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继续说道,“母妃原本是璃月教教主的义女,所以才有了这块玉佩,用这块玉佩,可以集结江湖上所有璃月教的教众。”
云卿听得出他话中有所隐瞒,或许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不愿意多提的吧,云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他手中拿回月琉璃,“莲妃娘娘既然交给我,就是不到关键时刻不想让你看到,所以还是由我将它还回去的好,你就当做没看到吧。”云卿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浅笑着将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欧阳凌感激她的体贴,方才略显紧绷的脸色也放柔了下来。
云卿挂好玉佩,侧身准备站起来,欧阳凌的神色忽的变了,立刻抓住她,“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这句话弄得云卿一头雾水,自己分明没有受伤啊,他干嘛这么紧张?!
顺着欧阳凌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也是一惊!血!!
“别乱动,让我看看!”欧阳凌紧张得不得了。
云卿刷的脸一红,赶紧拦下他翻查的动作,“别紧张!没事!”
欧阳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没事!乖乖的别动,让我看看!”
“你……别……”云卿尴尬的不知该怎么说,“别……我……我……我不是受伤!只是……”
看她脸红的跟番茄一样,又支支吾吾,欧阳凌是真的傻了眼,“那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受伤又怎么会有血?
“哎呀!”云卿真是没辙了,“我只是……月事来了,你别那么紧张。”说完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事儿已经很尴尬了,还要跟他解释,真是丢脸死了。
听了云卿的话,欧阳凌也愣了半天,也是尴尬的紧,脸颊也泛着红。
气氛这么诡异,云卿张了张口,“我先回去处理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凌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而且……她身下有血渍,多脏呀,这事儿又摊在这么封建的年代,男子是不能见着这血的,说是晦气不是。
“你别乱动了,我抱你回去。”欧阳凌说的不容置疑。
云卿也只得听话的勾着他脖颈。
这几步路可是把云卿折磨的不轻,欧阳凌一直盯着她瞧,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情意,云卿羞得直往他怀里钻,不想面对他吃人的眼神。
终于进了帐,云卿被放到凳子上,“好了好了,你赶紧出去,我要整理一下。”
欧阳凌现在不像起初那么无措,一路让她羞囧的样子弄得心痒痒,现在更是不肯放过她,一屁股坐到屏障外的椅子上,“你整理你的,我等着。”
“你!”真是气结!他那么大一只坐在外面,她要怎么整理!
“主帅,热水打好了,要送进去吗?”外面士兵问道。
热水?他什么时候要了热水?这一路她都羞得没谱了,更是什么都没听到。
“嗯。”欧阳凌让侍卫进来,“放在门边儿。”
侍卫出去后,欧阳凌走过去端了水盆,送进屏障内,冲着云卿温柔一笑,“热水,先擦擦,军营里条件有限,委屈你了。”
刚才还想跟他生气,这下子真是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云卿眼眶湿湿的,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身段儿这么高贵的男人,什么时候伺候过人,还这么温柔。
“嗯。”云卿点点头,还是垂死挣扎着,“你真的不能出去吗?”
“不。”欧阳凌回答的痛快,还坏坏的勾着唇角,“需要我帮你吗?”
云卿刮了他一眼,算了,从小就拗不过他,“不出去就算了,那你好歹也去外面坐着吧!你站在这儿还让不让我整理了!”
欧阳凌忍着笑点点头,刚才只是想逗逗她,若真是留在帐内,不光是她会尴尬,他也别扭呢!转身走向账外,边走边说,“你慢慢整理,我就在外面。”
云卿笑笑,因着他的体贴而感动。
虽说他不会突然进来,可是知道他在账外,还是觉得紧张,连带着动作就麻利了许多。
待到欧阳凌再进账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妥当。
看到他紧缩的眉心,云卿明白,他还在担心十一。
上次派出去沿路找寻的士兵已有回复,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眼下军中皆认为十一殿下已无生还的希望了,可是欧阳凌仍旧不死心,犹记得他那日的神情沉痛,语意坚定,“找!继续找!只要一日没有消息,就继续找下去!!”
云卿知道,他与十一的情谊也绝非一般,即便是自己,得知十一出了事,也是难受的,更何况是他呢!
只是回京之日已定,原本欧阳凌是不打算走的,他执意要等到有了十一的消息才作罢,云卿没了法子,才对他说明了岳帝的身体状况,这种时候,岳帝是需要他在身边的,所以他万万不能在此久待!
这个夜,许多人各自失眠……
而云卿,想的最多的便是月事突来的事儿,之前碧血石发生变化,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她重新开始生长了?这种变化究竟代表着什么?这样想着,直到天亮……
几日奔波,终于抵达京城,这次没有气派的犒军仪式,没有喧嚣的簇拥,岳帝也没有亲临,是因为前几日,岳帝身体突然恶化,在朝堂上支撑不住以至晕倒,如此一来岳帝的病情也掩饰不住了。
157。第一百五十六章 弑君(1)()
岳帝这一倒下,一连几日没有上朝,莲妃日夜陪伴在岳帝身边。
欧阳凌和欧阳夜一回京就立刻赶往华阳殿。
看到莲妃也在,一同行礼。
“恭贺二位王爷回京。”莲妃说着,自床榻边站起身。
“母妃,父王他……”欧阳凌看了眼那明黄的帐幔,十分紧张。
“皇上的病来的突然,也是来势凶猛,自打那日晕倒在朝堂上,这些日子都在调理中,刚刚才喝了药睡下了。”莲妃也有着明显的憔悴。
“莲妃娘娘的脸色也不太好。”欧阳夜温温的说道。
“是啊,母妃,您要不要也先歇息一下。”欧阳凌上前搀扶。
苏嬷嬷也是赶紧来搀了莲妃,扶她到一旁坐下。
莲妃摆摆手,“不碍事,许是昨夜睡得不太好,等会儿补一觉就好。”然后接着说道,“倒是你们,刚回来,都回去歇着吧,皇上喝了药刚睡下,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们也别干等着了,风尘仆仆的。”
欧阳夜看了看帐幔中依稀平躺的人影,再看看莲妃,仍旧是儒雅一笑,“好,莲妃娘娘辛苦了,夜儿告退。”说着轻一点头,径直出了大殿。
欧阳夜走了,欧阳凌说话也随意了些,“母妃,儿臣听李公公说,您这些日子日日守着父皇。”说着眉心微蹙,“自个儿的身子也要顾着啊!”上次中毒后,莲妃也一直在调养中,虽说基本上好了,可毕竟也经不起这样的伤神劳力。
此时已没了外人,苏嬷嬷也跟着劝道,“是啊,娘娘您听,王爷都这般说了,您再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可不行啊,娘娘这些日子都守在华阳殿,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可如何能撑得下去。”
莲妃有些不悦的瞪了苏嬷嬷一眼,而后轻叹一声,“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关心本宫,可是本宫放不下皇上啊!”说着又看向床榻,满面愁容。
这时李公公进来通传,说云卿在殿外求见。
莲妃这才想起云卿也是懂得医术的,差点儿把这丫头给忘了,“让她进来吧。”
云卿进殿,行礼。
莲妃看了看岳帝的方向,冲云卿示意。
云卿明白的点头,向着床榻走去。
欧阳凌心中有数,恐怕岳帝的时间不多了。云卿回京前已经对欧阳凌说过,岳帝的身子算得上积劳成疾,现在已经相当严重。
云卿为岳帝诊脉,岳帝的病的确发的突然,现在算是暂时平稳下来了,云卿收手,看上岳帝饮过药的纹花瓷碗,拿起来闻了闻,再用小指捣了一点儿药渣微品,这药是正常的,也就说明了太医院的人,手脚还是干净的。
“怎么样?”莲妃问道。
“皇上平日里过于操劳,这次该是气血攻心才导致突然发病,现在虽然控制住了,不过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云卿如实说道。
太医院的人也是这样说的,莲妃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此时也破灭了,看来岳帝真的是……哎!
莲妃突然有些晕眩,苏嬷嬷赶紧搀住她,“娘娘!”
云卿叹道,“娘娘!这里奴婢定会尽心,娘娘还是先回去歇歇吧!就算娘娘不为自个儿,也该顾念王爷的一片孝心!”
欧阳凌不等莲妃说话,犹自说道,“母妃,儿臣送您回宫歇着。”然后随苏嬷嬷使了个眼色,“走!”
莲妃也不好再执拗什么,便也由着他们扶她回了怡莲殿。
外人只知道莲妃疲累过度,暂且离开了华阳殿,现在殿里该是无人陪伴的。
夜色渐深,一个时辰前岳帝醒来一次,云卿将战事简短的说与岳帝听,岳帝仍是神色疲累。
这段时间岳帝告病,太子也再次担起了代理政务的责任。自从上次事件后,太子已经许久没有获准协理朝务了,此番事出突然,也只得再次启用太子。
用过晚膳,岳帝喝了药,又沉沉的睡去。
云卿依旧圈在榻阶旁,打着盹,是许久没有值夜了呢。
夜深人静之时,殿门吱悠一声开了。
云卿警醒的看向黑暗处,直觉不妙,这么晚了是谁会来?而且此人开门的动作及脚步声都鬼鬼祟祟的,也不可能是李公公,云卿敏捷的翻身,藏在榻尾的帐幔处,仔细观察着。
碍着室内的昏暗,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那人在屏障前微一顿,脚步似有犹豫,踯躅许久才继续迈步。
离龙榻越来越近,借着一缕青光,云卿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是太子欧阳靖!!
云卿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欧阳靖此时的表情复杂,有胆怯却又夹杂着激动和向往,有犹豫却又夹杂着某种决心,他抬起手,掀开明黄色的帐幔。
看到龙踏上岳帝沉睡的面容,他本能的一低头,躲闪着,片刻后才鼓起勇气再次看向岳帝,只听他喃喃道,“父皇,这怨不得儿臣,况且父皇本就命不久矣,儿臣也不过是来让父皇少受些罪罢了。”
听到他的话,云卿不禁瞪大了双眼,太子难道是想弑君?!
只见欧阳靖缓缓跪在榻阶上,声音有些许哽咽,“父皇,儿臣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希望父皇可以原谅儿臣!儿臣一定会尽力治理好这天下!保住父皇的心血!”
云卿思绪飞转,她回忆起临行前在御花园听到的太子与蝶贵人的对话,莫非太子真的是为了她?!
欧阳靖继续道,仿佛是在做着提前的忏悔般,“现在老四和老七也都回来了,儿臣这太子的之位坐的不踏实啊!”欧阳靖叹息,“儿臣知道,一日没有继位,儿臣都有可能被父皇废掉!况且父皇不是早就有了要废儿臣的想法吗?!儿臣不能再等了!不能给父皇修改遗诏的机会!!”说到最后,太子的话语间也掺杂了些许狠戾。
云卿听得却有些心酸,蝶贵人不过是在利用太子,可是太子是真的爱着她的吧,一向胆小怕事的太子,居然为了她来弑君!云卿沉痛的闭了闭眼,真是冤孽啊!
158。第一百五十七章 弑君(2)()
只见欧阳靖扬起右手,此时他手中多了一柄晶亮亮的匕首,只听他说道,“父皇,就成全儿臣这一次吧!”
云卿眼神一紧,正欲出手阻止,只听欧阳靖吃惊的叫道,“父……父……父皇!”
想是岳帝醒了,云卿思虑片刻,还是按捺下来,未有动静。
只听岳帝声音虚弱的喝道,“你想做什么!”
此时,能明显的看到欧阳靖的手在发抖,声音也有些微颤道,“父……父皇!你怎么醒了?!”
岳帝似是努力的抬了抬身子,云卿在榻尾,看不真切,只听岳帝说道,“你这个逆子!”
太子的腿登时一软,“父皇!不是的!父皇!”
岳帝被他气得够呛,着实愤恼,“逆子!逆子!枉顾了朕……对你的苦心!你……居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怒气攻心,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太子心知,今夜这事,岳帝既然知道了,日后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的岳帝即便是醒来,也是无力抵抗的,欧阳靖把心一横,既然都被岳帝看见了,他就豁出去了,“父皇!让儿臣送你上路吧!”说着手一扬,寒光就要刺上岳帝的胸口。
一瞬间,却听到欧阳靖的一声惨呼,“啊……”随后是匕首‘亢朗’一声落地,依旧泛着刺眼的银光。
“啊……”太子抓着手腕,跪在地上痛呼。
云卿自榻尾走了出来,没错,就在那紧要的关头,云卿抽出一根针灸用的银针飞上太子的手腕。
岳帝看看步出来的云卿,稍稍放了心,而后是怒叹一声,“把这个逆子押入天牢!”
太子此时才顾不得手腕的剧痛,匍匐到榻前,哭求着,“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父皇开恩啊!父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一念之差,就是行差踏错。
岳帝不再搭理他,只是闭了眼。他累了,日防夜防,没料想最终该防的会是自己的儿子!
云卿明白岳帝心意已决,便招来侍卫,将欧阳靖押了下去。
殿内再次回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只是云卿知道,岳帝的心里将不再平静。
冷冬已至,殿外烈风拍打着窗棱,搅得人心里越发寒冷,空气中已经弥漫开紧张动荡的味道。
这个夜,没有惊动太多人,可毕竟是太子被收押,第二日清晨便沸沸扬扬的传了开。
莲妃紧赶慢赶的来到华阳殿,她还在怪自己昨夜离开了,不过幸好有云卿在,岳帝才免了生命之险。
莲妃前脚刚进殿门,熹妃也是匆匆忙忙的来了华阳殿。
一时之间,众朝臣都跪在了殿外,参见岳帝,现在的亘古皇宫,该是混乱了。
前朝因着岳帝身体不适停政多日,太子又突然爆出蓄意谋反被收押,后宫无主,也是两妃权力相争之时。
莲妃虽无意争锋,却也不会如了熹妃的意,不会让她有机会把自己踩在脚底下。
云卿静静的立在岳帝榻边,看了看榻上张开双眼的岳帝,经过昨夜,他似乎更加苍老了,现在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重创!
“皇上,您还好吧?”熹妃眼下心情也很不好,即便是再争权夺势,心里仍旧有着一块温柔的田地,是属于那个他的。
“无碍。”岳帝在她的搀扶下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吩咐道,“让他们都回去吧,朕无事,不要都杵在殿外,朕看着烦心。”
“是!”李公公应道。
莲妃也坐于榻边,接过云卿递来的药,轻轻吹捣着喂给岳帝喝下。
就在众臣刚刚散去,殿外又响起了蝶贵人的吵嚷声。
岳帝听闻,眉心微蹙。
李公公就来禀道,“皇上,蝶贵人吵着要见您,老奴挡不下,她现在就跪在殿外。”
熹妃脸色不经意的转暗,真是养虎为患了,这种时候,她还来跟着搀和,莫不是仗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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