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管家低下身,目光没有一丝逾越,“少奶奶,姜斯存来了,所以太太摆设筵席招待。”
“姜斯存?”好耳熟的名字。
邹管家笑着告诉她,“少奶奶您忘记了么,他是姜一媛的哥哥,三年前参加完您的婚礼也离开了北城。”
经管家的提醒,秦又想了起来,姜一媛的哥哥,就是那个喜欢自己亲生妹妹的男人。
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好生问着,“太太吩咐了什么事么?”
传闻姜斯存上学时期就爱慕姜一媛,如若不是血缘的关系、傅绍燊和姜一媛又两情相悦的,他早就猛烈追求了。
“太太让我上来叫您和少爷吃饭,说一家人叙叙旧。”
“哦,绍燊在浴室,一会我们便下去。”
“好。”
邹管家离去,她关上门。
都说李玲玉喜欢姜斯存,一心惦记着他当自己的乘龙快婿,如此盛大的排场应该是不假。
小心翼翼把耳朵贴在洗手间的玻璃层上,秦又隔墙听声。
秦又穿的端庄得体,挽着一身休闲的傅绍燊走下楼梯,脚踩到最后一个台阶时,客厅里笑声一片。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李妈妈,您别忙了,看我给您带来了什么。”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掌上拖着包装精致的盒子递到李玲玉面前,灯光下发亮的翡翠玛瑙表面平坦透明,温和有光泽,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个上等物件,价格不菲。
“我看到第一眼,就知道它在谁的手上会璀璨夺目,现在来看,您这双玉手最合适不过。”
第19章 我喜欢国货,洋人的东西不稀罕!()
姜斯存一个李妈妈长,李妈妈短的,叫的亲热。
“还是阿存懂事,就你惦记着李妈妈。”
姜斯存转身又拾起一套乌龙的湛水蓝色茶杯,左右逢源,“爷爷,您看这对青雕闻香杯托眼熟不?”
傅靖天低下身子,老花镜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迟疑,“这是…”
“您一直想要的那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个外国人的手里拍下的,送您。”
傅靖天圆溜溜的老眼发光,喝茶之人必然喜欢沏茶的物件,相对于茶杯,杯托才能凸显一个人的地位和品味,这组杯托贵是自然,可有时有钱也得不到,主要在于它的稀贵,老爷子眉开眼笑干吼,“你这小子,果然平时没白疼你,爷爷的好孙子。”
两老人在姜斯存一唱一和卖弄下,心情不错,能把傅家最难搞的李太太和古怪的傅老爷子逗乐,绝非易事,看来这姜斯存有两把刷子。
而傅绍晴情窦初开的坐在一旁,盯着熠熠生辉的姜斯存,小女子情怀现楼无疑,显然是落花有情啊。
“有些人脸皮厚的锥子都扎不透,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不知在哪淘来的破玩意,哄着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宝贝。”
刚才还气氛颇佳的大厅,气温骤降。
姜斯存到是没生气,皮笑肉不笑,摆过他踢歪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条翠绿翠绿的围巾,走过来,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傅大少爷啊,几年没见脾气依然那么臭。”
“这趟俄罗斯之行,我给你也捎了礼物,gucci纯棉围巾,进口货。”说罢,扯过绿围巾给他带上。
傅绍燊嫌弃避开,动作干净利落,有型的长臂撑在支出来的大腿上,连眼睑都懒得抬一下,悠悠说道,
“我喜欢国货,洋人的东西不稀罕!”
姜斯存伸出的手臂有点尴尬,意想之中的笑了笑。
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在扫到一侧的秦又时,秀气的眉毛拧起,长指勾着下巴做思沉,眸光中渗出显而易见的爱慕之色,
“想必这位就是倾国倾城的秦又秦小姐了,久仰久仰!”另一只手已然伸了过来。
男人嗓音似山涧泉水叮咚好听,不同于傅绍燊的阳刚霸性,斯文儒雅中又不显娘儿气。
秦又望向玩世不恭的姜斯存,此人眉清目秀,红唇皓齿,有煞气冲面,却被敛褪尽收,心思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简单,颇为缜密。
友好放上手,“你好!”她脑袋里想的确是如何认清此人的真面孔。
尴尬收回手,秦又浅浅笑了笑。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绝非善类。
暗暗放下的臂腕却被一股大力拽过去,不知是贴心还是自尊心驱使,傅绍燊抽过桌几上的餐巾纸擦在她刚被亲过的地方。
傅绍东悻悻起身,无所谓状。
傅绍燊和姜斯存同时喜欢姜一媛那是众所周知,北城人津津乐道的段子,根本就不新奇。
众人走进餐厅就餐,后面的傅绍晴小力拉住姜斯存的胳膊肘,有些担忧,“斯存哥,你没事吧?”
姜斯存言笑晏晏的脸上转瞬即逝掩去一抹疲倦,摇头,“没事,吃饭!”
眸色却越来越深,傅绍燊不遗余力的回来,为的那样东西他同样也需要。
第20章 管你屁事?()
而迫害他妹妹沉睡的秦又却是解开一切的钥匙,深邃的前方,就是不知所云的正主。
傅家晚宴一向高大上,这次更不例外,李玲玉素日喜欢用昂贵的东西修饰自己和家里。
只是三年来,餐桌上一般都只有李玲玉,秦又,傅绍东,傅绍晴他们四人,冷冷清清,傅老爷子难得过来一趟,确实添了几分生气。
擦得雪亮的碗筷和酒杯倒映出用餐人的脸和头顶金灿灿的大吊灯,错落有致,讲究精美。
吃饭本该是避讳说话的,但李玲玉喜欢姜斯存,有心偏袒。
“来…来…”夹了一块色泽鲜艳的扇贝直直越过傅绍燊和秦又放入姜斯存的碗里,宠溺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多吃点,这几年在外没少受累吧,看你瘦的。”
姜斯存大口吃掉滑溜溜的贝肉,目光温存,憨笑可掬,
“我吃呢,谢谢李妈妈。”
同样是走了三年,傅绍燊和姜斯存的待遇相差甚远,任谁都一目了然。
傅绍燊悠然自在,不予在乎,他和李玲玉向来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李玲玉是导致他父母分开的导火索,所以他不需要这个女人低廉的爱。
这辈子他最讨厌两样东西,一是迷药,害他三年前失去理智;二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永远都自私下贱,譬如眼前这个妈妈桑。
所以这也是他久久不肯原谅秦又的原因,深思中,幽黑湛亮的眸子剜向身侧大快朵颐的人。
今天厨子手艺不错,想必李玲玉是嘱咐过了,秦又很合胃口,忘乎所以,吃的津津有味,略有小撑。
盛起一碗蘑菇鸡肉汤给自己,余光感到侧面一道爱怒交织火热锋利的目光扫过来。
转首,男人不吃东西,英俊挺拔的正颜正灼灼的盯着自己。
稳住心弦,回了一记同样恶狠狠的眼神,瞪她干什么?
口渴了,喝口汤还不让哩?
她吃的不顾形象,油乎乎的嘴巴边还沾着一颗偌大的鸡肉丝,因腮帮子鼓囊,鸡肉丝也随着有节奏的换气被支起,被放下,十分搞笑。
但情糟糕的傅绍燊,get不到笑点。
纠结于她敢反抗他的架势,目露凶光,冲着桌子底下,借着被餐桌盖住的优势,在那洁白无瑕的小腿上狠狠掐了下去,好心拧两圈。
啊……
他掐的肉不多,拧的时候那个专心疼。
从脚后跟儿窜起一阵麻酥酥的电流漫布到耳后根,秦又哪还有工夫生气,憋得通红的小脸透青,全神经都绷在一个点上。
傅绍燊这个大变态,阴险毒辣,报复心强,趁她不备,狠下毒手。
男人应景,狡诈的奸笑两声。
再嘚瑟,敢回瞪他!
急于摆脱腿上阴深深的疼痛和恶魔的魔爪,秦又扭动身子左右甩开,可他就是不掉。
桌子上还有别人,她也不敢大动干戈,手里端着汤,瞪着他。
傅绍燊是千年老狐狸,道行高深,老谋精算,算准了她不敢人前做次,心情倍儿好欣赏着秦又精致的小脸由红变青,又经青变紫,手下力道加重了些。
疼的秦又都听到了自己咬牙的摩擦声,稳住手中的汤,只能拼命挤眉弄眼。
‘你放不放?’
‘不放,你能拿我怎样?’
‘……’
傅绍燊竟通过目光的电流和她的对上,两人上面和颜悦色,下面暗地死死较劲。
第21章 傅绍晴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些!()
秦又的人生准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必还一针。
此人平白无故的挑衅,真当她是窦娥,欺负不花钱吗?
不放,是吧。
细细的恨天高毫不犹豫死磕在男人擦得湛亮光滑的皮鞋上,同样厚道转两圈,再重重撵一下,恰到好处的一针。
嗷!
腿上疼痛感减轻,换做男人呲牙咧嘴,脸部抽蓄,和她之前的表情不相上下,外焦里嫩,油而不腻。
秦又沾沾自喜,高傲的鼻子挺起,睥睨众生。
然,一波落幕,一波又起。
她碗里的汤因身体的晃动,洒泼而溢,飞了出去。
油腻腻还飘着菜叶的汤汁好巧不巧地落到坐在另一侧姜斯存的裤裆上,属于男人特殊的敏感部位立马泛滥成灾。
“啊……”
“啊……”
几道尖锐刺耳的嗓音同时响起,姜斯存从凳子上跳起,又打翻了他杯中的红酒,场面狼狈不堪,一片混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玲玉紧张的不行,急急忙忙过来查看他的伤势,姜斯存脸憋得铁青,难言,“没…没事。”
李玲玉张着血盆大口斥责,“秦又,你在搞什么?”
汤汁洒出去一刹那,有几滴也溅到了秦又的手上,那是邹管家从厨房刚端上来的,应该是才出锅,她的手背有一种灼痛感蔓然,火辣辣地疼,说不烫是假的。
姜斯存就算再能忍,也受不了烧开了的沸水灼烫。
花容失色的傅绍晴快哭声倾肺,扶着他,“斯存哥,你没事吧?”。
转身又嘶声力竭冲着秦又大喊,“你是要烫坏斯存哥哥么?”
平时唯唯诺诺的傅绍晴急红了眼,伸出的手臂已然掴了过来,即将落在惊惊愕愕的秦又脸颊上。
一阵凉风拂面,傅绍晴的手臂被身后的傅绍燊狠狠攥住,又摔下去。
男人一脸肃严紧绷,没了笑容,深邃的眶骨下阴影重重,挺拔的身子单手把兜把僵硬的女人挡在身后,超级霸道。
傅绍晴揉着被捏疼的手腕,胆怯抬头,望着他。
耳边,
“秦又是你嫂子,傅绍晴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些!”
“你没看出是意外么,如果姜斯存那玩意真被烫坏了,就送去医院,这点医药费,傅家还是出的起的!”
一句话说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对面喝汤的傅老爷子一口气险些喷出来,他孙子好霸道。
傅绍东桃花眼流转在傅绍燊和秦又身上,暗暗发笑,从来不待见自己媳妇的人今个像吃错了药般,竟三番两次阻挠,百般呵护。
满头大汗,五官扭曲在一起的姜斯存孱孱开口,“阿晴,我没事,你们家洗手间在哪,我去…处理一下。”
欲言又止的傅绍晴面部才有所缓和,瞬间晏晏温柔,
“好,斯存哥,在楼上,我陪你。”
傅绍晴扶着姜斯存上楼,踩在台阶口边,美眸不忘剜过来一眼,阴森森,恶狰狰的。
他们上去,刚才被打断的李玲玉盛气凌人,还想说什么。
后背发麻的秦又身子已然被身后的傅绍燊拽过去,肩膀上的大掌将她紧紧箍紧,头顶是男人冷绝磁性的声线,“还杵着干什么,上楼!”
摔下餐巾,迈着长腿优哉游哉地与她并肩。
靠在他坚实有力温暖的臂膀上,她无暇顾及狼狈不堪的场面和李玲玉泄愤的目光,身高的差距,致使她惦着脚才能跟上他健迈的步子,头顶炫耀的吊灯晃得她眩晕,她也甘之若饴。
男人完美的下颌弧度还是那么帅,十年前的夜晚亦是如此,她被人绑着,月光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她的心,深深烙印,从此再也揭不去,拿不走。
秦又的水眸染着一层氤氲,心中触动,‘绍燊,你知道吗,十年前在南郊那块地,伤心欲绝却温柔的你曾递给过一个小女孩一杯水,她的心在那时就沦陷了,她发过誓,这辈子非你不嫁…’
…却不想竟以这种方式。
二楼卫浴。
姜斯存脱下早就面目全非的裤子,不忍直视。
要说秦又不是故意的,他决不相信,为什么好多地方不洒,偏偏是这里。
扭开花洒,洗掉身上难闻的鸡汤味,心中已然问候了秦又祖宗十八代,暗暗咬牙,也只有秦万贯那种人才会教出这种阴险毒辣的女人来。
门外传来傅绍晴柔的快腻出水的声音,“斯存哥,你的衣服脏了,我拿来了绍东哥的衣服,放在门口。”
“你洗完就可以穿了!”
空旷的浴室,掺着水声,他回答,“好!”
刚刚傅绍晴如脱缰的野马,叫嚣秦又的场景他看在眼里,记忆中,这小姑娘一直都是不敢抬头直视他眼睛的。
三年没见,倒成熟了不少。
如果说傅绍燊是一头蓄势凶猛,狂妄野性的猎豹,那么他就是性格温顺的眼镜蛇,平时善于隐藏,关键时刻也会给人致命一击。
长指扒开折叠整齐的衣衫,准备更换……
“啊……”门外一道娇羞的惨叫传入,傅绍晴端着一碗生蚝清汤进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她红嘤嘤的脸颊撇向一侧,不敢看向男人笔直白挺的身子,紧张中尴尬不已,
“斯存哥哥,快把衣服穿上吧,该着凉了。”说话间,那双望穿秋水的眸子不知放何处。
傅绍晴长得小巧的,她没有秦又高挑的身材和令人羡慕的美貌,发育也是差强人意,大街上一逛只能算是个小美女,和姜一媛相比更是望尘莫及,加上是后进来傅家的,性子上多少有点自卑和懦弱。
两人一里一外,她踌踌躇躇,被看的姜斯存倒是淡定从容。
他又不是什么也没穿,这丫头紧张个什么劲儿!
姜斯存不躲不闪,悠悠扬扬走过来,打着不嫌害臊的玩笑,“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原来晴儿妹妹是这样无拘无束啊!”
轻松肆晦的话语里在小姑娘平静的心湖引起一片惊涛骇浪。
“我…我没有,这是我的房间,平时也没有敲门的习惯。”傅绍晴无所适从,支支吾吾中,跨过门进来,匆忙放下夜宵,打算要跑,
“妈让下人做的生汤,说是给你补补,我放在这里了。”
脚刚踏出去,身子被大力拽了回来,双臂被男人紧紧攥住,目光被迫和他对视。
她紧张极了,暗恋姜斯存好久,如此近距离和他接触,还真是第一次,男人的薄唇竟生生落下亲吻她。
自欺欺人的假笑,恐怕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但心底也仍抱有一丝侥幸,男人之前不管莺莺燕燕多少,最后只要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也是一种成就和光荣。
“其实…”姜斯存突然开口,凤眼灼灼盯了下来,坏笑,如数家珍般,“…不止媛儿一个,还有王副官的女儿王妹妹,李董事的新婚李太太以及红极一时的女明星范盈盈…”
刚刚放松的傅绍晴面色又纠然起来,嗓子里是几丝懊恼的娇嗔,“讨厌,你就会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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