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得了一种不讽刺黎成就会死的病#
黎成目光又转向陆小凤,“好吧,那我自己——”他突兀的停下来。他平静的眨了眨眼,然后说:“靳华,你给我出来。”
一直躲在陆小凤身后的靳华僵了一瞬,干咳了一声站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大哥你醒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醒的?你饿不饿?你渴不渴?你冷不冷?”他佯作担忧的说:“外头雨刚停,黎大哥你此刻定是冷得很,我去给你取一床被子……”他说完抬脚就要溜。
“你站住。”黎成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靳华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毫不犹豫的说:“刚到!”他说完又加一句,“黎大哥你这次中毒可把我急坏了,逸信给我来信时我虽说伤口未愈,却也马不停蹄的跑了两天两夜!”
王竹被他随口扯谎的功力惊呆了。可他还没为自己平冤,就被靳华扯了一把,他看到靳华无声的张开嘴,无声的说:“救我一命!”
王竹最终:“……”
#两耳不听屋里事,我特么的真机智#
黎成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靳华私底下的小九九,他皱起眉,“两天两夜?我昏过去多久?”
靳华抢答:“自然是整整四日。”
黎成目瞪口呆,“开玩笑的吧?昏过去整整四天,那我的胃早该报废了……我怎么一点也不饿?”
喂你重点错了吧!
他看了看靳华,又瞅了一眼花满楼,“花满楼,我相信你,说吧,我究竟睡了多久?”
这回靳华的嘴都僵了也没能阻止花满楼说出那个让他绝望的真相,“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
黎成似笑非笑地看着靳华,“整整四日,嗯?”
靳华欲哭无泪的说:“黎大哥,其实我伤全都好了。”
黎成挑眉,“下不为例。”
靳华大喜,“自然自然!”
黎成这才重新转向陆小凤,他吸了一口气,开始认真商讨关于毒药的后续,他说:“这药实在毒。”
陆小凤这回没有再插话。
黎成继续说:“本来花满楼告诉我,这药发作需要半刻钟,毒发后也能继续支撑半刻钟。所以我吃下毒药的时候也就没有太注意,可后来我发现不对之后,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连花满楼也没能及时给我服下解药。”他看着房间里的人,“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即使功力深厚,也不能保证完全抵挡毒发,甚至我运功的时候,毒力更强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这会你们见到的,就只能是我的尸体了。”
“毒发后,留给我反应的时间太短,花满楼研制的解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用。”他最后说。
花满楼就站在一旁,他对于黎成把情况故意往严重里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黎成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房里的人,黎成打心底里愿意相信他们,可这也不能让他打消疑虑,更何况他说的也都是地地道道的实话。
这只是一个浅显的语言陷阱。
他不希望这里有任何一个人是内鬼,但如果这屋里有,那么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很难不会透露出去。
这种黎成都无法抵抗的毒药,完全都能力放倒陆小凤花满楼乃至西门吹雪这样的顶尖高手。
黎成的目光在房中沉默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发现无一例外,他们脸上有的只有凝重。
良久,王竹第一个开口:“此药为我王家所起,如今连累了黎兄,实属逸信之错。”
黎成心想古人难道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罪,“这种废话就别说了,说重点,你有什么想法?”
王竹负手而立,“依方才黎兄所言,此毒不解?”
黎成说:“难说。但我只能提醒你们一点,以后遇到这种毒,必须要小心谨慎,一旦发觉毒发,就要在第一时间吞下解药。”
王竹略显焦躁的踱了两步,“既然花大侠此前能研制出解药,如今可否?”
花满楼耳边传来黎成的密音:“使劲往严重了说。”
而其实他一开始也是打算配合黎成的,所以早就备好了说辞:“也非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王竹急问道。
花满楼说:“只是这药绝非一时半刻所能制成的。”
王竹又问:“需要多久?”
花满楼沉吟一会,模糊的敷衍道:“至少三月。”
王竹脸色苍白,平地踉跄着退了一步。
黎成说:“这事急不来,但你们吃穿用度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王修远扶着王竹,也是一脸忧色难掩。
王竹含着满嘴的苦涩,“既如此,黎兄余毒未清,逸信也不便多叨扰,先回了。”
黎成看着他蹒跚的步伐,眯了眯眼还是什么也没说。
靳华不知道是担心王竹还是害怕黎成秋后算账,说了一句也窜出去了。
许言书看了看屋里的几人,转身也走了,出门时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黎成听着凌乱脚步声渐行渐远,抬手拍了拍萧众的肩膀,“去把西门吹雪请来。”
萧众没问为什么,应了声好就离开了。
本来满满当当的围在床边的人,现在只剩下陆小凤和花满楼,黎成硬撑着朝里挪了挪,他用手掌拍了拍床铺,“坐啊。”
陆小凤没好气的坐在床上,“你又有什么阴谋?”
黎成:“……卧槽!”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憋在嗓子里高了一个八度,“我拼死累活的,你至少别这么直接啊!”
陆小凤:“呵呵。”
黎成:“……”
花满楼轻巧的把这个话题绕过去,“黎兄此番用意,莫不是打算令幕后之人提前出手?”
黎成说:“也不是,我只是留个后手而已,反正也不费我事。”他说完笑了笑:“当然,如果能借机揪出内鬼,或者让幕后之人动手,也是最好的。”
花满楼说:“原来如此。”他顿了顿,问道:“黎兄,方才你说,你毒发时与我所言相距甚远,此为何故?”
黎成点头,“对,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一点。”他看了看门外,“等西门吹雪到了,我一次解释清楚。”
他话音刚落,一片白色衣角就出现在了门前。
那衣角被人撩起,一只雪色缎面的白靴踏进门槛,然后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找我何事?”
一袭白衣,一柄乌鞘。
第70章 他肯定出事了
黎成闻声望了过去。
西门吹雪踏进来;他看到黎成的模样时顿了顿,又问:“发生了何事?”他走到床前,随手一挥已关上了房门,“莫不是有人潜入了万梅山庄?”
他皱起眉头,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肃杀。
陆小凤扯着嘴角看黎成。黎成干咳了两声;“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西门的目光转向黎成。
黎成说:“你还记得我们去汉阳城的时候;花满楼提起过的那种毒药吗?”
西门吹雪回想片刻,又看向黎成,“你中了毒?”
黎成看着西门吹雪,让自己不至于再去看陆小凤,陆小凤那眼神太欠揍了。他回道:“嗯。”他把刚刚发生的事尽量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然后他就发现西门吹雪的眼神怪异了起来。
#但后来他发现那完全是他的错觉#
西门吹雪一手握剑;一手负在身后。他听完黎成的话,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说:“你说你试毒之时,与花满楼所言不同,有何不同?”
花满楼闻言也很感兴趣的转向了黎成。
黎成说:“我吃下毒药之后,因为不想耽误时间,就直接催动了内力。”他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花满楼说内力会催发药性,所以我也一直在注意着。可即使这样,在毒发作之后,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有仔细考虑清楚,关于内力会对毒性造成多大的影响,于是就像花满楼说的,我开始全身无力,腹处发寒;但比花满楼所说的更严重,我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我下意识的运起了内力——”
“内力?”花满楼打断他:“毒性发作之后,应是不能运功。”
黎成苦笑道:“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他说:“可事实是,我用出来了,而且内力让毒性变得更强了,而且产生了变化。”他仔细描绘着当时他的感受,“内力并没有遇到阻碍,它运行的速度稍稍慢了那么一点,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我的内腑就像被人当胸拍了一掌。而在这个时候,我的经脉里就如同流动着岩浆。”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他说:“没错,当时你身上很烫。”他听到黎成情况不对的时候,无意中碰触过黎成的皮肤。
陆小凤没说话。但他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黎成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幸亏没有多久,我就昏了过去……哦,可能也残留着一点意识,但我其实没有外界的感知了。”
花满楼:“……”
陆小凤:“……”
西门吹雪拿着剑的手紧了紧:“……”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成一个眼瞎没有发觉对面三人脸上的神情,不过他又继续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救我的?我一醒来觉得脸上和手臂都很疼——”他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臂,发现上面有一个崭新的疤痕,周围还有血迹,他面无表情的问:“这是什么回事?”
花满楼机智的没有说话。
陆小凤说:“不是我。”
黎成问:“那是谁?”
陆小凤淡定的回道:“萧众。”
黎成说:“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哦对,花满楼,为什么我吃下毒药之后和你跟我说的不一样,而且你说毒发后不能运功,为什么我能?”
这话题转的太快,花满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无语凝噎的】【鄙视的】陆小凤【面带不屑的】:“……呵呵。”
【一头雾水的】【冷漠的】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
黎成装作没有看到陆小凤这个活生生的人,他扭头看向花满楼,“这可不是个小事,如果每个人中毒之后的特征都不同,甚至比我还严重,那你的解药则完全没有用处。”
【没有防备的】【心地善良的】花满楼果然被轻易的忽悠到了学术研究上,他皱眉道:“我已试过,解药是有用的。”他解释说:“我曾在林毅处一同服过解药。”
黎成说:“那难道是运功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事也不得不防。”
花满楼问:“此话怎讲?”
陆小凤这个时候也没了对黎成的恼火,他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一同站在床边,黎成感受着来自剑神的目光,颇有点压力,他还是直直看着花满楼,然后回道:“你同我说过,中毒后,即使不运功,也会毫无感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半刻之久。”
花满楼怔了怔,脸上浮出愧色,“我倒没想过这一点。”
黎成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内力对毒性的催发有这么大的左右,那么中毒之后毒发之前绝对不能运功,但要是按照花满楼所说,在毒发之前有半刻钟的时间完全没有中毒的自知,那在这危险的半刻钟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使用内力。
至少屋子里的四位,运功于他们本身就是一种习惯。
陆小凤这时出口道:“你运功毒发之后,可还能自行动作?”
黎成说:“可以,大约两个呼吸。不过如果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在四个呼吸之内服下解药,应该也是可以的。”
“四个呼吸?”陆小凤说:“若是两个呼吸,我们四人尚且足够。”
他说‘我们四人’,尚且足够。所以说如果一个武功不高或者完全不会武功的人,如果没有及时反映过来,是很有可能丧命的。
不过能让人比较安慰的,就是如果不会武功的话,毒性发作也会很慢,完全有时间吃解药。黎成最怕的不是不会武功,而是像萧众这样的半吊子。
黎成继续说:“而且最奇怪的,花满楼,你真的只有腹内发寒这一种迹象?没有觉得热?”
花满楼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林毅与我皆不曾经脉涌出热流。许是你运功后,毒发的症状不同。”
黎成只能这么认了,他又提醒道:“你们要记住,毒发之后,千万不要运功抵抗。”他一脸悔不当初,“这都是经验之谈!”
陆小凤哼笑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西门吹雪在一旁冷冷出声:“你的意思是,有人打算在万梅山庄对你们动手?”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战意,未出鞘的剑也锋利异常,“何时?”
黎成心想这么大的杀器不用他都会鄙视自己的浪费,于是他信口雌黄:“我怀疑王家的那些黑衣人的幕后之人应该已经混进了万梅山庄,但是迫于你的威名,他不敢动手。”
西门吹雪眼中战意更甚,“已经混进了万梅山庄?他在哪?”
黎成作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太狡猾了。”他继续说:“你想,偌大一个王家,被灭门之后竟然不知道对手是谁,这人肯定是个高手。”
他看了看西门吹雪周身涌动的气势,又作大死的添了一句:“大高手。”
西门吹雪握着剑踢门出去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房间里寂静了很长时间。
黎成犹豫的开口道:“呃……他这是……看穿了我的谎言,还是太相信我的谎言?”
陆小凤看着破烂、仅仅称得上是挂在门框上的房门,“此次将是万梅山庄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事。”
黎成抹了抹汗,“不会这么夸张吧?”
花满楼摇了摇头,“西门吹雪平日只求一败,你这样夸大其词,只会让他心中充满对那敌手的渴望。”然后他说:“可他注定寻不得了。”
黎成心肝一颤,“他找不到人,不会来找我麻烦吧?”他瞅了瞅自己还沾着血的……浑身上下,总觉得对上西门吹雪浑身上下的‘只求一败’,那就是只求一死的节奏啊好吗!
陆小凤又启动了看好戏模式,“你且放心,他真的想要杀一个人,此前须要斋戒熏香沐浴,你还有逃跑的时机。”
黎成简直想对准他的心窝来一拳。
#亲密度最高的二货你有点基本的自觉好吗#
真·慈悲为怀的花满楼开口道:“无碍,西门吹雪若找不到此人,定不会找你的麻烦,他会骑一匹快马,只身仗剑去寻这个高手。”
黎成:“……”
他已经可以以此写出几本小说了,分别是——《一句话害死英雄汉》、《论那些年无辜惨死的高手们》、《剑神吹起的一滴血》、《那个该死的说谎者是谁》还有《西门大官人你怎么又出来祸害人了?》。
喂最后那一个是什么!
黎成有点想去自首的冲动,但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他还是默默的打消了这个冲动。可作为一个高尚的人,他还是为那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祈祷了一下。
反正早晚都要死,你就站着别动好了╮(╯▽╰)╭
喂你究竟在干什么!
“好了。”陆小凤也淡定的转移了一下话题,“若你此番作为能引出真凶,自然是好事,可若是真凶出手之后,你要如何解决?王家那四人、萧众、许言书和靳华都不知道解药的事。”
“对,我也在想这个事。”黎成说:“王家那四个人需要瞒着,我不能冒着风险告诉他们事实,而且除了王竹外,其余三人都不懂武功,即使中了毒也是有时间去救的。”他说到这沉吟了一下,又说:“我想王竹我还是可以相信的,我打算把解药给他,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他全部真相。”
花满楼说:“不错。王竹带着解药,可以随时救下王家三人。”他没有对黎成其他的话发表意见,事实上,依他的想法,就是把解药人手一份,但是这样的话,黎成布的局就没有意义了,花满楼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毕竟幕后真凶死了之后,才算是救了更多的人。这一点花满楼还是能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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