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并非故意为之,可她确实真真切切地调戏了人家,还在光天化日、朗朗晴空之下偷袭了人家的小弟……
金貅想起自己那事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一见到凤冥便脸红要躲,害得寻来报仇的凤冥无从下手气得脸更黑了的模样便笑意深深。
那时的他,和今生的梼杌,除去身份记忆不同,性子脾气却是一模一样的。
心里生出甜甜的味道,在全身晕了开来。金貅眼弯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填满了心脏。
突然,一个清润的嗓音打破了金貅的沉思与回忆。
“金儿?金儿?你怎么了?”
金貅猛地回神,却看见了一脸关切的天似。
“呃,天似师兄……你怎么来了?”金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在吹笛子,身子也能自由动弹了。翠玉骨笛被自己握在手中,安安静静地,美丽炫目,而眼前的香雪梨花海也已然消失不见,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诡异的幻觉。
金貅呆了呆,却忆起方才想起了的那部分回忆,心中的不安与迷惑再次消散了开。
那些记忆,都是真的。
那便好,那便好。
“正巧无事,怕你无聊,便来看看。”天似浅浅笑了,目光却带着丝丝担忧,“你怎么了?怎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哪儿不舒服?”
“啊?哈,没有啦,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所以走神了。”金貅收起那些情绪,摇头笑道,神色相较于以往,却是多了丝熟稔。
这一年来,天似总是逮着有空便过来看她,因着他殿下的身份,又因他诚意满满,话也不多,她委实不好拒绝,便只能由着他了。
他来得多了,两人自然也就熟了些,她看他谦和有礼,谈吐优雅,心中并不厌恶,便也是欣然接受,听他说些往事与她听,小小消遣一下时光。
“那就好。”天似颔首,拂袖在她的身侧坐下,状似不经意地扫了金貅手中的招魂塔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翠玉骨笛上,“这骨笛好生精致。”
“我母亲怕我无趣,叫翡翠送来与我消遣。”金貅笑笑,随口道。
“还是神貅娘娘想的细致。只是你我相识那么久,我竟不知金儿还会吹笛。”天似笑着打趣道。
“确实不会,因此也只能浪费母亲一番心意了。”她其实会吹,只是吹得并不好。
“那,不如我教你?”
“这,师兄不忙么?可别因此耽误了正事。”金貅微愣,提醒道。
“那些都无妨。说起笛子,你定是不记得了,那时我还真的教过你吹笛呢。”
“咦?”金貅挑眉。
“那时,师傅在你生辰之时,送了你一支金笛。你很是高兴,整日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中不离。可你不会吹笛,又脾气倔强不愿求助于人……后来是我主动找你要教你吹,你翻了我好几个白眼,不许我多管闲事。我瞧着有趣,便故意整日磨你,你被我缠得不耐烦了便终于答应了我,我便开始教你吹笛……”天似缓缓来说,俊朗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含着眸子里润润的波光,泛起恰水的温柔。
“咳,我那时……年纪尚小,比较别扭爱闹,师兄不要放在心上。”面对天似,金貅无法像面对冰麒等真正交心的人一样肆无忌惮,口直心快。也许还是因为不够熟,交情不够好,所以总有些距离感,无法推心置腹,谈笑自若。
“哪会呢,我倒觉得那时的你……可爱极了。”天似摇头,突然声音微沉,笑道,语气中竟含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那个肾俞穴确实是存在的,在第二腰椎棘突旁开1。5寸处。经属:足太阳膀胱经。击中后,冲击肾脏,伤气机,易截瘫。
然后我就加着yy了一下,咳,你们懂的喵~
☆、51往事如花
往事如花
金貅一愣;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随即垂下眼眸;笑了:“多些师兄夸奖,是顽皮不懂事才对。那后来呢?”
“后来啊……”天似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掩去眼中的沉郁,“后来;我教了你几日;你便贪玩上了新的东西,一口将那不再感兴趣的金笛给吃了;我便没得再教你了……”
“呃。”金貅傻笑;“我果真自小便贪吃么?”
连师父送的生辰礼物都可以一口吃掉……金貅突然觉得好汗颜。
天似但笑不语;笑容暖暖;双眸深深;神情带着宠溺。
天似的神情让金貅愣了愣,心下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脑中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个片段。
她在那一闪而过的片段里,看到了面色阴冷双目发红的他。
明明与面前的他是同一张脸,神情差异之大却叫人咋舌。眼前的他是春风生暖,片段里的他是冬雪寒骨。
金貅心下一紧,心中那股微妙的感觉渐渐扩大,教她直觉不舒服,但却又说不明白那是什么。
“对了,师兄可查出来了当日梼杌之事是谁向天帝告发的了么?”按下心里那古怪诡异的情绪,金貅浅浅笑着问道。
当日她炼成招魂塔,他来看她,她便拜托他帮她查查是谁告发了梼杌之事,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她虽一心放于梼杌的招魂重生之事,却也不会就这样忘了若非当日有人告发,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开始她因为梼杌的死和骤然发现自己感情而昏了脑袋,没有注意到这事,但后来寻得梼杌一线生机,脑袋清明了起来,自然很快想到了这个。
她将梼杌藏于北华山,为他掩去天生的气息,除了翡翠、她母亲神貅和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玉白就是梼杌。连兰纠、古月、冰麒、白漫透和梼杌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翡翠性子单纯,视她为母,绝对不可能背叛她,母亲神貅更是不会,否则她何必告诉她救他的办法。那么究竟是谁,竟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了梼杌的身份,并且那么笃定地去向天帝告发呢?
这背后,到底有谁在害她和梼杌?
梼杌的仇家?不,不可能,即便梼杌曾有许多仇家,那也是前世了。现如今除了她和翡翠、神貅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梼杌重生了,并且还活着。
她的仇家?不,也不对。从这一系列事情来看,那人并非针对她而来,只是要借助她刺激梼杌,达到诛灭梼杌的目的。
那,究竟会是谁?能看透梼杌真身,还这般了解梼杌对她的感情并加以利用?
想到这儿,金貅胸口一沉,眸子紧缩,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心中骤然涌起的暴怒杀意压了下去。
她虽身于此不能动,但绝对不会坐以待毙。那人如此不择手段要梼杌死,她,要他陪葬。
“还未。我曾试探着问过帝父,他犹在为此事生气,因此……不愿多说。我也问过帝父身边的人,但他们俱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似摇摇头,笑意微敛,带些抱歉地看着金貅。
金貅若有所思地垂眸:“师兄无需道歉,金儿明白。”
“不要担心,待过些时候帝父放下了,我再前去打探打探。这事儿有些蹊跷,我必定会帮你弄个一清二楚。”
“多谢师兄。”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天似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关心道,“对了,最近可有忆起以往的事情?”
“嗯……算是有一些吧。”金貅愣了愣,思量半晌还是点点头。天似与冰麒等人一样和她相识甚早,定然也是知道她与凤冥之间的事情的,告诉他应当也无妨。她刚想起与凤冥的初遇,心中委实开心激动,找个知道的人说说,能缓解缓解激动澎湃的心情。
“哦?想起什么了?”天似侧头笑问,眼底闪过一抹隐隐的期待。
“我、我想起了与凤冥的初遇……”金貅有些不好意思,但话及凤冥,却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天似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僵。半晌,他才抬头看她,浅浅一笑,盖去眼底的阴霾:“……你终于还是想起他来了。”
“嗯,我想起了在酆都和他初遇时的场景。不过暂时只是想起了这些……不过,你们都是知道凤冥的,但为何却从没人和我说起呢?”金貅耳尖微红,眯着眼睛点点头,随即又歪了歪脑袋,问的有些纳闷。
天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她,看了很久。那丝不经意间的娇羞落在她的脸上,惹得她像是春日初开的花苞,美得极致。
可这极致的美,从不属于他。哪怕她在他心里,已经花开千年。
天似淡淡笑着,心头的痛楚密密麻麻地扩散了开来,渐渐霸占住他整个心窝。
最后,他扯了扯笑得僵硬的嘴角,从袖子里拿出一盒东西,递给她:“以后等你想起整件事情,你自会知道我们不能说的原因了。对了,方才一直忘了把这个给你,这是特地带来给你当零嘴的。”
他看着她说的,眸子幽深得仿佛深海,一望无底。
金貅接过,打开木盒,看到一堆精致美丽的珠宝,琳琅满目,叫她心生馋虫。
天似看着金貅眼睛亮亮地接过那盒珠宝,阻止约莫又要开口道谢的她,笑得温柔若春水:“不要再道谢了,委实见外了些。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金貅眨眨眼,看着他化成白光远去,随即才挠挠头,将方才未来得及说的话说出来:“不是……我是想说,虽然这些玩意儿看起来很好吃,可是我要以最纯净之魂施法助招魂塔招魂,暂时不可以吃这些俗世之物啦……”
可惜,天似已经远去,未曾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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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好几日。
金貅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招魂塔,咧着红唇笑得很傻。
这几日,她逐渐想起了自己和凤冥的好多事。
她想起了自己是怎么一见他就脸红要躲,他一见到她是怎么脸黑要打,后来她躲他追之下众人又是怎么误会了他们之间“郎有情强求,妾有意却羞”于是“只能整日在三界中你追我赶玩小情调调情”的。
那日初听到这谣言的时候,她正为了躲避他凶恶的追杀闲逛在某个山头。
她本想寻求母亲神貅庇佑的,可她母亲听她结结巴巴红着脸说了来龙去脉之后,眼皮都没动一下,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冥界皇族有个规矩:唯命定伴侣能近身相触。若人妄碰之,手碰剁手,脚碰剁脚。”
“什、什么?!”她瞪眼大叫,犹抱最后一丝希望“近身相触的意思是……?”
“牵手、接吻、搂抱、摸私密部位以及□等凡唯有夫妻能做之事。”她母亲挑挑眉,说得无比坦然清晰。
金貅面红耳赤,泪眼汪汪求救:“母亲,我是你亲生的……”
“凤冥太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杀神一只,为娘我只是仙界小小上仙一枚。真要对上,为娘会死得很干脆。何况你摸了人家,委实该负起责任来。”她那无良母亲很理直气壮地将她赶了出来。
金貅躺在山头某一片草地上,默默为爹没了娘还不疼的自己忧伤。
突然,不远处的小林子叽叽吱吱地响起了一阵悉数声。
“你知道了么?那北华山神貅娘娘的女儿金貅和冥界那个杀神罗刹凤冥那个好上了!”
“什么什么是真么的吗?一个仙界的顽皮孤僻捣蛋鬼,一个冥府的凶恶好战大魔头,这这这他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金貅,仙界的顽皮孤僻捣蛋鬼……似乎是她没错。凤冥,冥府的凶恶好战大魔头……不就是那个因为被她摸了一下小弟就追杀她好几个月的家伙么?
金貅愕然,一骨碌爬起来循着声音凑了过去。
轻轻拨开树丛,她看到了几只灰色的老鼠正激动得唾沫横飞。
“哎呦你们不知道吗?据说是有次神貅娘娘带着女儿去冥府作客,两人一见钟情,于是一拍即合,最后狼狈为奸,勾搭成双了!”老鼠甲傲然挺胸,用小爪子拍着胸脯晃着脑袋,说得十分得意。
金貅险些一口唾沫呛死自己。
“什么什么?真的吗?他们怎么会看对眼?前几日还听说大魔头满三界地追杀捣蛋鬼呢!”老鼠乙闻言,两只爪子“刷”的举高,甩着尾巴团团转,好奇极了。
“你看你土鳖了吧?这都不知道。大魔头满三界地追捣蛋鬼,那叫做情趣!那叫做高调秀恩爱!”老鼠丙伸出一只小爪子,戳了戳老鼠乙的脑袋,两只绿豆小眼放着猥琐的精光。
噗——
金貅刚缓过来的气儿又不顺了,一把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可是人家小惠说自己亲眼看到捣蛋鬼一见大魔头就跑,还害怕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哩!”老鼠乙不服气,挥着爪子提出论据。
“小惠小惠就知道小惠,她是只母野猫,是咱们天敌,天敌的话能信吗?啊?蠢死你得了!现在三界中谁不知道捣蛋鬼一见到大魔头就红着脸满是娇羞啊?这叫害羞!害羞懂么!大魔头的追求攻势太勇猛了,捣蛋鬼再爱捣蛋,也是只母的,会害羞很正常的嘛。”老鼠甲恨铁不成钢地踹了老鼠乙一脚,胖胖的身子抖了抖,好不神气地翘着胡须说道。
“可是……捣蛋鬼居然会害羞?这就和它今日就要娶小惠一样可怕!”老鼠丙瞪大绿豆眼睛一只爪子捂着胸口,一只爪子指着老鼠乙,艰难地摇摇头。
金貅终于顺了的气儿险些再次哽住喉咙,她再也忍不住一把跳了出来,吓得那三只老鼠抱头尖叫着冲回了洞里,哆哆嗦嗦地堵了三层门。
金貅无语望天,脸色一下白一下青。
她的名声是有多差……会害羞、会害羞怎么能和老鼠娶猫一样不可思议呢!
她也不过就是脾气率真孤僻了些,不爱与人附和交谈爱恶作剧捣乱了些,本质还是个女的啊!怎么就不会害羞了?
彼时的她年纪尚小,虽不在意别人眼中的形象,但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沮丧。又一想到这会儿,三界中人都知道,顿时就罕见地生出了一丝羞愤欲死的感觉。
就在她越想越气愤,准备刨了那三只老鼠的洞,将它们揪出来再好生教训一番的时候,凤冥又带着漆黑的锅底脸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我是来忏悔的!!
对不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