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疼惜地看着宁兰,说道:“不必担心,二皇兄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二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急,二皇兄会慢慢告诉你的。”荣禄说道这里,转了话题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兰宽慰地笑了下说道:“可能是这一路都是山路,颠簸的厉害,有些头有些发晕。”
荣禄四下看了看说道:“嗯。这山路还有十里多的路程,坐马车的确颠簸……兰儿,坐我马背上来。”
“这……好吧!”
宁兰迟疑了下点头,掀起了马车的车帘,刚想上荣禄的马背,闵睿走了过来:“王妃娘娘要骑马的话,末将给您准备一匹?”
荣禄接话说道:“不必了,王妃娘娘与本宫同坐一匹马就好。”
闵睿迟疑看下说道:“这……恐怕不大好吧?”
宁兰看了看护送她的侍卫,打消了与荣禄同骑一匹马的念头,对着闵睿吩咐道:“你去给本宫本宫背马过来。”
“末将遵旨。”
番外。3因为这里不安全吗?
荣禄见宁兰跪在熙妃娘娘的坟前,许久不起,不由上前劝道:“兰儿,不要再跪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熙妃娘娘在世的时最爱你,若她天上有灵的话,知道你这样一直久跪不起,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二皇兄,兰儿想再多陪陪母妃。”
“这……好吧!”荣禄迟疑了下,点头离去。
荣禄走后不久,蕴儿走到了宁兰的跟前。
“人来了吗?”
“是。”
宁兰开口令道:“你们下去守着,本宫有话语奉月说。”
“奴婢遵旨。”
奉月踩着小步来到了宁兰的跟前,恭敬地行礼道:“奴婢奉月参见王妃娘娘。”
宁兰没有回头看奉月而是开口问道:“娘娘走的好吗?”
奉月迟疑了下说道:“回……回禀王妃娘娘,熙妃娘娘她走的很安静。”
“熙妃娘娘走前可有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熙妃娘娘仙逝之前,曾于奴婢说过一句。”
“什么?”
“熙妃娘娘仙逝之前曾与奴婢说过,若是王妃娘娘回来,转告王妃娘娘一句。娘娘说,王妃娘娘既为人妻,行过孝道,理应早日回大汗国做好妻子的本分,若是久居娘家不成体统。”
宁兰闻言,面色一片冰冷,转身看向奉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母妃为什么留下了这句话?告诉她早点离开大齐?因为这里不安全吗?
“娘娘可有遗物留于本宫?”
奉月想了想说道:“回禀王妃娘娘,奴婢不知娘娘的遗物在何处。不过……娘娘曾吩咐奴婢将王妃娘娘平时喜爱的书札收理起来。”
“书?”
“是。”
宁兰呼来蕴儿,对着蕴儿吩咐道:“你与奉月一同去将书札搬到本宫的寝宫,本宫今夜要读。”
“奴婢遵旨,奴婢告退。”蕴儿和奉月齐声行礼退了下去。
书?母妃给她留下了书札?母妃走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要尽快知道一切。若是让她查出了什么内幕,她一定不会放过!
母妃,兰儿一定会查出真相,您不会怪兰儿吧?
番外。4恨一个亲人很难
宁兰将她母妃为她整理好的书札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书中没有夹任何东西,只言片语,甚至连一个字都未留下,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母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让奉月转告她早日回大汗?真的不是告诉她这里不危险?还是只是普通的一句教诲?宁兰将书一本本地放好,走到窗前,伫立许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她不能相信她的母妃是因为生病走了。母妃的身体即使不好,也不会那么早而且是那么突然的就……
初冬了,在宫里呆了好几日了。
一点头绪没有,宁兰感觉到了宫中的气氛非比寻常,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在这大齐国的宫中,她已经被格局了出去,在他们每个人的眼中,她已经是一个外人了。
前几天,她的父皇见过她几次,之后便忙的不可开交,人影都不好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让她特别想念一个人,那个远方的人。
人,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即使心里如何的不愿意去承认,生活还是生活,一切都不会因为不愿意承认,而不存在。
这,就是现实生活。
这个宫中,装满她的过去,一些原本温暖的东西,也在渐渐冷却。
太后的命和她的性子一样,坚硬。宁兰原本是恨她的,恨她的狠毒,恨她害死了她的乳娘。可是,她毕竟是她的亲奶奶,恨一个亲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难上很多,更何况去恨一个已经记不清东西南北,认不得张三李四的老人呢?
在时间的长河中,人的生命很短暂。宁兰在大齐后宫住的第五天夜里,被蕴儿给叫醒。
“王妃娘娘。”
刚刚进入睡眠的宁兰不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蕴儿得到了消息,立马回来禀报宁兰:“回禀王妃娘娘,太后快不行了。听说……也就是今晚的事了。”
“是吗?”
“是。”
“你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情,立即禀报本宫。”
退下了蕴儿,宁兰心里一阵空虚。还未走出母妃离开的她,忽然间知道太后要走了,心里有着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宁兰的心头。
不是悲伤,却又深于悲伤。
番外。5是不是还恨着她
蕴儿退下不久,太后宫里便来了人,说是太后的意思,要见上宁兰一面。
太后一见到宁兰,眼睛就一直盯着宁兰,许久,对着围着窗前和屋子里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哀家……哀……家……要和兰儿……单单独说说话……”
“太后奶奶。”
宁兰看着写满岁月痕迹的一张脸,心里忽然间冒出了两个子——苍凉。一个人,不,她的太后奶奶,先前是多么的威风八面的人啊?此时此刻,当生命之花枯竭了,一切都仿佛是过眼云烟。
她,不过是一个老人,生命即将终止的老人。
所有的人退下之后,太后对着宁兰说道:“兰儿,扶哀家……坐起来……”
一干人等退下之后,太后说话的语调到不怎么结巴了,她紧紧地攥着宁兰的手,努力地集中眼神,看着宁兰一张清瘦的脸,问道:“兰儿,你是不是还恨着哀家?”
宁兰目光落在太后的手上,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太后摇了摇头。
纵使她曾经心里有千万个芥蒂和怨愤,她曾经恨过,怨过,更报复过,随着时间的逐流,如今,在太后要离开人世的这一刻,心里积攒的一切,瞬间淡然了。
“兰儿,哀家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怨恨着当年哀家杀了你的乳娘娇荷夫人。可是,哀家不后悔。若是时间倒转,哀家还会那么做。”
“为什么?”
宁兰目光因为太后的话,变的犀利。
太后叹了口气,看向窗口,眼神悠远:“在这后宫之中的人……想要活得如……意,就不可能让所……所有的人都……如意。当年……死的人若不是娇荷,那……就会是……你和荣禄。不过,娇荷算是个忠心的奴才,哀家没有想到,她……为了救……你……们……付出,她的生……命……”
“太后奶奶是如何知晓的?”
太后回忆当年那一幕,脑海中浮现起娇荷死前的那一抹笑容,说道:“在……你落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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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至死不到歉的人
她早知道了?她却说她不后悔?宁兰心里一阵不舒服,盯着太后有些气恼,松开攥着太后的手问道:“害死无辜的人命,对于太后奶奶来说,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后悔吗?”
“哀家做过的事情……从来不后悔。活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站的久,想要……站的高……活得被人尊重……就不可能一生一世干干净净……更……不可能……光明磊落……没有人可以做到。不争斗……就只能倒下去,一旦倒下去……那将是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没有人可以例外……这就是生在这红墙之中的悲哀……这里……不是将……感情道义的地方……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咳……咳……咳咳……”
宁兰盯着太后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她心里清楚,太后的话虽然残酷却是铁铮铮的现实。可是,一生之中不能清清白白,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点她就不信,她不信她不能清清白白地过一生。
她相信生在后宫之中,将永远无法避免争斗,她更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真情。娇荷夫人对她的感情,母妃对她的感情,诸葛清焕对她的感情,还有……耶律瀚明对她的感情,这些她都相信。若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情,活着的人怎么可以温暖?
“太后奶奶您错了。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用或者被利用的关系。人与人之间还有真情。情系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也不是你说没有它就没有。”
“咳咳……真情?真情……”
“兰儿以为太后奶奶要见兰儿,是想对兰儿说您错了……至少对于杀害无辜的人,你心里会后悔和自责……不过,好像是兰儿想的太多。兰儿告退!”宁兰说完起身要走,却被接连的咳嗽声,给阻止了脚步。
“咳咳……咳……咳……兰儿……不要……不要恨哀……哀……家……”
太后丢下了最后一句,走了。
宁兰后来从侍候太后的公公的口中得知,太后大病之后,性情变了很多,对于以前做过的事情,心里暗暗地后悔过。可是,就算是错了她也不会道歉,因为,她的一生中,不曾道过歉更不曾向人认过错。
番外。7想走的时候走不了
自从太后病了,那些往日追随太后的大臣门,纷纷地寻找新的主人。太后一走,大齐国分出了好几个阵营。
太后出殡后,宁兰想要离开,可是由于齐迥和皇后以及荣禄的挽留下,宁兰只要应下,再住些日子。荣禄越来越忙碌,开始还能每天陪宁兰吃上一顿饭,慢慢的只是一杯茶的功夫,再后来只是匆匆的看一眼,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了。宁兰知道,荣禄很忙。
整个大齐国,朝廷上忙,后宫也忙的不可开交。
蕴儿坐在屋子里看书的宁兰,问道:“王妃娘娘,闵将军托人问话,问王妃娘娘何时可以回国。”
这是闵睿第三次托人来问了。
今日她是第四次被父皇拒绝回大汗国的要求。
快两个月了,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冬天来了,衣服一层又一层,宁兰还是觉得很冷。她不能不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这个已经不能让她感到温暖的‘家’。
放下书札,长谈了口气。
她明白了,她的母妃留下了那句话的真意。她的母妃让她早些离开,是怕她想走的时候走不了。
“蕴儿将这封信递给二殿下,亲手递给二殿下。”
“是。”
她原本不想在她二皇兄最忙的时候,给他添乱的,可是,她真的不能在等下去。
她留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了他,还让他分心受到牵绊。
虽然很舍不得这里,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蕴儿传过信的那天晚上,荣禄赶了过来。短短的一个月,荣禄成熟了很多。
看着荣禄憔悴的面容,宁兰一阵心疼。一边为荣禄倒了杯热茶,一边问道:“近来还顺利吗?”
荣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接过宁兰递过来的茶盏,坐了下来。没有回答宁兰的问题,眼神落在书案上的书,说道:“你还是那么爱读书。”
“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这些我想带走。”
荣禄目光闪过一道黝黯,沉默了片刻说道:“兰儿,再给二皇兄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就会完全不一样。”
番外。8家已经变成了战场
宁兰知道荣禄说的是什么。太后死后,这大齐国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太子与皇后,太后一走,追随太后派的那些朝臣,一些被他们拉拢了过去。太子与皇后早早就视为荣禄为眼中钉肉中刺,小时候就想将他们一并处理了,可惜没有得手。如今,荣禄的羽翼渐渐丰满,他们又怎么会不蠢蠢欲动?
一派是荣禄与大将军,大将军是荣禄的亲舅舅,又掌握大齐国的主要兵权,他有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早几年他就开始与荣禄的母妃为荣禄未雨绸缪了。也许,荣禄一出生他们就行动了吧?对于太子一位,曾几次三番暗示皇上废除太子。
还有一派就是她的父皇,她的父皇因为太后不愿放权,多年以来一直在夺政权,如今他的父皇正年壮,自然不由有退隐之意。
三派势力不相上下,她父皇对日后的接班之人,一直意志不够坚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有掌握政权的人才清楚。若是从国家大计来看,她的二皇兄比现在的太子更适合坐上那个位子。如今三派之间表面和睦,暗地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就是政治,她不喜欢的政治,即使如何的不喜欢,她还是无法避免的卷入了。
父皇和皇后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是怕她回到大汗国对她不利?还是以她来牵制她的二皇兄?或者是用她来和大汗国做什么交易,更或者……到底是什么?她不想去想。
这里,她的母妃走了,他的父皇变了,这里,如今不再是家,只不过是战场而已。
“二皇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想要得到那个位置?”
荣禄没有看宁兰,而是盯着茶盏中的瓜片,非常认真地说道:“在你跳进落夕湖池的那天。”
宁兰吃惊地看着荣禄,问道:“你是为了兰儿?”
荣禄微微扯了下嘴角,看着宁兰说道:“一开始是为了你。从大汗国回来之后,二皇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个位子必须拿到。”
番外。9为什么爱的人是他?
必须拿到那个位置?看着荣禄严肃而认真的脸,宁兰怔了好几秒,这样的二皇兄是她比较陌生的。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二皇兄是如此认真地想要得到一样东西。
“为什么?”
荣禄肃色说道:“只有得到了那个位置,才可以保护最珍惜的人,也才能给最珍惜的人依靠和幸福。”
为了保护最珍惜的人?想给最珍惜的人依靠和幸福?这就是二皇兄想要得到那个位子的原因吗?二皇兄最珍惜的人是谁?迎上荣禄一双幽暗的眼神,宁兰的心,猛然一悸,仿佛被什么砸中了。
“二皇兄,兰儿该回去了。”
荣禄闻言心里一沉,不由说道:“兰儿,不会要太久,二皇兄可以承诺你,不会太久这里就会温暖的。”
他不舍得让她走,不舍得她离开他的视线。想到她在哪里的日子,他不放心将她交给耶律瀚明。虽然,他是个有度量和气魄的人,虽然他爱着兰儿,他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宁兰很认真地看着荣禄,字字清脆有力地说道:“二皇兄,那里是兰儿的家,兰儿始终是要回去的。”
“家?这里也是你的家。留在这里二皇兄可以照顾你,二皇兄有能力照顾好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二皇兄,兰儿出嫁了,我是耶律瀚明的妻子,那里才是兰儿真正的家!”
“到底为什么?他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选择他?为什么爱的人是他?”他原本以为一切的努力是为了最后的团圆,不想在最后一刻,在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那种方式……最后一刻,她选择的人炎殇。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明明是先喜欢上他的,明明他们有过山盟海誓的……为什么?
宁兰被荣禄的话给惊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荣禄,好一会儿,她都希望是她听错了。可是,面对一双直视她的黑目,一瞬不眨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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