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决定对林可儿下手,我不奇怪。”皇甫燕冲继续说道,“他喜欢林可儿,他是不可能将林可儿留给别人动手的,反正林可儿要**,不如就**与他。”
“是什么人逼着他这么做?”林馨儿问。
她知道西门亥最近一直跟林可儿来往,甚至帮着林可儿安排机会,让她与西门彻在花会“碰面”,只可惜后来林可儿被她下命绑架,便徒劳无功了,能够这么“有心”的男人,对林可儿多少是有说不出的感觉的,她相信这点感觉跟西门靖轩暗中护着林可儿大同小异,只是西门亥表现的更是纯粹的喜欢。
林馨儿侧头扫了眼黑漆漆的洞口,但凡跟喜欢二字扯上了关系,像西门亥那般曾经很单纯的男子,是断然不会鲁莽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占有了心上人,除非他真的到了被逼无奈的地步。
逼着他的人必然就是将他救走的人。不过林馨儿认为,西门亥并非获救,而是被迫陷的更深。其实与其这样跟着心怀叵测的人在一起,倒不如跟着西门靖轩入狱,也许……
林馨儿想,这件事里西门亥就是个无辜的牺牲品,也许她看在这件事是被她先挑起,将西门靖昱抛给了西门靖轩的初由,她会想办法救他一命,不过现在怎么想都已经晚了,正如皇甫燕冲所说,西门亥已经“醒悟”了,等待他的命运将不知是何等的繁杂坎坷。
他的这个醒悟必然参杂着很深的仇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人将会一路荆棘。
“我没有查到。”皇甫燕冲摇摇头,“而且现在我已经彻底丢掉了线索。”
“不会的,魔音使者今夜潜入轩王府去见林可儿,他们的关系不会扯断的。”林馨儿道。
“魔音使者?”皇甫燕冲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明白过来,林馨儿一直认为这件事是魔音使者在针对水月宫搞鬼使坏。
水月宫目前只有这么一个意外出现的敌人,不止林馨儿这么想,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了一切,他也会这么想。
“不是魔音使者。”皇甫燕冲道,“当晚,魔音使者跟我几乎是一起追到这里的,他一定知道我也在,但是我们都为了想要知道西门亥背后的人,所以谁都没有去惊动对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馨儿问,在那个时候魔音使者与皇甫燕冲竟然站在了一条线上,看来她有必要弄清整个过程。
之前在轩王府见到魔音使者的时候,他并没有提到这件事。或者是他认为,这件事不必由他说出来?
“那天我们在河边分开。”皇甫燕冲转向另一边,看着开始泛亮的天边。他不愿再提到那天的事,可那是另一件事的开端,不能不提。
“当时天已经晚了,四周应该不会再有闲人存在,不过在跟踪拇指兄弟的路上,我发现了还有人悄然跟踪着,等到了这里,隐身的地方本来就少,跟我一起追来的魔音使者便露了面,我们二人悄无声息的守在洞口,注意着洞内的情形,不想发现了藏匿在洞中的西门亥。”
皇甫燕冲将他之后躲到一边,看着西门亥跟随拇指兄弟走出洞外,听到的拇指兄弟跟西门亥的威逼商讨告诉了林馨儿。
“也就是说你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但是你没有出手阻止?任由他们对林可儿下手,并且栽赃你,甚至你还当着西门靖轩的面承认了此事?”林馨儿问,原来一开始皇甫燕冲有机会阻止的,可是他没有做。
可以说,他什么都没有做,任由林可儿跟西门亥一起受人摆布。
“不错,”皇甫燕冲没有否认,走到山崖边,山风迎面吹打,吹乱了他那飘散的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肆意的邪佞,似乎他的眼里只有他看到的东西,对其他毫不在意。
“是因为林可儿?”林馨儿问,在她的印象里,皇甫燕冲不是这样的一个冷酷的人,除非所做的事情关系到了她,他才会“不择手段”的保护她,为了她,剑走偏锋。
尤其是当她清楚的听到皇甫燕冲说要娶林可儿的时候,她更体会到这一点,在他看来只要是对她有利,便会固执而为,不顾自己,包括对一个人而言很重要的名声。
“不全是。”皇甫燕冲回过身,看向林馨儿。
他知道林馨儿的敏感在什么地方,守护了她这么多年,他也是懂她的,虽然不知道西门靖轩决定接林可儿进轩王府是不是出自她的提议,但确实阻止了他向林可儿提亲的做法,就算林博为了所谓的颜面,为了太师府,无奈的应允了这桩原本就毫无关系的婚事,可是林可儿到了轩王府,想要接亲也是有了难度,为了馨儿,他不能跟西门靖轩正面冲突,所以提亲的决定只能暂且压下。
第一九零章 允谁站在我的身边?
“就算我出手,能够制止住一次这样的事发生,难道我能一直防住这支不知来历的力量?”皇甫燕冲道,“一个魔音使者已经让我们十分意外,而那股力量还站在魔音使者之外,就连西门靖轩都没有掌握,就算我们现在去查,也得费许多时间,谁能保证在查探的时候他们不再做什么事?林可儿不再出事?”
林馨儿没有吭声,皇甫燕冲说的没错,好像自从她出嫁之后,京城的格局也在暗中发生着潜变,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合?
“与其把握不住以后的事,不如就暂且隐下不动,暗中注意。我是如此考虑,魔音使者也是。”皇甫燕冲接着道,唇角轻轻的勾了勾,“西门亥这个人原本是不错的,只是生错了地方,如今什么都没了,甚至落草为寇,难道还不能要个林可儿吗?就算他暗中喜欢着林可儿是有眼无珠,林可儿跟着他也是得了个便宜,如果我从中作梗,让别人强占了她,才是真的给了她教训。”
“那你之后有什么发现?”林馨儿问。
她知道即使皇甫燕冲生性不羁,但是对林可儿他是难以摆脱偏见,这跟她在林家的处境脱不了干系,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他说出一万种理由,也掩饰不了他当时肯定存着想要看戏般袖手旁观的心。
但是,她无法指责他。
“西门亥办完事后,小拇便又把林可儿弄晕,应该就是直接丢回太师府了。”皇甫燕冲接着道。
“应该?”林馨儿听出皇甫燕冲语气中的不确定性。
“是的。对于拇指兄弟的事之后我不敢肯定,因为我没继续跟着他们。”皇甫燕冲点头道,“就在我跟着小拇下山之后,就碰到有人跟小拇接头,那人比小拇的武功要高,应该是联系小拇的上级,在交代什么。所以之后我便跟踪那个人去了。”
“然后呢?”林馨儿追问。
“然后我跟魔音使者一起在暗中追踪那人。没想到那个人狡猾的很,明显受过特殊的训练,掌握着反跟踪的技巧,不仅摆脱了我的视线,就连轻功甚佳的魔音使者也没有跟到,因为在我失去踪迹返回到河边后不久,他也返回到河边,跟我一样,无功而返,所以又去查看拇指兄弟打出的洞穴。”皇甫燕冲道,“费了很大的工夫,终于找到了洞穴的另个入口,只是从望月楼返回太师府的路上,一个废弃的枯井里,除了能断定林可儿是在返回太师府的路上被掳走的之外,再无其他收获。”
林馨儿能够看出皇甫燕冲挂在脸上的懊丧。
“之后你就又返回河边,碰到了我?”林馨儿问。看来当时她在从轩王府去太师府的路上时,皇甫燕冲正在太师府通往望月楼的路上查探,而当她离开太师府去望月楼时,皇甫燕冲已经又返回河边了。
所以,他们在时间点上相互岔开,以至于给她造成了“遍寻不见”的假象,直到她漫无目的的寻到了河边,他们才有碰头的机会,只是那条河蜿蜒数里,加上中途她由于跟冷言秋因为冷慕然发生争执,要是见面便又需要时间。
“是。”皇甫燕冲道,“我是不会跟西门靖轩详说关于林可儿的事的,他若想查凭他的手段。我只需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做。”
林馨儿知道,就算皇甫燕冲表面上任由她做事,可是心里对西门靖轩却免不了敌意,当然,如果她不知道她与西门靖轩的缘分,不知道自己想了八年的人就是西门靖轩,她或许也会依旧对西门靖轩保持着敌意,毕竟他们一开始交手的结果是那样的,必然会站在对立面。。
“我原本是想将计就计的娶了林可儿,看看西门亥背后的人下一步会怎么办,可是你不允。”皇甫燕冲又转过身,看向遥远的东方天际。
天越来越亮,这处高高的山峰确是看日出的好地方,身边就是馨儿,算不算也是一桩美事?
背对着林馨儿,皇甫燕冲的目光有些阴郁,唇边勾起一抹自嘲自解的淡笑,有些无奈。
“我当然不许,我必然要阻止你。”林馨儿道,“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怎能让你视如儿戏般去娶林可儿?就算只是提亲也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之后想起来,为那个站在你身边的女子感到任何遗憾。”
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皇甫燕冲没有言语,有你在,我还会允谁站在我的身边?
“那么你呢?”皇甫燕冲回过身,同样的话也是他之前类似讲给她的,“你嫁进皇家不也是为了别的目的?当初你选择要嫁给西门彻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婚姻不是儿戏?”
林馨儿没想到皇甫燕冲在这个时候会用这件事跟她相辩。是的,当时她就是当做儿戏,根本没有把这场出嫁当成神圣的事情去做,虽然也会拜堂,按照正规的成亲之路去完成礼仪,但是她从来没有认同过这桩婚事,只是出自自己的算计,为了师父。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阴差阳错的嫁给了西门靖轩之后,她越来越重视这层关系,即使西门靖轩不认,她却是无比看重,失了自我。
“皇甫大哥,你知道我们的两件事是不同的。”林馨儿掩着自己内心的澎湃,平静的道,“当时,所有的路都试过了,我们没有办法,只有靠嫁给皇室,获得皇家认可的身份,才有在宫中自由走动的机会,才能方便查找御医,只是结果偏离了我们的预期,做这些我们的初衷是为了师父,可是你娶林可儿算什么?”
“对付那些隐在暗处的人,我们没必要非得用娶亲这条路,而且,我知道你的目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我,甚至这个目的才占了主导,你不承认但是你也不能否认。可是,一个林可儿,根本不用我们做这么多,不值得,她与深深皇宫,与森严的轩王府相比,连九牛一毛都不如。”
第一九一章 只要拥有过,我便无悔
皇甫燕冲沉默了片刻,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反正已经不能按他的设想进行下去,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而且在跟馨儿的争辩上,他似乎也从来没有赢过,不管是真的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还是他自主的选择退却,满含笑意的依着馨儿,作为水月宫的少主,他一直是跟着馨儿走的。
皇甫燕冲向洞口走去,双臂环胸的站在洞前,洞内的篝火已经熄尽了最后的星点。
“昨日我来过这里,见西门亥还跟木偶一般的呆在洞里,拇指兄弟无所事事的跟着他呆在跟前,后来我又看到了那个跟他们接头的人,只是没有上山,而是在京郊。我跟着那个人绕了很久,最后又失去了他的踪迹。”皇甫燕冲注视着昏暗的洞内道。
“既然那道神秘的力量能与西门靖轩作对,手下的人必然不会是鼠辈,就像拇指兄弟,善于走地,有拥有躲避功夫的人也不足为奇,我们虽然身手不错,可若是针对专一的特长就逊色了。”林馨儿走上前,安抚皇甫燕冲的失意懊恼,“西门靖轩没有防住拇指兄弟,你没有跟住那个人都不足为道。”
皇甫燕冲摇头轻笑,不知该说什么好,林馨儿将他与西门靖轩对比,也算是看重他的。
“你在京城绕了一圈,断了线索,便又决定来这里,正巧被我碰上了?”林馨儿问。
“是,没想到被你这个尾巴跟上了。”皇甫燕冲回身,像之前一般带着宠溺的口吻对林馨儿道,“只是我们晚来一步,他们已经转移了。”
“无妨,只要他们的目标还在,就必然还会出现。”林馨儿道,“为了斩断他们故意搅局,妄想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西门靖轩已经承诺,暂时不与水月宫发生任何争执,这段时间我在轩王府应该比较好过,我会尽快寻找御医。”
也尽量把握住与西门靖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林馨儿将这句话埋在自己的心中。
“西门靖轩?他知道什么?”皇甫燕冲微愣,西门靖轩不是应该视他为敌吗?轩王府如果不与水月宫起争执,这对馨儿是好的,可同时也就等于不再理会他?
“皇甫大哥,靖轩是很聪明的人。”林馨儿微微一笑,“他能够断定你是被冤枉的,也能猜到林可儿是受人指使。”
皇甫燕冲能够看到林馨儿脸上挂着的微笑中带着幸福的味道,就好像自己停靠在舒适的港湾,这样的笑对他是从来没有过的,那一声靖轩像根芒刺般扎在他的心尖,血悄然流出。
面对面,就算皇甫燕冲再掩饰,林馨儿也能看到他眼底的一抹酸楚。
不要怪她无情,她就是要让他明白,她的心从来只在西门靖轩身上,他是最疼她的哥哥,他们其实也可以按照另一条路携手未来,但是她给不了他最想要的。
感情是不能强求的,所以她也不要他在林可儿的事情上故意而为。
“你有把握守住一生吗?”皇甫燕冲直视着林馨儿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当年在山崖下救到她的时候,虽然摔的很痛,已经骨折了,但是还保持着明亮之色。
在馨儿的眼里只能看到坚韧,与对眼下想拥有的坚守。
她想要坚守住西门靖轩,哪怕是短暂的几天。
可是他不忍心在几天的快乐之后,带给她的是永生难忘的痛。
所有的痛他可以独自承担,如果他们拥有未来,他会成全,他是她最爱的哥哥。
可是现在,明知道馨儿与西门靖轩面对的会很艰难,看着馨儿满含希冀,充满幸福的笑靥,皇甫燕冲不知道自己该阻止,还是该顺着她的心意……
听到皇甫燕冲的问话,林馨儿垂下眼睑,将那抹伤痛悄然收回在眼底,强制的将其散尽,再抬起眼睑,依旧是一片明媚。
“只要拥有过,我便无悔。”
哪怕只是数天,她也会收到一生的快乐与幸福,足以弥补日后的粉身碎骨。
是的,哪怕会爱的粉身碎骨,她也要把握住现在。
“馨儿。”皇甫燕冲抬起双手,轻轻的按压在林馨儿的肩头,她是他的宝,他必须呵护,但是她又不是他的一件可以藏匿在盒中的宝物,他不能锁了她的自由。
“你要记着,不管你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水月宫是你的家,干娘,我,都会随时为你张开怀抱,有什么伤痛都不要一个人去受,我们是亲人,爱护你是应该的。”皇甫燕冲双眸像一对幽深的漩涡,旋转着对馨儿所有的关爱。
“嗯。”林馨儿用力的点点头,此时站在皇甫燕冲面前,她不再是高他一等的少宫主,不再是叱咤江湖的水月宫的掌管者,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就像当年刚被获救,仰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那个大男孩。
见到他的第一眼,师父就指给她说,他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守护者。
而他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守护了自己八年,看着自己从一个弱小的女孩成长为代替师父掌管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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