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实在是担不上。”
苏家的亲事，并不是她给说成的。当初只是苏家老太太找她从中给说说事儿罢了，她哪里就真的盲目自大了。
“不管怎么说，嬷嬷也是功不可没的。”陆夫人又笑道。
王媒婆见她没有一丁点的架子，渐渐的，也就敞开了心扉。
接着，又听她说道：“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号，紧是紧了点，但是大少爷过了年之后就要去任上，也只能这样了。”
陆夫人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看向王媒婆说道：“不瞒嬷嬷说，此次我找你过来啊，的确是有些事想找你帮忙。”
“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要是有啥事的话，只管和我老婆子说就是了。”
陆夫人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那件事，的确不太好开口。
“是这样的，我家大姑娘如今都已经十六了，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陆夫人说道。
王媒婆心中道了一声果然，真是为了这大姑娘的亲事。
她心中正得意，谁料又听陆夫人说道：“只是我家这大姑娘啊，自从那日在苏府见了苏家大少爷一面之后，便茶饭不思了。”
王媒婆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尴尬，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我虽然不是她亲娘，但是这十几年来，也都是拿她将自己的亲闺女待，看着她日日消瘦的，我这心里啊，也不是个滋味”，陆夫人又接着说道，“昨儿晚上，我也和我家大人商量了商量，如果可以的话，就将我家大姑娘啊，也嫁过去吧。”
王媒婆瞪大了眼睛，将陆县令家里的大姑娘嫁给苏可言？虽然她没了亲娘，但那也是陆家名正言顺的嫡出长女啊，怎么可以去做妾？
她想了想，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官宦之家的姑娘，除了皇族或是京中大员之家，哪里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那么大人和夫人的意思，是将大小姐给苏家做平妻？”王媒婆问道。
她作为官媒，常年在这个圈子里走动，对于这其中的道道，自然是明白的。
苏慕安只是五品地方官，苏可言虽然被选了京官，但是论官阶，比他父亲还要低上不少。陆县令的嫡长女，哪里有给苏家做妾的道理，想必是要平妻之位的。
“不”，陆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我和大人实在是不忍心再看着姑娘这般消沉下去，就算是做妾，我们也认了。”
她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要是能做平妻的话，我必定备一份厚礼，登门感谢嬷嬷。”
王媒婆忙道“不敢”。
她不但不敢让县令夫人亲自登门，更关键的，是她怕那大姐儿啊。
莲子的性格和脾气，她可是了解颇深，吃过好几次亏，别说是平妻了，就算是做妾，只怕她也不会同意的。送去一个，她必然能给打出一个。
更要命的是，偏偏那苏可言和莲子最是一心了，她的话，他一定会听。她如果不同意，那再怎么着，都是无济于事。
王媒婆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如实地将这话和陆夫人说了。
陆夫人又是叹息一声，说道：“我那可怜的闺女，难道这之后的路，当真要如此吗？”
她情真意切的样子，看在王媒婆眼里，都不忍心了起来。
“嬷嬷”，陆夫人又看向王媒婆说道，“我就怕人家说我是后娘，对原配的闺女不真心，不为她争取。”
王媒婆也是为难，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她这时候答应了，事情没有办成，不但得罪了这边，连莲子那边也得罪了。那姑娘的脾气，她当真不想再领教了。
陆夫人说着那话，停顿了片刻，之后又说道：“嬷嬷，那莲子姑娘，我之前也见过，看起来柔柔顺顺的，不像是那般悍妇。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儿，大少爷到了京城之后，以后必定还要再纳妾的。我们家大姑娘性子好，她又是正室，将来一定会好好伺候她的。”
王媒婆可不这样想，那丫头看起来是柔柔顺顺的，但是她一旦不柔顺起来，简直就能要了她的老命。
不过再仔细一想，她说的好像也是那么回事，等苏可言去了京城，那必定是要再纳妾的。在官场上，家里没有一两个妾室的，都要被别人笑话。到了那时候，就算那丫头性子再硬，只怕也是不能阻止的。
与其到时候处于被动的境地，倒是不如这时候松松口，以后也可以有个同盟。
但是，王媒婆一想到当初莲子拿着扫帚疙瘩将她打出门的样子，心里又犯怵了起来。这丫头，一旦发了火，她才不管之前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是她自己认定了的事儿，那别人再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见这陆夫人一片情真意切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也不能拒绝。但是如果答应了，这事儿也不好办。
王媒婆着实为难了起来。
“嬷嬷，你说这到底该如何是好？”陆夫人又皱着眉头问道。
她这么一问，王媒婆更是着急了。
“夫人啊，这个，这个——”但是，转瞬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思
刚刚好险，差点就把这知县夫人给得罪了。
离开了县衙，王媒婆径直去了苏府。到了门上，苏府的小厮认得她，与她打了一声招呼，便让她进去。
进去苏老夫人院子的时候，王媒婆只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笑声，等她被请进去一看，这才看到原来是苏夫人正和婆婆说着话，婆媳两个脸上都带着笑。
王媒婆道了一声万福，随后便在椅子上坐了。
“这几日，着实是麻烦你了，等到办完喜事之后，必定给你包一份大礼。”苏老夫人看向王媒婆笑道。
王媒婆忙道不敢，称办好这事，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但是此时，她心中却在犹豫着，找寻着合适的机会，向她们开口说那件事。
刚刚在县衙，她附和着陆夫人说了几句怜惜的话，之后答应会和苏家这边商量商量。但是她并没有将话说死，就算这事成不了，反正她尽了力，要怪的话，只能怪苏家不给面子，横竖找不到她啥事。
苏老夫人又说了几句关于几日之后的亲事的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了。
王媒婆明白，接下来，她就该去跟着丫头转转了。
“老太太，太太”，王媒婆看向苏老夫人婆媳两个，“我这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老夫人闻言，心中有些不满，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藏着的话？
“你只管说便是了。”苏老夫人说道。
王媒婆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不瞒老太太和太太说，就在刚刚，县衙那边的陆夫人将我叫了去。”
“所为何事？”苏老夫人问道。
她是个媒婆，叫她过去，应该为的是说亲的事。
“陆夫人和我说，她家的大小姐，自从上回见了大少爷一次之后，便暗许了芳心，如今听说大少爷要娶亲，形容憔悴的。陆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来问问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
苏老夫人皱眉：“他们家的姑娘，我们能有啥意思？”
她说着这话，又看向苏夫人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苏夫人想了想，也摇了摇头，这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陆家的大小姐倒是来咱家找心姐儿玩过几次。”苏夫人说道。
苏老夫人点头，这便是了，应该是来玩的时候见到了苏可言。
不过，这怎么说都不关他们什么事。陆家的小姐看上了苏可言，又不是他们做主的，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陆家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悔了亲，转而娶他们家的闺女吗？”苏老夫人问道，面上露出几分不悦。
莲子可是她看好的姑娘，结这门亲事，她心里也高兴。经过这么多的波折，如今好不容易要过门了，她可不想从中再发生什么插曲。
“不是”，王媒婆忙说道，“陆夫人的意思，是将大小姐与大少爷做妾。”
“做妾？”苏夫人闻言，惊讶问道。
堂堂官家小姐，哪里到了给人家做妾的地步？
苏夫人每次回来，陆夫人都会来拜访，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并不是十分亲热，但是面儿上，倒也说得过去。陆夫人的为人，她也是了解一点的。她是后娘，但是这大小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在她的亲事的上，她如此仓促，如此不上心，难道不怕落了别人的口舌？
“是啊”，王媒婆又说道，“陆大人和陆夫人见大小姐茶饭不思，形容憔悴的，实在是心疼的不得了，这才说了，就算是给人家做妾，他们也认了。”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我们家的妾，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是，是，那是自然。”王媒婆忙回道。
苏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陆家是什么样的心思，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苏可言当这只单单是苏家的大少爷，那么陆家的大小姐到她家来做妾，着实是委屈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苏可言被点了京官，以后必然是前程无量的。她家的姑娘来做妾，那也比做普通小官吏的正妻强得多。以后在仕途上，必定能帮上陆景行的大忙。
并且，苏可言将要娶的正妻，相貌说不上倾国倾城，又没有什么背景，只是农家村姑一个，根本就不具有竞争的优势。她一介村妇，能懂个啥？以后官员家眷之间的走动，还不全靠他陆景行的女儿？
要是她再多生个心眼，慢慢的寻了错处，定然能将这正妻的位子给抢过去。
因此苏老夫人心中不高兴了，她最是不喜欢算计她的人。
“我们家这马上就要办喜事了，现在说这事，恐怕会伤了新人的心，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苏老夫人说道。
等到莲子过了门，在家也就是几日的功夫，等到一过了年，苏可言就会带着她到京城去上任，至于这边的情况，让他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所以他人在京城，又回不来，是没法处理这事的。
“哎，哎。”王媒婆连声答应着。
反正话她已经传到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陆府那边，也怪不了她什么。
“这事儿我们可不敢做主，我家老爷也在，得和他商量商量，再者，大少爷的意思，我们也得问问。”苏夫人说道。
王媒婆点头，老太太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她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了，你去吧，苏老夫人说道。
王媒婆答应了一声，便跟着苏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走了出去。
“这陆夫人也当真不害臊，这样的话都敢拿出来说到我们面前。”苏老夫人说道，面上仍是不悦。
苏夫人笑笑：“陆夫人毕竟是后娘，要是她自个儿的闺女，一定不会愿意的。”
自己的闺女，就算是嫁去小门小户，也断断不舍得让她给人做妾的。
苏可言此时正在房中看书，正看着，忽然听有丫头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让他过去一下。苏可言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放下书，去了苏老夫人的院子。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三百六十二章 回绝
苏老夫人答应了一声，之后苏夫人又道：“快过来这边，你祖母有话要和你说。”
苏可言依言走到榻边，问道：“祖母找孙儿有何事？”
“陆家要将大小姐送给你做妾，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苏老夫人直接问道。
苏可言闻言，面色瞬间变了。
他被点了京官，这几日，来道贺的人，自然是变着法儿地给他送东西。但是，都知道他马上就要娶亲了，并没有在亲事上做文章。没想到，这陆景行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此时竟然想着将自己的亲闺女送来做妾。
“祖母和母亲为我做主便是了。”苏可言说道。
他来的时候，就发现苏老夫人的面色不是很好，之后又听说了这事，猜测一定是为这事心中不痛快的。
“那好，祖母便做主，准了这事。”
苏可言立马看向她，说道：“莲子是祖母亲自挑选相看的媳妇，如果这时候答应的话，只怕会伤了她的心，并且，这也是在对祖母您自己的眼光的质疑。”
苏老夫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苏夫人说道：“你听听，你养的好儿子，现在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帮着媳妇欺负祖母了。”
“孙儿不敢。”
“你当祖母是聋的啊？听不出来你的意思？”苏老夫人又说道。
左右现在亲事只差最后一步了，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他们家都不能再悔婚。若是她不怕将来莲子来闹她，只管答应了让陆家的大小姐为妾。
苏夫人知道这祖孙俩只是在闹着玩儿，只是笑笑，不多说话。
“反正我和你娘倒是真的觉得，纳一房妾室不是什么坏事，为了咱苏家的香火着想，这没啥坏处。”苏老夫人又说道。
苏可言微笑说道：“祖父和父亲不是同样没有纳妾？”
这一句话，虽然是他反驳的话，但是听在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耳中，都是倍觉舒坦。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唯一让他们比较欣慰的，便是自己的男人自始至终只守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过了一辈子，再没有纳一房妾室，连个通房都不曾有。
苏可言一说起这话，苏老夫人心里瞬间软了。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丈夫纳妾，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就是因为太爷自始至终没有纳妾，她才能义无返顾地撑起了整个家，将苏家的生意给操持了起来。
如今，说起自己的孙媳妇，苏老夫人也心中怜爱。她本来就没打算同意陆家说的这事儿，刚刚只是和苏可言随便说着玩罢了。莲子是她亲自相看的媳妇，她自己也不忍心给她添堵。
“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了？”苏夫人问道。
苏可言点头，说道：“儿子这辈子只愿意和祖父还有父亲一样，守着一个人白头到老，不想要其他人。”
苏老夫人点头，心中一片温暖。
苏家的男人就算是其他地方都不好，不纳妾这件事上，也是绝对值得夸耀的。夫妻恩爱和睦，后宅安宁，能省下多少事？
既然苏可言直接回绝了这事，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如果那陆家的大小姐当真想不开的话，那就让她想不开好了。
到了晚间，苏夫人将这事和苏慕安说了，苏慕安的意思也是一样。男儿应当以前程为重，这个时候着实是不需要在这种女人事儿上浪费时间。
次日，苏夫人便将苏慕安和苏可言的意思告诉了王媒婆。她平日里与陆夫人的关系确实是不错，但是这回，既然丈夫和儿子都回绝了，那么她也只能对不住了。
陆夫人听了王媒婆的回话，心中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她好不容易将丈夫说服了，答应将大小姐嫁去苏家做妾，本以为这回总算是能把她打发出去了，但是谁料，苏家竟然还不愿意。
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官宦之家的嫡长女，给他家做妾，一点都不委屈了他。
不过既然人家不同意，她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贴上了。那这事，就先这样吧。
王媒婆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这回仍然是拍着胸脯。
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陆夫人那边，没有表现出怪罪她的意思，而苏家那边，只是苏老夫人起初不高兴，不过之后便没事了。
她心里暗暗赌咒发誓，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莲子知道了，要不然，她这条老命，只怕是又要遭遇一番折磨了。
此时，莲子也在家里忙碌着，离婚期只有五天了，家里的亲戚们，也都要陆陆续续地过来。这几日，她只在家里帮着杨氏，做一些零碎的活计。
栗子这会儿刚刚从城里回来，正在西屋里换衣裳。
腊月正是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但是此次栗子却以嫁妹为理由，直接回了老家。铺子那边，交给那些管事的看着，一时半会儿的，除了很多订单不能接了，其他的，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