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莲子的心情和这眼下的事情一样,皆是十万火急,她自己跳下车之后,直接在门上拍了起来。
杏儿刚刚给轩轩洗了脚,正要让他去睡觉,突然听见大门被拍的山响,忙披了件衣裳,出去开门。
“莲子,你咋来了?”杏儿见叫门的竟然是莲子,忍不住惊奇问道。
莲子火急火燎,急忙问道:“三婶,麦子在不在?”
杏儿闻言,面上疑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啥,但是见她这副着急的样子,也是不敢耽搁,点头说道:“在啊。”
“那就好。”莲子说完这话,急忙进了去。
杏儿见她这焦急万分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莲子自来是个稳重的人,此时竟然惊慌至此,一定是出了啥大事了。
“在西屋呢。”杏儿在后面提醒道。
因为刘景林这边的地方并不是十分宽敞,他和杏儿住了正房之后,只剩下左右两间偏房。后来爹娘和大房来了之后,本来是要把正房腾出来给刘老爹和沈氏住的,但是沈氏不让他们倒腾,直接和刘老爹带着大福住了东屋,而西屋里,则住着刘景民和李氏还是刘晓暖。
李氏本来也打算睡了的,但是才熄了灯,便听见大门被拍的山响,她心下好奇,忙从床上下来,直接穿着袜子,走到了门边,透过门缝看外面的状况。
“娘,咋回事?”刘晓暖坐在小床上问道。
“是莲子。”李氏回道。
但是她才说完这话,便觉得不对劲,怎么莲子朝她们屋的方向来了?
正当李氏心中想着,突然感觉门板一个震动,原来莲子已经到了跟前,开始拍门了。
李氏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喝骂道:“拍啥拍,叫魂啊!”
她皱着眉头,拉开了房门。
莲子见她脸上带着一副恶心吧唧的神色,但是此时也没空多搭理她,直接走了进去,来到刘晓暖面前。
“啥事啊?”刘晓暖问道。
这还是自从莲子回来之后,她第一次见她。上一回,她求到了她面前,但是谁料,她竟然直接将她给撵了出去。
想起这事,刘晓暖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因为这事的话,她也不会在老爷面前跌了面子,老爷也不会对她心有怨言,这才给了那伙贱人一个机会。
想着这事儿,刘晓暖不禁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
莲子才不会将她这可怜的样子看在眼里,而是直接问道:“我问你,那宁德到底是怎么当上官的?”
刘晓暖闻言,略一愣神,宁家的事儿,都已经和她这么远了,咋就突然来问她了?
但是随即,她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我咋知道?当初你不帮忙,就以为人家没这造化了?”
她说着这话,又是一声冷笑。
莲子听她如此说,强强地忍住想要给她一个耳刮子的冲动,凌厉的眼神直刺向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官的。”
刘晓暖乍一接触她的眼神,竟然被吓了一个哆嗦,本想再说不知道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还能怎么当上的?自然是使了钱的。”
她当初被赶出宁府的时候,宁德还没有当上河伯所的所官,但是她曾经也参与过这件事情,知道宁家二老爷的意思,是花些钱,给他买了这个官职。去找莲子帮忙,无非就是面儿上好看一些,让这件事情办的更顺利罢了。如果没有苏府的帮忙的话,只怕要多花上不少银子。
莲子听她这么说,心中道了一声果然。
果然,是花钱买来的,和她之前猜想的一个样。
但是,后来,又是怎么和他们苏府扯上关系的?
“当初买官的时候,可是打着苏府的名头?”莲子再次问道。如果不是的话,又如何会来的如今这番局面?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查
“当初是想打着你们苏府的名声不假,但是某人绝然不顾亲戚情分,不但一点忙不帮,反而还从中坏事!”
虽然后来离开了宁家,但是刘晓暖多少知道一些,宁德的这个官职,买也买的特别不顺利。这其中的因由,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能猜的到,必定是有人从中给使坏了。而这使坏的人,更是不必说,除了她,没旁人。
“我就问你是不是!”莲子高喝一声。
实在是不想和她废话。
“喊啥喊?大半夜的!”李氏见状,上前说道。
莲子才不会理会她,仍是双眼直直地盯着刘晓暖。
刘晓暖曾经被栗子治过,所以打心眼里,是害怕栗子的。而这莲子,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是除了会赚钱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此时,不知怎么的,她看着她那凌厉的眼神,心竟然噗通噗通直跳。
但是要让她顺从地回答她的话,她又着实不愿意。
因此,一时之间,两人便这么僵持着。
坐在床沿儿上的刘景民见状,出言说道:“麦子,你妹问你话呢,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赶紧地告诉她吧。”
刘晓暖冷哼一声,她哪里来的妹?当初求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可全然半点亲情没顾。
然而,就在她一抬头的瞬间,竟然发现莲子的眼眸变得更加凌厉逼人,仿佛她这时候不说,她就会让她彻底后悔一样。
对比一下两人目前的身份,刘晓暖知道,她能做到。
“当初的确是想打着你们府上的名号的,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刘晓暖翻了个白眼说道。
看来,果真是如此。
打着他们苏府的名号行事,到了如今才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一直都蒙在鼓里,如果没有东窗事发的话,很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莲子也不再这里多留,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必须要快,她不能让苏可言担心,也不能让他在那边受苦。
“大伯,打扰你了,因为事情紧急,你不要往心里去。”莲子向刘景民说道。
刘景民点点头,示意没什么,之后便见莲子转身,带着丫头走了。
待莲子走后,李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冲着门外大声嚷道:“死丫头,你糊弄谁呢?别以为嫁了个当官的就了不起了!”
莲子也没走远,自然听到了她的嚷嚷。如果搁在以前的话,她定然不让她,一定要让她知道,嫁了个当官的,就是了不起。
但是此时,为这种人,这种事而分心,莲子觉得不值得。
“莲子啊,到底是出了啥事?”杏儿陪她走了出来,担忧地问道。
莲子见她问,也不想隐瞒她,于是便把事情和她说了。
杏儿听完之后,立马慌乱了起来:“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她只是一介妇人,对于外面的事情,本就知道不多,更别说是官场上的那些事。
但是她能想到的是,男人家要是出了事,女人可该怎么活?
因此,由不得她不为莲子担心。
莲子见状,拍拍她的手说道:“先别着急,我这正在查着呢,等到全都查明白了,就没事了。”
“真的吗?”杏儿问道。
听莲子这么说,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来告诉我。”杏儿又说道。
莲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三婶,夜了,你也赶紧地休息吧,就不去看爷奶和三叔了,我先走了。”
杏儿知她如今无暇分身,也不多留她,只是嘱咐了她几句,看着她离开了。
然而,在门槛处,莲子突然一个转身,又看向她说道:“三婶,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和别人说了,省的他们担心。”
虽然这么大的事儿,用不了多久整个苍山都会知道,但是能晚一天知道,那便晚一天吧。
杏儿答应着,看着她上了车,走远了,这才关门回家。
回到县衙之后,忍冬将晚上莲子没吃的饭食又给她热了热。
“奶奶,您好歹吃口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啊。”忍冬端着一碗小米粥,送到莲子面前说道。
莲子此时心中装着的,全是焦急,根本就没胃口去吃东西。但是听忍冬这么一说,便伸手接过了碗,几口吃掉了里面的粥。
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去干更多的事,就算吃不下,也要吃。
忍冬见她这强忍着的样子,心中越发心疼。
“奶奶,要不然,咱们去找少爷帮忙吧。”忍冬又说道。
莲子听她如此说,诧异地看着她。
但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忍冬口中的少爷,就是宁卿。她本来就是宁府的丫头,宁卿是她最初的主子。
“这毕竟也是宁家二房的事情,如果少爷出面的话,就容易多了。”忍冬又说道。
莲子知道,忍冬说的确实在理。莲子并不是没想过,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因为涉事的另一方,也是宁家的人,所以她才为难。如果贸然去找宁卿帮忙的话,会不会也让他一样为难?
因此,莲子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她一个人,可以的,一定能查清事实,将苏可言给救出来的。
“别了,暂时先不用。”莲子说道。
忍冬听她这么说,虽然心中疼惜,但是也不敢多说,只好点点头。
吃了东西之后,夜已经很深了,约莫快到子时了。忍冬帮莲子卸了簪环妆面,伺候她擦了面,让她睡下。
但是虽然躺在了床上,莲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少了朝夕相伴的那个人,让她如何能适应?
今天中午的时候,两人还一起睡了午觉。
苏可言起身的时候,莲子还赖在床上。他便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让她在家里等他,他会很快回来。
但是谁曾想到,他不但没有很快回来,反而出了这样的事。
莲子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月亮透过剔透的窗纸,洒下清幽的光辉。
时已初秋,入了夜,总有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寒气。
在这静谧的夜里,在这片浅浅的寒气中,不知不觉的,莲子双眼湿润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一惯低调,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不放过他们?
他们不招惹别人,为什么别人却要这样陷害他们?
难道,人心,就是如此得险恶?
莲子想着这些,心中更觉悲伤,眼中的泪水更是泛滥了起来,将枕上湿了一大块。
突然,她抬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自嘲地一笑。
两世为人,她竟然会纠结如此幼稚的问题。
两世为人,她难道连这最简单的人情都看不透?
是了,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躲避和退让而放弃原本的想法。只因为你好了,他便不好了,或是你好了,他心中生妒,便要想尽办法地报复。
想着这些,莲子又是自嘲的一笑。
官场上的这些事,自来浑浊不堪,莲子心中暗暗发誓,等到将来,团子长大了,一定不让他进官场,一定不让他沾染这趟世上最浑浊的水。
心中想了很多,又做好了明日的打算,到后来,莲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只觉得睡了很少的一会儿,便听见鸡叫了。
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忍冬便过来叫莲子起床。
起床之后,又是匆匆地洗漱梳了妆,之后匆匆地吃了口饭,莲子又坐着车,出去了。
只是这次,她要去的地方,是监狱。
这件事情要是说起来,完全是因为宁德自从上任之后,好的不学,净学那些贪官污吏。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个大工程,便是修缮柳家大坝。当这个官之前,他便知道,这里面的油水多着呢,所以,这第一个工程,他就从中大赚了一笔。
但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老天不照顾他,今年竟然是如此异常的天气。入夏以来,便一直阴雨连绵,少有停下的时候。这种下法,那极偷工减料的柳家大坝自然是不堪重负,终于在那个深夜,轰隆一声,坍塌了。
之后的之后,便牵扯出这些事儿。
宁德作为河伯所所官,因为这官职不入流,也无需押解京城受审,直接关在这苍山的大牢便可。
但是本来理应被牵连其中的陆景行,竟然安然无恙。
莲子心中有些纳闷,为什么苏府出了事,名头是收受贿赂、买卖官职,但是他却无事?
昨天因为心中又急又气,莲子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些,然而昨天夜里冷静了下来之后,她越是细细地思考,越是这其中很不对劲。
这河伯所的所官,其任命是先由本县县令上报,然后获得朝廷批准之后,才上任的。既然如此的话,宁德这官职,势必是陆景行先同意的,如今宁德出了事,为什么他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莲子不知道这其中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却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陆景行那边,肯定知道一些。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五百一十九章 探监
莲子扶着忍冬的手,踩着下车凳下了马车,面前是两扇高耸的大门,大门两边,各有一个衙役懒散地倚在墙上,说着闲话。
两个衙役见来人了,且还是一位衣着不俗的夫人,向他们那边走去,顿时打起了精神。
“夫人,您有事?”其中一个衙役忙上前问道。
苍山县不大,虽然大商大富也有几户,但是自来跟他们不熟。此时见这女子,年纪轻轻,谈吐形容,都带着几分清雅脱俗,想来,是个出手阔绰的。
“两位差大哥,我家夫人想进去看一个人,不知方便可否?”忍冬上前赔着笑说道。
她说着这话,拿出两块银子,分别给了他们:“这点小小的心意,两位大哥等闲了的时候去喝杯小酒解解乏。”
两位官差互相看了一眼,收下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果然,分量不轻。
“哎,好说,好说,不知夫人要看的人是谁?”衙役收下银子,立马变得好说话了起来。
“我家夫人要看的人是宁德。”忍冬又说道。
然而,她这话才一出口,便见这两人面上皆是一片黯然。
“夫人,不是我们不让您进去,关键是这宁德是要犯,上面特意嘱咐了,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莲子听他们如此说,依然没有说话。
忍冬见状,忙又拿出两块银子,又给了他们。
“两位差大哥,麻烦给个方便,我们夫人也只是进去看一看就走,只要二位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忍冬说道。
两位衙役摸着被她强行塞进手里的银子,心中都倍为纠结。
要是不让她进去的话,这些银子,都够他们喝一个月的花酒了。要是让的话,但是大人明明嘱咐过了,实在是不好办。
“差大哥,我们家夫人真是只看一眼就走,不会耽搁的。”忍冬又说道。
衙役闻言,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那好吧,一定赶紧的,尽快出来。”
“哎,哎。”忍冬笑着答应着,忙扶着莲子进了去。
那宁德是要犯不假,但是也不至于不让任何人探视。莲子心中疑惑,除非,这是陆景行自己的主意。
刚刚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个衙役,带着莲子进了去,和里头的牢头嘀咕了几句,那牢头向莲子这边投来几下探寻的目光,随即便让她进去了。
监狱这种地方,莲子活了两世,也是第一回进来。里面的情景,和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条件自然是很差。
那牢头指派了一个年纪不大的衙役带着莲子进去,到了关押宁德的门前,便转身走了,留下话让她快一点。
莲子站在牢房门口,透过粗壮的木柱子,看见里面一个人形,背对着她卧在一堆稻草上。
“你是宁德?”莲子开口问道。
躺着的人听见有人喊他,忙回头去看,见来人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妇人,便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的,审视了莲子一番。
“是啊,就是我。”他从那堆稻草上坐了起来,懒散说道。
莲子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说道:“我且问你,你当初得到河伯所所官一职,可是借着与苏府的关系?”
宁德听她问这话,立马警醒了起来。
他又将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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