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你是暮皑村掌管船只的领头,这次我回家报平安,只能靠这些船只了。康叔,报完平安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将船只完好还你。”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你会控制船只么?”
我愣了半饷道:“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康叔,你们下次出海,可不可以带上我?我保证不会妨碍你们,我就在边上看着……”
康纳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粗狂低沉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发颤:“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跟我要求出海!”接着他收敛笑容,脸上蒙上了一层严肃:“白家妹子,这大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平静,大海变幻无常,这一刻平和,下一刻,也许就会暴虐无常!大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啊……一旦落入海里,不光溺水那么简单,海中暴虐嗜血的海兽比比皆是!你一界女子,不懂那些出海的规矩,你还是作罢吧……”
“康叔,你不要小看我,水术我从小擅长,至于出海规矩,我也可以学!康叔,再苦再累我也不怕,这次我一定要回去一趟。”
康叔看着我坚定的说着,良久叹了口气,才满脸无奈地朝远方大海的方向望去:“白家妹子,不瞒你说,不是我要阻止你,其实就连我们这些老水手,都从来没有渡海过,能教你什么呢?”
从来没有渡海过?他们不是一直出海捕鱼的么?
似乎看出我的疑问,康纳接着道:“在奇灵岛,我们说是说出海捕鱼,其实也不过就在这岛的附近捕捕鱼,谁都不敢真的跨入北海境内。”
“为……什么?”
康纳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层阴霾:“在北海境内的海底深处,多少奇鱼海兽都不必我多说,他们有些嗜血凶残,看到入海的生物便生生撕裂,捕食入肚,而在这些残暴的海兽中,就属嗜血鲸鲨最为恐怖!”说到嗜血鲸鲨,康纳的眸子里闪过恐惧的神色:“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年村里大伙出海捕鱼,可那些海物稀少,根本不够村里人吃的,一连半月,每日出海的人都只能捕到几条海鱼……那时候村里有个出了名的擅长水术的青年,他不顾大家的阻止,领着一帮青年出海到北海内域,几日后,有村民看见滩上游上来一人,我跟着赶过去一看,还没等我细看,错中妇女尖叫连连,我阿娘虽然立马反应过来捂住我的眼睛,可我还是看到了……
“滩上游上来的,是那个擅长水术的青年!可是他的身子……从臀部以下全部没有了!那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掉了一般,落霞滩都被染红了,在他的身下还落下许多肉渣……”康纳说到这,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腹中一阵翻腾,就欲作呕。
“之后那青年吊着最后一口气对我们说‘千万别进北海内域,大伙都被嗜血鲸鲨吃了……’说完这话,他像是魔愣发疯了一般,嘴里不停大喊救命救命,不要吃我,脸上显出疯癫之色,咬断自己的舌根吞下了肚,死了……最后村中大伙埋了他,大家都说,他靠着自己绝佳的水术拖着半个身子回奇灵岛报信,其实他早已被嗜血鲸鲨吓疯了……”
说完这些,我心中久久不能平息。康纳苦笑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村人从来没离开奇灵岛的原因,若是可以,我们也不会一直呆在岛上过着有可能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下了怎么办,渡海一事已经几乎渺茫了,我该怎么办呢……不能从水上渡海,难道要我飞过去么?等等……飞?对了,我可以飞过北海海域啊!
想到可行的方法,我打定注意,寻了处隐秘的地方,把休眠中的梦灵给唤醒。
“主人,你找我做什么?你是帮我要到仙灵草了么?”梦灵变成的紫色小烟在我面前凌空飘荡,看到它这样,我露出了打着算盘的奸笑。紫烟抖了抖,梦灵颤颤道:“主人你在想什么……你笑的好奸诈……”
“唔,乖乖梦灵,主人跟你打个商量行不?”我奸笑着接近那簇发着颤的紫色小烟。
“什……什么商量?”
“这样吧,主人我想办法帮你弄这梦灵草,你帮我办件事好不?”
“唔,十根梦灵草!”他奶奶的,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了啊,比上次还多加了一倍的量!我能不能说通索诺教我炼制梦灵草还是个问题,它这还给我狮子大开口?
“我尽量……”我咬牙切齿道。
梦灵开心地将身子涨大成一簇紫色大火,声音雀跃自信道:“主人好说!你要我做什么?”
我敛下了神色道:“梦灵你知道苍隐大陆在哪里么?你主人我必须要给望仙宗带个口信,可是现下我不能渡海,只有靠你飞过海域,替我到望仙宗传个话。”
“啊!主人我不行的!我怎么可以离开你!人家不要!”边说着它边燃成熊熊紫色大火包住我,我撇了眼它,淡淡道:“十一根梦灵草。”
它立马恢复原样,谄媚道:“好的主人!我马上去!”
看它这幅样子,我严重怀疑它的办事能力,要是半路遇到别人用梦灵草引诱它,不就把他勾走了……算了,好歹是我的幻灵,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吧。
嘱咐了梦灵传的话,并告诉它望仙宗的大概位置,至于銮臼山的禁止,对于梦灵这样的幻灵应该是没有阻碍能力的。
不过北海也不知道在苍隐大陆的哪个方位,梦灵在这苍茫辽阔的北海之上,不知能否找寻到苍隐大陆的所在,我只能寄希望于梦灵能够灵活对待海上的风雨,顺利到达望仙宗。
之后每日除去打坐吐纳灵气,其余时间会来到雨林内索诺所在的茅屋,有时为他翻翻草药圃的泥土,有时在他炼制丹药的时候为他在一边守着,不时观察他的眼神然后添加药材进炉鼎内。
就这样半个多月后,我和索诺渐渐培养出了一股默契,虽说索诺面对任何事物时,眼神通常死气沉沉,但其实也代表着不同。比方说当他直直看着你时,说明他在听你说话,因为他失去了听觉,只有通过看人的唇语来了解别人想表达的意思。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因为一直陪着索诺炼制丹药,有些简单的丹药炼制方法我也不知不觉记在了脑中。这日索诺在草药圃摘草药,我帮着他在洞穴内监督着炉鼎的炼制情况。若是偶尔炼制含有灵气的丹药,这炉鼎四周就会充满灵气,如我那日误闯入这里一样。
这次的丹药炼制的时间有些久,白白干坐着又有些浪费,于是我便盘腿席地而坐,开始吐纳起来,吐息之间,浓郁的灵气通过鼻腔进入到体内,缓缓四处游走,最后积于丹田内,聚在其中,转化为液体状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吸纳灵气的时候,丹田内传来一股阻滞之感,它将身体内残留的灵气阻隔在了丹田以外,我无法再吸收再多一些地灵气。
怎么会这样,我懊恼得垂着脑袋思索着,若是依旧如此下去,我何时才能到达练气三期的巅峰,突破到练气四期……
63第六十二章 拒绝
第六十二章
也不知道懊恼了多久;我不甘心地再次开始吐纳起来;这股阻滞之感无论如何必须得破;若是再放任下去;我永远都无法蓄积满突破四期的灵气。
我从兜带中拿出华露撰写的那本修仙秘法;关于这股阻滞之气的由来,也许可以从中探寻出一丝线索。
翻了许久也不曾在书中找到缘由,我泄气般地躺倒在地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梦灵已经离去有一个月了,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想着一月前我对索诺说打算在这雨林陪伴他的时候,起初他并不同意,他丢给我一张白色宣纸,上面写着:我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你无需觉得有负担。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我没有怜悯你,同样的,我陪在你身边也是我自愿的,你无需觉得有负担。”我回道
他定定望了我片刻,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笔,想要写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放下了笔,什么也没有写……
陪在他身边的这一个月,我越发的感受到索诺这人外冷内柔的性子,他的人并没有他的眼看起来那么阴沉。每一次摘了草药,我和他一起扛去洞穴内,可每一次当我扛起的草药捆都又少又轻,而索诺手中所拿的草药捆却是我的两倍之多。而大多数时候索诺即使拗不过我要帮他的央求,也只会让我做些轻松的活。
在地上躺了会,鼻息间清香的味道隐隐传来,还带着充沛的灵气,闻到这股味道,我感觉身子一阵放松,脑袋开始昏沉欲睡起来,我使劲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起来……
此刻我才觉得不对劲,刚吐纳完灵气,我应该是精气神最佳的状态,怎么却如此困倦?这股清香如此熟悉,难道是……?
眼皮沉重地将要垂下,在上眼睑合上的间隙,那一丝紫色的身影静静站立在远处,那死气沉沉的眼中划过一丝漠然……
我被索诺送回了暮皑村,当我醒来的时候,扎果娜和尤格桑一脸欲言又止的拍拍我的肩膀,劝慰道:“白家妹子,你别伤心,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吊死在索诺这颗树上!”
我被她说的一阵迷糊,揉了柔还昏沉的大脑:“尤娘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白家妹子,你不用说了,大伙都明白,你中意那个索诺对吧?你别难过,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我们白家妹子长得水灵灵的,还愁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良人么。”
“是啊白姐姐,如果没人要你,我就让维拉快点长大,到时候娶了白姐姐不就得了!”扎果娜也凑过来安慰我,不过刚说完这话,就被尤格桑抬手一个暴栗打的缩了回去。
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是我睡傻了么,怎么眼前两人的话我压根就听不懂。
“尤娘,我没有中意索诺。”抓住尤格桑刚刚话中令我心下一惊的话语,我赶忙解释到。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乱说,我对索诺只有愧疚和报恩的心情,可没有男女之情啊,尤格桑和扎果娜怎么会如此说呢。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后,再次问道:“你真的不中意他?”
我点了点脑袋。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一月前我跟大伙说要去雨林照顾索诺的时候,村民间都在谣传我被索诺所救之后,中意于他,在感慨之于,也不知谁传出我进雨林内是去追求索诺,暮皑村的民风本就开放,对于这样的传言,也就真的当真了。
可是昨日我被索诺送了回来,索诺让人给我传话,说是让我别再进雨林了,他一个人便好。于是村中大伙由此便认为我是被索诺拒绝了。
我听了之后哭笑不得。我的确是被拒绝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事,他拒绝的是我的报恩,我的感恩与愧疚。
我明白他为何要将我迷晕了送了回来,若是直白告诉我让我走,我必定是不愿意的,唯有先斩后奏,才能将我真正摆脱掉。我将脑袋埋在双膝中,我的报恩,让他觉得是种负担了么?宁愿用这样的方法摆脱我,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回到雨林呢?他这是……断绝了一切我报恩的后路啊……
被送了回来后,我的心情又是郁闷又是心酸。整日窝在房中拼了命的修炼想要忘记这让我咬牙嚯嚯的索诺,可心根本就是静不下来,修炼也老是遇到瓶颈,每次我都忍不住发狠硬要冲破阻滞,却总是被反弹的力道冲地气喘吁吁,狼狈得如一只死狗。
还真是诸事不顺……
这一日,康纳来到了茅屋看望我,让他坐在木椅上后,我倒了杯茶水到他的手中,康纳先是一番寒暄和劝慰之后,眼中便闪着快意道:“白家妹子,那日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带你出海么,现在还真有这么个机会。”
我问道:“康叔你们又要出海捕鱼了?”
康纳哈哈一笑,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水:“也不完全是吧。今年渔产丰收,村长便想着举办个捕鱼大赛,一面让大伙放松放松,一面也正好磨练下这一辈的青年,这次比赛,也就是在奇灵岛附近比比,虽说不能带你渡海,但好歹也能让你开开眼界了。”说罢,康纳眼中带着善意的神色道:“白家妹子,去看看海景不?你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也不好,看看海景,也许也能想开不少事。”
原来康叔不止是存了叫我去看捕鱼大赛的想法,也是为了借此让我缓解心情,疏通心中郁结。
理解到康纳的用心良苦,我感激道:“谢谢康叔,我会去看的,但时候又要麻烦你和尤娘了。”
康纳笑道:“见外什么!你既然来到我们村,便是村里一员!我们可都是一家人!”
感动于暮皑村民的善良和淳朴,嘴上不知能说些什么表达此刻内心的感动,只能道:“康叔,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既然是村中一员,理应也帮点忙,你们也别跟我见外。”
康纳粗狂地笑着点了点脑袋,又跟我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出得茅屋,来到坡下的落霞滩,那里已经有许多村民在为几日后捕鱼大赛做准备了。我到了之后,大伙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许是怕我尴尬,都没提前几日我被索诺拒绝送回来的事,也让我想趁机解释都没有机会,最后也就懒得去多做什么辩解了。
扎果娜拉着维拉奔了过来,维拉依旧腼腆地缩在扎果娜的身后,褪去了那日在雨林中的勇敢和坚决,他低着头,嗫喏道:“白姐姐,之前雨林的事,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这小家伙,还在耿耿于怀那日我被食人树袭击的事呢。
我乐呵呵地摸摸他的脑瓜子:“胡言乱语什么呢,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都过去了,大家平安就好。”
维拉轻轻点了点头,道:“我都没跟索诺哥哥道声谢,那日我们被食人树袭击的时候,是他给我们指路出去的。”维拉话音刚落,就被扎果娜一掌拍上脑袋,她气恼地低估道:“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在白姐姐面前提索诺的么!你这大嘴巴!”
这几日刻意不去想的名字就这样又被展现在面前,我只能苦笑道:“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吧……”连我的报恩都拒绝了,他还会在意一声谢谢么?
不去多想这让我纠结的紫衣男子,我朝维拉他们问到:“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帮着阿娘他们搓麻绳,捕鱼大赛那日,村长说为了以防万一,将大伙的船都栓在一起,这样也就可以防止有船只掉队了。”维拉边给我解释着,边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围坐着一些中年妇人,身边或大或小的孩子都在帮忙搓麻绳。她们说说笑笑,喜悦的情感溢于言表。
生活在这样的村落中,唯一让我羡慕的便是她们安定的生活和易于满足的快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过得好累,身上背负着太多不能放弃的东西,我之所以如此怀念当初和师父在烟东城的日子,不也是因为那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生活么。那时候的自己,可以为了多讨得一个铜板便开心地跳起来,多抓了一条鲈鱼便满心期待师父的表扬……那时候的自己,即便日子过得再差,却也是最开心的……师父,我想你了,你到底去哪了呢……
我和扎果娜他们也围坐在了那些妇人周围,我拿着一簇草放在手心中,学着她们的样子搓着草绳,仔细看,那些妇人搓草绳的手心布满了茧子,想来是一直搓的结果,而我并不输捻,搓出来的草绳也松松散散的。
几个孩子拿着自己搓的草绳跟我一比,一个个都跟自己的阿娘讨要夸奖,我也不恼,笑着看着他们,内心充盈着一股祥和安宁的感觉……好久……没有如此平静了。
此后几日,我都会来到落霞滩边帮着搓绳或者修善渔网,修炼停滞在三期,我明白死命硬冲不是方法,恐怕只有顺其自然寻找时机,才能冲破阻滞。
这一日搓完草绳后,尤格桑来到我身边,她嘱咐我再过半月便是捕鱼大赛了,到那时便与他们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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