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表现,只是客气地笑笑罢了。一想到这些,刘晓暖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为啥当初就没有好好地和她处好关系呢?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二百二十章 医闹
莲子的点心铺子,年前年后的,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她有心想赶紧地开始建大棚,但是奈何铺子里实在是忙得走不开,这才决定,等到过了元宵节之后,再开工。
前几日又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大一场雪,厚厚地堆积在屋顶上,午后的阳光一照,发出刺目的光。
宁卿坐在窗前,糊着上好窗纸的窗子紧关着,但是阳光仍然透过窗纸,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光洁如大理石的肌肤,闪着一层动人的光。
他匀称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根白玉簪子。
这白玉簪子极为简单,但是那细腻的玉质,一看便知道绝非凡物。这簪子的设计也是简单中透着精细,虽然只是在流线形簪尾的尾端雕着一朵盛放的莲花,但是那莲子的雕工,却是下足了功夫,就连中间一丝一丝的花蕊,也仿佛能一根根的数的清一样。
这枚簪子,是宁卿的母亲日常喜欢佩戴之物。在宁卿的记忆中,母亲日日戴着这枚簪子,这朵圣洁的白莲花,映衬着母亲的笑颜,恰似冬日午后的暖阳,让他心里倍觉温暖。
只是,簪子还在,母亲却已不在。
这些年来,他唯有对着这旧物,思念母亲的种种。
明儿便是元宵节,去年他便想约莲子一起去赏灯,但是奈何去晚了,她早已经出去了。
今年,她正好十五岁了,及笄的年纪。
宁卿再次看着手中的玉簪,唇角突然扬起一抹温暖的笑。
这枚玉簪,也该是给它找个主人的时候了。
此时,莲子正在铺子里忙碌着,和周嫂子还有杨氏一起,做元宵节的汤圆。
受到了中秋节卖月饼的启示,莲子心想元宵节的时候卖汤圆,应该也是能行得通的。但是,由于时间紧迫,她并没怎么做宣传,只是先做了几种汤圆,卖一卖试一试,如果好的话,明年再好好地准备。
正月十五,虽然离月上柳梢头还早,但是“春回堂”里,忙活的人早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各个药铺和医馆里,也只留下大掌柜和几个当值的伙计在守着。
宁卿是处理完了事之后,这才交代了掌柜的一句,随后上了马车,要离去。
他又将那枚白玉簪子从一个红木的小盒子里拿出,放在手心端详着。
等会儿,就给她吧。
虽然她是在冬天的时候及笄,但是宁卿很希望,他送的这枚簪子,成为她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枚。
“少爷,不好了,城北的药铺里有人闹起来了。”
宁卿正要吩咐车夫赶车,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城北哪个药铺?”
他的声音清冷,让人听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城北徐掌柜那边的。”匆忙赶来报信的伙计说道。
宁卿闻言,不禁又皱了皱眉头,他此时正要去莲子那里,谁料突然间发生了这事。
他又将手心里的白玉簪子看了一眼,随之将它重新放进盒子里,这才吩咐车夫道:“去城北。”
虽然他十分想马上到莲子身边去,但是如今正处于特殊时期,不容许有一丁点的差错。
朝廷要收购药材,宁家“春回堂”作为城里最大的药材产业,拿得朝廷的订单,自然是实至名归。但是毕竟是卖给朝廷,不容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以往这种事,宁卿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直接让铺子里的大掌柜解决了便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少不得要留了心,仔细地盯着。
车夫赶着马车,带着他向城北驶去。
宁家的铺子开得整个苍山县城里到处都是,城北那片区域,虽然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但是那边的铺子也不少,且经常出事。
马车轻车熟路,便到了城北徐掌柜管着的药铺门前。
宁卿还没有下车,就听见马车外面一面喧闹。
“孩儿他爹啊,你这是咋了啊?”一个妇人撕心裂肺地哭道,一边哭,一边扑在地上躺着的一个男人身上。
宁卿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绣着暗纹的米白色锦缎窗帘拨开一条缝。
“你可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咋办?”那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端的一副极痛心的模样。
她身上穿着深蓝色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此时沾满了尘土,发髻也早已散乱,脸上眼泪鼻涕的混为一把。
而地上的那个男人,躺在一张自制的藤条拖板上,双目紧闭,像是没了气一样。
在这和男人和女人的周围,四五个衣着破烂的孩子,也在不停地哭着,口中一个劲儿地喊“爹”。
周围旁观的人,早已经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有的早已受不了这妇人的哭嚎,眼圈儿也跟着红了。
“这家人也太可怜了啊,‘春回堂’那边必须得给个说法。”人群中有人道。
“是啊,家里就这么一个壮汉,上面有个生病的老娘,下面还有这么多孩子,要是真的撒手走了啊,可让他们咋活?”有人附和道。
宁卿冷冷地看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厌烦。
宁家家大业大,“春回堂”撑起了苍山县医药行业的半边天,所以,来闹事的并不多见。
只是,树大了,它也招风了,像是如今这种关键的时候,“春回堂”少不得要成为有的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这么一闹,如果闹的凶了的话,官府势必要介入的,虽然“春回堂”的牌子摆在那里,官府如今也不能奈何,但是调查上一番的话,先不说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怎么说也要用上好几日的功夫。
好巧不巧的是,两日之后,官府必须选下供给朝廷药材的商家,如果说“春回堂”正处于被调查期间,受到了牵连的话,那么,本来毫无疑问的事,就会变成毫无疑问不可能的事。
宁卿眨了眨眼睛,见这铺子的大掌柜徐掌柜正在那妇人身边劝道:“我说大娘子,你是在我们这边抓过药不假,但是你男人根本就不是因为吃了我这里的药才出事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闹了。”
谁料,那妇人不但不听徐掌柜的劝说,反而发了疯一样,一头撞在徐掌柜的肚子上,一边哭,一边大声道:“你说不是因为吃了你的药?啊?那他如今这副样子是咋了?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在你这里买了药,回去又给他喂了毒药不成?”
周围的人都在点头,小声地互相道:“是啊,夫妻两个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就已经足够艰难了,哪里有谋害的道理?”
徐掌柜本是好言相劝,谁料这妇人不但不听,反而动起手来。他气得不由得骂道:“疯妇,简直是疯妇!”
城北这边居住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家里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但凡是生了病,只要不是实在受不住了,都是不肯来医馆看病吃药的,只是为了省几个钱。
如果病的实在是太严重,最后不治身亡,为了捞的几个烧埋费,也有人会来闹上一通。
所以,那些大掌柜们,都不太愿意来城北这边的铺子。
虽然“春回堂”的招牌够大,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偶有发生。
只是,一旦有这种事情,“春回堂”必定是绝不姑息的。
家里贫穷,实在是可怜了,少收点诊金药金什么的,这个完全好商量,毕竟也是大家大业的,总要为自己留着后路。但是像那些专门行诬蔑之事捞取好处的,势必要严惩。
宁卿看了这一会儿,不禁微微一笑,这妇人竟然说是因为吃了药铺的药,才出事的。这个理由,未免找的太荒唐一些。
别的地方他不敢保证,但是春回堂从种药材、到炮制,再到出售,全都是一体的,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意外。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人因为买到了假药或是劣药而发生事故的。
不是药材的问题,那便只能是药方的问题。
但是,自从前年“春回堂”大换血之后,留下的大夫,全都是宁卿了解的,医术高明的,断断没有那些庸医。
此事又发生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不用怎么想,也能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如果“春回堂”出了事的话,那么县里自然是有其他的药材供应人将这个单子拿下。
这是朝廷的单子,和朝廷做了一次生意之后,那身价必定是“蹭蹭”地涨,这么一个极好的机会,又有谁不会心动?
今日正好是元宵节,这个时候,药铺子里人不多,就算是有闹事的话,一时间也不好处理。
这可不正是闹事的绝好时机?
宁卿将马车的帘子拉大了一些,向站在马车车窗边上的一个伙计道:“你去一趟衙门,将赵捕头请来,就说是我找的。”
那伙计得了令,忙跑了出去。
“春回堂”作为苍山县稳坐商界第一把交椅的大业,和朝廷那边,自然是有许多理不清的关系。
像是这种事,宁卿根本就不需要下车,直接交给衙门去办就是了。而此时,那妇人还是在不断地哭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依然不止。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失
衙门那边的赵捕头,此时正蹲在地上,用小石子做棋子,与其他的衙役一起玩棋,他一听说宁卿让他过去一趟,急忙扔下手里的小石子儿,整了整歪七扭八的帽子,急忙带着几个人过去了。
“春回堂”的少东家来找,那可不是一般的事儿,要是办的好了,这里面可得的好处,够他喝上一个月的花酒的。
这赵捕头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是一旦办起案子来,还真是有两手。
他到了城北一看,便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受人之托,哪里能不忠人之事?如果得罪了“春回堂”,别说他没什么好处可捞,就连整个衙门的收入,也会跟着减不少,如果被县太爷知道了,少不得还是要怪到他头上。
那妇人见赵捕头来了,一时之间哭得更凶了,扯着他的衣襟,直喊着要大人做主。
赵捕头走到地上躺着的那男人身边,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鼻息,又扒开眼皮看了看,起身摇头道:“我看你家男人八成是活不了了。”
那妇人闻言,撕扯着头发和衣襟又开始嚎起来,口中直嚷着让大人做主。
赵捕头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吃了‘春回堂’的药才出事的,那就让‘春回堂’全部担下你男人的身后事。”
他说着这话,吩咐身后跟着的两个衙役道:“快将人抬到‘春回堂’里面,等到一咽了气,就让‘春回堂’给下葬了,以后的赔偿事宜,等到葬了之后,再到衙门里去商量。”
那妇人闻言,刚刚还像死了亲爹一样的嚎啕大哭瞬间止了,瞪大眼睛看着赵捕头。
赵捕头又道:“你放心,一定会让你男人风风光光地下葬。”
那妇人还是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个事啊,人要是埋了,就算葬得再风光,那又有什么用?他还有这么多孩子要拉扯,这是活活地要她的命啊。
而人群中的人,一听赵捕头竟然做出了这种决断,都在不断地点头,小声议论着:“没想到这捕头竟然还不偏袒,给下葬了,再多赔点银钱,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仍有人不赞同道:“人没了,给再多的钱又有啥用?”
谁曾想,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地上躺着的男人蹬了蹬腿,突然之间就坐了起来,口中道:“这又感觉好了。”
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但是很快便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自然是将刚刚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本意就是从“春回堂”讹点钱,事成之后,那边的人还是会给他们一些钱,这两下里加起来,足足够他们一家衣食无忧地过上好几年的。
只是谁料,事情竟然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竟然要把他埋了。
埋了他的话,就算是再多的钱又有啥用?他那婆娘说不定拿了钱之后,眨眼之间就改嫁他人,扔下他老娘和几个孩子不管不问。
这个赌,他可不敢打。
“好了,好了。”这男人又接连说了两声,还试着要站起来。
这个样子,任凭谁都无法相信他是个濒死的人。
那妇人见状,还是呆愣在那里,也不再哭了。
赵捕头面上冷笑一声,但是随即道:“好了就好啊,看来‘春回堂’的药,果然是十分有效的,竟然能将人救活过来,那就都散了吧。”
他说着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陆续走了。
闹事的男人和女人,面上都十分难看,但是也少不得收拾了东西,带着孩子回家了。
虽然他们走了,但是这事可不会就这么完了。竟然想出了这种下三滥的主意,那便势必要给点回报才是。
宁卿虽然看起来十分温和,不太爱说话,但是凡事,他心里都明白着呢,敢对他出手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姑息。
赵捕头刚刚也得了嘱咐,让他事后再查问。
他也帮宁卿办过不少事了,知道他的行事风格。如果说当众揭穿这对夫妇的伎俩的话,少不得要将他们带到衙门去,只要是去了,那么必然又是一番血腥。
但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事,这回人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了,此番下来,不但他和“春回堂”的宽宏大量要受赞誉,顺带着,再一次提升了“春回堂”的信誉。
至于其他的事情,秋后算账,一点儿也不迟。
赵捕头虽然没见着宁卿的面儿,但是他知道,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谢礼亲自给送到他家里去。他此时便又和这边的徐掌柜说了几句话,之后回了衙门。
在众人散去的时候,徐掌柜见到宁卿的马车调了个头,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他心中当下便了然了,如果不是他出面的话,此事必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是不早了,朦朦胧胧的,有了一层黑影。
宁卿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这个时候,她该是在家的吧?
马车行驶到城中心的时候,宁卿便吩咐车夫停了车,他让车夫先驾着车回去。
此时街上,已经点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的,驾着马车的话,自然是十分不方便。
宁卿下了车之后,便向莲子的铺子走去。他心中带着几分热切,那比世上最完美的雕塑还要美的脸上,不禁浮上一丝淡淡的微笑,使他看起来,恰似春日阳光普照般的温暖。
他又将那红木小盒子捏了捏,随后眨了一下眼睛,快步向前走去。
元宵佳节,莲子的铺子门前也是挂了两个大红灯笼,远远地便可以看见。
宁卿站在这片朦胧的红光下,一身的白衣,恰似这时间最出尘的风景。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也变得朦胧了起来。
街上十分热闹,但是铺子里却有些冷清,只有杨氏一个人在柜台后面坐着。
这过节的,过到最后,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宁卿心里不禁有些沉,但是杨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心仿佛瞬间跌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窿。“莲子吃了饭刚刚出去,你来的时候没见着吗?和可言一起的。”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悦
身后的那片红雾已经渐行渐远,他孤独的身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竟显得越发得孤寂了起来。
他完美的如晶亮的琥珀般的眼眸微微垂着,丝缎羽翼般的双睫时而合上,每一次闪动都是一抹让人窒息的美。但是,却又让人感到无边的忧郁。
去年错过了,今年,还是错过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
但是,宁卿从来都不相信天意。
他白玉兰一样的手指,拿着那枚白玉簪子,宛若拿着这世上最为贵重的珍宝。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母亲的笑颜,就在那从墨绿墨绿的竹子边上。
“再去买个莲花灯吧?”苏可言提议。
莲子点头道:“好啊。”去年他送她的莲花灯,如今还安静地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