植物,不是?”做什么莫名其妙的用这种阴森奇怪的口气跟她说话?
微不可闻的似乎听见了他的叹息,紫眸撇向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杏林,“你可有想过,其实,动物可成妖,植物可成精?”言罢,他的掌心居然燃起了一簇紫色的火焰!
周围的杏树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开始一株株缓缓的往后退了起来。
“师父今日是要于我说故事么?”想想也罢,既然徐爹不让她插手,她也乐得清闲,索性一环胸懒懒靠在了马车上。
白月勾了勾唇,“古言,一枝红杏出墙来,便已是说明,杏一物,当属放làng淫秽之物,它们生性如此,只是百年时间便可成精化为人形,而它们又会一种迷幻术,自是变换各种人心里所想之人,趁人交欢形骸之时,吸取人之阳气来修炼。”
她倒不是很诧异的大呼小叫,反而冷静自持的沉吟了一会,“他们会对那树如此,莫不正是中了此幻术?”
白月奇怪的看着她的反应,“是。”
谁知他回答一落,她却仰天长笑一番,语气慢慢讽刺意味的看向他,“貌似伴月还会制作媚药呢,我这个徒弟可是深受其害呢,怎的,莫不是伴月是个小狼妖?”她心里满是不耻,编什么谎话不好,编了这么个令人作呕的H话!简直是个老不正经!
白月见她不信,倒是出奇笑了笑,“对了,你便是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只要这样,便是最好。”心里突起的疑惑算是尘埃落定。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的脚好像被人缠住了!”感知到了危险,便是想也不想的解下了腰间九节银鞭挥向脚边,却诡异的听见了女子的尖叫声,吓得她差点没握住手里的银鞭。
白月眸子一凝,掌心那簇跳跃的紫焰颜色越发深浓,几乎看着都会烧灼眼睛似的,只瞧他的指尖轻轻一弹,星点的紫光迸射而出,便是落在缠绕着巫沫脚上的杏藤上,环环缠绕的藤蔓瞬的燃烧起来!
此刻的长满了玄刺的杏色藤蔓像是地狱魔鬼的森森长爪一样,在紫色火光中不断扭曲张狂着,直至,化为灰烬。
然,周围本来后退的杏树突的像疯了似的纷纷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枝条逼压而来,压满枝头的美好杏花早已不知所踪,而这本是如梦似幻如仙境般的杏林也在同一时刻变成了阴暗地狱,枯槁杏树已是一株株全体发黑着如同鬼魅扑面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周围叫嚣不断的刺耳尖叫与奸笑声,饶是她平日里无比大胆,单薄的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瑟瑟抖了起来。
白月只顾一手拦截下了她欲要揭下眼上丝巾的手,“就信任我一次,也不可以么?”内心实是不想她涉足这个世界,她只要安心得意的做着一统江山的霸业就好,若是沾了这个令她无法想像的世界,便是再也摆脱不得,他只希望她只是她,而在她的眼里,他也只是他而已。
他的语气不似平常的或冰冷或无奈或生气或是假假的宠溺也不像,听进了耳朵里,竟是刺心的乞求……
她,是听错了么?
正当她恍惚的一瞬间,又是听到耳畔的一记嘶声力竭的惨叫声,顿时让她如兜头冷水,这样的场面让她如何相信?她从来不是一个需要男人来保护的女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毁了她的男人,是她从未相信过的男人,难道要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样的他吗?!
“师父的话自是信得,若是白月的话,自是信不得!”在她猛地扯开丝巾的那一刹那,看见的是漫天席卷的紫色光火,那样的紫就像这个男人的眼睛一样,那么冷,那么无情,那么残酷,也是那么的妖冶致命!
只是一眼瞥见那样的紫色冰火,还有,还有一袭在紫焰里猎猎飞舞的银发!那样的银色是那么刺眼,几乎灼的她眼里渗出了热泪……
只觉得全身一轻,眼眶不知是被泪花蒙了眼瞳,还是被那样的银色刺激的让眼前黯然失色了?全世界,变得,好黑……
白月一手揽紧了怀中已是昏厥的她,眼瞳早已不是那样让人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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