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太后躺在寝宫的床榻上,一脸苍白,惊魂未定。醒来之后,脑海里还满满的都是那幅画像,那个贱人!这个娇荷夫人,可真是阴魂不散!这到底是谁做的?
齐迥温和地问道:“母后,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
太后虚弱地说道:“皇儿,别为难他们,母后没事。”
“是。母后。”
太后瞟了一眼湘芙皇后、左相以及寝宫里的一干人等,淡淡地说道:“你们也都下去吧!哀家要与皇上说些事情。”
坐在寝榻旁的齐迥轻轻地摆了摆手,铁青着面容地说:“你们都下去吧。”
太后看了看寝宫里未寻得德顺的踪影,于是开口问道:“德顺呢?”
齐迥正待要说话时,但见一身青衣的德顺,碎跑了进来,但闻‘扑通’一声,进来的德顺见太后娘娘醒了过来,立即叩拜了起来。
齐迥眉亭一挑,面带不快温怒地问道:“那幅画轴呢?”
德顺满脸惶恐,怯生地回道:“回禀皇上,那幅画轴不见了。”
太后冷起面容,怒声斥责地问道:“不见了?”
【由爱盛怒】三十八(3)
德顺忐忑不安地回禀完,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将脑袋低了又低,不敢直视太后娘娘与齐迥威严的怒容。
在太后昏倒之后,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画轴?这就算是查,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何况这本来就很无厘头的事情,谁知道什么时候,谁拿走的?毕竟这一幅画比人要好藏的多。
“回禀皇上,奴才去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当时太后娘娘昏倒,奴才忧心太后娘娘……奴才该死,奴才失察!”此时太后娘娘已经醒了过来,德顺虽然心里害怕,却不如先前那般如覆薄冰般的惶恐。
“皇儿,此事你要给哀家一个交代,哀家要是知道是谁做的手脚,绝不轻饶!”从惊吓中熏过来的太后娘娘,一脸的怒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如何能受的了这般的挑衅?这么多年来,就是皇帝都得听她的,而今,竟然有人公然的在她寿辰的时候,威胁她,挑衅她的权威!这口气如何能出得了?
“是,母后。来人啊……德顺,就你,此事就交由你去调查!给太后一个交代,给朕一个交代!”
“是,皇上,奴才遵旨。”顺德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件苦差是踢给了他,他这可如何是好!
“皇儿,扶哀家坐起来。”靠在床扇上的太后娘娘,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德顺,暗暗使了使眼色。德顺看到太后投过来的眼神,了然地点点头,那画到底有多么的特别,他们二人都是心照不宣得。
“那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齐迥心里很乱,很烦,很火……
“是,皇上,奴才告退。”德顺爬起来,火速地消失在齐迥的视线,他可不傻,这时候皇上是盛怒之中。
齐迥虽然不知道这画为何不见了,可是心里已经猜想到了,此画定是不一般,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后这边已经安然无恙了,心里的焦急也就放下了不少。只是宁兰和荣禄私自出宫,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使得他没有半点心情留下来陪着太后静坐,闲聊。于是,找了个借口,退出了太后的寝宫。
【由爱盛怒】三十八(4)
御书房里烛光一片,这个夏夜里的夜晚,很静,很静。虽然已经入夜了,却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齐迥见到张喜快步跑了进来,‘哗啦’一声,案上的东西被他突然的站起,给带落在地上。焦急中的齐迥看也不看地急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没有?”作为一个皇帝,此时他是无助的,面对荣禄和宁兰的私自出宫,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然而这世界上最折磨人心的事情便是等待,等待会让人变的无比的渺小,和无助。
“回禀皇上,人还在寻找,听……听说二殿下和三公主在宫外遇到了刺客。”张喜小心翼翼地回报着说道。
“刺客?哪来的刺客?”在哪遇到的刺客?这对于等待中的齐迥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心中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立即双手背着身后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了起来。
一旁站着的湘芙皇后,在听到刺客二字的时候,右手紧紧地纠着衣袖,手心里全是细汗。她告诉自己要镇静,无论这次刺杀是不是成功了,她都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惊慌之态,不能露出不妥当的仪态,使得皇上起疑。
张喜将身子压的很“回禀皇上,二皇子和三公主出宫,在右相大人的公子—诸葛清焕的陪同下去了安国寺。在安国寺回往的途中遭到了刺客的追杀,之后便下落不明。”
“去,下令追查,朕不允许他们出事!大将军那边也没有找到吗?都是一群饭桶吗?”
‘啪’的一声,茶壶连带着茶盏全被齐迥给甩在了地上,粉碎。这样一个平日里甚少发火的皇帝,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只猛虎,狂狮,身边的人又如何的不害怕?
“皇上息怒。”湘芙皇后也是一惊,她未见过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皇帝是危险的。难道皇上真的想把皇位传给荣禄吗?
“息怒?如何息怒?有人竟然要谋杀朕的孩子,这让朕如何息怒?此刻就在安国寺附近,就在大齐的脚底下!”
“来人,拟旨!”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齐迥连续下了三道圣旨,快马加鞭的送出了皇宫。“张喜,你在去给朕探……真要是知道谁做的,定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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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归来】三十九
夜漫漫地深了下来,齐迥一直坐在御书房等着消息,湘芙皇后陪在一侧,也只能站着等待。此刻,若说齐迥心情焦急,怕是抵不过湘芙皇后的胆战心惊与迫不及待吧?
这个夏夜,整个皇宫里,所有的人都感到,它—很漫长!也许是等待的缘故。这个夏夜很静,静到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齐迥手掌抵着额头,坐在御书房的案桌旁,闭目等待着。烛光下,他此时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大人,而不是一国之主的皇帝。
“报……报……”这一回,张喜的声音,大概从八里之外都可以听得见。
“奴才叩见……”一路奔逃而来的张喜,气喘吁吁地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齐迥,‘突’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语打断了正要叩拜行礼的张喜,武断地言道:“免了,快说!”
“喜报,回禀皇上,石大将军回来了。现下在宫门外求见,奴才这是先跑回来禀报的,二殿下和三公主都找回来了。”张喜这话虽然禀报的不怎么顺趟,却也说出了重点。
湘芙皇后一听荣禄和宁兰都回来了,还是大将军带回来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他们竟然没有死在宫外?回来了吗?那群杀手难道都是饭桶吗?
见到齐迥投过来的目光,连忙笑开了颜,双眼浮动着雾气说道:“皇上,太好了,他们回来了!”
面对皇后的欢喜,齐迥也就未在多加深思。对于他来说,此时又有什么能比荣禄和宁兰回来更需要关心和欢喜的事情呢?
“快,喧,大将军石景……”
跪在地上的张喜立即爬了起来,大声的喊道:“喧大将军石景……”
齐迥整了整龙袍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原本阴沉可怕的容颜也温和了下来。湘芙皇后此时听到了他们都平安的回来了,心里有些恐惧,极怕爹爹派出去的人给自己留下了后患。
事没有办成并不可怕,可以从长计议;然而,可怕的就是留下了祸害,反噬了自己一口!虽然心急如那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她也只能这么熬着、煮着、炖着……
齐迥再一次看向身边的张喜急切地说道:“来人,快去通知熙儿,还有德妃,”
“奴才遵旨。”张喜面带欢喜的步出了御书房。
【大发雷霆】四十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荣禄和宁兰并身走进了御书房,齐声跪拜了下去。
齐迥看着,这二个身着狼狈的孩子,心里很是窝火!这好好的皇宫不呆,要偷偷跑出去,落到被刺客追杀,险些送了性命!冷寒着的龙容,火底里的火气直线上升。
面对皇上的铁青的龙颜,石景从容不迫地随后上前跪拜,沉声言道:“臣,石景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忍着满腔怒火的齐迥,盯着荣禄和宁兰,冷声说道:“平身。”
“谁让你们起来了啊?给朕跪下!”原本以为父皇让他们起来的荣禄和宁兰,因为父皇的怒斥,又跪了下去……宁兰不曾见过父皇如此的大发雷霆过,心里也害怕了起来。
“怎么现下知道害怕了?嗯?”
“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恕罪?荣禄,你可知道,你是个兄长?是宁兰的皇兄啊?你竟然带着她私自出宫?你是不是向天借的胆子?”
“儿臣有罪。”
“有罪?你……你是有罪!你……”原本就在怒头上的齐迥,见荣禄这般平静的认罪,莫名其妙的更是恼火。
石景见皇上气噎地指着荣禄,立即跪下求情说道“皇上息怒……”湘芙皇后见这情形也一并跪下求情。顿时,御书房里响起了一片求情声!
“你们都给朕闭嘴!”
“父皇,儿臣有罪,不该擅自离宫。儿臣知错,因为儿臣的擅自离宫,让父皇担忧,使得大将军劳师动众的寻找,实属不该,请父皇责罚。”
“父皇息怒,这些都不怪二皇兄,是儿臣不知轻重,嚷着二皇兄带自己出宫的。可是,儿臣有事禀奏。”
“说!”
“儿臣知道今日里是太后奶奶的诞辰,儿臣听说,诞辰时日去寺庙里祷告,祈福,上天会赐福……”宁兰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弥天大谎。她即使是寺庙里祷告,也不会是让上天给太后娘娘赐福。
【嗜杀皇子】四十一
“哦?此事可是当真?”齐迥怒火也发的差不多了,在看二个孩子好是狼狈,心里有心疼了起来。
“儿臣所述的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鉴。”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错,错在父皇了?”不怒而威地看着,容颜精致的三公主宁兰,他有些意外,宁兰向来是不会为别人求情的,从娇荷夫人死后,便一直比较低沉,寡言少语。现在跪在他面前的宁兰,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儿臣惶恐。”
“哼,你看看,你们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啊?起来吧!”
“谢父皇!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宁兰乖巧地说道,说完不忘记灿烂的一笑。
“还以后?你认为朕还会让你们有以后吗?”齐迥说完站了起来,走到宁兰和荣禄的身边,吹胡子瞪眼的,撅着嘴,瞪着他们二人片会儿。之后,瞅向石景问道:“石景,你是在哪里寻得他们的?”
“回禀皇上,臣,得知二殿下和三公主出宫消息之后,立即追赶了过去。不想在去往安国寺的途中正好撞见追杀二皇子和三公主的刺客。”
石景见齐迥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道:“臣,接到神秘的密信,说,宫中有人想要刺杀二皇子和三公主。因事情危急,臣未先禀奏皇上,便擅自调动兵马,臣有罪,请皇上降罪。”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张喜,呈了上去。
“这刺杀一事朕定要彻查!可恨!竟然有人,嗜杀皇子?!”说完将桌子上的奏章推落一地。
整个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湘芙皇后看着那封被皇上摔落在地上的密信更加的心惊胆战,信?怎么会有信?
齐迥沉默了许久之后,内敛起容颜,淡冷地说道:“大将军救回二皇子与三公主,那便功过相抵吧。虽说是擅自调兵,却也事出突然,朕便不在追究此事了。”
“谢皇上。”
“大将军,你便退下吧。”
“臣告退。”
张喜自外走了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德妃与熙美人在宫外求见。”
“恩,知道了!做母妃的连自己孩子都看不住,就让她们在外面候着!”
“是皇上。”
湘芙皇后走到皇上身前,柔声的劝道:“皇上,你看这夜已深了,他们白日里受了惊吓,这也知道错了,便让他们先随着他们的母妃回去梳洗一番,安置吧。”
【慈父的爱】四十二
湘芙皇后见皇上面色已经和缓了下来,又温婉地言道:“皇上,您要注意龙体,您看这夜已深了,是否该安置了?”
齐迥走到宁兰的身边,用衣袖擦了擦宁兰面上的泥土,悦色地说道:“恩,你们二人也随你们的母妃回去吧,日后不可以这般的顽劣!”宠溺地拍了拍二个孩子的肩膀说道。
“是,父皇,儿臣告退……”
“父皇……”走到御书房门口的宁兰,又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父皇,一股热流忽然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嘟着小嘴低唤了一声。
“恩?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齐迥见宁兰忽然的转身,询问地看着宁兰,眼中是那慈父的宠溺。
“没有,儿臣告退。”莞尔一笑地说完之后,快步走了出去。
湘芙皇后见皇上就这般的让他们离去,以及皇上那充满宠溺之情的双目,颇为吃惊,在心中暗暗思量,这皇上对他们果然不同,难道真如爹爹所言?
“皇上,你看这夜已深了,今夜在何处安置?”湘芙皇后见盯着门后方向的皇上,缓缓地走近问起。
齐迥看了看湘芙皇后,微笑地说道:“去你宫中吧。”
“是。皇上。”
走出御书房的齐迥温声问道:“母后那边可用了晚膳?”
“回禀皇上,晚膳前,臣妾有去探视过母后,母后晚膳吃了些。”
“恩,母后今日里怕是吓的不轻。朕到是不明白了,这画如何会在今日里出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幅画?又是谁画的?”
面对皇上的问话,湘芙皇后轻轻的摇了摇首,面色凝聚了起来,双眉轻颦一会之后说道:“臣妾也想不明白。”
“罢了,此事现下就不提了,今日你也辛劳了!”皇上看着湘芙皇后,双眸中浮嵌着万千的柔情,淡淡地说道。
“臣妾不敢,这些都是臣妾的本分之事,臣妾……宁兰和荣禄的私自出宫,臣妾失责。”
【回来就好】四十三
走出御书房的宁兰,在见到母妃那满面的憔悴和惊恐之后,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在这一刻,宁兰发现自己的母妃竟然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母妃……”
“兰儿!”熙美人箭步如飞地跑到了宁兰的面前,一把将宁兰瘦小的身子揉进她的怀里。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地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熙美人沙哑的声音在宁兰的耳边响起:“你跑哪去了?啊?”
宁兰断断续续地抽泣地说道:“母妃,兰儿回来了……母妃,对不起,兰儿让你受惊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回宫,我们回宫……”在这一刻,熙美人的脆弱和提心吊胆全全地脱落了下来。
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一个男人,为专的爱,那么她便是个娇小而又脆弱的女人。一个女人,如果突然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那么她不仅是娇小而又脆弱的女人,她更是一个万念俱灰的女人。
许多时候,在女人的生命中,孩子远比丈夫要重要的多。
宁兰被熙美人拉着,走向绾熙宫。这一路很漫长,漫长的仿佛已经多了许多年,那么的久远。一直自闭的她,忽然地明白了,自己的母妃只是个娇柔的女人。
“母妃,你不怪兰儿的私自出宫吗?”宁兰原以为母妃会训斥自己,仰或是责打自己。可是,母妃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熙美人抹去面上的泪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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