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个厉鬼跟着,这种情况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那……你处理吧。”
楚楦直接从女尸脚下走了过去,身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回头看的欲|望。
回到家打开家门,却看到霍云深端正地坐在客厅里。
“……”做点习惯这样的日子,楚楦。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先去厨房把东西放好,然后洗了两盘水果,出来摆盘。
“今天出了太阳,你不怕……”他背对着那鬼,边摆边说。
“嗯。”一个音节传来。
楚楦的手,硬生生停在那儿,好容易才抓住苹果,没让它掉下去。
“嗓子也好了,那真好……”声音低得轻不可闻,而脸上又比刚才略白了一些:“我,我去拿点茶叶,泡茶喝吧。”
重新坐在霍云深对面,楚楦低着头,两手在茶具之间忙碌……他泡茶的手艺很好,动作行云流水,眉间沉静而包含忧虑。
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霍云深。
他不知道霍云深能不能喝,喝了没有,从头到尾,就端着自己的茶杯打发时间。
终于觉得够了,楚楦放下小小的杯子站起来:“我到书房看一会儿书,你自便。”
霍云深目送他离开,听见淡淡的反锁声音。
眼珠子散了散,一股厚重的腐朽气息,以他为中心点,在周围肆意地挥发,缭绕。让人仿佛闻到了墓土的味道,长年积累的落叶,在土里腐烂,被温温吞吞的阳光一照,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
正午十二点,客厅空无一人。
楚楦从书房出来,动手给自己做饭。
他打开卧室的门,瞧见霍云深坐在里面,而窗帘一直未打起来。
“我做了饭,你要吃吗?”
退出卧室,楚楦走到客厅的窗户面前,将厚厚的窗帘放下来,遮住不算猛烈的阳光。
屋里头就变暗了,他伸手打开灯。
看见那鬼站在卧房门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稍苍白的薄唇第一次开启:“楚楦。”
这把清越的声音自然是第一次听,楚楦不会记得那天晚上,在天台上听过这只鬼喊自己的名字。他沉浸在幻觉中,以为扑向自己的是别的厉鬼。
后来厉鬼被霍云深斩杀掉,把自己救了上来。
“嗯。”
楚楦在自己家的餐桌上,摆上两副碗筷。
一副是空的,一副是自己的。
记得徐道人跟楚楦说过,如果去别人家做客,看到这样的情况,那么那家人一定是养了鬼。切记不要多问,只当自己没看见。
因为不知道他家的鬼性情如何,如果恰好遇到一只脾气不好的鬼,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那就坏了。
轻则小打小闹,重则会出人命。
想到这,楚楦抬眼瞥了一眼对面,他算是个好脾气的鬼吗?
一些米饭和菜,在那只碗里变成黑色。
楚楦眼观鼻鼻观心地收拾碗筷,故意没有倒进垃圾桶,而是倒入马桶,一水冲了。
“……”端着碗回过身,拿着手机站在面前的霍云深,把楚楦吓一跳。
但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他擦擦手接过正在响的电话,打来的人竟然是白医生……她之前说去外地迁坟,不知后事如何。
“楚楦!”女孩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你听我说,我遇到了麻烦,快去帮我找徐道人,叫他尽快赶来石歧,两天之内不来我就会死在这里!”
第26章 1023。23()
白雪的话让人很惊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
楚楦说:“你别着急,先说清楚是什么地方?我马上去找徐哥,让他去帮你!”
“好。”白雪给了他地址,语气匆忙急促,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快去找徐哥吧,记得赶紧过来!还有,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到时候联系不上我,就去找村里的一个叫阿尤的姑娘!”
白雪说完,通话也就结束了,像是手机没电的样子。
楚楦毫不迟疑,马上打徐哥的电话……结果是关机的状态。
也对,如果徐哥电话能打通,白雪也就不用打电话给自己。
看来是白雪早已给徐道人打过电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联系的楚楦。
“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呆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出去?”楚楦不想他难受,说:“外面的太阳比较大,要不你就在家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徐哥家里也不远,坐车来回只要二十分钟。楚楦还就不信,大白天的也能撞鬼。
不过……想到今天上午那只拦路的吊死鬼,楚生连忙在心里打住,面露纠结,说:“你自己决定吧,要是不怕阳光,就随你吧。”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刚才还站在自己跟前的霍云深,一转眼竟然消失不见。
楚楦到处摸了摸,终于在大腿边的裤兜里面,摸到一把梳子。
他拿起钥匙和钱包,飞快下楼。
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徐道人的铺子面前。
“这……”楚楦抬头一看就震惊了,门面上竟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没有开店。
手机打不通,店铺也没开的情况下,上哪去找徐道人?
楚楦马上着急了起来,因为白雪那边还等着救命,那可怎么办?
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撞邪,没准自己还能帮上忙。
楚楦第一时间就想起霍云深,让他对付个把厉鬼,应该是成的。
只是他肯不肯?他会帮忙吗?
楚楦不太确定,他感觉自己跟霍云深,始终关系很陌生,就算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并不熟悉。
他心事重重,回到家里,打开卧房的门。他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那半边烧焦的脸正是对着门口。
楚楦走进去,木梳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拉了张椅子,慢慢坐下来。
眼光有意无意,在尸体边上扫过,显得欲言又止。
一是担心白医生,二是担心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霍云深。”楚楦喊了他一下,说:“我想去一趟外地,那里可能会有危险,你跟我一起去吗?”
他看到尸体从床上慢慢坐起,扭过头,直勾勾看着人,让人倍感压力。
“其实是有个同事遇到了危险,我想去救她。”楚楦移开眼睛,干脆向霍云深坦白道,而且白雪对他们的婚事有间接助攻的功劳,就说道:“当初是这位同事让我去找徐哥,后来徐哥安排了我们结冥婚。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没这么快结冥婚。”
他觉得霍云深应该懂他的意思,但是并不确定,一只鬼有没有感恩的心?
最后楚楦说了句:“不管你去不去,我马上就要走了。”
他拉开抽屉,拿上自己需要的东西,用一只背包装起来,准备出门。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去石岐那个地方也不需要提前订票。
坐高铁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去到的时候天应该还没有黑。
虽然没有得到那鬼明确的答复,但是楚楦感觉得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木梳是楚楦主动放在身上,装在背包,贴近背部的暗格里头。
他并不清楚这把木梳的真正含义,它只是霍云深随便找的附身物体,还是怎么样?也许以后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到达石岐之后,楚楦饿得饥肠辘辘,他在路边的小店解决了晚饭。
不知道霍云深会不会饿,他问店家多要了一副碗筷。
店家以为还有第二位客人,倒是没问什么,就给了楚楦第二副碗筷。
现在时间还早,店里人不多,楚楦坐在偏僻的角落,喊霍云深出来透透气,顺便确定他在不在。
喊了两声,那鬼果然出来,就坐在楚楦的对面。
楚楦很小声地道:“需要吃饭吗?”
自然亮光下,霍云深的皮肤显得很白,几乎呈透明状,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肤色。
他的眼睛因为有光线的问题,好像也有了点光芒,对楚楦摇摇头。
饭菜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味觉享受,并不能饱腹。
阳气。
他抬起手,当着楚楦的面,把手指伸进茶水里,沾水写了两个字。
“嗓子还没好吗?”楚楦低声问道,脸色因阳气两个字变了变。
“是……不习惯。”霍云深发音困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眉头轻蹙。
“以后会好的。”楚楦很怕他皱眉,说:“阳气这事,等我吃完饭再说,不会不给你的。”
老板端上菜来,楚楦自己去盛了一碗饭,专心吃饭。
吃完饭便想喝口茶解解腻,楚楦端起茶杯放到嘴边,他突然想到,这杯茶被霍云深的手指污染过。
停下来瞄着对面,发现那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尧有兴致地在等待,自己到底会不会喝?
楚楦想来想去,大无畏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稍显落后的街上行走。
天越来越晚,走到阴暗的角落,楚楦背靠着墙,肩上挂着背包,说:“这里没人……”
他的话暗示性十足。
那鬼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慢慢向他贴近,把身体的重量,交给他。
但其实也不重。
一人一鬼站在一块,楚楦明显比他高出半个头,这时候需要把头低下来……
霍云深抬头吻住他,温柔缱绻,气氛暧昧。二个俨然一对儿小情侣,躲在暗处互相抚慰。
“还有……小白菜的味道吗?”楚楦却很尴尬,故意说些破坏气氛的话,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
哧……
那鬼好像笑了一下,贴近楚楦的嘴唇好像弯起来,灰白的手指爬上楚楦的脸庞,继续吻。
持续了没多久,楚楦不行了,他会脸红心跳,不能当做只是单纯在吸阳气。
真相是,那鬼也不是单纯在吸阳气,他在接吻。
“好了……”楚楦推开粘粘乎乎的嘴唇,感到口干舌燥,就找了一借口,说:“我口渴,出去买点水喝。”
来到巷口的小卖部,掏出两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就站在那喝了几口,跟老板问说:“老板,现在还有车去棠下村吗?”
老板说:“公交车是没有的,坐三轮车吧。路边那些都是,棠下村的话……大概十三块钱,再多就是宰你。”
“谢谢老板。”楚楦感激一笑说,这年头出门在外,会提醒外来客的好心人不多了。
天色将晚,楚楦搭着三轮车来到棠下村。
脚刚碰到土地,一阵不同寻常的阴风吹了过来,他说:“霍云深,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兜着点,我得尽快去找白医生。”
楚楦说完话,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棠下村,迎面遇到一个担着担子的大叔。
楚楦上前去,礼貌问说:“大叔,我是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阿尤的姑娘吗?”
大叔抬起头来,竟然连忙摆手,说:“她早就死了,别来找了。”好像很忌讳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走。
“大叔,你说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了?”楚楦十分错愕,说:“会不会有两个阿尤,你搞错了?”
白医生不可能叫他来找一个鬼……不,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
楚楦锲而不舍地追上去,大叔无可奈何,说:“三年前就死了,病死在她婆家。这孩子命是苦了点,但完全是自寻死路,自找的。”
楚楦一直追着大叔,说:“她婆家在哪?能告诉我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大叔摇摇头,说:“你还是别问了,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不关别人的事,你们这些大学生,别一天到晚关注这些事情……”
那大叔就这样快步离开了,楚楦没办法,就问霍云深:“这村子里面要是有鬼,你能不能找出来?还有他们的身份,能不能问出来?”
“可以。”霍云深不卖关子,早在踏入棠下村,他就在寻找什么东西:“那……”
楚楦顺着霍云深的手指望去,发现,原本没有路的地方,隐藏着一条小路。
“那是什么?”难道又见了鬼?自己的体质真的有这么灵?
霍云深生前是个沉默的人,死后也是个沉默的鬼,他没有说话,推着楚楦的肩膀往前。
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墙角边走出来,对楚楦很不友好,说:“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村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做不三不四的事情?”
楚楦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对贵村没有恶意。”
“找人,找谁啊?”汉子语气不好,十分敷衍,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
“找阿尤姑娘,刚才有个大叔告诉我,她已经死了,我想看看她死的地方。”楚楦赶紧说道。
“是啊,既然人都死了,你还来找她干什么?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汉子凶神恶煞,冲着楚楦挥拳头。
“……”楚楦立刻皱眉,这汉子的反应不太对,明显是在撵人,他为什么要撵人?跟阿尤的死有关?
楚楦想不明白的是,阿尤又跟白雪有什么关系?
想了片刻,还是想不通,楚楦小声吩咐霍云深:“这个村肯定有问题,你让这个人离开,别拦着我,我去看看。”
“嗯……”霍云深很听楚楦的话,立刻从楚楦背后探出头,对汉子一笑。
此刻出现在汉子面前,是一张烧焦的脸孔,黑面獠牙。
“鬼……鬼啊……”那个人连爬带滚,在他们面前拼命逃走。
棠下村究竟隐瞒着什么事情?
白雪医生现在又在哪里?
楚楦掏出手机,拨打已关机的号码,仍然是关机状态,他说:“我们快去找,白医生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跟着霍云深来到一户人家,他们刚好在做饭,四周飘着饭菜的香味。
“就是这里?”
“不是。”
霍云深带他继续走,绕到屋后面的小河边。
“不是病死,是溺死。”
那个阿尤不是病死,而是溺死的?
楚楦面露沉重,而现在已是傍晚,天已快黑。小河上泛起一层轻烟,轻烟下的河水绿油油。
忽然,一颗人头,从小河中央冒了出来,用两只怨毒的眼睛望着楚楦。
“你是谁,是阿尤姐姐的男朋友吗?”
楚楦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他说:“我不是你阿尤姐姐的男朋友,我不认识她,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找她。”
“找不到了,阿尤姐姐死了,就在这河里。”男孩突然泪流满面,说:“都是她男朋友的错,如果他肯娶阿尤姐姐就好了!都是他的错,他该死!”
阿尤的男朋友?她不是嫁了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尤姑娘是怎么死的?”楚楦问道。
男孩说:“阿尤姐姐是被那个畜生按在河里淹死的,你知不知道,阿尤姐姐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
楚楦头皮发麻,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个人呢?”
这么残忍的人,确实该死。
男孩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相信楚楦,他说:“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能阻止……阿尤姐姐告诉我,今晚要去杀那个畜生,还有他全家。”
如果这是真的,今晚就能见到阿尤,白医生的下落就有了。
至于那家人的事情,该不该插手去管?
想到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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